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水摸鱼- 第9部分

　　
　　他好像辜俊特别的在意……
　　
　　季少伟疑惑地瞥了一眼身侧认真看着照片的人，眼中的疑色更浓了，似乎是在疑惑这个人究竟为什么能令他另眼相看，又似乎是在疑惑自己究竟哪根筋搭错了线，竟然会对这样一个人青睐有加？
　　
　　更重要的是他是个男人，这点是明摆着的，而自己怎么着也不可能没事对一个大男人产生情愫，他可是正常的异性恋者。
　　
　　那么，辜俊究竟为什么能够让他反常的主动起来呢？
　　
　　季少伟低着头接着沉思起来。
　　
　　论外貌，辜俊是他所见过的男人中算好看的了，月眉星眸，面如冠玉，那双明澈的双眸里疏忽总能看见希望的光芒在闪烁。季少伟微微一怔，他似乎还没在辜俊的眼里看到过类似绝望的情绪。不可否认，与这样的人相处很舒服，但能不让他生气就更舒服了。
　　
　　论财力，虽然他老爸是公司老总，哥哥也貌似财力不菲，但他对金钱并没有特别的偏好，再者也不会像女孩子那样想着傍大款之类的，这点完全不可能。
　　
　　论权势，他的家底要是抖出来，肯定还是他家要略胜一筹的。
　　
　　论爱好，他们俩完全不是一个次元的，辜俊喜欢睡觉发呆加旅游，有时候爱爱查案子；但是他最喜欢的便是尸体，虽不至于有恋尸癖，也有那点执着的意思，几晚上不睡都是常事，发呆更加不会做，最讨厌到处乱跑，只有查案子可以稍微相配那么一点点……
　　
　　论感情，他对辜俊不知道怎么的便日久生情了，还是单恋……
　　
　　越想越想不出个原因来，他怎么就看上了，陷落了呢？
　　
　　辜俊觉得只要是人类都会有一颗心脏，而且说不定就长成这样，看来看去也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季少伟应该不是那么无聊的人，他抬起头看了过去，只见大法医先生正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脸，让他看不到他的表情，显然一副沉思状，辜俊捏了捏鼻子，化身为探照灯，盯着心脏，啊！不是！是盯着那张心脏的照片，一寸寸仔细地看着，“针孔？”他突然兴奋的抓住季少伟的手臂说。
　　
　　“对，他的心脏里检测到了氰化物；这个也是致死的原因。。”这么大的动静他要是还沉思就不是正常人了，季少伟抬起来，给了辜俊肯定的回答，眼神却是凝在了那抓住他手臂的那双健康肤色的手上。
　　
　　手上热辣的视线，虽然他的皮很厚但是还是有种灼烧的感觉，讪讪地收回自己的手，看了看空调上的温度，是16°，说明房间不会热的死因，人的眼神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杀伤力呢？
　　
　　辜俊装作平静地往季少伟那边看了看，正好对上他的眼，辜俊尴尬的笑了笑，说：“为什么用毒往往都会想到氰化物呢？”
　　
　　季少伟就这么和他对视着，最终还是辜俊不经意地低下头，拿起茶几上的资料看着，而错开了两人的视线。
　　
　　季少伟淡定地将目光收了回来，双手枕在脑后，惬意地往沙发上靠，舒服的微眯起眼，“氰化物可以通过接触皮肤和腔道粘膜、呼吸吸入、口服、注射等各种途径进入人体，然后解离出氰基离子。这种离子能与人体中细胞色素酶内的三价铁离子（Fe　3＋）牢牢地结合，从而使得它不再能变为二价铁离子（Fe　2＋），从而导致细胞内一系列的生化反应不能继续进行，使细胞不能再利用血液中的氧气而迅速窒息。同时，因为缺乏呼吸作用产生的能量（ATP），中枢神经系统会迅速丧失功能，继而使人体出现呼吸肌麻痹、心跳停止、多脏器衰竭等症状而迅速死亡。如果口服大量氰化物，或通过静脉注射、吸入高浓度氢氰酸气体的形式中毒，1…2分钟后就会出现意识丧失、心跳骤停并导致死亡，算得上是“闪电式死亡”了　。”
　　
　　本就在假装看着资料，这回更加直接的放回了远处，感慨着，“啧啧啧！太有效的杀人毒药了。”
　　
　　季少伟没有回应的辜俊的话，而是直接将话题带回到验尸报告上，“那把刀很到位的插到了针孔之上，手法很是专业。”
　　
　　辜俊眼神一亮，“这么说可能有医学功底？”
　　
　　季少伟慢慢地睁开眼，“我只负责验尸，推测这种事我不参与，而且对于推测性的问题我不会回答。”他的声音很平淡，平淡到让他自己都有一丝的诧异，像这样的问题若是换警察来问，他只会说，‘那是你该做的事。’
　　
　　“恩……”辜俊懒洋洋的晃了晃脑袋，“给我解释解释氰化物吧！”
　　
　　季少伟有些有些无语，“刚才已经分析了。”
　　
　　“……”辜俊睁着明澈的眼巴巴地望着季少伟，看起来可怜兮兮。
　　
　　季少伟觉得表情很有杀伤力，他有些招架不住，犹豫了一会，叹了口气说：“哎！真正具有强烈毒性的氰化物有三种：氰化钠（NaCN）、氰化钾（KCN）以及氢氰酸（HCN）。而其他一些物质，如铁氰化钾等，虽然也含有氰基（CN），但因为很难解离出氰基离子（CN…），所以毒性较小。从原理上说，氰化物可以通过接触皮肤和腔道粘膜、呼吸吸入、口服、注射等各种途径进入人体，然后解离出氰基离子。这种离子能与人体中细胞色素酶内的三价铁离子（Fe　3＋）牢牢地结合，从而使得它不再能变为二价铁离子（Fe　2＋），从而导致细胞内一系列的生化反应不能继续进行，使细胞不能再利用血液中的氧气而迅速窒息。同时，因为缺乏呼吸作用产生的能量（ATP），中枢神经系统会迅速丧失功能，继而使人体出现呼吸肌麻痹、心跳停止、多脏器衰竭等症状而迅速死亡。”见辜俊兴致勃勃的听着，季少伟认命的继续讲解着。
　　
　　“所谓“离开剂量谈毒性都是耍流氓”，但毒物的致死剂量往往存在个体差异，与人的体重、身体强壮程度甚至当时胃里残余的食物的多少都有关系。2009年第4版的《法医毒物分析》认为，氰化钾的致死剂量在50…250毫克之间，这与砒霜（As2O3）的致死量差不多。而决定是否致死，则需要看血液浓度达到多少，氰化物中毒血浓度约为0。5μg/ml，致死血浓度≥1μg/ml＇7＇。形象地说，如果口服氰化钾固体，若吃下相当于1/3颗普通胶囊或半个新版1毛钱硬币大小的一小撮粉末，就几乎肯定能置人于死地。而如果考虑的是最小剂量的话，米粒大小的氰化钾粉末就可能致死。如果是喝下含有氰化物的溶液呢，就得看一口能喝下多少液体了。假设在一瓶500毫升的饮料中均匀地混入了氰化钾，那么粗略估计，如果需要在受害者仅仅喝下一小口（以5毫升计）后就毒发身亡的话，需要往这一瓶饮料中投入相当于3/4根火腿肠大小的氰化钾（约25克）粉末才能实现。但假设受害者会喝下一大口（以25毫升计）的话，则仅需要扔进去一枚七号电池大小的氰化钾粉末（约5克），即可产生严重后果。中毒后如果没有采取有效的急救措施，除非剂量很低，否则死亡通常都在中毒后15分钟至1小时内发生，具体的时间长短与毒药剂量、中毒途径都有关系。”
　　
　　瞄了一眼眼睛放光的辜俊，季少伟露出宠溺的笑，“就像我刚才说过的，如果口服大量氰化物，或通过静脉注射、吸入高浓度氢氰酸气体的形式中毒，1…2分钟后就会出现意识丧失、心跳骤停并导致死亡。相比之下，砒霜中毒大约需1小时方才出现症状，且要等到数小时后甚至次日才会死亡，从而给医生留下了充足的抢救时间。同时，砒霜的水溶性比氰化物要差很多，因而掺入酒水后容易沉淀下来而被人发现，这也是为什么氰化物的“地位”要高于砒霜。”
　　
　　“那有救吗？”辜俊此刻的表情可以用瞠目结舌来形容。
　　
　　“并非无药可救。现代医学对此已经有了一套规范的抢救方案，如立即吸入亚硝酸异戊酯气体（倒在手绢上捂住口鼻吸入），再静脉注射亚硝酸钠或亚甲基蓝（又称美蓝）、4…二甲胺基苯酚、羟钴氨素、硫代硫酸钠等药物解毒，并给予吸氧、呼吸机支持、高压氧治疗及利尿等辅助措施，往往能挽救中毒者的生命，国内外已有多起成功抢救氰化物中毒者的报导。此外，由于氰化钾、氰化钠都需要在到达胃部后与胃酸发生反应并释放出氰基离子，才能发挥其最大效用，因而仅仅从理论上说，如果足够幸运，当含有氰化物的液体刚喝到嘴里就发觉不对劲之后，立刻将其吐出来，是有可能幸免于死的。不过，这种急救过程就是在和死神赛跑，服用的氰化物剂量越大，留给医生的时间就越短，严重中毒的患者多数会死于送往医院的途中。”季少伟大量调动脑细胞，务求详细地解释着。
　　
　　辜俊摩挲起自己的下巴，咬着下唇想了会，说：“许浩是直接心脏注射了……”
　　
　　季少伟打断辜俊的话，直接说道：“一针管对准心脏扎下去，不死是不可能的，但是他死前应该是有所准备的，酒喝安眠药便是最好的证明了。”
　　
　　辜俊瞪大眼看着季少伟，神情有些激动，眼底闪着星光，“你的意思是说他知道自己那天就会见死神？”
　　
　　季少伟开始装傻，“好了，走吧！找别墅去。”
　　
　　辜俊有些不情愿的瞪着季少伟，表达着对于他敷衍回答的不满。
　　
　　季少伟拿起自己的礼物，坦然一笑说：“对了，还有点值得注意的地方，我在许浩的胃里找到了一枚梅花形状的戒指。”
　　
　　“现场照片。”
　　
　　季少伟把文件袋里面的现场照片一一取出按照号码摆放在桌子上。
　　
　　照片上是一个躺在床上穿戴整齐的……尸体，尸体的左胸上插着一把刀。
　　
　　“死因初步断定是心脏非正常情况下停止跳动，没有搏斗的痕迹和外伤。”
　　
　　辜俊忙坐直了身体，仔细听，顺便看着那些照片，尸体很干净，死者的表情也非常的安详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看起来是自杀？”头发几乎是一丝不乱，领结也打的相当完美，指甲修剪的很整齐，这是一个很注重外貌的人，要么就是死前有好好打扮过。
　　
　　辜俊分析着，如果是自杀，那么在死者穿戴整齐这一点来看，他是想体面的离开人世。下一个序号的照片是胸口的特写，那把刀怎么看都像是死后才插上去，“这个凶手怎么就这么多此一举，死都死了，还插上一刀。”
　　
　　季少伟抬起头看着辜俊，眼底是询问。
　　
　　辜俊拿起那张对着胸口拍的特写照片，指着上面说：“你看，刀若是死前插上去的，四周就不会这么干净了，一点飞溅的血迹都没有，明显是死后才插上去的。”
　　
　　季少伟点点头，“分析的很对，死者胃里有大量的酒精和安眠药，但是安眠药还没有消化完，是死前服用的。”
　　
　　辜俊听完季少伟的话说道：“恩！可以查查这人有没有什么病症之类的。”一般医生都会建议温水服药，就算不是用温水，至少也应该是用水的吧！许浩胃里要未消化完的安眠药和酒，就是说很有可能他是用酒吞的药，那这个是习惯性的问题，还是刻意的呢？还有一点，既然他有吃药和喝酒，但是在他家里却没有发现瓶子，无论是酒瓶或是药瓶。房间的门锁没有被撬过的痕迹，也没有搏斗过的痕迹，更加没有外伤，摆明了凶手是认识的人，还可能很熟，家里没有发现空瓶子，那就只能是扔掉了，他家楼下便有一个垃圾箱，一般都是一天收一次的，现在肯定也没有了，想来想去，怎么就有点密室的味道了，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要让哥晕那么久呢？
　　
　　季少伟面无表情地说：“你再看这张图片，是我做的恢复图。”
　　
　　辜俊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并没有听到季少伟的话。
　　
　　半天没有听到声音，季少伟轻唤道：“辜俊？”这才注意到辜俊已经神游天外了，季少伟嘴角慢慢地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紧紧的盯着辜俊脸，那对如秋日的天空般明澈的眼眸里，此刻沾染上了点点愁绪，白皙如玉的肌肤上噙着点点汗渍，宛如出浴之姿，脑海里不禁自动浮现出辜俊的出浴图，他的眼神渐渐幽暗了些，不由自主的向辜俊靠近了一点，想要更多一些的触感。
　　
　　辜俊猛然回神，摸了摸微微发痒的脸颊，一股热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才发现原来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这么的近了，“给我看的吗？那也用不着挨得这么近吧！”他拿过季少伟手中的照片，顺带将他往后推了推，想来刚才就是这张照片划过他的脸了。
　　
　　季少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