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之纪痕作者:巫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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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之纪痕作者:巫羽-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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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熊偶尔过来溜达,看著木牢中的姒璧,总想赚姒璧开口说话,用花族的语言跟他交谈。姒璧对陶熊更是不理睬,压根都不肯抬头看他。
  有天,陶熊人又过来,大概见送给姒璧的食物,姒璧都没怎麽动过,他从木牢外塞进一个大黄果(橙子)。
  “姒常去姒城,估计也快回来,你真打算将自己饿死在牢里?”陶熊说得悠然。
  姒璧仍旧头也不抬,他很厌烦见到陶熊,因为憎恨他。
  见姒璧仍旧不理会自己,陶熊无趣离开,却在木栏旁留下几个黄橙橙的大黄果,其中一个还滚到姒璧脚边。
  陶熊走後,姒璧将脚边的大黄果拣起,愤恨地砸出木牢外,要砸第二颗时,动作突然停止,不知道为什麽鼻子酸酸的,感到很凄凉,捏著手里的黄果,眼泪第一次流出。他好想回理方,他住的院子就种有好几株黄果树,他常攀爬上去摘黄果,那些黄果都很甘甜、美味。姒璧边擦眼泪边扒黄果皮,将一瓣果肉放进嘴里,尝到熟悉的甜甜味道。
  也就在姒璧开始吃东西的第五天,前去姒城的姒常回来陶城,将背负的木盒在陶氏君长的面前打开,翻开布料,呈现出的三件大“玉璧”却没有玉器的色泽,也没有玉器的温润,这材质,分明是类似於玉石的石头,这是三件假玉璧。
  姒常愕然,他记得他曾亲眼见木盒里装下三件精美玉璧,而且木盒他也贴身不离,不,也不是说完全没离过身,离开姒城前,在饯行的酒席上,他多喝了几杯酒,离席去撒尿并没携带在身,恐怕也正是那时候被调换。
  姒璋果然想害死姒璧,即使姒璧回去姒城,今日老君长口令无人听从的姒城,恐怕也不是姒璧的长居之所。
  而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是的,没有三件玉璧赎回姒璧,陶氏真的会杀掉姒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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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姒常跪伏在地上,并没有求饶,他只是痛哭,十分懊悔。陶通将装玉璧的木盒搁放在几案上,冷漠地看著姒常。
   “父亲,姒氏蛮夷,言而无信,早先就没必要派人去跟他做交易,这是对我们陶氏族的侮辱!”大公子陶泽慷慨陈词,话语激愤。
   “父亲,这事是我想得不周到,姒氏君长早已不管事,姒氏嫡长又与这个姒氏五子不是同母生养,这实在是我的失误。”陶婴急忙上前躬身谢罪。
  “我听熊儿说,这个姒氏五子的母家是花族人,有这事吗?”陶通漠然地扫视过两位儿子。
  “有这事。”陶婴曾从姒常那里听说过这麽件事。
  “杀掉与花族有血亲的人,不祥。”陶通沈吟道。
  “父亲,姒氏如此羞辱陶氏,就这麽算了吗?何况那夷人父亲又不是我花族人,杀了也好教训这群无礼的姒氏。”陶泽话语仍旧激愤,古怪的是,平日他对他们与姒氏有什麽仇恨是从不放心上,这回他这样积极,也无外乎是在指责陶婴无能。
  “姒氏嫡长显然是想借我们陶氏之手杀掉姒璧,真杀了他,反倒是姒氏的一件快事,陶氏的一件愚事。让他赖活,当个囚人,这人怎麽说也是姒氏五公子,杀掉出口恶气而已,留下他,却能羞辱理方。”陶婴倒也不是真在乎要不要杀掉姒璧,而是他兄长要他难堪,他却不肯屈从。
  陶通看了看长子,又看了看二子,他也不是不知道这俩小子到底在争什麽,不过他很赞同陶婴的话,便说:“就先别杀吧。”
  陶通做出这样的决定,不只是因为陶婴说得在理,还有杀掉有血亲的人不祥的缘故。
   “那这位总该治罪了?”陶泽不快地指向跪在地上的姒常。
  “各忠其主,何罪之有,罢了。”陶通摆手,让姒常退下。
  “姒常谢陶君长不杀的大恩。”姒常激动地猛磕头。
  事情处理完,陶通返回寝居,议事厅里,很快只剩下陶泽与陶婴,两人对视,相互间的眼神并不友善,尤其是陶泽的眼神,就仿佛见到仇人一样。
   陶婴没兴趣留下与陶泽大眼瞪小眼,随後离开议事厅。出议事厅,在走廊外遇到陶熊,陶熊前来,大概是听到姒氏送来三件玉璧的事情。
  “二哥,玉璧的事怎样?”陶熊见陶婴脸色不大好,猜到可能有变故。
  “玉璧是假玉。”陶婴回答。
  “父亲怎麽打算?”陶熊似乎并不吃惊,问得很平淡。
  “说是杀与花族有血亲的人不祥,先留著。”陶婴与陶熊边走边说。
  “我现在倒纳闷了,养这位姒氏五公子也算是豪无用处,拿他换玉行不通,让他当个理工,显然也不行,难道真叫他当个奴仆?说话都听不懂。”陶婴念叨。
  “那要看什麽人使唤,就让他去我住处服侍我好了。”陶熊轻笑。
  “就这样吧,你去跟父亲说一声。还有,六弟,大哥在里头,我怕他会为难你,你等会再去跟父亲讨人。”陶婴特意叮嘱陶熊。
  这陶泽不光看陶婴不顺眼,连跟陶婴走得近的陶熊也常作对。
  陶熊等陶泽离开议事厅,才前去找他父亲讨那姒氏五公子。陶通也不在意将这个姒氏公子交给哪个儿子处置,见陶熊第一个来讨,就赐给陶熊。
  到此时还关在社堂牢中的姒璧,自然不知道都发生了什麽事,更想不到随後他就离开木牢,被唤去梳洗、更衣,并且还被人塞了一套花族粗糙的麻料衣服。穿上花族衣服还花费他不少时间──姒璧死活不肯穿花族衣服及将头梳起,後来被迫换上衣服,但头仍是不肯梳,就也没再为难他,将他带到陶熊的寝居。
   被带出木牢,更换衣服,姒璧原本还不知道发生什麽事,等带到陶熊寝居,发现这里有些眼熟,且居所里的仆从还私下交谈说什麽假玉璧;姒氏公子;当奴隶之类的话,姒璧听得懂花族语言,顿时惊慌,他摔开在场的仆从,逃出院子,刚出堂室大门,却突然被一人摁倒在地,那人力气很大,制住姒璧还发出轻笑。
   觉得这笑声十分耳熟,姒璧抬头,果然看到一张属於陶熊的脸。
  “聪明点就别想著逃,你逃出大院,也不过是死路一条。”陶熊按住姒璧的双手一点没松开的意思。
  姒璧很想挣扎起来,但好几日被关牢里,饮食不周,压根使不出力气。陶熊制住姒璧不放,并不是图个乐趣,他按住姒璧时,身边的侍从急忙拿来一件木枷,枷住姒璧的双脚。
   防止奴隶逃走,又不想将他日夜关牢里,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被木枷枷住双脚,姒璧因震惊而痴呆,完全无法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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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双脚被加上木枷,姒璧狂暴了一天,又是挣扎又是嘶咬,可怜拦抱他的奴仆不是被他抓,就是被他咬,连陶熊也不放过,姒璧死扯住他腕子,咬得更是狠。陶熊挣脱後,挽袖子看到鲜明的一排红牙印,简直是在制服一头猛兽。
  “拿绳子,缚柱上。”陶熊让一位奴仆协助他压制住姒璧,让另一位奴仆去取绳索。绳索很快取来,将姒璧捆在大堂木梁下。
   也不知道是闹累,筋疲力尽,还是被缚得结实,动弹不得,终於放弃挣扎。姒璧自被缚住,便安静下来,只是用一双大眼怒瞪陶熊。
  “野性越大,越需要驯服,你是想挨鞭子吗?”陶熊抱胸与姒璧对视,他显然也有些恼火。
  姒璧仍是瞪著陶熊,眼里怒火中烧。他并不肯开口说话,即使陶熊每句话他都能听懂。
  “去取鞭子。”陶熊示意身边人取鞭子,并卷起自己袖子。
  奴仆很快取来一条鞭子,递给陶熊,陶熊扬鞭,“啪”一声恶狠狠抽在木梁上。在鞭子飞向自身时,姒璧闭上了眼睛,结果却没感到疼痛,又瞪开眼睛,看向陶熊。
   陶熊只是失手,第一鞭并没打中姒璧,他使鞭子显得很生疏,想必平日不曾用过,不过抽第二鞭时,就结结实实打在姒璧身上,姒璧没防范吃这麽一下,疼得叫出声。
   陶熊属於一旦决定去做的事情,便不会敷衍,正如他决定给姒璧些教训时,他结实抽上姒璧五鞭子,姒璧袒露的手臂留下鞭子抽打过的血迹。
  想来姒璧在理方并没吃过什麽苦头,也是娇生惯养,挨完陶熊的鞭子,眼里溢出泪水,虽然怨恨的眼神并没更变,怨恨之情更为浓烈。
   “姒氏送来假玉璧赎你,按说应该将你杀掉,不过我父亲念你母家是花族,留你一条命罢了。你以後是我的奴隶,我让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不准忤逆,否则,敢违命一次,我就抽你五鞭子,违命第二次就十鞭子,由此递加。” 陶熊收起鞭子,一字一句的跟姒璧交代,他逼视姒璧的眼睛,要姒璧好好记著。
  “我哥既然想借你们的手杀了我,为什麽不干脆点把我杀了!”姒璧是位养尊处优公子,哪曾遭遇过这样的遭遇,悲愤地大喊。
  “我死也不给你当奴隶,你打死我好了。”姒璧倔强地别过脸去,大有任由陶熊抽打个痛快的意思。
  “既然是这样,也就只能让你活著了。”陶熊这回倒是笑了,大概抽了姒璧几鞭子後,他气也消散。
  陶熊让奴仆去取食物,经姒璧这麽一闹,天近黄昏,填饱肚子要紧。
   也就这样,姒璧被捆在大堂柱子上,浑身被绳子捆得酸疼,何况又挨鞭子,手脚上还有地方在流血,一旁,陶熊在用餐,食物很丰盛,饭菜香气弥漫,他吃得津津有味。
   吃饱喝足,陶熊进寝室休息,大堂灯很快被服侍陶熊的奴仆熄灭,姒璧在黑暗中独处,过堂的风呼呼直叫,冷得人打颤。
   姒璧痛苦不堪,他从没挨过这等的苦楚,即使被关在木牢里的那些日子,都不至於如此难堪。在无人的大堂里,姒璧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绝望,即使在木牢中,他也未曾如此绝望,当时想著最多不过是死,可成为奴隶,落入这个花族男子的手里,日後只会有无尽的耻辱与折磨,可见死倒是个好的归宿,难怪这恶人说要让自己活。
   姒璧此时并不特别怨恨自己的兄长,他此时心中恨不得嘶咬下皮肉的人,并不是他的兄长,而是这个抓获他,让他在木牢里受折磨,并且最终将他缚在这里抽打的人。
   不要让我逃走,恢复自由身,否则我绝对要亲手杀了你。
  姒璧就在仇恨之中,昏昏沈沈睡去,过堂的风呜呜的响,他也没有听到,这是个寒冷的夜晚,尤其是对一位被连续折腾好几天,吃不好睡不好,还挨打的人而言。
   第二天清早,陶熊起床,想起他将姒璧绑在大堂,就过去探看,发现姒璧没有回应,一摸他手臂又烫得吓人,陶熊急忙将姒璧的头抬起,姒璧已经昏迷不醒。
   一大早,身边并没有奴仆,陶熊只得自己将姒璧解下柱子,也没做多想,就背进自己寝室,把姒璧安置在自己睡觉的毯子上,还拉条熊皮给姒璧盖上,做完这些,陶熊才在姒璧身边坐下,看著昏睡的姒璧。
   也不知道是为什麽,从第一次将姒璧绑在木梁上,陶熊便对这位年龄相仿的少年印象独特,後来虽有戏弄他的行径,但也并无恶意,直到昨夜,被姒璧的不驯惹恼,才生书几分恶意,抽姒璧鞭子,并将他绑在大堂过夜。
   自己对这人的情绪与行径如此怪异,陶熊也不细究,他的性格在几位兄弟里属於比较特殊,生性不羁,而且这种不羁掩埋在内心深处,鲜少会流露出来。
   姒璧在生病,来势凶猛,神智不清,有时候会说胡话,有时候还会低泣,而且浑身烫得惊人。
  陶熊一开始觉得姒璧是受风寒,给姒璧裹熊皮,还让奴仆烧碳火,後来又觉得他是被绑大堂时,遇到什麽不干净的东西,还请来部族里的巫医帮姒璧驱邪,在姒璧身上涂草药,灌他喝些古怪的药汁。
  “六公子,这夷人母家的神明愿意保护他,他没事了。”巫医折腾一夜,收拾药箱与神器跟陶熊辞别。
  陶熊走至床边看姒璧,见姒璧睡得很沈,额上冒出汗水。陶熊从不细究花族的祖先是否真的会庇护他的子孙,他对神明之类并不了解,何况姒璧还是理方的人,即使有神明保佑,想来也该是理方那边的神明啊。
  帮姒璧将熊皮裹好,陶熊搂姒璧入睡,姒璧突然病得差点没命,也著实将陶熊吓懵,先别说自己本就没取姒璧性命的念头,何况姒璧真被自己害死,父亲那边也实在不好交代。




花之纪痕 第三章 夜遁陶城

  姒璧病重,恍惚中似乎回到理方,却被理方姒城的门卫拦住,死活不给他入门。
  我要见我父亲,我是五公子啊,你们不认得我了吗?
  姒璧跟门卫争辩,却被大力推出去,跌落在城墙一侧的河流里,姒璧慌乱的在水中挣扎,胡乱抓动的手突然被人握住,将他拉出水面。
  孩子,别回去了。
  握姒璧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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