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信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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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信可期-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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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师父的接力棒,在将来的日子里尽我所能全力以赴。”
祁思源接过酒仰头闷了第一杯。看着阔别数月体貌清癯的小徒弟,真舍不得再加劲往他身上拍。久别重逢却又分手在即,冥思苦想竟又不能流露,怎一个酸楚煎熬了得。
“第二杯酒,欣闻师父不仅再结红鸾且已是喜成弄璋,实在为您感到高兴。可惜两件喜事我都未能赶上道贺,借这杯酒向师父道喜。等来日您有机会回访旧地,还望师父赏脸容我倒履相迎置宴敬贺。”祁思源喝第二杯酒的动作几乎是抢过去仰头闷了。这一回滑下喉咙的酒简直割嗓子,疼到钻心。
“第三杯酒,就祝愿师父前程似锦吧。希望有朝一日再见师父时,不会因为我成绩平庸让您没面子。”——祁思源干了第三杯酒,艰难地压制住心头的翻涌,以惯有的语气安排道:“回头到人事报备之后,及早去分店到岗。好好干吧,希望有那么一天,我能亲自上台给你颁奖。”
师徒二人喝完一轮,又熬着听完梁副总代表行政层级向祁思源说一番希望祝福,再发起一回集体敬酒。蒋敬璋声称要去洗把脸,朝着列席诸位作了一圈揖,逃出了包厢快步钻进盥洗室。将冷水龙头开最大反复洗过脸,抽过纸巾擦净水迹。
刚一出门,就被迎面过来的祁思源揪住衣襟,跌跌撞撞被拖着经员工电梯升到八层总经理办公室。祁思源近于慌乱的把办公室钥匙和一个密码本堆在桌面,指着要蒋敬璋走过来拿着,这是他作为师父必须亲手交在徒弟手中的东西。
祁思源抄起蒋敬璋那只戴戒指的手仔细看了,寒森森的问道:“你当真订婚了?”——“您都脱不开世俗规则,更何况是我。”蒋敬璋艰难地向着师父笑面如花。摸过祁思源的手擎到两人眼前,捋着掌心里的纹路,音色颤抖道:“掌中横生冲煞纹,少年一定受孤贫,若问富贵何时有,克去本夫另嫁人。希望远离开我这命硬方人的徒儿后,您腾空一跃平步青云。我从开始就追不上您的步子;以后您置身明堂,我立锥市曹,隐于朝和隐于市之间,就注定会天壤之差。与您留有一份师徒之情,于我而言足矣。”
祁思源哼哼着冷笑一声说好,“乖徒儿真是明事理。”冷不防话到手到,抓起蒋敬璋叫力一提又是一带,狐狸眼前昏花落进了内室的双人床上。紧接着两臂被钳住后拧,皮肉感觉沁凉,是被领带扎捆住。
久未有此感受,蒋敬璋骤然间惊惧无比,扭动着身体呜咽着服软告饶。“西乎···您别这样···我还得下去见人呢···”背上的压制动作兀然停住,随即腰间一凉,外服连同保暖衬衣一起被撩起来,之后直觉腰间一阵剧痛,狐狸嗷的脱口嚎了一声:“啊—疼啊···”
祁思源没有松开蒋敬璋,只把他翻了个身死死压抱着。“疼吧,就要让你知道疼。你错疑我的用心,以致我心里比你更疼。璋璋你记着,今后我无论对谁都不会有对小狐狸这样的情意;所以往后有了过不去的坎儿,要记着来找师父。邵明远会留下继续保着两位老董和你,老梁那货不必搭理他,年底前会打发他的。我出党校之前的日子里,你务必要小心走稳每一步。”
被揽着肩背半推半搂的走进室内电梯,祁思源抬手给徒弟整理了领带,顺便盯着蒋敬璋的下巴,促使他抬起脸。“过一会儿有车来接我,直接进党校了。这段时间里我的旧号码交在萧叔手上,你的旧号码保留着,有急事就找他。”
转眼到了楼下,列席酒会的人都已经排队站在酒店大堂中。其中难压喜悦者有之,神态自若者有之,甚至如未扶正的红桃Q那样依依不舍亦有之。祁思源与众人一一握手,多少都嘱咐一句“努力好好干”;随后走到正中间,眼中已噙着泪。
梁副总要带头鼓掌,被祁思源抬起示意按住,转向大家道:“朝夕相伴数载荣辱与共,今当挥别实难割舍。虽言道天下无不散宴席,然诸位需记得,你我不曾相忘于江湖。与诸位共同工作的这段经历,将成为我今生最美好的记忆。希望诸位保持我们的好传统,让雷金纳德永远保持业内头狼的尊贵尊严。发扬‘狼行千里锲而不舍’的斗志,我们是吃肉的头狼,这份斗志不应该也不可能因为一己之位的变动而涣散,而是带出去进而发扬光大。”
在众人短暂的鼓掌喝彩之后,祁思源又特意走到蒋敬璋面前,双手伸出按住其肩头。“回想当初立意收徒,与爱徒耳提面命说的最贫一句话是,机会之神只青睐有准备者。甚觉欣慰骄傲,敬璋把这句话听进心里也化为行动。诸位,我们的企业文化与个人价值,形成了相辅相成的优越氛围。这也是她因此吸引众多有识博才的年轻人,与之共进共荣的最具魅力之处。她给每个有志向者以公平公正的平台,让他们发挥才干成就自我。在此作为临别赠言,预祝诸位尤其年轻人,保持昂扬斗志发愤图强,与企业并肩携手百尺竿头坚定前进!”
祁思源说完在热烈的掌声中,举起双手向楼上楼下挥动一番,转身走出大门。黑色风衣下摆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
蒋敬璋到凌晨时才回到家里,陈佳耀靠着半开的窗台抽烟等他。迎上前时觉出他身上酒气很浓。“不是让你别等我先睡吗?”——“你不进门,我怎么都躺不住。”
陈佳耀看着蒋敬璋褪去外衣,换了拖鞋走进洗手间,转身的刹那露出腰间的痕迹。他咬了半天牙后缓步跟到门前。“王靖玖约我明天再去银行开箱子。说是需要的话就给我做假证件。明天你把身份证、银行卡留给我。”
蒋敬璋继续刷着牙,两眼看着少爷等着听缘故。陈佳耀笑笑说道:“就是我爸在国内的保险金领取之后,除给咱家仨人买了意外险之后,还剩点钱想直接转到你户头里。你要是真的干着不舒心,这点钱基本上够给你换一两年自由的。”
狐狸漱了口擦了把脸,走近环住少爷,拥着他一起回到卧室。搂着少爷一起钻进被窝,感觉少爷手脚冰凉应该是晾了很久。“我倒觉得可以不要假身份。把东西交给王靖玖,你就直接和律师回加拿大。师父去学校了,我这两天在酒店等董事长回来,做下一步指派;派到曲阜是八九不离十了。你回那边照看孩子,我在这边帮你看下风向。钱你留着吧,我眼前用不上。”——“刚结婚就闹两地分居,我不甘心。”少爷哼哼唧唧的钻进狐狸怀里,随即忍无可忍的追查起狐狸腰上的新伤。
蒋敬璋自然不能说实话,变换角色谎称,是行政部的女孩子在出国前就追他。今晚见他手上戴了婚戒,悲愤交加的喝大了,然后就不上来不分位置咬了一口,要让他回来不好交代。少爷听了将信将疑,赌气的张开四肢将狐狸夹手夹脚捆在怀里。
次日下午陈佳耀回来时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他告诉蒋敬璋,保险箱里只有一套出入账明细账本;此外还有指定由陈佳耀继承的财物。幸亏外资银行有‘谢绝非遗产受益人在场’的行规,不然被王靖玖发现还真不好办。他已把财物分成两个账户,继续存在银行保险箱里。
“还应该有一份名单,是和其他证据分开放的。”陈佳耀抬头看着天花板,仔细回忆半晌又忽然问:“去年年底我放在你这儿一捆杂志还有吗?”
蒋敬璋拉着他进了书房,很快在箱顶书堆里翻出了杂志捆。解开绳子摊开杂志,翻出一个旧影集。在影集夹页间找到个软皮本子。翻开软皮本子,纸页上逐行清楚记录着:姓甚名谁、年月日、送钱额度方式及银行账号。
蒋敬璋和陈佳耀仅看了几页,都有后背发冷的感觉,上面有几个‘名字’现在已经是市级甚至中央部门行走了。这样东西一旦爆开必要引发风起云涌。何况东西交出去能否成为呈堂证供都难说,是否会在初级就凭空消失就更说不定。若落在名单里某个人手里,对陈佳耀就是杀身之祸。即使做最好打算,这股风真能提前刹住,后期最多推出几个替罪羊,让事件不了了之。
“佳耀,趁事情一时还没捅破,你无论如何要赶快走。事情如果平息,到时可以由国内的陈家亲戚,用申请解冻遗产来试探动向。”蒋敬璋捆扎好杂志塞回箱顶,跳下凳子后,被陈佳耀从后背抱住。“这个名单你也不要拿,谨防有人在你行李上做手脚。我会想个稳妥办法处理。从今以后不要对任何人承认,你知道或看到有这东西。”
“那岂不是把你推到刀刃前?”——“以国内当前法律而言,我最多算是你的同居男友。稍微有点脑子的人,也不会把关系身家性命的物件,交在一个局外人手上。殃及无辜罪过不是那么轻易摆平的。”
面临再度分别前夜,少爷搂紧狐狸附耳说:“我为你另开户头存了钱。遇到需要大笔破财的事,就到我去那家银行里去取。密码是‘陈佳耀爱蒋敬璋’名字是拼音,‘爱’用英文,后缀数字结婚年月日。”
两天后,蒋敬璋再次拎起行李箱和陆龟饲养箱,坐进酒店开往曲阜的班车。同车的同事只道他爱玩这类好养的活物,并不知他玩个‘灯下黑’,把名单考进存储卡,原件藏进陆龟水箱盖夹层里。
快出市区时手机上接到报平安短信;上高速时又有视频过来。打开看是陈佳耀抱着一个婴儿,对着镜头说:“璋璋你看,这是咱们儿子—扣扣,英文名丹尼尔,中文名字等你来取,中英文都是姓咱俩的姓。璋璋,我还没和你好够,把你一个人留下···苦了你了。”——蒋敬璋回了短信:你能安全,我便稳妥。
一行人当天下午时到达了分店。蒋敬璋把行李放在商住两用的办公室里,就直接去向正在分店坐镇的沈赫筠跟前报到。
两人落座略加寒暄,沈赫筠就直奔主题,将目前分店的经营运作大致分述了一下。探讨半个多小时后,沈赫筠让蒋敬璋回办公室换工服,将亲自领他出席一个经理层级夕会。他解释说:这是祁思源临走时特别关照过的。
对于年方26岁的总经理来讲,名正方能言顺,职务权力明确才可致呼而有诺言出有果。祁思源特地等在总店,利用告别酒会向所有下属暗示了传位给徒弟;沈赫筠则受其委托,在分店动作分明的扶蒋敬璋入座。
祁思源此番职务调动,其彻底性直比金盆洗手,其彻痛性不次揭鳞剔骨。他把名下占据所有集团股份,全部还给了沈赫筠和隆澔,不要一分折价款。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潇洒。沈隆二人心知肚明,他要用这份算不清价值的情分,为徒弟买一个并不要太过显眼,但保证金刚不坏的位置。
蒋敬璋送走沈赫筠之后,就开始忙碌起来。即使陈佳耀发来的短信视频,也经常是趁着在洗手间时打开看。他回信关照少爷,在那边注意安全,为防万一尽量不用手机,可以约时间上网私聊见面。
陈佳耀满腹牢骚,新婚伊始的两个人却要做贼似的两地分居,只能借网络看到对方,见得着摸不到简直是要命啊。
蒋敬璋摸着屏幕不好意思承认,他何尝不是百爪挠心的。“佳耀,之前一切都成了过去式。从现在往后数,最不济的讲也有三年。这期间的婚姻、你和孩子,都是属于我的。不提你爸遗留财务具体数,但我猜6个0总不过分吧。这么多钱足以令贪婪者丧心病狂杀人害命。我蒋敬璋没什么本事,但保护家人的本能却是与生俱来的。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致你俩的安危于不顾。”——随后看到陈佳耀抬手按在屏幕上,低低啜泣:“狐狸,有你这番心意,哪天我真为你死都值了。”
陈佳耀忍住啜泣之后,把粉团儿似的儿子抱到镜头前,让蒋敬璋看着解闷儿。闲聊中他说按照狐狸的size买些服饰,向他要邮寄地址给寄过去。蒋敬璋不让寄,要提防借邮包被锁定地址,留着明年去探亲时再拿。他关照少爷不要给他添置任何东西,酒店有制服费用,不用他自己掏钱,且现在职级出行有公务用车。
用孩子和时差当借口,哄着少爷下线。蒋敬璋褪净衣服站在花洒下拧开水。用水的冲刷声响,荡涤掉泪水和哽咽。他告诉自己该知足更该看清楚现实了;不是所有人忍痛拔出心头那把刀之后,都能像他这么幸运,刚好有一帖药可以疗伤止痛。
陈佳耀不仅是相互就伴儿的人,更像一贴狗皮膏药;提不到价值一说,却专制寒痛;凉的时候梆硬,温度给够就化开。曾经多不是东西一个人呐,如今也跟他说,愿意守着他想踏实过日子。他不是一直祈盼有人跟他搭伴儿过日子吗?!只是没想过,为他圆满这份祈愿的人会是门挤的少爷。
祁思源是他望而不及的‘求不得’。陈佳耀对他压根够不成‘爱别离’,也到不了‘怨憎会’。更像一手‘十三不靠’的麻将,别去指望和个‘清一色’,只能是随遇而安的码成一把‘碰碰胡’。
月份牌斗志昂扬的撕到了论张数的节奏,王靖玖遇到了比童话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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