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二者结合相得益彰,一定能完成这个任务。”
徐行点了点头,心中也是这么想,至于组长的人选他已经想好了。
安小慧低声道:“我推荐纪名同志担任宣传组组长。”
徐行微微一笑,道:“英雄所见略同。”
他接着道:“接下来的便是行动组。行动组担负着警戒、后勤保障、保护,将来还会有暗杀等任务。这是我们组织在北平的地下力量,这个担子很重啊!”
安小慧笑了笑,道:“这个重担非石头强莫属。”
她正色道:“我提议由石强同志担任组长,至于成员便由他自行挑选,我相信他的眼光。”
徐行点点头,安小慧说的没错,石头强是最佳人选。
他眯起了双眼,道:“最后这个情报组才是重中之重。北平市华北重镇,是西北军、日伪和白党势力交叉的地方,这里的情报工作很困难啊!我考虑来考虑去,组长的最佳人选还是你啊!”
安小慧正色道:“我接受委任,一定不辜负组织的信任。”
徐行微微有些惊讶,划分三个组是组织上精心考虑的,也是未来斗争的必要。
唯一担忧的是安小慧的心情。
将石强和纪名分了出去,跟安小慧并驾齐驱。她会不会高兴,徐行也准备了一些说辞。毕竟他这一手有架空安小慧的嫌疑。
可是安小慧丝毫没有不满的情绪,反而兴致勃勃的跟他讨论起分组的事宜。
徐行暗叫惭愧,对安小慧的认识又提高了一个新的层次。
他沉吟了良久,开口道:“小慧同志,对于情报组,你有什么打算?”
安小慧想了想,道:“这一次入狱,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就算想低调也不行了。今后反动派的目光一定盯在我的身上。既然这样,我们就来个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虚虚实实,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她低声道:“我建议将情报组分为明暗两部分。我在明子吸引目光,提供掩护。另一个同志做暗子,悄悄进行情报工作。”
徐行也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可是他们人手有限,上哪找这么一个合适的人来。
安小慧鼓起勇气,道:“我推荐金生水做这个暗子。”
第一章 骡马把式
一声鞭儿响,一辆骡车行驶在官道上。
年轻的车夫口中哼着小调,坐在车辕一边,手中拿着鞭儿摇。
车上载着一口大棺材,黑底红漆带着金色的描花,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
这是出北平向西南的官道。
车夫驾车走了一阵,突然靠边停了下来。他拿起一个水袋喝了几口,悄悄将车上的棺材打开一条缝,里面豁然露出一个头来,却是一个素装妇人。
那妇人接过水袋,喝了几口,不满道:“你这死鬼,也不知在哪讨来的差事?害得老娘在里面憋了一整天。若不是这小白脸长得标致,别说一百块大洋,就是二百三百,老娘也不看一眼。”
她伸手在车夫头上一点,道:“老娘嫁给你算倒了八辈子霉了,你这个没出息的,看人家吃肉,咱连口汤都喝不上。”
车夫神色尴尬,想说又不敢说,一看就是个俱内的人。他陪着笑,道:“三娘啊,咱们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跟钱大爷过不去。再说人家答应了,只要送到地方还有两根金鱼不是。”
那个叫三娘的妇人呸了一声,道:“瞧你那点出息,四根金鱼就满足了。”
这男人是北平的骡马行的宋三,那女子是他老婆杜三娘。两口子表面上是赶车的把式,背地里却干着走私夹带的勾当。
在北方,车把式大都干些夹带私货的差事,小到盐巴,大到军火,就没他们不敢弄的。有很多不能见光的货物都是托他们弄进城去的。
宋三虽然也是把式,但是生来胆小,大的不敢弄,这几年也就是小打小敲,赚个辛苦钱。
他老婆杜三娘可是精明角色,这些年见周边赶车的把式家里的红火,而自家男人却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这些年也没少抱怨男人胆小,杜三娘就亲自抛头露面,跟着男人东奔西跑。杜三娘胆大心细,这两年夹带私货倒也赚了不少。
前两天二人接下了一趟活,对方要运送一个病人出城。
往日里都是运送货物,这运活人倒是第一遭,看在四根金条的报酬上,夫妇二人一咬牙,接下了活。
运活人的难度要比夹带私货难得多,杜三娘有办法,她让男人连夜定了一口棺材,将那人藏了进去,自己披麻戴孝,谎称老爹染了瘟疫病故了。
出城的时候见到荷枪实弹的士兵,宋三捏了把汗。杜三娘却镇定的很,她伏棺大哭,一把鼻子一把泪的。
守卫的见她哭的伤心,又担心开棺染了瘟疫,居然这样让他们混出城去。
眼见出行顺利,四根金条就要到手了。宋三放心一颗悬着的心,对于自己的老婆,那可是佩服的不得了。
这婆娘这么一哭一闹,四根金鱼便进了衣兜。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宋三是个老实人,心中只盼着赶紧送到地点交了差事。二人这一路担惊受怕的也好放松一下。
可是杜三娘不那么想。这女子极为精明,她越寻思越不对劲。
这人究竟是什么人,怎么有人会出四根金鱼送他出城?
四根金鱼可不是小数,那可是四百大洋。模样周正的丫头也能买个三五个了。
杜三娘是个心细的人,她似乎记得这次出城西门的盘查比较严格,若非她装得像,恐怕也难善了。
她又仔细看了看棺材里的昏迷的年轻人。
这绝不是普通人。
杜三娘心中笃定。
出城的时候真是好险,若非她早有准备,在棺材表面涂上粪水。浓浓的粪臭味刺激了搜查的士兵,这才让二人转了空子。
二人歇息了一阵,宋三在前面驾着车往前赶。杜三娘受不了粪臭味,又钻进了棺材里躺着。好在这是口双棺,里面宽敞的很。
说也奇怪,这后生自打进来就一直昏迷着,似乎一直也没醒过。
这时宋三拍了拍棺材道:“三娘,前面就是宛平了,咱们就不进城了,快些到目的地,也好歇息歇息。”
杜三娘心中微微一动,掀开棺材盖,坐起身来道:“当家的,咱们进城。”
宋三微微一怔,停下车来,疑惑道:“这宛平虽不比北平,但是出入也极为麻烦,这万一被查出来了,咱们两口子的小命可就悬了?”
杜三娘骂道:“你是榆木脑袋,这棺材里的汉子非同寻常。四根黄鱼你就满足了。我呸,你就是一个穷命。老娘当真瞎了眼,嫁给你这等废物。”
宋三一向俱内,这些年被杜三娘骂惯了,当下也不生气,低声问道:“三娘有什么主要?”
杜三娘哼了一声,道:“这汉子不是寻常人,四根金鱼的要价低了。咱们这就找到收货的主,让他们加钱。不加钱咱们就不交人。”
坐地起价!
宋三猛然打了一个哆嗦,话说,那委托人其实好惹的。他唯唯诺诺道:“三娘,这些人哪是咱们惹得起的,我看就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话还没说完,杜三娘就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只听她骂道:“你这蠢货,脑子里就一根筋,活该受穷。你想稳稳当当的交差,这万一人家不许呢,这万一人家杀咱们灭口呢?”
宋三骇然道:“这不会吧?”
杜三娘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哼了一声,道:“不把一万,就怕万一。为了保险起见,咱们就算不坐地起价,也得稳打稳扎。”
宋三想了想,这婆娘说的也有道理,这万一对方杀人灭口,两口子客死他乡,找谁去说理去。
他一向是个没主意的人,当下六神无主道:“怎么办?我就说不该接这桩买卖。你看,祸事来了!”
杜三娘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所以我们才要进城,这人一时半会不会醒。咱们进城找个地方安顿好了他,在寻那碰头人,若是他同意加钱,咱们就带他来接人。这宛平城内有的是大兵,也不怕他们胡来。”
宋三又惊又喜,顿时眉开眼笑,道:“娘子,你当真是我的贵人。什么事到你的手中,那就迎刃而解。我宋三娶了你,当真是积了三辈子福。”
他虽是老实人,嘴上可不老实,一席话将杜三娘逗乐了。
夫妻二人起了贪念,改变了交人的计划,驱车赶到了宛平城。
第二章 入宛平
棺材里的人自然是金生水了,自他喝了胖子带来的酒后就昏迷了过去。
这一整天的颠簸,让他慢慢转醒。只是这药厉害的紧,浑身还是酸麻,根本提不起力气。
夫妻二人的对话的后半段他都听到了。
听到夫妻二人要去宛平,他提着心才放下了。
宛平那可是自家后院。
这两个狗男女胆敢绑架自己,那可是太岁头上动土。
果然是老天不亡我金生水。
马车很快到了城门,宋三夫妇一前一后守着棺材,杜三娘拿着手帕遮了半张脸,哭哭啼啼的。
“干什么的。”
守门的士兵吆喝道。
宋三慢吞吞道:“各位军爷,小的是赶车的。”
两名士兵走上前来,道:“棺材里装的什么?”
杜三娘抢先道:“是我苦命的汉子,在北平染了病,这会还没咽气呢?”
接着又一把鼻涕一把泪,哀嚎道:“你叫我可怎么活啊!”
士兵奇道:“没死,没死你们把他放棺材干什么?打开!”
杜三娘心中一凛,接着哭诉道:“长官啊,把他放在棺材里也是不得已,一是怕他见风,二来也是为他冲冲喜。”
士兵举枪不耐烦道:“别他么废话,这些日子禁严,快打开棺材。”
两口子心中一颤,只得打开了棺材盖。
一名士兵上前看了看,见金生水躺在里面,脸色苍白,似乎是得了病。
这时金生水全身酸麻,连一根手指也抬不起来。
那士兵呸了一声,盖上了棺材盖,挥手道:“快走,快走!”
宋三两口子松了口气,连忙驱车进了宛平城。
二人正打算住下,可是客栈的伙计一看见车上带着一口大棺材,立刻厌恶的摆手说客满了。
开门做生意都是有些避讳的。
二人没办法,只得花了几块钱,找了一家棺材铺寄下了棺材。
宋三驱车赶往接头地点,杜三娘则守着棺材。
棺材铺后面有个荒废的院子,用来堆放一些成品棺材。杜三娘的棺材就躺在后院中。
这药好生厉害,直到现在金生水还没缓过劲来,他心中暗暗叫苦,别说是跑了,就是想发出声来都是困难。
这时杜三娘露出头来,道:“后生,我知道你醒了。”
金生水睁开眼睛,怒视着她。
杜三娘笑嘻嘻迈进棺材里,躺在金生水的身旁,道:“后生,咱们一路同来也算有缘。”
她伸手在金生水脸蛋上一拧,吃吃笑道:“若是老娘在年轻十岁,肯定会被你这张脸蛋迷上。”
金生水又气又急,双目死死盯着她。
虎落平阳被犬欺,想不到堂堂贼王也有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调戏的时候。
还好杜三娘没有其她过分的举动,躺在金生水身旁唠唠叨叨道:“我家那男人是个实在人,胆子比针尖还小,心眼子比铁还实,这种人就是属牛的,一辈子操劳的命。老娘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着他吃些粗茶淡饭也罢了。”
她忽然哼了一声,道:“老娘吃不饱穿不暖,受人白眼,我认了。可是我姑娘、儿子不能这样窝窝囊囊的过一辈子。我吃过的亏,受过的累不能在他们身上重演。所以让他们从小上学,上最好的学校。这姐弟二人也争气,成绩在全校都是数一数二的。老娘高兴极了,就是出去卖,也得咬牙让他们完成学业。他们读完书,有了学问,也就不会做我们这些低贱的营生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见这对夫妇处心积虑的为自己的孩子着想,忽然间金生水对着女人的厌恶淡了许多。
杜三娘嘿嘿一笑,道:“后生,我知道你不是平常人。咱们也无怨无仇,我夫妻两个原本是受人所托,将你送出北平城。之所以选择在宛平留下来,就是想多要几个钱。千万不要说我们贪婪,为了你,我们夫妇可是将脑袋都别在了裤腰上。”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拿出一个水袋,打开来,慢慢滴在金生水的嘴边。
金生水不住的吞咽着,干渴的喉咙得到了湿润。
杜三娘见他喝的差不多了,收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