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金紫纲还是露出了同样的笑容,“那当然了。我们整个组里都是万人迷,互相看看脸就心情非常愉悦了,哪还能有矛盾?”
金紫纲错了,虽然《假若有明天》的演员们颜值都非常的高,却丝毫不能为李导演带来愉快心情。他不愉快了,自然就不能让手底下的人愉快。
这倒也不能怪他,实在是这部戏的行程安排太紧凑了。别的连续剧一个星期能拍出两集就行,但他们在室内的戏,至少要一星期拍出四集。因为一旦出了外景,天气等外在原因就不是他们能掌握的了。
作为寒假播出的重头戏,质量自然也马虎不得。其他剧组都是NG了大家会嘻嘻哈哈轻松一笑,只有《假若有明天》与众不同,一旦出了NG,整个剧组就陷入一阵死寂。
看来《假若有明天》这个名字预示着他们的这部戏的命运。
“假若有明天,今天就不用拍到后半夜了。”乔笛叹了口气,对着镜子看自己的黑眼圈。
“假若有明天,李导就不会骂的我要落泪了。”于渺渺接完乔笛的话,又对正在给乔笛补妆的化妆师说,“端雪姐姐,一会也给我多打点粉,黑眼圈要遮不住了。”
端雪也困得要命,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遮瑕膏,一盒又要用完了。
剧组大部分人都撑不住了,李导演将每天的内容都安排的满满的,不管那一环出了问题,都会拖延时间。但无论多晚,李导都会坚持完成一天的计划,才肯收工。
今天他不知道发了什么善心,竟然允许休息一会。
李导对金紫纲招招手,“紫纲,你过来,我给你讲讲戏。”
金紫纲一过来,傅艺尘也会立马跟过来,给金紫纲喂水揉肩。
李导见怪不怪,只翘着二郎腿,慢吞吞的说道,“你进入角色很快。我想问问你,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意思?”金紫纲难得有些赧然,“我虽然自学了一点表演知识,但还是不太懂。”
“表演需要天赋,你有。但表演更需要掌握规律,然后就是反复练习。”李导说,“成为影帝简单,碰上个好剧本,事就成了一半。但难的是,掌握这里面的规律。”
傅艺尘轻轻摇了摇头,李导也太能忽悠人了,要是影帝那么好当,还不人人都成影帝了。
李导演似乎没发现傅艺尘的小动作,接着说,“这个规律,每个人总结的都不一样。有形成刻板表情的,什么角色情感什么样,就捡着用。有扎入角色的,自己体会人物的情感,把自己想象成角色。”
金紫纲略有所悟,“我看到元均这个角色的时候,就会去找他身上有没有和我相似的东西。然后再激发我身上的这个东西。”
傅艺尘一边为金紫纲捏着手指,一边想,果然演技都是挑着唯我独尊的那种用。
“聪明人就是好教导啊。”李导感慨,“这种方法,好就好在真实。观众看起来,会觉得这是正确的反应、感情。但如果你掌握不好人物的性格,或是想偏差了,就容易演成你自己了。”
“我……演成我自己了吗?”金紫纲回想这几天来自己的表演,实在拿不准主意。
好在导演摇了摇头,但还是说,“我只能说,是这个角色救了你。你和这个元均身上相似的东西太多,冲动、重感情,对别人不屑一顾,却对自己重视的人付出一切。但你不能永远只演元均吧?”
金紫纲问道,“那您的意思是?”
“从长远来看,你还是要多学习。”李导演说,“这个学习不是单指上表演课,看专业书。要多观察生活,观察人物,按照你的演艺方法,去寻找你和他们之间的共同点。更重要的一点是多思考。”
李导顿了顿又说,“高予明的演绎方法与你完全不同,他是扎扎实实的扎进去,把自己变成了信。你要是时间,就多去观察他的戏,看他时怎么处理人物的。”
金紫纲点了点头,“多谢导演。”
李导演却笑着摆了摆手,接着端起扩音器大喊一声,“歇够了没有?歇够了赶快各就各位!”
自从李导演跟金紫纲聊完之后,就算自己的戏完了,金紫纲也经常会留下来看看别人的戏。
又是一天紧张操劳的赶戏,傅艺尘趁着补妆的功夫,拿着小马扎坐在金紫纲身边,托着下巴看着他。
“看什么看?”金紫纲语气不好,脸上却是遮不住的笑意,“又帅得你合不拢腿了?”
“我只是你觉得你和导演说戏的样子好帅。”傅艺尘倒也是实话实说,“不过李导演怎么突然那么好心?每次都专门给你讲戏?啊,该不会是你又迷住了一个吧?”
“他孩子都快比你高了。”金紫纲伸手捋了捋傅艺尘头顶的毛,“怎么?太久没……是不是又找个借口招我,想要双修?”
“确实很久了。”傅艺尘心中算着,自从进了组,俩人连单独在一起的机会都没有了。
为了保证随叫随到,全心全意为剧组奉献,监制颇为大方的为他们租了摄影棚附近的酒店。
主演自然特殊对待,一人一个大床房。像傅艺尘这样的艺人助理,就和工作人员们混住,两人一间标间。
就算金紫纲有心叫傅艺尘与自己同住,傅艺尘也磨不开这个面子,扔下同屋的摄影大哥一个人“独守空房”。
金紫纲看他的样子,心里痒痒的不行,“早就看出来你欲求不满了,眨巴着一双绿豆眼眼巴巴的看着我。这么想被我……”
“你俩有完没完?”正在给金紫纲补妆的凌羽扔下手里的散粉刷,“这还站着一个大活人呢!都给我收敛点。”
“收敛什么?”
三人同时回头,看到刚过了一场戏的高予明打着哈欠走了过来。
对于高予明,金紫纲实在摸不清楚他的性格。平时看上去稳重大气,但是一想到“男人最想要的男人”这几个字,金紫纲就又难以分辨了,他到底是闷/骚还是真骚?
高予明坐在金紫纲身边,笑着对凌羽说,“凌羽也给我补补妆吧?年纪大了,比不得金紫纲。这连着几天都是后半夜才睡,眼袋都快掉到地下了。”
“你的节操都已经掉到地上摔得稀巴烂了,眼袋又有什么关系?”凌羽抠出一团粉底拍到高予明脸上,“老皮老脸的,太费粉底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的好晚……在为新文存稿,就是那个“作者都是受”,当然这个不是最后确定的名字。
所以,新文是个穿书文。在这个文进入完结倒计时的时候,那个文会开始连载!希望大家支持!
另:我是个写文案无能星人啊!先把那个新文锁上也是因为写不出文案来啊。。。
☆、入戏
经过凌羽的妙手,白面鬼高予明就出现在了片场。
李导演摸着肚子说,“这个妆化的还挺生动。”
这一场戏是信初遇纪晓若,他受了伤,在纪晓若家里醒来。
金紫纲今天的戏已经完了,本可以回酒店休息。但他却没走,而是站在导演身后看高予明的戏。
高予明轻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似乎有一瞬间的犹豫与脆弱,又被他遮掩过去了。虽然从他不受控制的咬了牙可以看出,随着身体的动作,伤口给他带来了疼痛,但他却没有着急去看伤口,而是先用手去摸腰间。
那里本该有支冰冷的钢铁武器。没有触到本该的寒意,高予明的眉头拧的更深了。
没有了那样东西的保护,他像是失去了最后一丝安全感。所以乔笛饰演的纪晓若推门而入时,信失去了往日般成熟的判断,抄起了一个杯子就砸向了她。
随着“咣”的一声,杯子砸中了乔笛。
乔笛捂着头蹲到了地上,疼得说不出话来。
片刻才听到她声音倔强的说道,“你真是个白眼狼!我就不该把你捡回来!”
直到导演喊了卡,大家才一拥而上,将乔笛团团围住。其中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出手伤人的高予明。
纪晓若被杯子砸到的画面,应该由两个镜头组成。一个是信扔杯子,另一个是纪晓若被砸。前者应该是高予明用力扔杯子,但目标是乔笛身边;后者只是用道具轻轻碰一下乔笛的额头。
没想到的是,高予明身手这么准,竟然一下砸到了乔笛的头。
乔笛的额头肿了一大块,她气愤的吼着高予明,“高予明,你就不能看准再砸?疼死我了!”
“我就是看准了才砸的。”高予明一边帮她吹着一边说,“刚才太入戏了,手一下偏了。”
乔笛咬牙切齿的说,“别吹了,赶紧下一场吧。”
“啊,统筹来一下。”李导演招手,“我记得这个场景,有个镜头是纪晓若扇信大嘴巴子吧?”
统筹愣了一下,说,“嗯。是在他们再遇的那组镜头里。放在明天了。”
“咱们这个戏就叫《假若有明天》嘛。”李导说,“也就是没有明天的意思。今天就给拍了吧。”
于是二人又匆忙换了妆,看了看剧本。
“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不去死?!”乔笛站在镜头里,满眼的怨恨,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那清脆的一声,飘荡在整个摄影棚里,每个人都有种错觉,这个嘴巴子是扇在了自己脸上。
高予明的脸一下红了起来。不过他没有出戏,而是一脸的隐忍与愧疚。
镜头推进高予明的脸,将他脸上的五个指印和眼中隐忍的泪光全都收录了下来。
“咔。”李导演满意了,“不错不错,连后期声音都不用做了。你们演戏就要这样,真情实意去演,不要缩手缩脚的。”
傅艺尘一脸惊恐的看着导演,要是这样演下去,到杀青的时候,金紫纲和高予明还不抽得对方都毁容了?
高予明捂着脸说,“你也抽得太狠了,我刚才又不是故意砸到你的。”
“我是故意抽你的。”乔笛又娇哼了一声,“导演都说了,演戏要真情实意。”
高予明无语,虽然是头次合作,但他俩相识的时间却很长了,算得上非常要好的朋友。高予明知道乔笛对外人大方,但对自己的朋友们,却是十分斤斤计较。
金紫纲看到他俩的互动,忍不住都傅艺尘说,“我们以后可不能这样相爱相杀。”
傅艺尘看着高予明脸上明显的掌印,重重的点了点头。
戏拍到了夜里两点,终于拍完了。
剧组准备了大巴,专门用来接送剧组人员来回。像高予明与乔笛这样的大腕,则有经纪人开车接送。
金紫纲也有经纪人接送,不过坐的是电动自行车。
他坐上电动自行车后座,捅了捅傅艺尘说,“你去跟同屋的摄像大哥说,你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不回去干嘛?”傅艺尘问。
金紫纲挑挑眉毛,“你应该说:‘不回去干吗’。”
傅艺尘插进钥匙,说,“摄像大哥回去倒头就睡。我觉得我不回去他也不知道。”
“那你让我白白等了这么久?”金紫纲搂着傅艺尘的腰瞪着眼。
傅艺尘说,“我看你拍戏太累了,每天也就睡三四个小时。”
“这有什么可累的。和你做这种事,我永远不累。”金紫纲刚说完这句话,就感觉自行车停了下来。
傅艺尘回头眼巴巴的看着他。
“怎么?被我感动了?”金紫纲揉揉傅艺尘的脸,“快走吧,一会开了房,我一定更让你感动。”
傅艺尘说,“我这几天忙晕了,忘了给电池充电了。”
“你不是说电池能绕着地球骑七圈吗?!”金紫纲吼道。
“是销量可以绕地球七圈。”傅艺尘说,“怎么办?要不然我们赶快回去,没准能赶上大巴车呢。”
“赶什么赶?”金紫纲摸着下巴看了看公路旁边的小树林,然后坏笑着说,“把车锁在路边。跟我来。”
“去哪?难道你想走回酒店?走到了也该回来继续拍戏了。”傅艺尘迟迟不肯动作。
金紫纲干脆一把将傅艺尘抱了起来,抗在肩头。
“等等……车还没锁呢。”傅艺尘一边打着挺一边想要够电动自行车。
金紫纲怎么可能让他如愿?他有如土匪抢媳妇一般,抱紧傅艺尘的大腿,加快速度向小树林跑去,“这么晚又这么偏僻,你这破自行车没人偷啊。”
但是他想错了。
当金紫纲餍足的提着裤子从树林里走出来的时候,就发现傅艺尘的电动自行车不见了。
傅艺尘本身就不满意这个地点,虽然今夜月光如耀,在野外双修正好接受天地精华,可是金紫纲不是把他压在地上,就是把他顶在树上,把他的干净衣服都蹭脏了。
但是傅艺尘想不到的是,等待他的不仅是衣服脏了,更是丧骑之痛。他目光麻木的来回扫视了三遍,都没有找到电动自行车的踪影。
“青麟!青麟!”傅艺尘来回跑到大喊着,“青麟你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