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甲郁闷的看了一眼乙,如果不是他胡乱猜测,就不会放跑那两个小虎崽。乙回瞪他一眼,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不,是榆木一般的队友。他没睡醒的时候,就发生这么一档子事,真是一刻都不让他省心。
夜空和大鹏的羽毛融为一体,它尖锐的叫声,唤醒了一些在火堆旁惬意打盹的兽人们,大家纷纷抬头向上看,没想到的是,大鹏湖蓝色的羽毛很不容易被人发现,他们之所以可以那么快找到叫声的来源,是因为黑丝绒般的天空突然出现了如白云一般显眼的翅膀,羽族兽人一手抱着一个兽崽,拍打着翅膀,在众人的注视下,徐徐下降落到禹的面前。
“季?”首先映入眼帘的灰头土脸的季,他脸上有显眼的污点,袖口和兽皮裙上也都是灰,很明显是羽族兽人捉他们的时候,,季强烈的反抗了,这个……禹移开视线,从兽人手臂上的抓痕就可以看得出。另一个小家伙便是伊,比起前两个,他看起来还算不错,头发在空中飞了那么久理应会有些凌乱,脸上还挂着讨好的笑容。
伊看看站在一边低着头不知所措的季,先一步乖乖的打招呼,“禹阿哥。”禹点头示意自己听见了,可对他讨好的行为一点都不买账。禹站起身先是对羽族兽人说了声抱歉,便带着两个小家伙去旁边了解情况了。
听完小兽人们你一言我一句的说明,禹闭眼假寐,等到小兽人们站不住,扭来动去的时候,他才缓缓开口,“明天一早我让羽族送你们回去。”走天上比地上安全的多,最大的优点是这两个小家伙跑不了,除非他们想不开,想狠狠的摔上一跤。禹勾起一个邪恶的弧度,两个小兽人见到后后背直发凉。
“不,我们想和你们一起去。”季梗着脖子说道,刚才羽族抱小孩一般的姿态已经让他有想死的心,尤其是这美丽的兽族兽人长得还跟现世的女人有得一比,之前还以为最强壮的熊族和虎族,今日的遭遇让他也不敢小视这看起来很柔弱的羽族。禹睁开眼睛,扫了季一眼。
“噢?你认为你有实力跟我们一起去?”他不屑的嗤笑道,成功的惹怒了小兽人。季甩开拉住他的伊,冲上去用自己的方式证明自己的力量。但事实证明,四两拨千斤只可能出现在力量差距不大的基础上,像是他和禹这样,赢的几率是零。被跃起的兽人随手摔在地上,顺便还牵制住了他的行动。不安的扭动这身躯,企图从禹的手里夺回双手的自由,但却被兽人狠狠的禁锢住。
“放开我!”不甘心的扭动着,季扭头看见了伊担心的神情,不由牙齿用力的咬着,发出困兽一般的呜咽声。
第75章 反击
是夜。树海的夜晚显得焦躁不安;不是说虫鸣、水声、风声与往常不同;格外吵人。而是压抑厚重的气氛让虫子敛去了叫声;以期望躲过今夜注定要发生的事情。禹的双瞳本来就是纯黑;此时染得和头顶上方的夜空没什么两样;他顺势抬起头;瀑布没有了直泄而下的水,不过就是几块嶙峋突兀的石头层叠而上。上方不时传来几声野兽的警告的低吼,还有尖锐的爪子刨地的声音,在这样压抑的夜晚显得尤为骇人。
禹身边的兽人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刻意压低声音问道:“禹,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他们匆匆赶到此地;再强壮的身体也有些劳累;众人的想法是速战速决,但是尼却提出来要休整队伍。在没认清他们的实力之前,野兽不会立即攻击他们,利用这点时间休息,会提高他们此行的胜算,所以禹当机立断就同意了尼的想法。队伍在原地休息,直到入夜之后,羽族的兽人在树顶观察到瀑布上方的野兽开始有些挑衅的意味。禹迅速让兽人们隐藏在树荫底下,等待进攻的时机。
“等。”禹简单的回复了一个字,便不再吭声。又是一声挑衅的低吼,兽人是以虎形匍匐在地上的,便开始有些紧张的摆动着尾巴,前肢的肌肉微微颤抖。奇走过来轻轻的拍拍老虎的背部,试图缓解这种紧张感。他还是人形,一来是黑熊族的兽型不容易隐藏,二来是移动方便。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小声的说着《曹刿论战》的名句,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给禹听。不过,这也使得禹的目光在他脸上短暂的停留了一会儿,能让这目中无人的小子看一眼,真是不容易,奇自娱自乐的想着。
“这句话,易易以前和我说过。”提到易易,脸上的表情总是有些柔和,刚才的肃杀之气淡去不少。“所以,时机是最重要的。”
“什么时机?”老虎有些兴奋的问道。
奇抢先一步回答道,“它们沉不住气的时候。”得到了禹赞同的目光,奇有些得意的哼唧了一声,便挪去另一方。
事实证明,一个聪明的原始人并不可怕,一个掌握了兵法和谋略的原始人就很可怕,而当这个计数单位变成“一群”的时候,我们就只能默默的为野兽们祈祷。
兽化后的德一个俯冲,扑倒了一只和他体型相当的野兽扭打在了一起。泛着寒光的牙齿如古代的神兵一般,割开了野兽的动脉,鲜血汩汩的流出来,瞬时间,野兽就无力的瘫倒在地上。而一向不擅长肉搏的尼,则骑在老虎身上,单手举起长矛,肌肉一紧一松,不远处的野兽便被钉在了树上,挣扎着逃脱。
黑虎浴血奋战,如同传说中的兽神一般,站在一块突起的岩石上,强大的气场震得四周居然没有野兽敢来冒犯,它仰起优美的脖颈,长啸一声,周围的树就开始晃动,埋伏好的羽族双手抱着巨大的石块,朝着野兽如雨点般的砸去,一时间悲鸣四起。奋战的耀终于可以松一口气,抬头环视四周如同修罗场一样的场景,野兽的血液在身体各处沸腾。
这一战打得昏天暗地,鲜血染红了水洼,兽人的尸体和野兽的紧紧纠缠在一起,似乎在诉说着最后一刻他们还在厮杀。扫尾工作其实是最繁琐的,好在羽族的安吉和蛇族的耀主动担下了这个重担,带领着羽族和蛇族从天上到地下细细的扫荡整个瀑布上方。而尼也同样没有闲着,他带领还有精力的熊族和虎族兽人修整河道。
要说禹去哪里了,这件事要从战斗快要结束的时候说起。羽族兽人突然听到来自后方的一声急切的鸟鸣,正是照看季和伊的羽族兽人发出来的,感觉到事情非同小可的安吉,在战斗的间隙把这个消息传达给了禹。禹一听,在这个紧要关头偏偏出了麻烦,头一个有两个大,随即将扫尾工作交给安吉,带着两个虎族兽人就往后方赶。
迎接他们的没有那两个惹麻烦的小家伙,他们都去惹麻烦了,哪里还看得见影子。只有来回踱步的羽族兽人,禹听他一说,原来事情是这样的。这两只小老虎趁着他们进攻的时候,悄悄的溜进了附近的树林,羽族兽人一回神两只便影子都没了。禹揉了揉紧皱的眉心,现在的小兽人怎么一个比一个难教育?
好在之前也找过季一回,俗话说得好,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他们敢在这样,就别想活着回红地!禹咬碎了一口白牙,转头朝着羽族兽人所指的方向找去。
那两个被禹恨的牙痒痒的小兽人却毫不自知,离扎营的地方越来越远,季在前面走着,一言不发,伊便在后面尾随,也是不说一句话。其实季真没想过在这种紧要关头给组织添麻烦,只是他听到这片林子里有东西在呼唤他,类似于之前他奶奶叫他的名字那样,就是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可是问伊,他却说没有听到,所以季只好拖着个小尾巴来林子里一探究竟。
偌大的树海若不是有经验的兽人带路,在季这种现代人的眼里每一片林子都长得一模一样,而从他进到里面起,声音就不见了,但是他和伊却迷路了。“伊,我们是从这里进来的对吧?”季挠挠头,胡乱的指着一处看着眼熟的地方。
“不是,我们进来的地方有一棵很粗的树。”伊摸摸下巴,他在进来的时候还特意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季叹了口气,无奈的深吸一口气,试图用灵敏的鼻子判断一下方位,但由于兽人和野兽厮杀的太激烈,所以浓浓的血腥味掩盖住了一切气味。
“季,我们不如化成兽型吼一声,说不定禹就听到了。”伊正要准备化成兽型,却被季眼疾手快的拦住。开玩笑,这一声的确会让兽族听到,可是这也意味着野兽也会听到。不如……就在这里等着禹来找好了,季放弃的拉着伊坐在了一条老树根上,手指无聊的在地上画着圈。
“禹阿哥会找到我们的。”季情绪低落的低着头,伊却笑得一脸轻松,还安慰他了几句。真是让人嫉妒的乐天派!季忿忿的瞟了一眼伊。这时,他的手却不受控制的用力挖着地,甚至幻化出兽掌来,尖锐的指尖狠狠的插入土层,一下一下机械的动作,不仅季惊呆了,就连一旁的伊也手足无措,只能仍凭这只手自己动作。
没过多久,季的手就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只是指尖已经被土层里细小的石头蹭起一层皮,十指连心,心里有种无法言表的痛楚。伊好奇的凑过头,看看季的面前已经出现了一个有一尺宽的坑,挖的时间不久,所以坑不算很深,就在这中央放着一个白色的东西。在兽人之地的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白色的东西表面有深深浅浅的坑,月光一照,阴影便现出来了。
“季,貌似你挖出了一个头骨。”伊缩回身子,用手指指坑里白色的东西。每个肉食动物都很熟悉动物的骨骼构造,这样的东西大小可能有个成年的野兽的头部大,而再看上方凹陷的部位,伊更是惊得连话都说不清楚,“这这……”
季不耐烦的打断漫长的重复,直接了当的问道:“这?”他看过之后也肯定了伊的想法,至于是什么动物,那还要拿起来仔细观察才能判断。说时迟那时快,他双手伸进坑里,手指一勾,头骨便放在了双手之间,像是拿着橄榄球一般,几根手指支撑着。突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了。
“兽人之地只有兽族,怎么能像你们这样胡闹?!”那声音不同于兽神的声音一般柔和,而是很苍老,语气却很是威严的声音,而他在林子外面听到的正是这个声音。脑子飞快的转动,一幅画面缓缓的浮现在了他的眼前。伊焦急的神情变得模糊不清,声音也像是隔着一扇大门一般,季努力的想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但是身子却越来越沉重。
“祭司!”一个年轻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膜,季刚想问是谁,一个苍老的声音便先他一步问了。在环视四周,这哪里是他刚才待的位置,分明就是红地嘛。到底怎么回事?季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堵在胸口的感觉十分不爽,但是还是耐下性子,做这个异常真实的梦,兽神说过他需要知道他是谁,那好,他倒要看看除了张季和季,他还有什么身份。
黎明的曙光渐渐洒满大地,远处的红地还沉浸在梦乡之中,却被一声痛呼惊醒。这声惨叫不是别人,正是安安分分呆在家里,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的沈易。从禹走之后,沈易再也没能睡过一个安心觉,一来是牵挂着远处的战况,二来是他的兽神儿子不分白天黑夜的骚扰他,而且说话的内容都是极其无聊的,比如沈易今天睡的好不好?沈易知道兽神儿子在他的肚子里当然看不见脸上的表情,于是白了天一眼,都被吵醒了,还问睡的好不好?但是,今天清晨,他却是被肚子里的绞痛弄醒,肚子里的孩子闹得很凶,和以往比起来简直就是真枪实弹和小打小闹的区别。
他疼得滚下床,胃部如翻江倒海一般,难受的想要吐出点什么来。沈易皱着眉头,嘴里呐呐道:“难道小爷真的要因为生孩子死掉吗?说出去大牙都要笑掉了!才……不给他们这个机会!”奇迹般的感受到了一团温暖的光包裹着自己,沈易咬着牙齿艰难的爬起来,一手撑着肚子,一手扶着墙,找旁边的邻居求救。
看见熟悉的面孔,沈易做出一个自以为很轻松的笑容,便抵不过之前阵痛消耗的体力带来的虚脱,昏睡在了院子里。梦中一个苍老的雌性正在背对自己朝着另一个年轻的雌性说着什么,沈易还没晃过神来,所以只觉得语气很强烈,沈易想要努力的看清老雌性的脸,却始终不行,最终沈易只能靠着墙角听他们说的内容。
“虎族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快!叫人拦住他们!”老雌性将拐杖狠狠在地上一摔,年轻的雌性便吓的退了出去。
“兽人之地最终葬送在我的手中,兽神啊,你会如何惩罚我?”老人长叹了一声,推门走了出去。
当沈易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一睁眼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