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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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军- 第5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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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自己说的,你掌握了通向我内心的捷径啊。”陈冷荷在这种时候,并不羞于承认自己的感情,反倒是热情的回应“我不是木头人,也有自己的情感,为了维护我的爱人,我可以无所畏惧。大总统如果想要借款,那就必须保证你的位置,否则的话,我一个钱,也不会借!”
  “不,该借还是要借,数字上,另说。”赵冠侯直到再一次把陈冷荷治的服帖之后,才在她耳边说道:“他这次之所以对我这样,实际就是试探我的底线,看看我对他够不够忠心。现在北方各省大多空虚,只有SD有一支强大的兵力。如果我对他有什么不满,只要兵出SD剑指京城,他的事业立刻就会瓦解。所以,他在试探我,对他是个什么看法,又到底是忠的还是奸的。如果我有挟势自重的想法,他接下来,就要对我采取应对措施。我并不是怕他,可是现在的中国,你觉得还应该打内战么?”
  陈冷荷也知,如今国家财政接近于破产,民生凋敝,外面又有强邻窥伺。如果再发生一次大规模内战,很可能国家就要被列强所瓜分。她并非任性之人,可还是忍不住道:“我不服气嘛。凭什么……是你倒霉。”
  “也未必是倒霉,民政长我不做,也未必要由他派个谁去坐。到时候,可以煽动SD省议会选举民政长,只要这个人选是我夹袋里的人物,也跟我坐没什么区别。再说,只要我的兵权在手,更换民政长,不过是指顾间事,毫不为难。你就配合我把戏演好,该借的钱,借一些。数字上,自己控制好,不要太多,也不要太少,面子上可以交代下去就好了。”
  陈冷荷道:“我觉得大总统的一些举措,很可疑。他支持大金大肆铺张搞奉安大典,又对孔教会奉为国教,总给我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
  “越来越像帝制国家。不管葛明党以前怎么得罪过我,他们总是牺牲了无数性命,把我们的国家,从帝制变成了共合制国家。如果再次回归帝制,这些鲜血不是白流了,人也白白牺牲。人民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你最担心的内战,就一定会发生。”
  “我想,大总统还不至于那般糊涂吧。”赵冠侯忽然间想起了自己送的那本拿破仑传,希望不是自己造的孽。他该不会是真的想要效法拿皇,自军人而为至尊才好。
  夜风吹动树叶,沙沙做响之声,顺着窗户传入房中,赵冠侯思忖良久,摇头苦笑“该来的总是会来,拦也拦不住。我们看来,更要成全他当总统的心愿,反正当了总统,权力和皇帝也差不多,只要他当上总统,大概也就不想着皇帝虚名了。看看紫禁城里那个皇上,连办个丧事都要躲这个避那个,又有什么意思!”
  次日清晨,唐天喜再次来请,赵冠侯换了礼服军装,把武器都交给唐天喜,随后进入居任堂内。
  这里的光线很好,一进门,就能看到一身盛装的袁慰亭高居于大总统宝座之上。头上戴着白缨军帽,身穿蓝色金线肩章大元帅礼服,胸前挂满各式勋表,威风不可一视。
  等到赵冠侯见礼之后,袁慰亭不紧不慢说道:“坐下说话吧。现在是共合了,不要再搞跪拜那一套,否则被记者知道,是要找我们毛病的。其他人,全都退出去。”语气平和,不怒自威,整个居任堂,都笼罩在这股不称帝王,却一如天子的权威之下。
  唐天喜拍了几下巴掌,居任堂里的侍从跟着他退了出去,把这里留给两人。这举止动作,一如当日李连英驱散小太监,不知是哪位宫里宦官教授的方法。
  袁慰亭此时露出一丝笑容,朝赵冠侯做个手势“到我身边来坐,不要拘束。刚才,是有外人在我们必须把体统维持住,否则就要被人笑话。现在没了外人,咱们是亲戚,哪还有那么多虚礼可讲。昨天金英招待你的家宴,可还满意?我也想等你一进京,就找你来聊一聊,可是奉安大典,又实在脱不开身。你今天也要去见礼叩拜,这是人臣的本分。不管怎么说,你我都曾食大金俸禄,应该尽自己的臣节。”
  “卑职明白。”
  袁慰亭顿了顿,又问道:“冠侯,SD的民风怎么样,治安可还好?如果……我是说如果,派个人到SD接民政长,你愿意不愿意?我听金英说了,你有怨气,有气就说,不想让人去,这个人,我就不派了。”
  见袁慰亭开门见山,赵冠侯也不好再转圈子,只好回应道:“卑职昨天晚上失口了,大总统不要见怪。人事安排,自当总统决断,各省无权违抗,大总统派下人来,卑职自当全力辅佐,尽力配合他的工作。民政长一职,我会自动辞去,请国家委派贤能接任,SD不会设置任何障碍。”
  
  第527章 野心
  
  “你在山东发行鲁票,如果新的民政长去了,币值会不会动荡?你的准备金,大概有多少,发行的现金又有多少?”
  “回大总统的话,卑职在山东发行的鲁票总数在一千五百万元左右,准备金,金银合计七百万两有余。这次查抄苏北的几个士绅,得了约莫百万左右的银子,又加发了两百万。超发的数字,是本金的一倍,已经保守到了极处,不会出问题。”
  袁慰亭就任临时大总统后,手下一干文臣武将俱要赏赐,又要安抚北洋数镇骄兵悍将,钱财为第一要紧之物。梁士诒善于聚敛,担任总统公府秘书长,与他精于聚敛的才干亦大有干系,发行钞票之事,自然他不会错过。
  自金末印钞开始,大金发行过数次钞票,但都是半途而废,其中假票以及信用破产,都是重要因素。梁为防伪币,特意从泰西进口美棉纸用以印钞,这种纸张国内无法生产,只要严格控制数量,就无从伪造。
  简森担任山东的财政顾问,对于发钞的事,也自不会落后。借着进口美棉纸的机会,简森同样进口大批同样纸张,在山东发行鲁票。其使用的印刷机器比中交两行更为先进,票子不但印刷精美,而且质量比中交行的票子更好,加上山东经济兴旺,票值坚挺,在民间很受好评。票面上一边印着袁慰亭,一边印着赵冠侯头像,也算是胆大包天。好在跟赵冠侯并列的还有简森的头像,这一来,责任也不在赵冠侯身上。
  袁慰亭所担心者,就是山东财政自称体系,这种票子滥发之后,将来是要朝廷为其善后。听到赵冠侯控制的有把握,略放松一口气。纸币不滥发,山东这个摊子就有人敢接。但是他随即又想起一事,复又问道:“你不设置障碍,我是相信的,那洋人那边又怎么样?我换了人,洋人又肯不肯买他的帐。他又能不能像你一样,继续维持住山东的经济,这些都是问题。”
  袁慰亭并不隐藏自己的想法“你惹的事情,还算不上什么麻烦,无非是一些人,杀就杀了。其实你只要给他们安插些罪名,也完全可以交代的下去。现在河南那里闹白狼,你就说他们勾结白狼,为害乡里,就算康南海来问,也用这话回他。我撤你的民政长,不是为你杀了一些人,也不是为你拿走了一些土地。而是各省的督军,比起前金时代的督抚权柄还要大,又没有人制衡他们,已经有些人,开始目无上官,蔑视朝廷权威了。把军民分开,只为了让他们知道一下厉害,知道这个江山,还是姓袁的,他们还是得听我的命令行事!”
  他说的颇有些激动,语调高了一些“你在山东,有的事情不知道。扶桑的新任公使日置益,是个颇有野心之人,对我国领土虎视眈眈。一直以来,提出要扩大扶桑在华利益,尤其是在关外的利益。又对山东的权益,流露出觊觎之心。他们在关外之战中虽然战胜了铁勒,自己损失也很大,何以有胆量,又打我们的主意?还不是因为我们现在群龙无首,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正府发挥作用,大家一盘散沙,所以被洋人看不起。现在朝廷要做的,就是恢复权威。咱们是弱国,只有把整个国家的力量捏合在一起,才有可能对抗洋人。像现在这样四分五裂,又怎么可能是洋人的对手,不是任人宰割?可要想把国家的力量整合在一起,就必须权归于上,让大总统拥有真正的权力,各省督抚无条件服从大总统命令。军政分离只是第一步,以后还要一步接一步的走。中国就像是一个病人,不受点苦头吃药动手术,将来,是要送命的。这个手术,就只有我来做,哪怕做不成被人骂,我也认了。”
  赵冠侯道:“卑职明白大总统的苦心,一定为大总统效忠。”
  “你这次算是吃了跟我太近的亏,不动你,我就没法动别人。可是我袁某也不是没有心肝的人,你让这一步,以后,我会对你有个补偿。陆军部的位置,就是给你留的。等到将来,一切权力收归钟央,你来管陆军部,你的松江太太,来管财政部,我安心抓政事,咱们还有什么可怕的?”
  袁慰亭说到这里,用手一摸胡子“宋遁初他们当初要搞内阁制,用一些没有过施政经验的议员,来掣我的肘,那是天大的笑话!一群被人当猪仔一样卖的人,有什么资格,来约束我的行为。我若是被他们左右行动,又凭什么来救这个国家!那些人嘴上喊着共合民住,一个男女平权都做不到。后来那些支持葛明党的女人,掉过头来支持我们,说我们比兴中会进步,这话我看没错。我们本来,就比那些伪善之人进步的多。”
  “这是大总统的关照,如果不是大总统能够给山东足够多的权限,卑职也没办法把女议员、女军人的事推动下去。”
  袁慰亭问道:“女军人的事,真的可以推动?女子到了军营里,贞洁何以保全?如果出了丑闻,那可是要贻羞万邦的。”
  “第一阶段,就是学长毛,男女分营,严肃军法。男人未奉军令,私闯女营,立即击毙。至于将来,慢慢疏导,总是可以把事情解决。女兵现在,只负责输送物资,救护伤员等辅助任务,很少出现在正面战场上,有她们做这些事,就可以把一部分男子空出来,派到战场上打仗。救护队里少个男人,战场上多个战士,也是一件好事。女性的力气小,但是可以挑选特别力大的,也可以抬的动担架,也可以运的了粮草。”
  袁慰亭用心倾听,不住点头“你山东三个女子特种兵营,是一个榜样。如果真可以做的成,我会把它推广全国,不失为一条善政。我们先不提这些女人,再说你那的旗人。自从金室退位之后,旗人一部分回了关外,但是大部分都在山东。连同各府宗室,大多在山东隐居,他们可还安分?”
  “还好。宗室们都还在观望共合正府的举动,生怕自己哪一点做的不够谨慎,被抓到把柄而被祸,不敢乱来。普通旗人,毓卿办了一些旗厂,又买了一部分田地,当做旗田,作为他们的安置。那些旗下大爷没了铁杆庄稼,总得想辙活下去。捏着鼻子,凑合着干,干好干歹的可以将就,地里收成不多,好在也不收他们的地租,再加上旗人基金在,设立了一部分旗人救济处,庆邸父子做这个救济处的总办。将就着可以活,也就闹不出是非来。”
  “闹不出是非就好。扶桑人现在,就在这些旗人身上做文章。关外那边,一些扶桑人的密使往来频繁,跟不少旗人里的头面人物交涉,只怕是没安着什么好心。一旦挑起他们什么不好的念头,这天下,就又是一场乱子。”
  赵冠侯笑道:“卑职想来,扶桑人还没这么蠢吧?那帮旗下大爷闹复辟?就算扶桑人真舍得出钱出枪来武装他们,也拉不出部队来。但凡他们要是能打,就不至于成今天这样了。”
  袁慰亭对此倒也无异议,“话是这么说,可是也不能大意,扶桑人对咱们的国家虎视眈眈,稍有些漏洞,他们必然会趁机兴风作浪。若说前金之时,咱们中国是间破房子,办了两年共合之后,我看这中国连间房子都算不上了。咱们自己人不说场面上糊弄人的话。若是别人看起来,我们的国家都是怎么样怎么样的好,可是实际什么情形,大家心里有数。民穷财尽,政令不通,各省的赋税,收上来的,还不如前金时代的一半。黄长捷在南方办裁军时,还异想天开,全国百姓,每人捐献一元,即可得数百兆之财,却不想想,这怎么行的通。我要在各省设民政长,军民分离,也是因为情势所迫,各省的岁入,已经拖欠的太久。军人不善理财,若是不把军民两政分开,我国的财政,就要破产了。”
  赵冠侯的山东虽然是富省,但是因为盐税收入被抵押做华比银行贷款的担保,加上关税不能自主,又要养两师一旅的部队,再有地方上保安团等武装,每年开支都超过千万元。不找钟央要款,就已经是万幸,上解之事,袁慰亭张不开口,也就谈不到,这番话自不是对他说。
  但是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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