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天劫作者:唐一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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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天劫作者:唐一寻-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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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手揉了揉额角,卿寒淡淡应:“没事就好。”
  也许是他多虑了,一路走来,言澈也不像那种心思深重善于伪装的人。
  “他失血过多,身体现在虚的很,”老伊诺的声音从几人身后传来:“我这儿没多余的床铺,阿邦,你把这年轻人带回你家。”
  “哎,”阿邦毫不迟疑的应了声,正要走过来,卿寒已然回身蹲下,拿背对着言澈,语调平平毫无起伏:“我来。”
  阿邦识相的停住脚,老伊诺闻言往前迈了一步,又似强忍下了什么一般默默的看着。
  言澈却没动,只神情复杂的看着卿寒结实的背。
  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卿寒不耐烦的回过头直接下令:“上来。”
  言澈抿了抿唇,这才像下定什么决心一般,依言伸臂搂住卿寒的脖颈,任卿寒将他背起,头慢慢靠向他的肩膀,轻轻唤了声:“少爷……”
  声音低沉轻柔,几不可闻,却更似夹杂了什么感情的叹息。
  卿寒自然听到了,脚步顿了顿,若无其事的来到阿邦身边:“带路。”
  这言澈对自家少爷的深厚感情,也轮不到他卿寒来多管闲事。
    
    
    ☆、猎手沛丹

  路上阿邦同两人兴致勃勃说起自己的身世,卿寒不感兴趣充耳不闻埋头行走,幸好有言澈微笑的听着,不时恰到好处的插几句话相问,三人之间才不算太尴尬。
  阿邦的爷爷老沛丹是这个部落里最好的猎手,阿邦并非亲生,是老沛丹那会儿出门打猎时遇上捡了来,不知为谁所弃。
  老沛丹一生无妻无子,便将这个孩子视如己出的养大,还教了他自己的全部技艺。
  阿邦家住的小院比老伊诺的地方略大些,前后有两间屋,还有灶房与便所。
  老沛丹家养了条猎犬,见到有陌生人便扑上来狂吠出声。阿邦急忙拦在卿寒身前,对着那猎犬大叫:“阿忠!自己人!这是自己人!”
  那猎犬威风凛凛,足足有半人高,似乎通人性一般,听阿邦这么一说渐渐安歇下来。
  不料阿邦刚侧开,那猎犬又猛的直起身,就如遇上什么猎物一般,警觉的盯着卿寒与言澈,还在两人身边不断的嗅来嗅去,拦着卿寒的去路。
  卿寒镇定的站着并无惧色,只是侧头看看一脸尴尬的阿邦:“你的待客之道,倒也热情。”
  “我……”阿邦苦笑着抓抓头:“平时阿忠很温顺的,今儿也不知怎么了,勇士你别在意……”
  说着看卿寒背上的言澈正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卿寒看,抓着卿寒肩膀衣物的手指紧的几乎泛白,阿邦以为言澈是惧怕犬类,急忙高叫出声:“爷爷!快出来!有客人!阿忠拦着不让进!”
  说完他又不好意思的解释:“我们家阿忠啊,跟爷爷久了,这辈子只听我爷爷的话,其他人谁都不怎么认,包括我。”
  门发出咯吱声响,一位拿着扫帚的老人推门而出。岁月虽然给他的鬓发染上风霜面部刻上痕迹,可他身形结实精壮,眼神锐利,完全可见年轻时拉弓射猎的风采。
  “阿忠!”老人一声怒喝,声音洪亮,与他的年龄几乎不符。
  本来还趾高气昂凶狠可怖的猎犬阿忠,遇上主人瞬间就蔫了一般,乖乖离开两人退回老人身边摇尾巴。
  老人伸手赞许的顺了顺阿忠的毛,眼神直直扫向阿邦空着的手:“让你去打猎,结果你给我打回来两个活人?”
  阿邦抓着头嘿嘿笑:“一直没打着,一不小心走的远了,结果遇上碧顶了,幸好那条碧顶现在已经死了。”
  老人听到碧顶二字脸色立变,对孙子的担忧之情溢于言表:“你个蠢小子,让你别跑远了还去!跟碧顶拼?不要命了?!”
  “没没没,我还没来及过去!”阿邦慌忙摇着手,指了指背着言澈一动不动的卿寒:“是这位勇士把碧顶给杀死了!只是言兄弟被碧顶咬了,幸好老伊诺刚刚给他解了毒。”
  “噢……”老人吁了口气,侧开身子:“不赶紧请客人进来,还愣在那干什么?!让客人在外头等着你说话,像什么样子?”
  “还怪起我来了,也不知道是谁……”阿邦咕哝,见老人作势扬起扫帚要打,慌忙抓了卿寒不敢吃眼前亏:“爷爷我错了!走,走走!快去我房里!”
  卿寒不喜生人亲近,蓦的抽回手臂,冲老人颔首示意:“多谢。”这才跟着阿邦走进房间。
  虽说是前后两间屋,其实屋内也小的可怜。不大的床铺乱糟糟的,各种杂物凌乱放着,被子也只是随意一卷。
  阿邦急忙草草收拾一团乱的床铺,边动手边不好意思的开口:“我们这地方小,几乎没来过什么外人。勇士,言兄弟,你们凑合凑合,千万别见怪。”
  见刚刚还谦和有礼的卿寒对着阿邦就爱理不理,言澈只得温声道:“阿邦兄哪里的话,能有住处已是感激,只是阿邦兄若将房间让了我们,自己该如何是好?”
  “我?我没事儿,去爷爷房间打个地铺就成了。”阿邦笑眯眯的应:“又不是第一回。言兄弟你们在这好好歇息就成了!”
  “可是……”看动作迅速的阿邦收好了转身就要往外走,言澈还待说什么,已经被卿寒拦下:“你是伤员。”
  “就是就是,”阿邦头也不回的摆摆手:“言兄弟你还受着伤,先好好养着,有啥事明儿再说。”说完还不忘帮两人将门关好。
    
    
    ☆、鸠占鹊巢

  言澈听着阿邦走远又无力阻拦只有苦笑:“哪有鸠占鹊巢的道理?”
  卿寒冷哼一声:“本该如此。”
  一开始遇见阿邦,他就打了占人家房间休息的主意,甚至做好了不行就动手的准备。
  只是没想到这部落的人们是如此实在,当真民风淳朴。
  这些普通的人类……明明日子过的如此清苦,却愿意把最好的东西分出来给两个陌生人。
  莫非他一直以来对人类的印象,真的只是偏见?
  听卿寒说完就沉默不语,背着他站在那儿似乎恍了神,言澈不安的动了动:“少爷?”
  卿寒这才回神,把言澈放下来,见他大约是之前中毒的关系全身无力双腿发软难以站稳,索性又抱起他的身体放到床上,又顺手拉上被子。
  看言澈仰脸定定盯着他看,黑眸深邃眼神复杂,可里头流溢的情感却是一览无余,清楚这感情毫无疑问是针对杨子杰而来,卿寒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不适感蹭的就窜了上来,想都不想的嗤笑出声:“怎么?被人抱两下就想着以身相许了?”
  言澈脸上血色迅速褪去,嘴唇动了动,似想说点什么,终究只低低道:“少爷……”
  卿寒一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不由全身一震。
  即便他现在是伪装失忆,但毕竟用的是杨子杰的身份,也是话多失言。更何况这般失控的言语,以他向来的性子,都鲜少能出口。
  想来是进了这个人体,结果自身情绪受了这无能又麻烦的人类影响所致。
  还是该尽快恢复本体才好。
  卿寒想着,随手脱了外袍,皱眉看了看被言澈占了一半的床,深吸了几口气说服自己接受,然后认命的躺下。
  大约天性使然,他向来不喜与人同床共枕,小时候冉冉闹着让他抱着睡,他也总是哄着冉冉睡着之后便走人。
  后来是天劫缘故,即使怀薇是他的女人,但睡梦里也该有所防备,为防万一他也鲜少与其同床而眠。
  只是现在这情况,总不能把因为他受伤的言澈赶下床去,也只有如此将就了。
  一张本就不大的床铺睡了两个男人立刻显得拥挤起来,言澈讶异的转过脸:“少爷?”
  温热气息在脸前扩散开来,亲近的气氛,带来一阵奇异的感受。卿寒猛的闭上眼翻个身:“侧过去。”
  言澈呆了呆,“就算我侧过去也……”
  少爷一贯养尊处优,这样与他挤一张小床,哪里能休息的好。
  卿寒眼都不睁,懒懒应:“嫌挤你可以睡地上。”
  他本就需要充分的时间和睡眠恢复灵力,更何况今晚其实也耗费了颇多体力,哪里有那个精神去多费口舌。
  背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显然言澈是当真打算按照他的话来,卿寒恼火的转身,用力把欲起身的对方按回去:“躺好!”
  言澈一怔,这次终于没再坚持,面朝墙翻过身去,尽量蜷缩起自己给卿寒让出最大的空间。
  许是几日来在丛林里餐风露宿受够了罪的关系,这会儿遮风避雨的木屋,身下硬的硌人的床铺,还有与自己相抵的背部传来的热度,竟让人觉得意外的安心。
  卿寒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也很快有了睡意。
  一夜好眠。
    
    
    ☆、如此经历

  卿寒醒来时已近午时,金色的阳光明晃晃的从小窗晒进来,照的身上有些温暖。
  安稳无梦的好睡眠为他的灵力提供了良好的恢复,卿寒神清气爽的抬了抬手臂,眼睛闭上,再睁开,以适应房里明亮的光线。
  肩膀处传来微麻的压迫感,卿寒动了动手臂以缓解不适,侧过头才发现是言澈无意识的靠在他肩头。
  呼吸平稳,脸色却苍白,眼下是休息不足和体力不支带来的黑眼圈。
  大约是这几日累的很了,再加上受伤与失血,此刻言澈丧失了先前的警觉与拘谨,仍在沉沉睡着,连他的动作都尚未察觉。
  言澈现在这副模样,与他着实脱不了干系。
  脑里浮起这个念头,卿寒下意识的抬起手,想去抚平他微皱的眉心。
  手伸到一半又如同触到什么一般立刻缩回,卿寒见鬼似的推开言澈跳起身,不可思议的瞪着自己不听话的手。
  他刚刚,是想做什么?
  为何一切,越来越不受他的掌控?
  一定是被这具身体所影响!
  卿寒手微微发抖,赶紧让自己别再多想。
  若想脱离这具身体本身的控制,现在最好的选择,便是用恢复了不少的灵力,先重新化出自己的实体。
  问题是他现在依旧无力打斗,此处离瓦西一族说近不近说远也不算太远,一旦有了使用灵力的痕迹,恐怕很快就会被追踪的人所察觉。
  卿寒头痛的叹了口气,随手披了外衣出门,闻到衣服上那几日来累积的各种气味,不舒服的揉了揉鼻子。
  门外只有阿邦一人,没见着老沛丹。大中午的,他正兴致勃勃的在院子里练拳。
  见卿寒出来他急忙停下打招呼:“勇士,你醒了?那房间桌上有些馒头,你们先随意垫垫肚子。爷爷带着阿忠打猎去了,今晚应该就有的吃了!”
  “杨子杰。”卿寒扫了眼那个屋子,冷冷应。
  为了招待客人,老沛丹这么大的年岁还专门出去狩猎,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着实不像话。
  “什么?”阿邦愣了愣,随后才反应过来,双手抱拳豪气干云的喊:“杨勇士!”
  卿寒揉了揉额角,点点头算是应了,抖了抖自己的外袍又问:“有其他衣服吗?”
  “有有有!”阿邦倒是热情,急忙领了卿寒进屋,取了自己两套虽破旧却洗的干干净净的衣物出来,还体贴的给两人拎来桶井水和两块布子。
  言澈此时已经被动静吵醒坐了起身,声音里还带着睡意:“怎么了?”
  卿寒不答,见阿邦重新回了小院练他的拳,关上门走到床前,一个俯身,便将言澈的贴身衣物扯开了一大块。
  言澈没动,望着他的眼神里满满的写着不解和惊愕。
  “转过去。”卿寒没有解释的意愿,只是简洁的吩咐,又拉开他背后的衣服,弯腰取了布沾湿了水。
  言澈这才明白他的意图,急忙转过身:“少爷,我自己来就好。”
  “别乱动。”卿寒按住他的肩膀迫使他回身,小心擦着肩膀伤口附近的血污。
  被草草包扎的伤处纱布上,血痕已经干涸,卿寒不怎么通医术,只在周围皮肤擦拭着,思索着回头再把他送到老伊诺那里重新上药。
  “……少爷,”从未被人伺候过,更遑论这会儿这人还是自家少爷的言澈不自然的动了动,怎么都不敢安心享受这份照顾:“你用不着……”
  “没错,”卿寒冷冷应:“我做什么,还用不着由你决定。”
  这么说着,卿寒动作却没停。潮湿的布沿着身体一路擦拭下去,经过手臂那些斑驳的小划伤时顿了顿,还是刻意放轻了动作。
  言澈身体一僵,眼眶微微起了热度,最后只是仰起头慢慢闭上眼,隔着距离贪恋的感受身后人的体温。
  他出生就被父母遗弃,捡了他的养父母有了自己的亲生子后便对他刻薄残酷,五岁时他便要承担家事照看弟弟,稍有不妥就招来一顿打骂。
  自他有了记忆起,就始终在痛苦里度过,直到在最绝望的时候,遇上生命唯一的光亮。
  从此眼里就只有少爷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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