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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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红妆-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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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同意了。小白高兴的直拍手,也不管若尘作何表情,十分亲昵的蹭在慕夕身边,小脑袋贴着她的手臂。
    若尘犹豫了下。想到慕夕为人正直,也是信得过的,于是略表表歉意,将小白交给她,又嘱咐小白要听话,这才放心的离开。
    慕夕带小白一起用午膳,小白看着满满一桌子的美食,不由惊叹道,“这些我怎么都没吃过呢?”
    他在玲珑坊住了数日。这里面的菜式每一样都尝了个遍,可此时看着慕夕这一桌从未见过的菜式,有些惊讶。
    慕夕神秘一笑。“这些是今日新上的菜式啊,你当然没吃过,快尝尝怎么样?”
    小白一听,顿时来了兴致,抓着筷子一样一样尝着,边吃边满足的点头。真的很好吃啊。
    慕夕看他一副小馋猫模样,心里也跟着乐。
    “慕夕姐姐。你长得真像我娘亲呢。”小白一边嚼着食物,含糊不清的说道。
    慕夕也捻了一块糕点送入口中,“是吗?”
    “是啊,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哦。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要介绍我的娘亲给你认识。”小白吃的认真,说的也很认真。
    “你娘亲不在家里么?”慕夕好奇,上次去月宫,确实没见到任何女人。
    小白低头想了一阵,“爹爹说娘亲出去寻找一种珍贵的药材……好些年都没有回来了。”随即,咬了一口鸡肉卷,“也不知道是什么药材这么难找,爹爹说我病好了娘亲就会回来,可是我都病好了,娘亲还没有回来。”
    慕夕看着他一脸纯真的样子,有些微微的难过。
    通常大人说等你病好了娘亲就会回来,这些话都是骗人的。小白或许还不知道,他娘亲也许不会回来了。
    “姐姐,你怎么不吃了?不好吃么?”见慕夕停下筷子,满脸惆怅,小白睁着明亮的眸子,关切道,“姐姐这么瘦,要多吃点才是。”随即,还不忘给慕夕夹了一根鸡腿。
    慕夕感动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小白的娘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小白点头,心满意足的笑。
    窗外雨愈下愈大。
    上官墨坐在窗前发呆。
    阿诺不知从哪里找了一块儿红的艳丽的锦布,坐在他身边比划着。
    上官墨按照她的指示,一会儿抬手,一会儿转身,一会儿又抬抬腿,待她拿着皮尺和红布比划完,这才往榻边一靠,哼着小曲,手里握着酒壶,望雨兴叹。
    本打算这日带着阿诺去湖边钓鱼,可这雨下的不见停。
    哪儿都去不成,只能在屋子里枯坐。
    上官奇妙早早就出了去,不知去了哪里采摘草药。
    阿诺倒是一点儿都没有因为下大雨不能出去钓鱼而失落,相反,她似乎很享受此刻的光景。
    一边裁剪着布料,一边与上官墨聊天。
    自那日从南宫府上出来后,上官墨就发现,这丫头似乎变了个样,时常对着他傻笑不说,就连他偶尔惹她生气,她似乎都不在意,反而愈发的对他好。这不,还信誓旦旦的要给他做一身衣服。
    上官墨实在怀疑她的女红技术。记得小时候,这丫头成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喊打喊杀,一副女汉子模样,是什么时候学会裁衣绣花儿的?真是奇妙。
    阿诺知道他所想,也不在意,只坐在一旁认认真的缝制。
    她要亲手做一件衣袍给他,这样即使她以后不能在他身边,他也可以穿着她亲手做的衣裳走遍天下不是么?想想就觉得心满意足。
    “墨哥哥,你再站起来,让我量量肩宽。”
    上官墨懒洋洋的支起身子。“快点儿,你到底会不会啊?”一脸嫌弃,但眸子却带着满满的笑意。
    阿诺嘟了嘟嘴。“待会儿做好了你就知道了。”
    “干嘛非要自己做,去外面找裁缝不就得了,自己做累不累?”
    不累,当然不累,只要是给墨哥哥做的,就都不累。
    “哎呀!”阿诺惊叫。银针扎破了手指,鲜血直流。
    “怎么了?怎么了?”上官墨急忙抓过她的手指。责怪道,“笨手笨脚的。将来嫁了人该被夫家嫌弃的。”
    话虽这么说,但还是细心的帮她包扎好伤口。
    阿诺本想说就这么一点儿伤,不碍事,可是上官墨执意要给她上药包扎。只好作罢,任他来。
    窗外惊雷滚滚,雨点疯狂的砸在窗子上。
    屋子里点了一盏烛灯,阿诺眉眼晶莹,微微垂着头,一缕墨发散在肩头,烛火的光晕从她脸上拂过,暖暖一片橘色。
    上官墨本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偶尔侧头看她一眼。心脏竟猛地抽动了下。
    她是阿诺么?
    在他心里,阿诺就像个男人婆,从小就横冲直撞。此时却这般温柔闲淡。让他一时间有些慌神。
    似乎感觉一道目光照着自己,阿诺茫然抬头,对上他的眸子。
    上官墨慌忙别过脸去,喝了一口酒,慵懒道,“困了。我睡一会儿。”说着,起身往屋外走。
    阿诺本想喊他。但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方才的眼神扰了心绪,话语竟卡在喉咙出不来。
    青木赫去侧屋午睡。
    阿诺依旧坐在窗子边,缝制衣袍。
    这时,屋顶上的瓦片被轻轻移开一条缝。
    一名黑衣人躲在屋顶,将一只点燃的香小心翼翼的从屋顶探入。他用身体挡住豆大的雨点,待香火完全烧完,屋中正在缝制衣袍的女子昏昏欲睡,他这才轻手轻脚的从屋顶跃下,翻身进屋,将阿诺背起,施展轻功,再次跳上屋顶,遁入雨幕中。
    一切动作行云流水,悄无声息。
    黑影扛着阿诺在雨幕中奔跑,几个翻落便跳入一座荒废的宅子。
    宅院里面站了七八名黑衣人,扛着阿诺的黑衣人径直进了一间屋子,将昏迷的阿诺仍在草甸子上,找来铁绳将她一顿捆绑,蒙上眼睛。做完这一切,才心神愉悦的拍拍手转身走了出去。
    “搞定。”话语简单,声音沙哑。
    另一名黑衣人冲他竖起拇指,“效率是越来越高了,这才出去一个时辰不到。”
    “呵呵,绑个人而已。”那黑衣人神色傲然,“去通知老大了么?”
    “小六已经去了。”另一名黑衣人答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面说要直接杀了灭口。”
    “话是这么说,可你还记得我们有一次绑错了人么?”比较瘦的黑衣人说,“老大觉得,还是再通报一声比较安全。”
    那黑衣人点头,确实是这样。他们虽然做的事不光彩,但万一真绑错了,岂不是残害无辜?
    可能他并不清楚,其实他们一直都在残害无辜。
    雨势毫不见减弱,屋外雨点砸地的声音愈发震耳。
    上官墨和衣躺在榻上,怎么都睡不着,说不清的心神不宁。正翻来覆去的叹气,就听见门外有人喊他。
    上官奇妙撑着把油纸伞立在窗外。
    上官墨开门问,“老头子,你可回来了,这么大雨也没把你冲走?”
    上官奇妙却没跟他开玩笑的意思,表情严肃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屋子里怎么有迷香?”
    “什么?迷……迷香?”上官墨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往阿诺呆的屋子奔。
    上官奇妙也觉得不妥,快步跟上。
    屋子里依旧飘着一股淡淡的迷香味儿。
    阿诺绣了一半的衣裳散落在地板上,人却失踪了。
    上官奇妙表情凝重的观察着屋里屋外。
    上官墨将屋子翻了个遍,甚至在院子里喊了半天,依旧没有阿诺的回应。
    坏了,想必是有人知道阿诺的身份,将她抓走了。
    难不成是因为,解蛊的事情。
    上官墨愈想愈害怕,难怪方才总觉得心里忽上忽下,真是该死,睡什么午觉,就该一直跟阿诺待在一起才对啊。
    上官奇妙见他脸色不对,沉声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
    上官墨张了张口,此事关系体大,越多人知道,事情越麻烦,于是摇头道,“我去去就回来。”
    他连雨具都没带,只身冒雨的往南宫府上奔。
    他想来想去,定是有人想要阻止阿诺为皇上解蛊,所以才要抓走阿诺,他们很可能会灭口。
    越想心里越担心,脚下的步伐也是越来越快,最后直接用跑的。
    空荡荡的长街,一名身着鲜红色长袍的男子,冒着大雨在街上狂奔,只要是路过的人,都无不侧目,称叹,年轻就是好啊,身体好,任性。
    与此同时,长街的另一头,一名黑色衣衫的少年,单手捂着胸口,步履踉跄,雨水将他从头浇到脚,衣服湿哒哒的贴在身上。由于他穿着黑色长衫,所以胸口的血迹让人无法辨认。
    他走了几步,终是走不动,身子晃动了几下,向地面倒去。
    在他倒下的一瞬间,一抹红影从他身边掠过。
    那红影掠出十几米,蓦地折了回来,惊叫道,“若尘?若尘?你这是……”
    “玲珑坊……”若尘艰涩的吐出三个字,便失去了知觉。

  ☆、第一百一十章 月折海棠 风雨凭窗

玲珑坊,听梅轩。
    白玉琴灵音袅袅,紫檀香幽幽浸染。
    小白托着腮,认真的听着慕夕抚琴。
    十夜和沫儿安静的坐在一处,沫儿煮茶,十夜帮她分拨茶叶,动作协调,默契十足。
    一曲完毕,琴音绕梁,不绝于耳。小白听得入迷,如痴如醉,一张红扑扑的小脸甚为可爱。
    慕夕的琴技着实令人佩服,就连自小研习古琴的十夜都在心里暗暗惊叹。
    这样的女子,这世间真真少有,有幸作为她的属下,跟她学习,十夜觉得真是三生有幸。
    慕夕弹完琴,捏了捏小白的脸颊,“想什么这么入神?”小白这才回过神来,眯着眼睛,拍手叫好。
    窗外的乌云终日不见散开,雨水连着天地,似要把这浑浊的世间冲洗干净。
    沫儿看看时辰,有些担心道,“雨一直都不停,待会儿可怎么回去?”
    慕夕慵懒抬眉,往榻上靠去,惬意道,“住一晚又何妨。”
    小白一听,立马来了兴头,追着慕夕问,到底是不是晚上留下来陪他玩耍。
    十夜将煮好的茶分好,望着沫儿笑,眼中是满满的暖意。
    沫儿垂头,抿着嘴,脸颊红扑扑。
    慕夕扫了他俩一眼,轻咳一声,“我看十夜也巴不得咱俩留下来住一晚,好了,就这么决定吧。”
    小白忙欢呼。
    这时。屋外传来一声急匆匆的脚步。脚步声由远及近,踏的木地板咚咚作响。
    十夜神色一凌,起身出去查看。
    刚推开门。就见上官墨背着昏迷不醒的若尘闯了进来。
    俩人浑身滴着水,头发贴在脑后,脸上睫毛上都挂着雨水,狼狈至极。
    慕夕还未看清情况,就听小白尖声呼叫着,向他们跑去。
    “若尘怎么了?若尘?”小白瞪大眼睛看着毫无反应的若尘,小手哆哆嗦嗦的探向他的鼻息。
    上官墨将若尘放在床上。回头对慕夕说,“快。金疮药,他受了重伤,流了好多血。”
    果然,整个床铺已被他染得鲜红鲜红。血水顺着雨水浸湿了床垫被褥。
    慕夕也不多问,忙起身从柜子里取出药箱,沫儿去准备热水,十夜去拿干净的衣裳。
    小白乖乖地站在一边,不去影响慕夕和上官墨。
    不一会儿,沫儿端着热水进来,十夜也拿了一套干净的衣衫和被褥进来。
    上官墨帮他褪去衣衫,左胸前有一指宽的伤口,血肉翻开。可见森森白骨,然被雨水浸泡过,伤口已经泛白。血水不停往外流。
    好可怕的伤口,该是用何种利器所伤呢?
    慕夕深吸一口气,就差一厘米,就捅入了心脏,好险。
    可是伤口在心脏附近,又失血过多。若尘的脉搏愈跳愈慢。气若游丝,真的是危在旦夕。
    见慕夕神色凝重。小白红了眼圈,死死地盯着若尘,亮晶晶的眸子汲满了泪水。小声问道,“若尘会不会死?我们要去请大夫么?”
    上官墨安慰他,“有慕夕姐姐在,慕夕姐姐的医术也很了得。”
    小白又转眼看向慕夕,一双晶亮的眸子划过期盼。
    慕夕一边帮他止血,一边嘱咐十夜出去买药。
    待将伤口清理包扎好,沫儿帮他擦干了身上的水,上官墨帮他换了干净的衣衫和被褥。四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慕夕一边写药方,一边对沫儿说,“这几服药是消炎退烧的,他伤得重,伤口已有发炎,不多时便会发烧,你先熬好汤药,已被不时之需。十夜去买的药也一并熬好,要多多喂给他喝,他现在失血过多,要好好补血才行。”
    沫儿仔细的将她的话牢牢记住,带她写好方子,拿了把油纸伞便跑了出去。
    慕夕这才歇下,看着上官墨说,“发生了什么事?”
    上官墨见若尘已安顿好,心里又记挂着阿诺,起身往外走,边走边说,“我只是在路上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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