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迷茫,嘴里低喃了几句不成语的话,忽然转身向着外面跑去。
“玉冰,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如果知道会这样,我不留,定不留你!”
“月灵?月灵?你说什么呢?月灵?”
任月灵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向有些担忧地看着她的赵杏玲和岳馨儿,一时之间还分不清自己是在哪里。
“月灵,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任月灵脸上的泪痕,让赵杏玲她们吓了一跳。
“哭?”任月灵有些疑惑地摸上自己的脸,果然,是一片湿润。
岳馨儿看着神色有点不对劲的任月灵,有些忧心地问道:“月灵,你怎么了?刚才我们听到你不知道在低喃着什么话,怕你梦魇了,就把你给叫醒,没想到你还哭了,你到底梦见什么了?”
“我……”任月灵张口欲言,心里却涌起一股熟悉的疼痛。那是李玉冰堕楼时,她感觉到的痛楚,只是她不知道这样揪心的痛楚到底是李玉冰的,还是张秋志的。
见任月灵又愣住了,赵杏玲和岳馨儿对看了一眼,两人都紧皱着眉头。
“我回来……咦!你们怎么了?”
刚踏进门的龙子欣看着神色有异的三人,疑惑地问道。
任月灵回过神,看了她们一眼,摇了摇头,说:“没事,我需要休息一下,待会再跟你们说。”
说着,任月灵站起身,爬上床,躺下休息了。
龙子欣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赵杏玲她们,刚想说话,却被岳馨儿的眼神给止住了。
岳馨儿示意龙子欣不要打扰任月灵,外面说话。龙子欣想了想,又看了任月灵一眼,对她点了点头,三人一起走了出去。
待岳馨儿说明了情况,龙子欣就知道任月灵肯定是梦到什么了,只是究竟是梦到了怎样的事,会让她这样子呢?
龙子欣三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宿舍内,脸上难掩担忧。
“她,总是需要承受这么多……”
岳馨儿幽幽的一句话,道出了她们的心声,语气里的怜惜与无力,正是她们此刻心里的感受。
龙子欣看了岳馨儿和赵杏玲一眼,忽然伸手抱住了她们。被吓到的岳馨儿和赵杏玲抬头看着龙子欣,眼里有着不解。
龙子欣痞痞地笑道:“没事,还有我们嘛!她承受更多,我们就跟她分担更多!就算什么都做不了,有我们在,她会撑得住的。”
赵杏玲和岳馨儿愣了愣,对看了一眼,扑哧一声,笑了。
原来,她都知道……
“你们笑什么啊?难得我说出这么感性的话,多少也要感动一下啊!”
只是说着,龙子欣自己也笑开了。
赵杏玲挣开龙子欣的狼抱,跳开去,笑道:“你还真不适合说这种话!你是天生没有感性的细胞!”
“去!难道你有?”龙子欣挑了挑眉,反击道。
赵杏玲举起手,比起拇指和食指,说:“比你多那么一点点!”
岳馨儿站在一旁,看着她们斗嘴,嘴角隐隐带着笑意。
是啊!没事的,我们都在!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一十一章 悔恨的爱
任月灵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她试图着平复自己的心情,可是刚才所梦到的一切却一再的在她的脑里浮现。一幕幕,像是电影里的镜头一样,随着这些景象的出现,任月灵又一次次的感受到了李玉冰的伤痛和张秋志的悔恨。
这一次的“梦见”与之前不一样,之前的“梦见”她只是做一个旁观者,看着她们曾经发生过的一切,虽然她会因为她们的遭遇而感到心疼,但是却并没有这一次这么强烈。而这次,在这个梦里,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当事人一样,李玉冰的爱与伤,张秋志的矛盾与悔恨,她都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
在李玉冰堕楼的那一刻,她的心甚至就跟张秋志一样,紧紧的揪着,狠狠的痛着,像是要被捏碎了一样。
任月灵的手紧紧地揪着胸前的衣服,那一直缠绕着她的悲伤让她的心隐隐作痛,即便是闭着眼睛,她的眉宇间也全是不容错辩的悲痛。
任月灵深呼吸了一下,止住了心中越来越激烈的波动。她睁开眼睛,喘了几口气,,平息了一下变得急促的呼吸,冷却了发热的眼眶。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让自己沉甸甸的脑袋清明了一些。可刚压下了心头的悲伤,她又皱起眉来了。
那张秋志,最后到底怎么样了?
想着想着,任月灵觉得她的脑袋越来越重了。刚才的那一场梦让她心力交瘁,一股疲惫的感觉袭来,任月灵不由自主地眨了眨眼睛,挣扎了几下,还是睡着了。
在任月灵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任月灵坐起身,看了看已经已经暗了下来的窗外,她摇了摇还有点昏沉的脑袋,揉着太阳穴,转头看向坐在书桌上看书的岳馨儿问:“馨儿,几点了?”
岳馨儿回过头,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说道:“醒了?现在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是吗?”任月灵知道她让她们担心了,于是对她笑了笑,说:“我饿了!”
赵杏玲走过来,笑看着任月灵说:“不饿就不正常了,中午和晚餐都没吃,不过不要紧,你好姐姐我给你打了饭,还有点温呢。”
岳馨儿笑看了邀功的赵杏玲一眼,又转过头看着任月灵说:“快起来吧,先吃了饭再说。”
“好。”
任月灵会心一笑,整了整被子,就下床了。
“对了,子欣呢?”任月灵吃着饭,看了宿舍几眼,问道
“在洗澡呢。”岳馨儿给她倒了杯水,答道。
“谢谢。”任月灵笑看着她,说道。
任月灵吃完饭才放下饭盒,浴室的门就开了,龙子欣走出去,看了任月灵一眼,笑道:“咦?醒来?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明天呢!”
任月灵指了指放在桌上的饭盒,笑道:“被饿醒的,再不醒,我的胃都要反抗了!”
“谁叫你不是个称职的主人!”龙子欣走进来,又细细地看了她一眼,说:“好了?”
任月灵一愣,才明白过来龙子欣问什么,于是笑了笑,说:“好了,正等你出来要给你报告呢!”
龙子欣拉了张椅子坐下来,说:“也该让你等等,我可等了一个下午了。”
说着,龙子欣正了正色,看着任月灵问道:“你究竟是梦到什么了?”
任月灵知道下午自己让她们吓到了,也让她们担心了,先对她们安抚性地笑了笑,才说:“我梦到李玉冰死的时候的情景……”
于是,任月灵用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把她的梦仔仔细细地说了出来。
“别再想了!”
肩膀被搭了一下,任月灵回过头看着有些担忧的岳馨儿,才知道自己说着说着,不自觉地又陷入梦里的情感里,抽不出身来。
任月灵连忙敛了脸上的悲戚,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笑了笑。
“我没事。”任月灵握了握岳馨儿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说道。
岳馨儿点了点头,收回了手。
“唉,那个李玉冰也太可怜了,被人负了心,还死于非命。”赵杏玲叹道。
“其实……我想张秋志应该爱她的。”任月灵想了想,有些犹豫地说着。
“爱她?”赵杏玲挑了挑眉,不赞同地说:“如果真的爱她,那他为什么还要招惹其他女人?”
龙子欣扯了扯嘴角,说:“男人本性?”
岳馨儿看了她一眼,揶揄道:“你可别一竹竿打沉一船人,要是某人听了,可是要急着喊冤枉的!”
龙子欣睨了岳馨儿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馨儿,你最近越来越会耍嘴皮子了,是不是平时火没烧到你身上,你不知道疼啊?”
岳馨儿抿嘴笑了笑,说:“那是因为我身边没那样的热情如火啊!”
“哦……敢情是寂寞了?没关系,咱们是好姐妹嘛,我改天给你找一个!”龙子欣眯着眼睛,不怀好意地笑道。
岳馨儿的脸色僵了僵,扯起一个笑容,讨好地说道:“我的事,您就不用忙了,我心如止水,这个再说。”
“哼!”龙子欣斜睨了她一眼,决定暂时放过她。
任月灵看着她们笑了,又想了想,说:“其实我想,张秋志也很后悔。也许李玉冰说得对,他不是不爱她,只是他不懂爱。”
“如果是这样的爱,我就宁愿不要了,爱你,又要伤你,你不想爱了,他又不肯,这样的爱情,多没意思啊!”赵杏玲想了一会儿,像是有感而发地说道。
任月灵点了点头,想起说分手时,李玉冰的心情,她的心也沉了沉。
爱情……真是一道难题……
“只是不知道,他最终懂了没有?”岳馨儿感慨了一声。
龙子欣的手指在桌上弹了弹,沉思了一会儿,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也不知道他最后到底是怎么样了?真的逃了吗?”
说着,龙子欣看向任月灵。
任月灵微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只是说他是逃,我总觉得应该不是这样的……如果他真的爱她的话……”
龙子欣沉吟了一下,说:“如果不是逃的话,你说那还有什么可能?”
任月灵心头一震,抬起头看向龙子欣,说道:“你的意思是说……”
这是任月灵一直不想作的猜想。
“恩……如果他真的爱她,那么错手杀死自己爱的人,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听了龙子欣的话,其他三个人的脑里浮现出一个字:死!
“不会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俩也太……”赵杏玲说道一半,却说不下去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样的爱情连看的人也会觉得累……
悔恨!也许就是他们这段感情给人的感觉!
任月灵转头看向窗外,眼里又萦绕着悲伤。
如果连我们这些旁观的人都觉得这样的爱情伤人,那么……李玉冰,你的心又有多伤?
“多让人唏嘘的爱情啊!”随着任月灵的眼光望出窗外,龙子欣幽幽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他不懂
站在宿舍的阳台上,任月灵看着楼下龙子欣的身影,叹了一口气,倚着栏杆趴了下去。
今天早上龙子欣邀她一起去找凤御他们的时候,她拒绝了,让龙子欣自己去跟凤御他们说明情况,反正她的梦已经仔仔细细说给她听了,应该不会有其他事情。
任月灵的手指在栏杆上画着圈圈,又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她的表现让她们担心,但是在她们面前她又不想装作开心的样子,因为她知道她们不会希望她这样做。只是她暂时还没办法把心情调节过来,从昨天开始,不论她做什么,脑子里总会不经意的闪过那梦里的情景,让她上一刻还没什么的心情,又沉淀了下来。
有些恍惚地看着楼下,任月灵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李玉冰坠楼时样子。她记得,那时候,她看着一脸慌张的张秋志,笑了。
那笑里是抚慰,是悲伤,也是释然,对这份爱和因这份爱而生的伤害的释然。
“玉冰……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笑?为什么……”
张秋志的话在任月灵的耳边响起,任月灵眼神一黯,手轻轻地顺着栏杆的条纹划着。
“怎么了?”
任月灵站起身,看向走近她的岳馨儿,摇了摇头,说:“怎么你一个人?杏玲呢?她不是跟你一起出去的吗?”
岳馨儿在她身边站定,说:“她找依柔去了,依柔说想来我们宿舍坐坐。”
任月灵笑了笑,没有说话。
岳馨儿见状也没有说话,只是学着任月灵的样子,转身看向人来人往的校园。
“你昨天说过不知道他最终懂了没有。”任月灵转头看着岳馨儿,说道:“我想,他……还是不懂!因为不懂李玉冰的爱,所以他不懂李玉冰死前为什么会对他笑。”
说着,任月灵又在栏杆上趴着,感叹道:“女人,是不是只要爱上了,都容易无怨无悔……”
岳馨儿凝望着她,轻轻地笑了,说:“也是看人的吧!不过也许分的不是男人或女人,是痴与不痴的人。”
任月灵挑了挑眉,有些惊异地看向岳馨儿,笑道:“这好像不太像是一个没恋爱过的女人说得出来的话。”
岳馨儿朝她一笑,说:“根据不完全统计,会写情诗的人对爱情其实都很懵懂,会写言情小说的作家,其实没多少个是身经百战的。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是很难解释得清楚的,思想的深度不一定取决于自身的生活历练,只是你善于观察,你可以从生活中明白很多事情,不一定非得要自己去经历。虽然这样的话,会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嫌疑。”
说完,岳馨儿朝任月灵眨了眨眼睛。
任月灵笑看着岳馨儿,说:“看来子欣说得没错啊,你是越来越伶牙俐齿了。”
“物以类聚嘛,影响是潜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