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水摸鱼- 第41部分

　　
　　辜俊咬着下唇，有些歉意，“法医先生……”
　　
　　季少伟轻轻抚着辜俊的发，“怎么了？是在担心后庭之花吗？”
　　
　　“不是。”辜俊的眼神有点虚，飘移了一阵，却又落回到季少伟眼睛里。
　　
　　季少伟偏了偏头，“那是什么？”
　　
　　辜俊捏着自己的手，说的很轻，“对于新的关系有些不太适应。”
　　
　　季少伟笑笑，“谈谈情，说说爱，慢慢地也就习惯了。”
　　
　　既然决定了要和他在一起了，那一步也就是迟早会踏出去的一步，永远有多远？未来会怎么来？谁知道，有谁会知道？他们明天还能不能在一起，都是未知的，那么为什么要为了毫不确定的明日，拂了今日的心意？辜俊鼓足了勇气，一字一字说着，“回去做饭我吃。”
　　
　　“好。”季少伟坐好，转了转钥匙，毫无声息的启动，车缓缓的滑出去，像利刃滑过半融化的牛油，快！
　　季少伟拉着他的手往外走，“先去看看你哥吧！”
　　
　　辜俊有气无力的点点头，“恩！我先给爸爸打个电话。”被威胁了……组长你等着，总有机会的，让你也尝尝……
　　
　　电话刚掏出来，小李子便拿着一份资料过来，“辜哥，这个是阮小卉的资料，正本不能给你带走，这个是我刚刚影印的。”
　　
　　“谢了！”狠狠地抱住小李子，患难见真情，小李子真是够兄弟。
　　
　　季少伟扯开两人，冷冷地盯着小李子，小李子慢慢地往后缩，背脊凉飕飕的，“慢走！”天知道他更想说快走。
　　
　　季少伟拿过辜俊手里的资料，和他并排着往外走，走道里辜俊拨通电话后，有些哀伤地说：“老爸！哥住院了。”
　　
　　季少伟挨近，捏了捏辜俊的手，传递着自己的关心。
　　
　　辜俊扯着嘴笑笑。
　　
　　“我刚从医院出来。”
　　
　　“啊？”辜俊惊呼出声，他好像没告诉老爸的吧？
　　
　　好像是知道辜俊惊讶什么，辜显影淡定的说：“阿潇告诉我的。”
　　
　　这才过了多长时间，也太快了吧？
　　
　　辜俊看了看身侧贴着紧紧的季少伟。
　　
　　季少伟两手一摊，耸耸肩，挨得近了电话里的声音也听到了些，自然是知道辜俊想知道什么，看来辜潇不简单呐！
　　
　　辜俊茫然了，“爸，我才告诉他没多长时间呀！”
　　
　　“阿潇车技了得，又很会闪，不会被抓到超速的，放心。”
　　
　　他完全没有担心超速这个问题好吧！不过怎么可能逃得过电子眼啊？“怎么可能抓不到超速？”
　　
　　“像阵风飞似的……哈哈哈！你还真的相信了？怎么可能呢！爸爸乱说的，就这样了，等会还有活动。”
　　
　　老爸切断了电话，辜俊心中一动，想起了那个莫名失踪的司机来，“那个司机不会刚好就是表哥的吧？”像阵风一样啊！
　　
　　季少伟附和，“可能性很高，你可以问问江飞录像的事。”
　　
　　此时两人已经出了大楼了，季少伟的车就在眼前了，回望了一下高高的大楼，辜俊选择了打电话咨询，“飞哥，那个城建区马路的录像还在局里吗？”
　　
　　“在。”
　　
　　“那好，你帮我再看看，仔细点，有没有一闪而过的镜头。”
　　
　　“清楚点。”
　　
　　辜俊想了一会才说：“就是好像有车子过去，但是却没看见。”
　　
　　“等着。”
　　
　　刚到医院门口，江飞的电话便来了，“有！”
　　
　　“谢了。”辜俊眸里亮晶亮晶的。
　　
　　站在病房外边，辜俊脑子里思量着该怎么套话，审讯这一门功课他是大大的不行，一会就露陷了，他还是想弄个副本的好。
　　
　　季少伟靠着墙含笑望着陷入思考的辜俊，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他们站在外面都快半个小时了，季少伟站直了，“想的再好，他若是不是按你想的来回答呢，接下去又该如何，顺其自然便好。”
　　
　　辜俊抬头，只看到季少伟一双眼温润亮泽，眼底却隐隐透出情意，底气顿时便足了起来，还没问怎么会露陷，问了才会知道嘛！
　　
　　朝着季少伟露出大大的笑，他推开病房的门，拉着季少伟一起入内，“哥，好些了吗？”辜英正靠坐着，看着报纸。
　　
　　见到两人他将报纸放到了一边，指了指床侧的沙发，“还不错。”
　　
　　听着辜英嗓音说话利索了起来，辜俊也就放心了，在沙发坐下来后，辜俊咳嗽了两声。
　　
　　季少伟拍了拍他的背，辜俊侧头瞟了他一眼，他立马明白过来，这咳嗽是前奏。
　　
　　倒是辜英担忧的问：“不舒服吗？”
　　
　　辜俊嘿嘿笑着，“没！”搓了搓手，他问：“那个有谁来看过你吗？”
　　
　　辜英浅笑，“爸和你们。”
　　
　　辜俊追问：“没别人？”
　　
　　“你想知道谁来过？”辜英淡淡的看了辜俊一眼。
　　
　　辜俊小怔了一下，便明白了过来他露陷了，相当的快速的露陷了，便有些讪讪的，“额！我就随便问问。”说完，头侧到季少伟那边，希望可以挡住辜英的视线似的。
　　
　　辜英嘴角弯起，做思考状，“唔！惜言来过了！”
　　
　　辜俊一副被雷劈到的样子，跳机械舞似的，一个动作一个动作慢慢地转过头面向辜英，“惜言？”那个N年前突然出现了又突然消失了的小女孩？
　　
　　季少伟奇怪地看着俩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惜言是谁？”占有性的将辜俊拉进怀里。
　　
　　辜英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扩大，无声地灿烂，“不要在我面前秀恩爱。”
　　
　　辜俊呐呐，“哥……”
　　
　　季少伟的眼帘颤了一下，缓缓的垂下，淡淡的问：“惜言是谁？能让你反应这么大。”
　　
　　辜俊脖子一梗，握紧季少伟的手，仍是问着，“哥，是她吗？”那可是他无疾而终的初恋，好吧，是根本就没有开始过的初恋。
　　
　　辜英微笑，落落容颜，焕出淡淡的光彩来，“嗯！”
　　
　　辜俊靠到季少伟的身上，他怎么也是有点小小的初恋情结的，突然听到初恋出现了，惊讶了罢了，但他现在已经有一辈子相守的人，那个人也不重要了，他握紧季少伟的手，“一言难尽，这个是很长的故事，所以回家再说吧！”
　　
　　听到回家两个字，季少伟心中的不快便飞走了，眸中发亮，清浅的一笑，“好。”
　　
　　不明不白的离开了医院，辜俊才想起来，因为这个初恋突然的出现，他的套话最后没能进行到底，他抱怨着，“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季少伟敲了敲他的额，“不是知道那个惜言了吗？”
　　
　　“在吃醋？”辜俊一挑眉，笑得十分恶劣。
　　
　　“不可以吗？”季少伟拉开车门，让辜俊上车。
　　
　　“可以，当然可以……”辜俊大笑，搂了搂季少伟的腰身才坐上车，“干吗要吃她的醋，我和她又不可能。”
　　
　　“我们本不可能，如今不是踏入可能了吗。”季少伟淡然的说完，关上车门走到另一边，开门坐了上去，驶离医院。
　　
　　“哦……”辜俊若有所思，往季少伟身边靠了靠，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不管其他的，我如今喜欢的是法医先生。”说完轻轻地吻了下季少伟的侧脸。
　　
　　季少伟心头一荡，顿时什么心思都被击散了，也不想知道那个惜言是谁了，那些都不重要。
　　
　　茶馆里，季少伟要了间小包间，点了几道点心和茶水，他喂水喂食，辜俊则便接受的服务便看着小李子给的资料。
　　
　　为什么在天都快黑的时候来茶馆而不是回家呢？辜俊很是郁卒，因为季少伟静静地看着他说：“我们去约会。”
　　
　　约会啊！倒不是不行，但大晚上的，约会的人多的跟那牛毛似的，他们两个大男人能往哪里钻，辜俊委婉地表示回家比较好，季少伟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平寂的没有一点波澜和光彩，就像眼前凝固的湖水，却有一种难言的气息在流转，他心咯噔一下，不淡定了，脱口而出，“我们去喝茶。”
　　
　　于是乎，俩个人坐在了市中心茶馆里的小包间内，他看着资料享受着法医先生的专人服务。
　　
　　“原来工地是因为挖出了尸体才停工的。”辜俊在喝完一口茶后喃喃自语。
　　
　　季少伟喂了块点心到辜俊嘴里，“怎么说的？”
　　
　　辜俊张嘴吃掉，咀嚼完了才说：“两年前挖地基的时候挖出了一具尸体，不知道怎么上报了，于是那公司便停工了，尸体交由警察处理，由于面部轮廓看不清，身上也无特征和证件什么的，失踪人口也无人来认领，便直接交给化妆师化妆，放在停尸间了。”
　　
　　“怎么不复原容貌呢？”季少伟不解了。
　　
　　“也是，怎么就就没做呢？”辜俊戳着下巴。
　　
　　季少伟以拇指抹掉辜俊残留在嘴角的碎屑，“几月份的事情了？”
　　
　　辜俊不好意思的红了脸，“13年4月。”
　　
　　“阮小卉12年12月失踪的，那块地是13年3月底被华昌拍卖得到的。4个月的时间，阮小卉也报的失踪，许浩怎么就没被通知去认尸呢？”季少伟抽了张纸巾擦掉手下的碎屑。
　　
　　“哥也许知道。”辜俊合上资料，双手交握放置脑后，身体自然后靠着。
　　
　　季少伟端起杯子喝了口凉茶，“现在尸体在哪里？”说完转着手中的瓷杯，眼底印着流动的茶水，沉沉浮浮的。
　　
　　辜俊眼斜着，余光瞟着季少伟那转着杯盏的手，那是抹掉嘴角碎屑的手，舌尖伸出来，轻轻地舔吮了下他抚摸的嘴角，好像还可以感觉到他曾留下的温度，辜俊凝眸，转开了视线，对于自己的举动有些明了了，未来很远，但现在很近，他从来没有比现在更确认这件事了，他真的是喜欢上了法医先生。
　　
　　“怎么了？”好一会不见辜俊说话，季少伟放下手中的瓷杯，走至辜俊的身侧，微弯着身子，仔细地观察着。
　　
　　那破冰而出的凉意，仿佛经由火辣的太阳洗礼了一般，只余下淡淡的暖，辜俊的脸顿时成了火烧云，他就着姿势向后移了移，靠椅接触地面发出喀拉的声响。
　　
　　季少伟站直坐到位置上，身上洋溢的暖意层层散开来，促狭地盯着红了脸的辜俊，“现在尸体在哪里？”
　　
　　辜俊咳嗽两声，规规矩矩的坐直了，脑子里回想了一下，才说：“被人领走了，填的资料是神牧教堂奥修德神父，我们要不要去教堂？”
　　
　　听到这般的询问，季少伟眉眼微弯，淡淡的笑蔓上眼角，“不去，去了也查不到什么的，我们直接查许浩有没有买墓地或是灵位。”
　　
　　看着这样的笑，辜俊心里上下波动着，极其不淡定，有个机会来了，他自然是立马抓住的，“那现在就去。”说完便往门外走。
　　
　　季少伟拿起桌上辜俊遗忘的资料，淡淡的回了句，“好！”
　　
　　辜俊冲到茶馆外，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路上亮着盏盏路灯，由远及近，好像一排引路灯，带领迷失的人回家。
　　
　　“上车吧！”季少伟摇下车窗招呼辜俊上车。
　　
　　方才是想快速的离开那个包间，才答得迅速这会一想，便想到问题来了，“要是他用的是假名呢？”
　　
　　季少伟轻叩方向盘，刚好是红灯了，他取出手机，“我打个电话。”
　　
　　“查下有没有阮小卉的墓或是灵位，有的话告诉我地址。”说完便挂断了。
　　
　　辜俊有些不确定地问：“额！这样就可以了？要知道阮小卉这个名字很普通的，说不定有超多……”
　　
　　季少伟截断他的话，眸里泛着淡淡的温柔，“不会都死掉了。”
　　
　　“也是。”辜俊同意的点点头。
　　
　　季少伟侧首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放心，这个人最多两个小时就会有消息了，那么我们现在去约会怎么样？”
　　
　　辜俊不满地瞪着，才约会完毕的好不好，还来？季少伟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眼底却有微光在闪，一层层，细细碎碎的，像是收了整个星辰的光，辜俊看得久了，便渐渐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他低着头，小声地说：“我想睡觉了。”
　　
　　车向前滑去，季少伟看着霓虹的街道，问：“那我们去搬家吧！”
　　
　　辜俊猛然抬头，“搬家？”只听说过搞艺术的思维存在跳跃性，没听过搞尸体…啊！是搞解剖的也这么的这么的。。。跳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