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墨心中不屑道,老狐狸,果然是有一颗狐狸般精明的心。心里腹诽着,但面上却是持着温文尔雅的微小,微微颔首做礼,道,“无名小辈不足挂齿。”
上官霍抬了下眼角,目光不经意的看向掌月祭司。俩人瞬间对换了眼神。
阿诺只觉得心脏都快跳的掉出来了,她也不知道为何,自从刚才见过上官璟,上官璟给她的那一个眼神后,就一直心慌意乱,见上官霍一来就只盯着上官墨说话,她的心脏更是跳的快,慌忙喊道,“掌教大人,这几位都是阿诺的朋友,他们此番前来,只是想讨要一朵月夜荷。希望掌教大人,掌月祭司帮帮忙。”
月夜荷?掌月祭司神色明了,却故作困惑道,“他们几人可是中了蛊毒?”否则要月夜荷做甚?
阿诺如实回答,只说确实有一人不小心中了蛊。
南宫长歌站起身,把话接了过去,“实不相瞒,我家少爷出游南岳国的时候,不小心中了蛊毒,听说只有采摘到月夜荷才能完全解蛊,所以才前来讨要,希望掌教大人赐物,吾等都感激不尽。”
“可是,月夜荷不是说采就有的采,想必大家都清楚吧?”上官璟为难道,“前几日我入了一趟谷,那夜月色也很亮,却是没有见着月夜荷的。”他皱着眉头,在原地踱步,似乎在思考着该如何帮助大家寻找月夜荷。
南宫长歌看了他一眼,将自己的计划说明,“所以,我们想请掌月祭司帮帮忙,后日便是农历十五,月满之时,是解蛊的最佳时间,我们提早一日进谷,若是能采摘到月夜荷……”
“若是采摘到了,我便用这祭月杖中的月之精华帮你们保存一日的月夜荷。”掌月祭司缓缓接道,转头瞅了一眼上官霍,不再言语,似有等他发话之意。
上官霍含笑着,点了下头,“如此也好。既然是阿诺的朋友。也是我们巫狼族的客人。”转头对阿诺道,“你安排他们住下,明晚启程入谷。”
没想到他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阿诺欣喜的点头,转头看了一眼上官璟,上官璟也正好睨着她,眼色别有用意。
阿诺的心脏咯噔一沉。想到与上官璟的交易,又开始紧张起来。
上官霍交代完事情,吩咐下去设了晚宴,他热情的款待了大家后。又与阿玹,南宫长歌客套了几句。便准备起身离去,经过上官墨身边的时候,有意顿了顿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中的莫测让人浑身一震。
这一眼很深很冷,还似乎还带了少许的笑意,可那样的笑意,着实让上官墨打了个寒颤。
莫非他知道了么?上官墨有些困惑。
他们似乎并未露出任何破绽,更何况他与上官霍十几年未见,此时又易了容,他不可能认出自己,定是自己想太多了。上官墨深吸一口气。十分镇定的对上官霍点了下头。
待上官霍,掌教祭祀。上官璟一并出去后,众人这才放松了身体,纷纷靠在椅子上。舒坦的呼了一口气。
阿诺很快的给他们几个安排好了住处。
自然是南宫长歌与上官墨一处。
阿玹单独住一间。
迎风和墨轩一间。
众人奔波数日也是略显疲惫。各自回房沐浴后便歇息下了。
夜色迷离,清风浩渺。
阿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这时候,听见窗外有轻微的声响。仔细辨认片刻,她一个机灵从床上跳了起来,连忙推开窗子。
上官璟一身夜行衣从窗外轻巧的跳了进来。他身上还似乎带了一阵清冽的冷意。只感觉整个屋子的气氛都变得有些诡异。
“你……”阿诺压低声音,慌忙往窗外查看了一遍。确定没有被任何人发现,这才放下心来,将窗户紧紧拉住,眼中含着担忧,语气焦躁,“璟哥哥,这么晚了,有事么?”
上官璟往桌边一靠,“可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
阿诺咬了咬嘴唇,犹豫道,“掌教认出墨哥哥了吗?”然总觉得掌教大人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可是今日他们几人都易了容,按道理来说,掌教应该看不出来谁是谁吧?
“你说呢?掌教爷爷是那么好被蒙骗的人么?他之所以没有拆穿,是因为我事先跟他提了个醒儿。”上官璟看着阿诺,言色郑重的说,“只要顺利除掉那人,掌教便会认回上官墨。到时候,我们巫狼族便有救了。”
阿诺还是不大放心的问,“真的吗?掌教真这么说了?他愿意认回墨哥哥?”
“那还有假?你不相信我么?”上官璟有些受伤的看着她,声音听起来很是失落。
阿诺慌忙摆摆手,焦急道,“不是,阿诺就是有些担心后天解蛊的事儿,璟哥哥可能不知道,那人身上的蛊虫,是阿诺自小养在身上的那只同心蛊……”
“你是担心解到一半的时候,我们动手,会伤害到你。”蛊虫的母体是阿诺,阿诺要亲自解除自己种下的蛊毒必定要遭到反噬。若是解到一半的时候,寄宿体,也就是阿玹的身体受到影响,那么反噬会更大,会直接要了俩人的性命。
上官璟声音平淡,“阿诺,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祭司大人帮你护法。到时候,你就按照计划帮他解蛊,解到一半的时候,我们便出手,那个时候,他无法抵抗我们,只要我伤到他分毫,他便离死不远了,即使他身边的那几人武功再高强,也是无济于事。”
这计谋简直就是天衣无缝,上官璟忍不住在心里不停地夸赞自己。待立下这次大功,别说巫狼族的掌教,即使去都城做个大官也是有的。
阿诺并不知道上官璟的打算。只思忖着,迟疑的点点头,脸上神色满是不安。
上官璟又继续宽慰道,“傻孩子,璟哥哥定然不会让你去送死的。有璟哥哥在,你就放心做好自己的事,其余的都不必理会。”
他这话说的情真意切,阿诺被感动的稀里糊涂。
窗外一轮明月皎洁光亮,上官璟好一顿安抚阿诺后,待她睡下,这才安心离去。
次日,天空蓝的如一汪逃离喧嚣的大海,那种透亮的蓝色,干净的毫无杂质,让人看一眼,便心情舒畅万分。
慕夕闭着眼睛,斜卧在马车中,帘子被她微微卷起,柔和的风穿过窗子,拂上脸颊,吹起额前的碎发,碎发挠的脸庞微痒,若不是此番为了赶路去杀人,还真有点儿像夏日郊游的感觉。
车中木桌上摆着一大盘桑葚果子和冰镇水蜜桃。
时不时丢一两颗桑葚在嘴里,或是啃一只清甜可口的水蜜桃,整个人都觉得舒畅无比。
马车已行了两日,中途看着风景好,慕夕还跳出马车,在林子里蹦跶了一会儿。她施展轻功在林子间穿越,速度不急不缓,与前行的马车并行着。
跑累了再跳回马车,喝一杯凉爽可口的冰桑葚汁,再舒舒服服睡一觉,一天便过去了。
马车里有食物,慕夕这三日便是吃饱了睡,睡醒了出去活动筋骨,然后再吃再睡。终于抵达巫狼族的山谷外。
不多时,从四面八方汇聚来不少人。
走进来看,正是江湖各派所派出来参加此次行动的人。
慕夕组织好大家,在原地待命。
不多时,上官璟便出现了。青木赫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他的身份,众人便跟着他往山谷走去。
慕夕好奇的打量着他的背影,总觉得此人很眼熟。虽然面容看起来很陌生,但那双眼睛,似乎在哪里见过?
边想着,便有些心不在焉的,走路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不知不觉便落在了队伍的后面。
进山谷的路不好走。但听说阿玹他们已经早一天进去了,青木赫也不着急,一路上与上官璟有一搭没有一搭的聊着。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月下饮酒 对唱天涯
月光凉凉的洒在草地上,树荫间,溪河中,落入她好看的眉梢眼角,她微微拧了下眉头,眉头间就好似绽放出一抹华光。柔和而又美好。
“在想什么?”青木赫不知什么时候也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他转头关切的望着慕夕,眼中含着询问。
从刚开始进山谷的时候,慕夕的神色便不大对劲。他早有留意到,本以为她只是初来乍到,有些不适应,可是走了这半日的路,她愈走越慢,似有心事般,脚下步伐愈发的踟蹰不定。
耳边有声音炸响,扰乱了心绪。慕夕这才恍惚的抬起头,对上那双漆黑的眸子,神情有一瞬的不自然,又慌忙撇开眼去。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那个人,你是怎么认识的?”
那个人?青木赫眨了下眼睛,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并没有因为她表现出来的疏离而不高兴。
很快的,他便意会到了她所问的究竟是何人,逐缓声道,“江湖上的朋友,打一架自然就相识了。”
“他看起来很像一个人。又,不大像。”慕夕琢磨了许久,猛地想到上官墨。
对了,那眼睛与上官墨很像。
青木赫别有深意的看着她,“像谁?”
慕夕抬头瞅了他一眼,上官墨的身份是不可以告诉任何人的,她自然不会说,只耸耸肩,叹了口气道,“没有,就是觉得有些像。其实也不像。”转头看了看四周,“还有多久到呢?”
她的话才刚刚落地,队伍便在前面停了下来。
上官璟一路小跑着过来。看了慕夕一眼,眼神也没在她身上多做停留,立即转向青木赫,道,“前面便是巫狼族的古麦山谷,你们四下埋伏好,等我的信号。”
青木赫与慕夕一同快步往队伍中间走去。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计策,众人四下散开。借着夜色,将身子隐藏在高草后。
青木赫从怀中扯出一块黑布,将自己的脸蒙上大半,只露出两只眼睛。慕夕瞅了他一眼。没有作声。
其余人也是三四个一组,五六个一组,悄无声息的分散开来。
与此同时,阿玹等人已经抵达古麦山谷中那汪水潭周围。
他们昨夜就进来采摘到了月夜荷,并在周围扎了营帐,等着今夜月圆之时进行解蛊。
掌月祭司与他们同行,此时正与阿诺筹划着待会儿解蛊的事宜。
夜空中的月亮愈发的圆亮起来。
阿诺算着时间,将解蛊用的东西一一备好。
掌月祭司取出那只得来极其不易的月夜荷。眉心似有一股担忧,道。“阿诺,这蛊毒可是自小养在身上的那只?”
昨日上官璟来找他,要求他帮阿诺护法。他就已经猜测到了什么。因为只有阿诺自小养的蛊毒,才需要月夜荷做引子来解除。月夜荷可以起到缓解反噬的作用,否则阿诺会有生命危险。
阿诺垂下眸子,眸中的光亮一闪即逝。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抬起头来,对上掌月祭司的眼睛。压低声音道,“祭司大人已经知道了。阿诺就不瞒着您了。这蛊毒确实是阿诺自小养在身边的…………同心蛊。”
同心蛊?掌月祭司的眉头凝了一瞬,沉默半晌,道,“我帮你护法。”
尽管知道上官璟事先安排好了,但阿诺还是十分感激的看着掌月祭司,道了声谢
毕竟帮助她护法的话,掌月祭司是要承受一半的反噬。
掌月祭司似笑非笑的对她点点头,没有过多的言语。
一切准备完毕,眼看着那轮圆月已经升至最高点,空中忽然传来一声苍鹰的鸣叫,声音凄厉悠远,似从遥远的山巅传来。
南宫长歌微微蹙了下眉头外,迎风与墨轩对视一眼后,齐齐看向南宫长歌,仨人心有灵犀般的彼此交换了表情,而其余只是好奇的扫了一眼天幕,便见怪不怪的去做各自的事情了。
阿玹端坐在一片空地上,阿诺取出月夜荷放在阿玹心口,又捏起一枚银针对准阿玹的心口处猛地扎了一下。
黑红的血液潺潺流出,瞬间染红了衣襟。阿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脸上似乎还带了微笑,冲阿诺点点头。
阿诺抿了抿嘴,垂下眼眸去。当日她追杀阿玹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此时帮他解蛊,总觉得很是别扭。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对掌月祭司微微一笑,“开始吧。”
与此同时,南宫长歌已经双手按在腰间的那柄长剑上,他不动声色的走到上官墨身边,压低声音道,“有埋伏。”
上官墨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但与南宫长歌四目交接后,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刚才那一声苍鹰的鸣叫,是他的暗卫放出来的信号。
“大概有百人。”南宫长歌垂下眸子,唇角微动。不仔细看,似乎根本察觉不到他在与上官墨说话。
上官墨鼻子轻嗯了一声。脸色平静,依旧一副慵懒闲散的样子。
可是俩人在低语完后,便慢慢踱到阿玹身前,一人一边护着阿玹。迎风与墨轩自然听得出那苍鹰鸣叫的暗示,彼此交换了眼神后,十分默契的一左一右,守在阿玹身后。
当四人成正方形,将阿玹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