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晓沉默了下,抬头看向妖皇,妖皇无语的放下手里的竹篓,出去打猎。
花苒抱着闹得要跟去的小胖子跟上,两大一小并没有走多远,因为他们都是飞的哈哈。
清净生占得这处地儿,简直好得不行!虽然比妖界小上那么一点,可也是啥都有的,就说日月轮回,那也不是所有异空间都有的。
“真不知道这里以前住的是哪个?”
花苒跟着妖皇在一处山涧旁停下,小心把闹着要下水的小胖子用红绳绑好,他才让妖皇抱着小胖子一块下水。
妖皇把小胖子让浅水处的一块大石上放好,这才脱了鞋袜外袍,卷起衣脚裤脚下水。
踩了两下水的妖皇听花苒感慨,就笑说:“以后这地儿就是阿喵的了,你想住多久都行。”
花苒也笑着整衣下水,他扶着小胖子踩下水,一边逗着小小游鱼一边说:“我也不过想看看得到源神如此关照的是什么人而已。”
妖皇正盯着一条鱼,听他这么说,就撩了一捧水甩到花苒跟前说:“你看我就行了!”
花苒好笑的摇摇头,对被妖皇甩了一脸水的小胖子说:“愣着干嘛?舀水抛回去啊。”
小胖子眼睛一亮,笑眯眯地弯腰舀水,对着妖皇说:“爹,胖胖喜欢这么玩!”
小胖子力量不弱,看着是轻轻一抛,却也是浇了妖皇一脑袋。花苒看着很是狼狈的妖皇,哈哈大笑起来,妖皇见他笑得开心,就和小胖子对了个眼神,两人你来我往的玩了起来。
可怜等着做饭的张春晓,被陈柑喵喵叫得心痒痒,却也什么都不敢做。
陈柑也很可怜的坐在院里的摇椅上,看着竹舍的大门,望穿秋水!
等花苒他们乐够回来,陈柑的脸都黑得能研墨了,他没空管这两大一小在乐呵什么,从躺椅上起身就对着他们伸手:“喵!”
花苒和妖皇脸绿了下,眼神齐齐转向张春晓。
张春晓揉着抽痛的额角说:“鱼呢?”
花苒看了眼和小胖子对喵的陈柑,无语的从空间袋里取出活蹦乱跳的鱼。正要递给张春晓,却被陈柑一把抢过去。
陈柑捏着鱼头转身就把鱼尾巴往张春晓脸上啪啪的甩,妖皇一看这架势,抱起还在喵喵叫的小胖子,拉着傻眼的花苒就回屋关门。
“……”
被甩得满脸血的张春晓看着大爷样儿站在厨房门口的陈柑,肿着嘴问:“烤的煮的蒸的炸的?”
陈柑哼了声说:“生的!”
张春晓泪流的刮那烂金色的鱼鳞,皮疼的很!陈柑看了解气,就哼着歌坐在小椅子上观赏这美景。而张小妹已经第一百次在心里怒骂清净生了,养什么鱼不好养这种金鳞的!
白家三口今天是没口福了,就那逮回来的五条鱼,在心情不好的尚二喵面前,那根本就不够塞牙缝的!
最后还是张小妹顶着被打脸的风险,小心的劝陈柑:“源人的身体生的吃多了不好。”
陈柑吃了一顿鲜美的生鱼宴,那心情已经是满足美好的不行,他也就大喵大量的放过了把他折腾得很惨的张小鱼。
见陈柑点头,张小妹立马把一碗鲜鱼汤从厨房取出来:“趁热喝了暖胃。”
小胖子扒着门缝看到,就仰起胖脸对同样在偷看的两个大人说:“爹爹,胖胖也想喝汤汤。”
妖皇和花苒听了,又往外面看了一眼,和乐融融,这才抱着小胖子出门找吃的。
张春晓正捏着小勺喂陈柑喝汤,见小胖子伸着鼻子闻,就笑着说:“给你们留得有,还在火上温着。”
妖皇不忍看他那张青紫红肿的脸,应了声就拉着花苒进了厨房。厨房是妖皇按现代的西式厨房整出来的,里面的厨具也是中西合璧,妖皇之所以把这里整得这么好,全是因为花染的手艺可是棒棒哒!
“呼!还以为吃不到张小鱼弄得饭菜了!”
花苒全不知妖皇的想法,他把小胖子往专/制的儿童椅上一放,就敲着桌子让妖皇快点上饭。
“……”
“你干嘛这么看我?快点上饭菜,啊,先给小胖子舀碗鱼汤,乖乖的,连睡了两天也不知道饿着没有?”
妖皇见花苒又去关怀小胖子,心里的悲伤那那啥!
等几人吃过后,张小妹又任劳任怨的收拾了厨房,这才和众人坐在一起,让热情的小胖子给他上药。
小孩子手脚不稳当,小胖子就算是几万岁了,那也还是个小孩子,陈柑见张春晓的伤脸被小胖子东戳一下西碰一下,本还笑得开心,最后见张春晓实在是疼,就和小胖子商量了下,他这才帮张小妹上药。
妖皇见陈柑背过身给张春晓上药,暗搓搓的对眯着眼睛的张春晓比了个大拇指,花苒看到了,狠狠的捶了他一下。
就连忙着对付自家亲亲的张春晓,也趁着陈柑不注意,给妖皇比了个小指。
“我和花苒探过,此间无人。这里的木灵说清净生在一个月之前就离开了。”
等四人好好围坐在院里的白玉桌前也是很久之后的事了,妖皇抱着小胖子捧着个小杯子喂他喝水,抽空对张春晓说了那么一句。
花苒接过话头补充道:“这个木灵就是那天我们在竹林里遇到的那个。”
陈柑靠着张春晓问:“可信吗?”
花苒点点头说:“源神的力量你们也知晓,她是这个空间自生的意识,清净生想要察觉她的存在,除非转生为妖族。”
张春晓捏着陈柑的背问:“是她告诉你们的?”
花苒脸绿了下说:“你不知道逮得她有多难!我和小白连追了两圈啊!最后逮着了她还不老实,变着法儿的想跑,好不容易安抚下来了,我们才知道是清净生做的那些事把她给吓坏了……”
陈柑白了眼情绪低落下来的花苒:“能有点出息吗!你们一个个整天都在想什么啊!那种人有什么好可惜的!选什么路结什么果都是他们自找!也不想想那些混蛋给我们找了多少麻烦你还在这儿惋惜!”
花苒听了一下子就呛住了,陈柑鄙视道:“看吧!这就是选择的问题!你要不在这儿惋惜那个女人就不会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了!”
妖皇拍着花苒的背给他顺气,趴在他耳边小声道:“别和阿喵瞪眼了,你知道的,他今天心情不好。”
花苒这才让憋曲的心情顺了那么点,他也就真的没和陈柑置气,只说:“据那个木灵所说,清净生手里有一样源自虚无之物,那些人就是被那东西化为怨骨的。”
陈柑这才正色起来,他看了眼妖皇问:“魔蚀?”
妖皇摇头,蘸着小胖子弄洒在桌面上的紫果浆写了一个‘化’字。
张春晓看了皱眉,和了悟的陈柑对了一眼,才问妖皇:“可确认?”
花苒拦着妖皇不让他说,也学着蘸着紫果浆在玉桌上画了一个东西出来,陈柑费解的看了半天,还是问了妖皇:“到底是什么东西?”
妖皇好笑地在花苒画出的东西上添了几道,说:“是鬼族的圣物,凝木。”
这也怪不得花苒画不好了,凝木可以说是最长得最奇怪的虚无之物,虽叫凝木,却和木头一点关系也没有。
花娆
鬼族是三族中最晚出现在源星的一脉,他们多是亡者滞留在源星的散识集合所化,也算是天生天长了。
而凝木就是第一个鬼族用来凝成实体的虚无之物。
陈柑和鬼族并不亲近,尚家一族生来就有克鬼识魔之力,鬼族对他很是惧怕。而张春晓化形之后和有多动症的少年小白去过不少地方,鬼族自然也是去过。他虽然没有见过凝木,却是听过这东西,物如其名,有凝虚为实之力。
对这些从不关注的陈柑拍着花苒添乱的手嚷道:“你们就别画了,这都成紫疙瘩了,谁能认出是什么东西!”
花苒哼了声收手,妖皇笑着说:“凝木就是这么个东西,若有一日/你见到,就会明白没有人能够完整的把它画出来。”
张春晓揉着陈柑的腰说:“这个就不说了,鬼族一向把圣物看得最重,清净生能力再强,也不可能从鬼族的地盘上把东西给顺出来。”
妖皇垂头想了想,最后敲着玉桌说:“我曾听涂九说一事,你们也知晓,她自来就闲不住。那时候,刚好鬼族有她夫君的消息传来,她早就在妖界呆不住,于是就向我告假……”
其实涂九对商王的消息并不抱太大的希望,她已然自欺欺人的找了千年,这次也只是想到鬼界透透气。
却不想,到了鬼界,她真的见到了商王。
商王当年是自/焚而死,未修过功法的凡人,未凝成形的灵识想要从克尽阴邪的火中脱逃那是不可能的。被引出朝歌的涂九一发觉摘星楼着火,就急急赶回,到时商王已然神消身散。摘星楼还可看到燃尽的飞灰,可商王却是连一丝灵源也捕捉不到了。
当时涂九就明白,就算是源神临世也是不可能把他救回来的。
前面也说了,涂九知晓这些,一直以来嚷着要找商王,也只是心理慰藉而已。所以,当她看到商王时,她无一丝高兴,而是毛骨悚然。
鬼族的长老本还十分喜乐,他与涂九也算是旧识,这次孙辈在外/遇到商王,也是善果一份,却不想涂九却是只和商王照了个面。就便出媚火把带着笑意走向她的商王,燃为齑粉!
但凡是有情之人,亲手杀死心爱的人,心神都不会稳定。涂九亦是,就算知道这个人并不是真的,却还是勾起往昔记忆,悲恸不已。
鬼族的那个长老当时吓懵了,本想问涂九为何那样做,一看涂九快要入魔,也顾不得多少,忙叫族人把其他几位长老请来。
后来涂九被几位长老合力稳下心神,岔入的魔气也被驱除一空。长老因此也不敢再提起商王一字,那事也不了了之。
妖皇之所以知晓,也是因着涂九在千年后的某日,在妖皇殿内醉酒,前言后语虽不搭,妖皇却还是理出了这么一出事。
“醉酒?”陈柑捏着小胖子的肉手说:“涂九化人之后害怕出丑,可是从不沾酒的,她怎么会无故跑到妖皇殿喝酒?”
妖皇正被醋大了的花苒掐着腰,他忍痛道:“那日应是商王忌日,她在妖界的好友多在封神之战中战亡,这么些年也就和我保持些联系。”
“原来如此……你是觉得商王的那次出现的蹊跷?”
“不错。”妖皇把花苒掐他的手包在手心里,看着张春晓说:“涂九从未教过商王功法,毕竟妖与人的根基是不同的。按那个鬼族长老的说法,他的孙辈遇到商王时,商王是凝成实体的。就算是源神在,没有辅力之物,她也是办不到的。更何况,商王是真的消散了。”
张春晓点头:“源神确实在权杖被封为印心之后,就再未用过类似之物。”
“照这么说,凝木早就不在鬼族了?”
花苒接过嚷着要睡觉的小胖子,拍着他的背正哄,见陈柑这么问就说:“大多鬼族都是由凝木聚成形体,他们应当不会出内鬼。”
陈柑哼了声说:“他们本来就是鬼了,出个内鬼也不是不可能。”
花苒被他的话顶得无语,只好抱着小胖子回屋睡觉。
妖皇见他进了屋,这才对张家夫夫俩正色道:“刚才花苒在,我不方便说,现在可以告诉你们一事。那个木灵说,清净生是受了重伤逃走的。”
“什么?!”
夫夫俩惊呼后,又对望了一眼,各自眼中都是难以置信。
“你是怀疑花娆?”陈柑皱眉问他。
“不错,他既然能在我的眼皮底下安然这么多年,把清净生收拾一番也不会是难事。”
张春晓把端着的水晶杯放在玉桌上,抬手把袍上的果浆给扫下,他低头说:“若是如此,这个花娆对人族应是无甚好感。”
陈柑赞同,妖皇也是笑,张春晓叹了口气说:“平日里是真的没见他有这种倾向,这人到底是我们所知的哪一个?”
陈柑想了想,哎了声问妖皇:“那个木灵既然看到清净生逃走,难道没看到伤她的是谁吗?”
妖皇笑了下,随手扫了下袖子,就见一道青影出现花苒刚才坐着的玉凳后。
“你还是亲自问吧。”
陈柑也不客气,他摆出副十分和蔼的表情问那个有点发抖的青影:“小姑娘别怕啊,我们都不是清净生那样的混帐。哥哥现在问你一个事情啊,你知道的话就告诉哥哥好不好?”
青影就是个青色的影子,其实用青烟更为合适点,可这对木灵太不尊重了,人家也是修炼有成的好吧。没有修出人形那是因为清净生的地界儿里,除了性情怪戾的清净生,根本就没有能供她参照化形的主儿!
木灵其实也感觉到了这些人的不同,她这会打哆嗦只是因为太激动了!那个捉住她的强大的妖说过,会把她从这里带出去,还会教她化形的方法!
木灵对陈柑自认哥哥的话是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