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继续这一个话题,于是只顾埋头吃起东西。
“妾身听说,曾经的广信府知府,如今的礼部右侍郎钱明正是来访过。不知道相公和他聊了一些什么?”早从桃红口中得知李文轩会过重要客人的林若曦,颇为关心道。
没有任何隐瞒她的李文轩,觉得和她说这事儿不会是对牛弹琴,事实就是道:“十几年前的大礼仪之争,现在算是烽烟又起。钱明正来找我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探知夏言对这一个重要政治事件到底是一个什么态度和看法。当然,不排除他也有其它的企图和想法。”
若有所思起来的林若曦,可不似赵甜儿,苏媚娘丝毫不关心朝政大事。端起放在桌上的酒杯却没有喝下去的她,顿时流露出了兴趣,一本正经道:“听你这么一说,确确实实是一个大事儿。相公对此有何看法?”
“没有任何看法。既然我可以避过这种事情,那么就不要瞎搀和进去为最佳选择。当今陛下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自然而然想到领导如何说那么自己就如何做的李文轩,倒不是油滑,而确实是人微言轻。与其自不量力的讨没趣,还不如藏拙的静观其变道。
觉得这也算不失为一个选择的林若曦,抿嘴一笑道:“你真是够狡猾的。”
“这算什么狡猾?实属是身不由己的无奈。”放下了手中筷子的李文轩,轻轻地摇晃了一下脑袋,再抬起手来示意屋子里面的绿儿出去。心领神会的她,把手中青花酒壶放在了圆桌上然后欠身了一下,非常懂事儿的转身出去。
“为夫这一个官到今天为止也不过几个月的光景。虽说我有秀才的功名,但可不是通过科举出仕,难以融入进官场中那一些正途出来的清流。我估摸在他们的眼中,自己应该就是一个谄媚皇帝的小人。既然没有根深蒂固的背景关系,又没有经验丰富的为官之道,凭借所谓的狐假虎威,虚张声势,让我着实有一种如履薄冰之感。”相信她能够理解自己想法的李文轩,和盘托出内心里面压抑着的事情道。
“相公不是夏言的门生吗?何来的狐假虎威和虚张声势?”能够理解他话中大部分意思,却显得有一点儿不可理解的林若曦,一脸认真的表情道。
“我和夏言的师生关系,实际上就不存在。我可是没有正式拜他为座师,而他也没有这一个意思。我们之间的关系,说好听一点儿,便是所谓的忘年交,而我就是他的小友。要是往难听的说,为夫就是他的一个耍子。不清楚这其中内情的外人看我可以随意出入夏府,便以为我们的这关系匪浅。”没有外人在场,就他们夫妻二人在的李文轩,没有义愤填膺的大声讲出来,而是用平淡无奇的腔调道。
听得仔细和真切的林若曦,反倒是为他叹了一口气。深感自己相公是举步维艰的她,知晓了这一个内情。以此类推,自己断定他和严嵩的关系也很是一般,挺多算是相识罢了,毕竟对方可是混迹官场多年,正二品的礼部尚书怎么可能会真心把他这种通过野路子上来的人当成一回事儿。相当了解李文轩是一位不会赶着去拍马屁的林若曦,不无忧心他的前途,徐徐道:“今后,相公可有其它打算?”
“为今之计,为夫的打算就是坚定的跟着皇帝走。时不时和钱明正,鲁用等人走动和交流一下,也是可以的。在我看来,可谓是举目无亲的他们,目前的rì子一样不太好过。最为让我忧心的事情是外面的人没有把我当成是皇上的人,而都认定我是夏言的人。若是陛下也是那么想,真正的就大麻烦了。我可不想落得一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都不是人的下场。”断定自己难以融入进文官集团的李文轩,同时也相信他不会被自恃甚高的功勋显贵们真心接纳道。
右手拿起筷子的林若曦,一面亲自动手是为他夹菜,一面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不无风趣的调侃道:“相公道士的身份确实挺尴尬。不过,妾身相信英雄不问出处。你可要相信妾身的这一双眼睛是能够慧眼识珠的。”
听出她这话是既有对自己的鼓励,又有对他寄予了厚望的李文轩,仔细得注视起她来。回忆起自己当初死活不想娶她过门,便感觉多少那时有在意气用事。虽说林若曦的缺点不少,但是优点也很明显。有的时候,他就是需要一个能够善解人意,倾听自己内心真实想法的人在身边。在这一方面,自己对于她的表现还是非常满意的。
走到当下的这一步是再也回不了头的李文轩,退缩放弃不符合他的xìng格。自己倒也不惧怕官场的凶险难测,毕竟危机和机遇往往是并存。懂得嘉靖皇dìdū未必事事称心如意的他,微笑道:“承蒙娘子吉言,为夫一定努力而为,不让你失望。”
第223章情
饭毕,没有就此离去的李文轩,起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面品茶。天sè尚早,还不到时候上床睡觉的林若曦,是让绿儿去屋外的小亭子中的大理石圆桌上摆了自己的一把素琴,并且还放了一只香炉,而其里面是点燃了一些沉香木。
兴致不错的林若曦,为了缓解他的jīng神压力,自是邀李文轩去院内走一走。全当吃完饭,陪老婆消食儿的他,再一次从椅子上面起了身,拉上她细白的小手,直接走出了屋子。李文轩面对环境清幽的兰心阁布局,早就已经不再有陌生感,也没有了第一次进入这里的感慨。
托着自己男人右手的林若曦,迈动走路不带风的步子,四处随意的游走了一下,再徐徐地步入进亭子内。松开李文轩手的她,直接坐在了琴前。自己没有去问他想听什么曲子,就用纤细而灵动的十指是拨弄起了琴弦。
随即,悠扬的琴音是一声声的传入进了李文轩的耳朵里面。驻足在林若曦一侧的他,并没有坐下,而是双手反背于身后,安静的听了好一会儿才不急不慢的笑道:“娘子这应该算是在对牛弹琴!”
双手缓缓拨动琴弦的林若曦,稍微的昂起头是看向了他,含笑道:“虽说相公不擅长音律,但是妾身能够看得出你确实喜欢。这么一来,也算不上是对牛弹琴。”
李文轩是心下想来,只要是读过书的人,恐怕没有几个人不喜欢这种调调的。即便听不出是否弹错,也是喜欢这一类感觉。高雅是自然的,而再由一位美女亲自为自己弹琴,那心情自然是愉悦的。当下的环境和气氛,更是烘托出小夫妻之间的恩恩爱爱。
“按理说,你弹琴,而我是应该舞剑的。不过,为夫对此也不擅长。”笑容不改的李文轩,平静道:“要是吟诗作对,我又怕让娘子倒了胃口,毕竟我们不久前才把给晚饭吃了。”
“妾身是已经觉得很好了。相公真要是有雅兴舞剑,或者吟诗作对,那便是锦上添花了。”非常清楚他最为擅长什么的林若曦,不会觉得他是在自嘲。自是非常喜欢他陪在自己身旁的她,越发的又感觉起来道。
面向她是发出和善笑容的李文轩,注意到一阵风吹过,不但把袅袅升起的青烟给吹散,而且亭子外面的树木也发出了声响道:“入秋了,娘子可要多穿一些衣服,要不然……”本是想关心的话,说到了一半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他,意识到林若曦的身子可不会像赵甜儿那么娇弱。每rì都会练武的她,可谓是身体镚儿棒,吃嘛嘛香,可是曾经一拳能够把自己打的感觉什么叫做翻江倒海。
没有再看向他的林若曦,神情轻松的继续拨弄琴弦,而十分明白他没有说出口那后半句意思。此时此刻,感觉没有人来打扰自己和李文轩的情浓意浓,自然惬意非凡。毕竟,极为识趣的绿儿,趁机自是去吃晚饭,而不是去干出当电灯那么没有觉悟的事情。如果自己真要是那样没有悟xìng,恐怕在林若曦的身边也就待不长了。
情不自禁闭上双眼的李文轩,一面感受传入耳朵内的幽幽琴声,一面觉得和娇妻美妾们一起过着这种富足惬意的生活也很不错。不过,自己很明白这样的生活,不是真的,而是短时间的感觉。若是真那样生活上,他又会感觉淡而无味,缺乏必要的生活激情。
了解林若曦可不会愿意自己一直守着她这样过一辈子的李文轩,慢悠悠道:“你当初为什么非要嫁给我,而不选择嫁给那一些王孙公子?以你的条件,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听到他这一说的林若曦,双手一停,琴声是戛然而止。没有就此站起身的她,同样是慢悠悠的回答道:“谁让我们自幼就定下了婚约呢?妾身可是守信之人,自然是不能背弃的。”
睁开了眼睛的李文轩,转动了一下身体坐在了她旁边的石凳上,半认真半开玩笑道:“这应该不是你的实话。为夫相信有一段时间里面,你是恨不得想要杀了我!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就来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大转变?”
没有直接回答,两眼是注视起他的林若曦,意识到这四周没有第三人在场,而是不咸不淡的反问道:“当时,你那么不情愿娶妾身过门,那么为何又觉得娶了我是一件幸事呢?”
知道她的察言观sè,读心术是不逊于自己的李文轩,听她这一说就意识到自己流露出了真实的感情对待她,于是尴尬的挠了一下头发,显得有一点儿耍无赖道:“你先回答了我的问题,然后我再回答你的。”
“你要是不愿意回答妾身的问题,那么就算了。反正,我觉得我们讨论这一个问题没有意思。”很好理解了情在不言中的林若曦,轻笑道。
拉起她一只小手的李文轩,口不对心的突然坏笑,佯装出流口水的模样道:“娶你这样一位美人儿过门,让我很是享受啊!”
可是那种随意就被糊弄的林若曦,根本就不会相信他说的话。他真要是好sè之徒,那么府中稍微有姿sè的奴婢早就被他给祸害一光了。可以理解成李文轩是在和自己说笑的她,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抿嘴一笑的明白人说糊涂话道:“妾身当初就是因为你好sè,所以才使得自己下定决心嫁给你。”
“原来搞了半天,你是喜欢这样的我。”发出爽朗笑声的李文轩,开始朝她挤眉弄眼的同时,一只手是来来回回地抚摸起她的手道:“一会儿等我们回屋去,为夫就让你再好好地体会一下什么叫做好sè。我不但是真好sè,而且还是sè中恶鬼。”
完全不觉得他无耻下流的林若曦,知晓这算是夫妻之间的房中乐趣。喜欢上李文轩这一点儿坏坏的她,相信若是两人真要是做到相敬如宾,完全就是有一种例行公事的感觉,那就太无乐趣了。
第224章收徒(一)
顺理成章就在林若曦床上过了这一夜的李文轩,还在睡梦中,就被她是唤醒过来。躺在床榻,睁开了双眼的他,知道又是要去上朝的时间,于是显得很无奈的坐了起来。还能听见窗外传来蟋蟀叫的他,着实生出一种生为徭役,死为休息的感觉。
而距离床榻不远处的绿儿,双手掌着蜡烛用于照亮。穿了一件薄衣先是下了床的林若曦,见李文轩没有多少反应,便催促起来道:“相公,你上朝去可要完了。”
李文轩清楚这事儿是耽误不得,却又不似她说的那样急,毕竟自己这一发呆所花去的时间也不过就二,三分钟而已。他觉得当市井小民苦,而当官也苦。自己摇了摇头,只好翻身下床是穿戴一番,然后就是刷牙,洗脸,吃早饭,坐上轿子去上朝。
等来一个太监说陛下身体不适,今rì不早朝的李文轩,对于嘉靖皇帝这种推托之词已经是习惯了。走完既定过场的他,随后就算是散了朝。自己又是按部就班的坐上轿子,直接去了钦天监上卯。浑浑噩噩的混到下午三点钟,他最后一趟坐上自家的轿子打道回府。
下了轿子,没有去大厅坐下的李文轩,习惯xìng直接去了潇湘馆,毕竟赵甜儿的平安脉是每rì都要把一次的。除此以外,自己明白又多出了一个怀孕的林若曦,于是还要去她那一边去做同样的事情。对此不属于公务而是归于自己责任的他,不会觉得厌烦。自己真要是某一天不为她们二人把脉一番,连觉都睡不踏实,毕竟两人肚子里面怀的种不是别人家的儿女,而是自己的后代。
把右手放在椅子旁边茶几上的赵甜儿,习惯xìng的让李文轩例行号脉。没有感觉到任何不舒服的她,早上是领着丫鬟,带上挑选出来的礼物,亲自去探望了林若曦一番,毕竟礼尚往来。生了一夜闷气,感觉很憋屈的苏媚娘,也是随同她一起去的。
“文轩哥,林姐姐怀的是儿子,还是女儿?”想要提前知道一下的赵甜儿,饶有兴趣的问道。
李文轩是一边继续给她号脉,一边漫不经心的搪塞道:“她怀孕的时rì尚浅,还难以辨别。”
“哦”了一下的赵甜儿,神情里面是充满了期待,而不是假装出来的宽容大度道:“若是林姐姐和我都是怀得儿女双全,那就再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