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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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血-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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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下又是头重如裹,尚好此际夜风拂面,面上清冷,我方缓下神来,一时摒去脑中诸多陈杂,复抬首与他相视,只阴沉道,“灵兽长胡搅蛮缠,朕不日自会教训他,还请幽魔君主万勿记挂于心,今时,朕只问一句,那幽魔镜,你还想不想要了?”

    我言出开门见山,而幽无邪闻此面上异色,他一时敛去笑意,只道,“幽魔镜本就是我幽魔族所有,本尊当然想要,怎么,龙帝陛下想通了,要随本尊去龙池取物?”

    只道那幽魔镜是何物我到现在也不清楚,而那龙池机关蹊跷,我亦不敢擅动,现时我问他这话,不过是想了解详情,断不会一口应下,奈何这幽魔君主见我半晌思量,一时不耐,却自嘲道,“龙帝陛下既道与本尊有仇无恩,你横竖不愿助我,又何必再提起幽魔镜,这是要叫我后悔一辈子,是不是?”

    他此言的确不错,我的确是不想助他,但是,若那幽魔镜真的关系重大,我纵是不想,能相助还是会相助,我当下正欲表态,不想此际幽无邪笑得恍惚,他一时长叹,茫然却道,“不错,本尊是后悔了,后悔当初没亲自追你回九幽,却叫你陷于丹凤麒麟之手,一路辗转流落……”

    他言出,一时沉默,而我回过神来止不住冷笑,只道这真是个笑话,若当初他亲自追我回九幽,于我而言,这与流落丹凤麒麟之手,又有何区别?

    我半晌摇首,不愿再提过往诸多不堪,当下正色道,“过去的,朕可以不计较,但今时,朕想知道,那龙池幽魔镜到底何物,于你有何用,若幽魔君主据实相告,朕会考虑的。”

    且道我言至此,已是极大让步,不想这厮闻听,竟丝毫不领我情,他复摇首轻笑,却答道,“龙帝陛下这是要与本尊交心么?据实相告?好,那本尊就据实相告,我不相信你。”

    真是狗屁不通,明明是他求我相助龙池,他竟道不相信我?而我闻言气急,哭笑不得,不想这厮得寸进尺,他一步而前,伸手将我外袍襟口理顺,竟又嬉笑道,“龙衍,你嫁给本尊,本尊就告诉你。”

    无药可救,实在是无可救药!

    却说日前,面对灵兽长我心下无力,不想今夜,面对这幽魔君主,竟更是鸡同鸭讲,我心下怒愤至极,却仿似已至不知怒愤,一时不知是哭是笑,竟连半个字也说不出。

    片刻我二人无语,幽无邪近前自我手中取过水灵灯,他朝我微微一笑,却叹道,“夜冷风寒,本尊送你回锦澜殿去吧,今时龙帝陛下大婚礼毕,明日,本尊也该启程回九幽了。”

    只道幽无邪乖戾无常,不想这句话倒意外通情达理,我抬首看他,一时微愣,足下缓步,竟不觉随他而前……

    好半晌脑中空白,勉力找回思绪后,我只于心下略略考量,当下止步对他道,“幽魔君主不必急于回九幽,现时血王莲花开在即,五灵之首,齐聚泱都,不过百余日而已,朕有意提前会盟,先告知你一声。”

    言毕,我一步而前,回身挥袖,直唤起水灵壁光华千丈,阻于我二人之间,尚不及幽无邪开口相询,我背对于他,只道,“今时夜半,幽魔君主也该早些回去休寝,正好,你前时曾问朕讨个宿处,那朕告诉你,泱都城外浣风山,洗月轩,你携手中这盏灵灯前去,自有人好生款待,不送!”



枝节


    翌日繁忙,枢密院,钦天监,司礼监各司其职,俱因我决心提前会盟作万全准备,此际泊光阁,群臣议事毕,鱼贯而出,我当即唤来枢密院左丞,命其拟好国书,一一呈于三族之首,若羽帝,灵兽长与幽魔君主悉数首肯,即刻便发函去风神都,诏会有翼族族长十日内赶至泱都,血王莲花开百日前,五灵会盟!

    想来我纳妃大典一日方过,此际再看,泊光阁书案上已是奏折如山,亟待处理,我不觉满腹无奈,当下伏案提笔,好容易将其一一批复完毕,奈何心中总放心不下幽魔镜一事,一时又唤来枢密院右丞,只叫他遣人四处寻访太傅螭烺,一旦觅其踪,尽快带来泱都见我,有关龙池,我实在有诸多疑问相询。

    交代毕琐碎繁杂,好容易起身,我一时踏出泊光阁,回望这偌大宫殿,但见上下天光,一碧万顷,当下心情舒展,正欲前往城外血王莲池略略查探。却说那血王莲池泱都城西,此际我自碧泱宫出,沿涟河而上,正是途径公主府,心下念及小公主昨日哭闹不休,竟不觉止步,一时转道府内,只想再探望一番。

    谁料公主府内一片静寂,不见龙涟,只见鼎贞,此际鼎贞见我到访,忙门外相迎,定域王妃与我行礼后,只道小公主哭倦了,正是化作龙身,涟河理气,我闻言略略放心,一时与鼎贞沿河缓行,稍作闲话。

    此际天禄公主抬首,眉间掩不住喜悦之色,直朝我道,“皇兄,你知不知道,昨晚我阿哥来溯涵宫看我了。”

    我听此不觉颔首,一时微笑,只应道,“好啊,那就好。”

    而鼎贞见我答的顺口,面上稍带些嗔色,却又道,“阿哥不知我跟随龙溯东海之行,他原当我泱都伴你左右,还责我不知身份立场,行事有亏呢。”

    只道鼎贞此言出,我不由低首一笑,心下轻叹,却道这灵兽长自己行事罔顾身份立场,一转身倒还知晓责备妹妹,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而此际鼎贞见我表情古怪,略略思忖后,却轻声怯怯朝我道,“皇兄,阿哥还说,他说他前时错的离谱,只希望……,希望你能原谅他。”

    她话音落,我未作表态,一时摇首,当下只叹,“贞儿,皇兄身为龙帝,诸般事皆有考量,至于灵兽长种种行为,我们不谈,可好?”

    我言出,鼎贞知我心下不悦,她一时点头,忙扯开话题道,“今晨我来看望龙涟,她一夜涟河吐息,比昨日平静多啦,也不闹着去东海了,皇兄你放心。”

    我听得鼎贞此言,不由只叹龙涟小女儿心性,真不知何时才能长大,一时与定域王妃同行,涟河之畔愈往深处,径往探访小公主,而鼎贞身侧跟随,她见我眉间无奈,不觉又道,“皇兄,你也莫要太过责怪龙涟,却说那羽帝暴虐,传闻又性喜……,他与那孔雀荒唐不堪,当年,若阿哥叫我嫁与他,我也不依的。”

    鼎贞说的言辞凿凿,此际她目视于我,满面正色,而我见此不觉好笑,心下一叹,止不住道,凤百鸣啊凤百鸣,不是我不想嫁妹妹作羽后,实在是你羽帝自己太过不济,是个公主都不愿嫁与你啊……

    思及此,我面上倒不觉有些笑意,一时与鼎贞又闲扯些轶闻趣事,片刻行至龙涟休憩处,不想未见小公主龙身吐息,却见她满面怒色,死死盯着我与鼎贞,龙涟疾步而前,张口竟道,“皇兄与贞儿嫂子真是好心情,看这一路谈笑,柔情蜜意,难怪日前贞儿嫂子这么尽心劝我,说什么不要去东海,我心下不解,还道是为何,却原来是你自己想粘在皇兄身边,不想回东海了?”

    龙涟话音落,鼎贞当即面色一变,而我闻言立时出声喝止,不想今时小公主倒未再哭闹,她眉间阴沉,一语不发,一时疾步自我身旁而过,竟不知心中又作何所想……

    我见此愠怒,不觉沉声唤她,只道,“龙涟,你站住!”

    而龙涟止步,当下回首,此际小公主挑眉冷笑,竟朝我道,“怎么,皇兄心疼贞儿嫂子了,这可是又要打我?”

    她话音落,我胸中气闷,且道如今时这般无理取闹,若她是龙溯,我只怕早要凝起青芒,好生教训,却不想正是尴尬沉默时,事端陡生,竟有府中侍卫急来相报,说那乐官妙音求见,声声道有人欲要取她性命?!

    闻言,莫说龙涟大惊,我亦一时犹疑,心下只道,莫非竟又是那凤百鸣?

    出得涟河深处,但见公主府大殿内,夜莺满面仓惶,浑身发抖,她一见得龙涟,立时拜伏于地,口中直道,“公主救我!”

    龙涟近前扶其起身,尚不及开口,我却抢先问道,“妙音姑娘,你既为朕钦命教坊司乐官,到底是何人放肆,竟欲取你性命?”

    夜莺闻听我言,抬首这才发觉我与鼎贞亦踏入殿内,一时泪珠簌簌而下,颤声直道,“龙帝陛下不知,是孔雀,孔雀他要杀我……”

    孔雀?

    此番羽族一行,除却羽帝、咏王,尚有大小官员数十,亲卫精兵数百,并未见得光禄大夫孔雀随行,竟不知今时,这孔雀又从何而来?

    而夜莺知我心下疑问,她当下泣声稍止,只低首道,“龙帝陛下有所不知,此番水羽联姻,羽帝并未将孔雀带在身边,实不知这孔雀因何,竟敢放胆瞒着丹凤,擅离九天,而机缘巧合下,我与他泱都偶遇,这厮一时不察,说漏了如歌王因咏王散灵一事,夜莺得知,因感念公主殿下恩情,急急告知,不想今时事发,孔雀生恐羽帝追究怪罪,竟欲杀我灭口……”

    且道夜莺与孔雀本为夫妻,大约亦曾有百般恩爱,山盟海誓之际,奈何他二人为凤百鸣从中阻隔,实未料竟落得如今这步田地……

    我见此一时怅惘,脑中思绪,只道今时不同以往,凤百鸣既与我言和,这孔雀也好,夜莺也罢,说到底俱是他家务事,我若再擅自插手,实在是于礼不合,思及此,我当下遣人知会羽帝,不想龙涟于一旁,却恨声直道,“皇兄你看,他羽族自羽帝开始,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居然还叫我嫁作羽后?”

    龙涟言出,尚未及众人反应,而那孔雀因追杀夜莺,却正为公主府外,我随侍亲卫所缚,此际御林军左将军将其押上殿堂,听候我发落,而这孔雀原是满面狠戾之色,此际抬眼一看四围众人,倒不觉尴尬窘迫,好一阵难堪,只道这左将军鲲寒鳞,当初莽原求亲,孔雀本就是他手下败将,而鼎贞天禄公主,当年与这孔雀山道过节,差点命丧其手,此际鼎贞一见光禄大夫,立时颦眉,满面不屑鄙夷,当然,最难堪莫过孔雀夜莺,他夫妻再会,夫不成夫,妻难为妻,实在是何其哀哉……

    我见此长叹,直叹荒唐,一时挥袖,只对鲲寒鳞道,“孔雀、夜莺俱为羽族之人,他羽族内务,夫妻私事,朕不便插手,今时你押他二人去白沙驿,一切交由羽帝,但凭处置。”

    话音落,众人面上一惊,莫提孔雀夜莺面色复杂,龙涟却立时朝我道,“皇兄!袖玉的命本就是你自羽帝手下救来的,怎么今天,你又将她送于羽帝之手,你难道不知,丹凤会杀了她么?”

    当初我救夜莺,一为怜,二为恰与凤百鸣夙敌,只想挫其锋芒,而今时水羽言和,情势微妙,只道如歌因咏王命陨一事,于羽族何等重大,孔雀走漏风声,夜莺私传信息,于我水族而言,有利有弊暂且不提,以羽帝立场,必是重罚,我又何苦干涉他丹凤内政,徒增矛盾?

    而我心中所思,龙涟俱是不知,眼见小公主又要胡搅蛮缠,我当下立眉,直朝鲲寒鳞高声道,“愣着做什么?还不押去白沙!”

    鲲寒鳞及一众亲卫为我一喝,立时上前押送孔雀夜莺,不想尚未出得大殿,那凤百鸣来的倒快,此际羽帝陛下行色匆匆,他入门与我四目相对,面上表情端的是五光十色,实不知该以何言语形容,片刻,这羽帝疾步而前,他低首,目光扫过孔雀夜莺,一片森寒,掌心炎火剑立起,杀气漫溢……

    夜莺面如死灰,感受到这般杀意依旧毫无反应,而孔雀神色复杂,似是惊惶,又是不甘,此际这光禄大夫一双细长眸子不注目于凤百鸣,一时倒死死盯着我看,而我为他视线纠缠,心下不觉略有惊异,正欲出言,劝丹凤白沙驿解决内务,莫要在三河公主府内,叫我等一众外人看了笑话,不想话未出口,丹凤随孔雀视线,亦胶着于我身,他手下炎火剑起,已然至孔雀胸口,一时与我相视,又回首看夜莺,倒不觉收止剑势,却朝我道,“龙帝陛下见笑,此番孤王实在汗颜……”




枝节(续)


    我见凤百鸣面上恼怒难堪,再看看夜莺凄惶,孔雀绝望,一时摇首轻叹,并未表态,不想凤百鸣一双眸子急急盯着我看,满满俱是探询之色,莫非此际,处置孔雀夜莺这等家务事,他倒有心征询我意见?

    我不觉讶异,一挥袖只道,“羽帝陛下家务事,你该如何便如何,看朕作甚?”

    话音方落,凤百鸣眉间颇有些忐忑,他当下欲言又止,一时低首略略思忖,半晌,却复抬首注目于我,此际这羽帝陛下见得我无奈一笑,倒仿似下了极大的决心,他化去炎火之势,却对跪伏于地的夜莺道,“夜莺,你一命既曾为龙帝陛下所救,今时孤王便再不会为难你……”

    羽帝言至此,一时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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