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就当我没说,我自己想办法就是。可是这上注的财,你可也就没指望了。二八分帐,我可是很对的起你了,包日勒总管。”
包日勒知道,这种事自己要是一无所知,自然无事,明明已经卷进来,再想全身而退就是妄想。如果不参与进去,说不定对方杀人灭口,也得把自己杀了。他想了想,点头道:“大人放心,小人立刻就去办,三十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我就知道没有问题,能够被王爷派来剿陶克陶亥的,肯定都是心腹,从二百心腹里,选三十个绝对可靠的,这并不难,大总管请快一些,时间不等人。”他拿出怀表,在大总管面前晃了晃,时针已经指到了九点钟。
等到大总管离开不久,孙美瑶从里面出来,拍拍赵冠侯的肩膀道:“当家的,怎么不看了?那些大姑娘很不错的,你看上哪个只管说。这种野食,我不会拦着你的,反正你不会带她们回家,再说她们也干净。”
“今晚上不是吃野味的时间,今天我请你吃大菜,先吃扶桑小菜,再吃铁勒大餐。你的人,准备好了么?”
“这是咱的本行,保证错不了。关外的同行也在,大家正好比一比,看谁的手段更高明。”
扶桑正金银行的办事处,距离大金的垦荒衙门距离不到两百米,在金库外,负责值守的是一个班的扶桑士兵。前线军情紧急兵力紧张,原本驻守金库的一个连,已经压缩到两个班,每班十二小时,昼夜倒班值勤。由于距离不远的垦荒局里也有兵,并不担心安全上会出什么问题。
洮南没有路灯,过了九点,天气已经大黑,哨兵提着马灯巡逻,十名士兵则在金库门外站成一排,借助金库外面挂的两盏小电灯观察左右。风中飘来的,是阵阵歌声还有肉香,偶尔还有女人的娇笑声。他们知道,这是在大盛魁赴宴的人,带了女人回来过夜,一想到那些充满活力的柔然女人,这些扶桑士兵也不由阵阵心痒。
夜色中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如同是有人弹响了纺棉花的弓子,扶桑兵并没有介意,可是,随着这一声响,一盏马灯落在了地上。
“刚田,你怎么搞的?刚田……回答我!”
班长喊了一声,没得到回应,警觉的他,将手放在了枪套上,防守金库的士兵,每人都是一长一短两支枪,装备甚是精良。可不等他的手枪拔出来,黑暗中,第二声的轻响传来,这名班长只觉得脖子上一疼,一支雕翎箭已经贯喉而过,他的手仅仅抓住了翎杆,身体就已经无力的软倒下去。
自从枪弹大行其道后,弓弩已经鲜少有人使用,只有那些装备奇劣的柔然匪兵,还有使用弓弩的习惯。扶桑兵这时已经惊叫起来,纷纷摘下背后步枪,可是这时,黑暗中几十张弓攒射而出,箭发如雨。从两侧里,又有一些人飞奔而至,将手中的刀向这些扶桑兵斩去。几分钟之后,地上横七竖八,只剩死尸。而在几百米外值守的垦荒局护兵,依旧在站岗警戒,对这边发生的一切恍如未觉。
守卫身上没有金库钥匙,但是这难不住赵冠侯,在他一阵鼓捣之后,金库被推开。众人点起火把冲进去,随后就忍不住骂起来“王八日的,非说没银子,这他娘的是什么?不都是现成的银条么?”
银库里有银条、银元还有金砖,当然更多的是成捆的扶桑金元。另一边则是堆积的药品,甚至还有几百条包装保存完好的全新步枪。
赵冠侯哼了一声“扶桑人跟咱玩心眼,咱也不惯着他,把这银行里的东西都拿走,再去道胜银行,也洗他一轮。”
华铁道胜银行,由于是大金官方出资与铁勒合办的银行,虽然大金在其中一无监督权,二无人事任免权,三无财务检查权,但依旧靠着这个合办的名头,在大金境内可以随意开设分行。不少金国在关外的官员,也选择把财产存在道胜银行,在洮南,也有一家办事处。
不过洮南这家办事处向来不显眼,也没人在意,虽然在扶桑铁勒大战期间,也没人想过要把这家办事机构关闭。其防卫力量比之扶桑更弱一些,守卫一共只有一个班,当班值守兵力只有四人。是以偷袭金库顺畅无比,等到打开金库,里面并没有多少白银,只有几十万铁勒卢布,剩余的箱子里,存放的却满都是工程诈药。
这些洋诈药威力奇大,是开山修路的利器,用来搞其他破坏,也自无问题。可以想象,如果那天柔然匪徒顺利取得了这些诈药,洮南的城墙早就被夷为平地。而除了这些诈药外,赵冠侯又找到了一些,本该属于自己部队所需的药品以及一部分粮食。
这些粮食还没来得及换口袋,与扶桑人提供给赵冠侯的粮食口袋完全一致,已经可以确定是来自扶桑之人手。张雨亭气的骂道:“瘪犊子玩意,竟敢拿我们的东西去喂大鼻子,这回不插了他狗日的不算完。小的们,咱们走,抓这小鼻子去。”
正金银行洮南办事处的经理名叫井上一郎,他在洮南有一明一暗两处住宅。明的自然就是办事处的宿舍,暗的,则是城内一个李寡妇开的货栈。他们两相好有年,李寡妇的货栈,就是井上出钱才开的起来。
今晚上井上依旧住在李寡妇那里,两人刚刚睡下时间不长,门就猛的被人踹开了。货栈里养有烈犬,一到晚上就会撒开,那狗大如牛犊,有功夫的也架不住一扑一咬。何况还有十几个好身手的镖客护卫。狗并未叫,井上也就没加防范,等到门被踢开,他才知道不好,刚一起身,几盏马灯已经照在他脸上,手枪顶住了脑袋。
李寡妇那边也尖叫起来,原来有男人已经把手伸到被子里去摸她,井上忙道:“几位朋友,我不认识你们是哪一路好汉,但是你们既然找来,我愿意和大家交朋友。你们不要为难一个女人,有什么话只管跟我说,用多少钱,都好商量。”
“好,井上先生果然很够意思,我们的要求也很简单,药品、粮食、枪支,还有那些银子。这些东西,井上先生不会拿不出来吧。”
井上一郎一惊之下刚想跳起,肩膀上就被重重砸了一记“忘了告诉你了,今天晚上柔然匪帮肆扰洮南,你们正金银行办事处被洗劫一空,所有的留守人员全部遇害,对此,我深表遗憾。”
井上的脸色变的惨白“你……你们好毒的手段。难道就不怕扶桑帝国的追究?”
“要怕,也是你个吃里扒外的怕才对。把两人裹上带走,今晚上,我们行行好,替板西先生清理门户,除去一个害群之马。”
井上见依旧有男人朝李寡妇身上摸索,连忙道:“几位,我可以跟你们做个交易,你们放了她,我可以向你们透露一个情报。一个很重要的情报,陶克陶亥的具体驻扎地点,我用这个情报,换取她的安全。你们,也不许对她有丝毫无理。”
赵冠侯冷笑一声“这个情报,你为什么不换取你们两个的安全,只换她一个?”
“因为我知道,你们不会让我活在这个世界上,但是她,是无辜的。接下来,我们的谈话可以全程使用扶桑语,她听不懂。”
赵冠侯摆摆手,两个男人将李氏裹在被筒里带到了旁边的房间,“我手下的人,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了,一个不穿衣服的女人,对他们吸引力太大,我没法确定我的纪律可以限制他们多长时间。如果你不想发生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的话,马上就说出我想知道的一切,然后,我会考虑咱们之间的约定,现在,记时开始。”
第354章 白城解围(上)
井上一郎,在洮南这地方,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商人,很有些本事。但是在帝国的情报机关内部,他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是情报机关无数棋子中,极为普通的一枚,既不出色,也不起眼,当帝国需要时,才有可能想起,某年某月,曾在金国布下过这么一步闲棋。
而于他个人而言,当七生报国的热情渐渐消退之后,他日益感到了孤独二字的可怕。日复一日,单调乏味且充满危险的工作,一旦失误,就有可能失去性命,成功也没有什么奖赏可言。身边没有可以信任的朋友,也没有亲友,唯一的消遣,就只剩了借酒浇愁,于是开小酒馆的俏寡妇,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走到他的心里。
一两句嘘寒问暖,一些微不足道的照顾,就让井上动心,之后,两人就顺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李寡妇艳名甚高,想要偷她腥的男人不止一个,井上与这些人对比,并没有什么优势。五字真言里,也只勉强占个邓字,就只好用金钱来维持两人的感情。
他这个邓,实际也不怎么妥帖,扶桑情报机关给他的经费并不多,而且管理制度严格,并不允许私自支用。要想供李寡妇吃好喝好,再拥有一个个人的事业,他就得想一些其他的财源。于是,这位井上一郎,就成了同时为两个国家服务的特工,而且对于自己的金主,比对自己的祖国,忠诚度反倒更高一些。
这次陶克陶亥攻打洮南,他就是在一些关键的地方,故意迟滞了情报传递,导致扶桑的情报机关的反应速度大为下降,最终一败涂地。运到正金银行的这批货物,也让李寡妇大为眼红,在枕席之间,巧言鼓惑下,他终于决定,把这批货物搞到黑市上,大赚一笔。
在他看来,反正柔然匪徒要进城,这些东西也保不住,最后推到匪帮身上就好。没想到吴敬孚表现出色,成功击退了匪帮,他的物资就出了大问题,只好想怎么在赵冠侯这里赖过去。
这些物资的一个大买家,就是铁勒人,包括有一些物资要他送货,也正因为这一点,他才知道陶克陶亥的据点所在。铁勒人实际也是空心老倌,对陶克陶亥开的是空头支票,快枪现银,数字严重不敷,都指望井上这里倒卖,所以很多情报对他也不保密。
事到如今,井上已经不存幸免之理,但听到隔壁房里,李寡妇已经在尖叫着喊救命,连忙道:“醴泉镇,那是陶克陶亥这次行动的临时据点,那里的谭记烧锅,实际是铁勒人的秘密情报站,陶克陶亥一旦作战不利,肯定要到醴泉镇整补……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你们要的东西,有一部分已经移交给了铁勒人,剩下的有的在金库里,有的在货栈,你们拿到了东西,没必要把事情做绝。”
“井上先生倒是有情有义,可惜对你的国家来说,就是无情了。对我们来说,也是无义。来人,把他带走,伺候井上先生上路。”
张雨亭问道:“那女人怎么办?真放她?”
“大哥,我又不糊涂,这种事不能留活口,你们自己看着办,反正最后记住要死的。把这两埋到一个坑里,也算是成全这对苦鸳鸯了。告诉弟兄们,搬东西。柔然匪今晚上就闹这一回,得多干点活。”
第二天早上,各方面的消息汇报上来,就昨天晚上柔然匪徒的袭击损害做了计算,正金、道胜两家银行的办事机构被捣毁,人员全部遇害。城内,李记货栈被袭击,雇员被杀,护院的猎犬被射死,那风搔的老板娘与正金银行办事处经理一样,下落不明。
在此战乱之时,这种消息的重要性被无限缩小,对比白城情况不明的围攻战,或者是沙河方面已经开打的辽阳攻防战,这起袭击的损害微不足道。不管是铁勒还是扶桑,此时都没有精力和人力,来处理这种案件。
军营内,赵冠侯则检点着战利品,虽然一部分已经外流无可讨回,但总算物资已经追回了八成有余,像是最重要的高爆诈药还掌握在自己手中。要是让柔然人用这个去炸白城城墙,李秀山部必然凶多吉少。
眼下既然打掉了这支扶桑情报机关内的鼹鼠,又顺带拔掉了道胜银行分理处,那么短时间内,陶克陶亥想要获得武器弹药的渠道也被卡死,其部下兵力虽多,开支也大,在白城外长期围困的可能性也不高。如果不能短时间内,夺取一座足以供万人匪帮生存的据点,他也只能选择逃回塞外,再行南侵。
张雨亭等部队得了犒赏,又补充了弹药粮食,士气大为提升,虽然敌众我寡,却没有多少惧意,反倒是琢磨着“这回知道陶克陶亥的垛子窑,就不能让他跑了。这帮瘪犊子向来是能打则打,打不过就逃,仗着马快,我们追不上他。这次咱们一来有马,二来知道他的垛子窑在哪,怎么也得灭了他。要我说先带人去掏了他的垛子窑,他绑的那些秧子,肯定也都在垛子窑,砸开以后,包准都救回来。”
“我跟大哥的想法一样,灭了这支马贼,也省得他们将来,再复为害。但是手段上,我有其他的想法。我三哥还在白城子让人围着呢,先救了他,再说其他的。我认可抓不住陶克陶亥,也不能把我结拜兄弟舍了。再说,我们现在还有个先手,就是他们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