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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年度过冬季都很困难;在虎族原来的居住地尚且如此,位于树海西南部的红地也可以说是这样。不过,在这样环境的紧逼下;不是造就出一个抵御风寒的身体;比如虎族和蛇族的兽人,一个个对寒风和暴雪视若无睹,走在积雪堆积的街道上就像走在花丛中,这乐呵的样子再凛冽的冬风都无法抹去。
也不怪他们乐呵;谁都心知肚明一到冬天雌性就开始窝在家里不肯出来,甚至一向冷淡的雌性都会对兽人热情许多;虽然他们单纯是为了依靠兽人的体温来驱寒。但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当禹对沈易昨晚的反应很满意的时候;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温柔许多;遇到不熟悉的兽人都会颔首致意的时候,迎面走来的辉却一脸冰霜。
很难得会见到这样萎靡不振的辉,所以禹特意多看了几眼。周围的兽人都闻出了危险的味道,纷纷离辉远了一些,而靠近了禹一些。“辉,我的兄弟,你遇到了什么事情?”禹拉住无视他直接擦肩而过的辉,语气中有淡淡的担心。
“禹,我想你不会懂的。”辉的表情有些凄凉,平日里炯炯有神的眼睛此时黯淡无光。话又说回来,这是人之常情,谁会在几天都得不到满足,还保持着兴高采烈的状态,除非是没有欲求,或者是尼。想到尼,每天晚上熬夜熬到很晚,甚至有时候辉早上醒过来,尼依旧维持着晚上的姿势,在纸上描描画画。辉心里对将纸和笔带到红地的蛇族有了一些埋怨。
禹也不好再问,手却依旧没有松开。他淡淡的开口,提了一个建议,“你不如今晚到我家来吃饭吧,对了,叫上尼,”表情慢慢柔和,“易易好久没见他了。”
辉偏头想了想,点点头,没有拒绝兽人的邀请。转而说道,“我们真是很久都没聚过了。”说不定尼看看禹和沈易恩爱的样子,也会想起被他冷落了一个冬天的自己。
周围的兽人看见辉由阴转晴的表情,心里都暗叹了一句,原来禹还有这样一个强大的本领,情绪强大到可以感染人。在兽人的讶异中,禹告别了辉,心里想着中午饭的时候告诉沈易,自己的雌性可是很久都没在食物上给过他惊喜了,虽然是冬天,但是……禹露出一个期待的微笑,还是可以找到新鲜的食材的。
要说沈易现在在做什么,身为两口之家的其中一个人,在另外一个人外出捕猎的时候,他有必要担起责任来做目前这个家里重要的事情,比如煮饭、清扫,再比如……孵蛋。目前沈易正站在床沿旁边,看着床上被一层又一层兽皮包裹好的巨蛋,但是他还是有点不放心,又将兽皮扯开一个缝,说不定蛋需要通风,大概。折腾了一会儿,沈易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卧室,卷起衣袖拖出一个刚及沈易膝盖的陶缸,掏出之前腌制好的泡菜。
入手是冰凉的泡菜汁,紧接着沈易的鼻子嗅到一股酸酸的味道,这是植物发酵所带来的特殊气味。还记得禹第一次吃泡菜,光是味道就皱着眉头跑到了距离桌子最远的一个角落蹲着,任由沈易再怎么威逼利诱,他也捏着鼻子不走过来,最后是在沈易的多次示范以后,他才勉为其难尝了一小口。
“怎么样?”沈易眨着眼睛,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圈光晕,脸上露出期待的表情,让禹错以为沈易等待的是一个热烈的吻,而不是他对泡菜的感觉。
“嗯。”禹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单音节字,弄得沈易有些意外。在沈易的认知里,对泡菜的感觉只有两种答案,好或者不好,但是“嗯”绝对不属于这两个答案中的一个,是第三种答案,也就是在敷衍他。
沈易也不再逼迫禹说什么,他耸耸肩膀将满满一碗泡菜肉片汤端到自己的面前,将烤肉放在了空缺的位置上。
用力将泡菜多余的酸水挤掉,如果酸水太多,会影响一锅汤的味道,适当的酸水会中和肉的腥味,让人不容易对肉食发腻。挤好后,沈易小心翼翼的先用动物胃膜做成的封袋封住缸口,再用一层兽皮包裹住,一旦有空气进入,一坛子酸菜就不要奢望还可以完好无损了。
用骨刀切了一些肉干,这些肉干在新鲜的时候已经经历过一天到晚用盐水浸泡,然后就是沈易的大力揉搓,接着就是日复一日的暴晒,最后脱水变成了肉干。这些步骤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很难,主要是要有时间和精力,以前沈易忙着和亚拉学习药理知识,没有时间制作。但是现在和禹两个人过日子,虽然可以靠尼亚和卡玛的帮忙,但是一直没有尝过家的滋味的沈易,更喜欢自己营造出一个家的氛围。
沈易从旁边的一个罐子里掏出一些动物的油脂,寒冷的天气已经使这些流动的油脂,变成了白色的油块,所以沈易不得不将它们放在锅上等着它们在高温的烘烤下,一点点的化开。油脂化成油的时候,沈易就将切好的肉干放到锅里,通过油炸,将他们变成一道美味而简单的菜肴。
剩下的油也不能浪费,沈易拿出一些蘑菇和埋在雪地里冰藏的肉,快速的炒了一盘蘑菇肉丝。蘑菇强悍的吸油能力将炸肉干剩下的油基本上消耗干净,最后是一道酸菜肉丝汤,酸爽的泡菜加上肉丝,既可以开胃,又可以在这个寒冷的冬天,体恤一下可怜的胃。
等沈易端出最后一道菜,禹很有默契的推开门进来了。看见早上早早出去巡逻的禹回来,沈易承认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之所以会担心,不是因为他不相信禹强大的能力,是他太过相信,但是他同时相信还有比他的禹还强大的对手在。目前没有具体指哪一种怪兽,但是自然永远是最强大的敌人。
露出一个放松的微笑,面部的表情得到了缓解,沈易转过头,说,“欢迎回来。”禹听见这句话后,也露出了一个外人根本无法看见的表情,眼睛微微眯起来,挺拔的鼻子下是不薄不厚的嘴唇,此时嘴角上翘,他很享受这样美好的时光。
“嗯,我回来了。”
下午出门前,禹对沈易说了一下晚上的事情,并且承诺会给他一个惊喜。接过沈易递过来的兽皮外套,禹侧过脸轻轻的吻上沈易的额头,虔诚的模样就像在对待他的兽神。
“好了,什么时候弄得那么矫情。”沈易有些抱怨,有些纵容的压下兽人的头,象征性的抚摸了两下。“去吧,我很期待你的惊喜。”随即打开门,外面的风趁机将一些雪花带了进来,沈易怕冷的缩缩脖子,眼角瞟到一旁站着的兽人。
“不如,不如再穿一件?”沈易转身就要进去把最暖和的兽皮衣拿出来,套在禹的身上。可惜,当他找了几件兽皮衣时,都恍然发现这些兽皮衣都是他的尺寸。无力的放下手中的衣服,沈易叹了口气,看来要再求诺亚作件兽皮羽绒服了。一直在他身后的禹目睹了这一切,心里感觉暖暖的,他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走到沈易面前,将他的手放在手心里,上升,凑近嘴唇,投下轻轻一吻。
沈易视线一直跟着禹的动作,知道手感受到熟悉的温度,一低下头就看见兽人虔诚的眼神,“易易,我不会冷。”既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同时也是在平复雌性的担忧。
沈易眼睛一暗,一把搂住兽人的脖子,将嘴唇凑过去,热烈的在兽人嘴唇上研磨,然后吐出舌头诱惑性的在兽人的嘴唇上打转。禹很不给力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瞬间沈易苦苦营造的气氛被禹无情的打断。
“呼,呼,”沈易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不解的问,“你笑什么”在这么严肃的时候,不,说是严肃也不太对。在这么浪漫的时刻,居然可以笑得出来,这本身就很奇怪了。
禹摆摆手,忍住再次发出的笑声,用力的回应了沈易一个吻。刚才沈易那种心疼他的表情,真是太让人忍不住感动了。禹之所以笑,没有笑话沈易的意思,而是感动,除了澜和卡玛以外,还有一个人会在冬季担心他会不会冷这种小问题。禹和沈易进行了一个漫长而又无声的告别,终于还是在沈易担心的目光下一头j□j了漫天飞雪的外面。
心里热的像有把火在烧的他,又怎么会感受到外面的存在。
他首先到了距离红地不远的树海安全地带,在地上撒了一些从厨房顺来的米。他要捉的这种野兽是冬天才会出来的,温顺的性子在树海是很少见的,他们的警惕性很高,所以要捕捉他们也不容易。但是漫天的飞雪给了禹一个天时地利的环境,它们在恶劣的环境下,天敌会少很多,而他们的警惕性也会随之降低,要想捕捉他们果然就是这个时候。
禹在不远处静静的等候,他们还用不着兽人兽化,所以禹只是半兽化了手臂,看看原本骨节分明的手变成了一双可怖的虎爪,长长的指甲在无声的宣告它的危险。突然一瞬间,禹跳了出去,朝着雪地中一个和雪融为一体的物体戳了过去,顿时雪地被鲜血染成了一片鲜艳的红色。
于是,当沈易接受了辉和许久不见的尼带来的礼物——四角羊的腿以后,禹拎着一只白白的东西向他们走过来。沈易因为长时间在屋子里,眼睛受不了外面的雪的反光,根本看不清他手里拿的是什么。但是在他身边的两个兽人却露出了奇怪的眼神,有些羡慕,有些诧异。
尼看了一眼旁边和自己表情一致的兽人,露出一个短暂的微笑,尼心里想,果然一起相处的时间长了,考虑和看待事物的感觉也会跟着一致吗?旁边的兽人并不知道他的想法,这是属于尼一个人闷骚的想法。
也就是这个有些闷骚的举动时常发生在两人的生活中,所以辉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知道尼真正的想法,一直觉得尼是被自己耍赖才在答应一起的。等尼知道辉的这一想法,忍不住的吐槽道:事实上,我是你想的这样。现在,你可以放开我的手,顺便不要再压着我了吗?!!
沈易扭过头问旁边的兽人,“这是什么东西?”或许这就是禹口中所说的惊喜,想起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沈易的耳根子有些红。
尼和辉异口同声的说道,“白毛兽。”白毛兽是什么东西?沈易脑子里不由想起见过的黑毛兽,那是口吐臭气,毛兽黑亮的可怕的野兽,黑毛兽的毛皮是最好的,他的兽皮衣就有几件是黑毛兽做的,这在雌性中真的很奢侈。这个白色的东西好像不是那么糟糕,大概。
作者有话要说:大大……扶墙无力呼唤……难道大大们都抛弃我了吗?请继续支持兽神啊~
第 59章 白毛兽
……
禹揪着猎物两只长长的耳朵向沈易这边走过来;随着他的位置一步步的前进,沈易才勉勉强强看清楚白毛兽的庐山真面目。看到的一瞬间就傻了,黑毛兽是最凶猛的野兽;所以龇牙露出的是尖锐的牙齿;鼻短,鼻梁两侧藏着两只露出凶光的眼睛,外形确实和现世的北爱尔兰狼无异,这沈易很容易理解兽神造物的基本原理。可是;目前被禹拖着的猎物和黑毛兽齐名,但是……沈易略带复杂的眼睛投射到它的身上。
从长长的耳朵到死不瞑目而大大睁着的红眼;四肢短小;爪子还毛茸茸的一小团;简直就是萌物一只。没想到这两只死对头会在这里出现;沈易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禹以为沈易是在担心他大冬天在树海捕猎,所以特意用很温和的语气安慰道,“白毛兽性情温和,只是胆小不容易捉,所以没什么危险。”岂料沈易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的身上,而是在他手上提着的猎物上。
沈易有些崩溃的想,为什么偏偏是兔子,居然是兔子在这里和狼扮演“黑白无常”好基友,要知道狼吃兔子的童话故事,满大街都是!“这不是毁我童年嘛……”沈易呐呐自语,麻木的接过禹手中的白毛兽,略带遗憾的表情让所有的在场人士都不知所云。
“我们……坐着吧。”过了许久,被沈易抛弃在一旁的“客人”——尼拉拉辉的衣袖,有些尴尬的说道。辉低下头看看正放在他衣袖上的手,修长的无名指和食指放在衣袖的后面,拇指搭在前面,衣袖因为他的手起了一些皱褶。抬起头,辉似笑非笑的看着毫无意识表现依赖的兽人。
感受到旁边强烈的目光,尼打了一个寒战,手立马放开,转而抓抓头上翘起的棕发,“你随意,我先去占位置了。”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脚底一抹油就准备开溜。辉正在兴头上,怎么可能轻易的让他逃走,于是就着位置的便利,手臂一挥,将他圈在怀里,手不安分的在尼的身体上四处点火。
“咳咳……”现在尴尬的换成沈易了,只见他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故而到处乱瞟,嘴里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忘了问你们喝不喝水?不过,你们应该很熟悉环境,所以请自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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