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见面的一瞬间,她那颗心又融化了,丝毫对这个人恨不起来。
金生水你混蛋!
柳笑眉顿了顿足,哭着离开了。
她没有沿着金生水的方向追上去,反而跟他背道而驰,这一刻她心里仍然有着一丝丝感动。
他还是很关心她的。
柳笑眉根本不在南城停留,短时间就改变方向,来到了一家大院,闪身走了进去。
大宅门很深,知道走到里面才有一丝亮光,里面放着一个软座,软座上躺了一个女人。
如果金生水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认出这个女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花王王怜丹。
柳笑眉深吸了口气,走进了房间。
“回来了!”王怜丹睁眼看了看她,目光闪过一丝慈爱,接着又皱眉道:“你碰见他了?”
她的眼光何等老练,柳笑眉双目浮肿,眼圈很红,显然是哭过。
这个世界上能够让柳笑眉掉眼泪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老子柳风骨,另一个就是金生水。
柳风骨在北平受挫,已经返回江南了,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北上了。
如今的北平也只有金生水这厮能够令眼前的女孩掉泪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王怜丹微微叹了口气,望着柳笑眉的眼神有些变了。这个女孩不过十六七岁,她如今都年过半百了,不一样还是看不开?
也是冤孽啊!
当年她碰上了年轻英俊的萧别离,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他。
从二十岁到五十岁整整三十年啊!她这一辈子又有几个三十年?
可是……
王怜丹涩声一笑,到头来她又得到了什么?
她不过是一个一厢情愿可恶又可怜的女人而已。
你有爱过吗,你知道爱一个人的滋味吗?你懂的一个等待被爱的人内心的要受到什么样的煎熬吗?
柳笑眉这才低头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
王怜丹摇头苦笑了一声,道:“傻孩子,既然碰到了他,你为什么不对他说明白?”
柳笑眉垂下了头,低声道:“我……”
王怜丹叹了口气,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收留你吗?”
柳笑眉摇了摇头,自从离开宛平后,她顿时没了方向。家已经回不去了,金生水那边她又不想去面对,只得只身来到北平。
王怜丹平静道:“因为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当年的影子。”
她岔开话题道:“这么说,你开枪并没有引起郑果儿和苏童的冲突?”
柳笑眉点了点头,她亲眼看到原本互相防范的二人,在听到枪声后又同舟共济起来。
她惭愧道:“师父,我是不是很没用!”
王怜丹想了想,宽慰道:“这两个人心中坚定,十分狡猾,这计策没有凑效也正常。”
她沉吟了一阵,道:“看来那老家伙彻底的跟二陈决裂了,这件事倒是有些棘手呢?”
说着王怜丹站了起来,背着手走了几步,一时间有些沉吟不语。
她之所以跟柳风骨联手,为的就是要拿到秦氏叔侄手中的水文笔记,这本笔记关系重大,她是一定要弄到手的。
可惜刚弄到手还没有暖热乎,就被突然出现的老头子捡了一个漏,老头子的身份居然是当年的盗圣曾兰亭,他携盗圣的威名和蓝衣社的实力吓跑了柳风骨,打退了王怜丹。
王怜丹不得已才将到手的东西送了出去。
水文笔记得而复失,宣告了王怜丹大佛爷的破产。
柳风骨一而再而三的受挫,这才无奈之下回到了江南,这里面有老头子很大的原因。
王怜丹虽然有些不甘心,可是孤掌难鸣,一时间也无可奈何。
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可是这老头子偏偏要猛龙过江。
盗圣终究强压佛爷一头。
五金店一战,王柳二人战败,被迫答应了老头子的条件。
有老头子在一天,他们都要退避三舍。
王怜丹有些不甘心啊,可是那能有什么办法?她之所以跟老头子交恶,是因为年红药。这年红药投在了老头子的门下,王怜丹恨极了年红药,这才有了灭门之事。
结果年红药没抓到,反倒是引来了老头子的怒火。
不得已王怜丹才躲在大宅门里养病。
如今碰到了老头子一方跟二陈决裂,她焉能不趁火打劫,可惜的是两名主要人物并没有受到严重的打击。
这令王怜丹稍微有些失望。在她看来双方都是狗咬狗一嘴毛。
柳笑眉忽然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微微有些干呕。
王怜丹斜眼看了看她,沉默了一阵,幽幽道:“好了,这件事辛苦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柳笑眉点了点头,默默的回去了。
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王怜丹摇了摇头,又是一个可怜的姑娘。
可惜了!
想到这里,忍不住想起金生水来,想起这厮她就是一肚子埋怨。
这厮怎么跟他师父一样都是祸害。
……
阿嚏!
金生水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四处瞧了瞧,这才放下心来。
他想不到会在北平碰到柳笑眉,可惜时间危急不能多说,他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她呢。
既然知道她在北平,金生水就放心了,以后有的是时间,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
南城是他的地盘,那帮追他的人早就不知被甩到那里去了?
当金生水哼着小曲,正要离开时,一把枪毫无踪影的出现在他的头上。
“金生水!”
黑暗中很快出现了郑果儿咬牙切齿的脸蛋。
第八十七章 好厉害的圈套
当时金生水的师父的确是将水文笔记交到了秦穆青的手上,而袁士泰夫妇是从秦穆青的手上盗取的。
这样一来就解释了水文笔记的来历问题。
金生水长吁了口气,这件事曾经困扰了他很长时间,如今一旦谜题解开,心中顿时雪亮。
水文笔记被萧别离送给秦穆青保管,袁氏夫妇不知道为了什么目的又从秦穆青手里盗了出来,这才遭到了王怜丹等人的围殴。
虽然不知道当时师父讲这东西交给秦穆青这个小人是什么意思,但是袁士泰夫妇从人家手里盗出来就有问题了?难道他也对里面的东西动了心?
想到这里,金生水看向袁氏夫妇的牌位就有些不善了。
袁亦舒似乎知道了金生水所想,口中略带些歉意道:“我当时说笔记本是三叔交给我们的只不过是想当然,我也不知道这件东西是……是我父母从秦穆青那里……那里取来的。”
为人子女者,自是不愿意说偷的字眼。
金生水点了点头,这件事终于弄明白了。
袁亦舒伸手在桌位下拿出了一个木盒,打开来露出一本笔记本,伸手在上面抚摸了一阵,淡淡道:“以前父亲在的时候并没有给我看这件东西,后来他老人家去世后的几年,我也没有来得及看。直到这件东西再次出现后,我才有时间仔细看了一阵。这才发现一个问题,这本笔记本居然是我父亲记录的。这上面的字迹都是出自我父亲的笔记。”
这件事金生水早在秦穆青的口中得知了,这会听说了,脸上也没多大的惊奇。只是心里有些不解,既然这件东西是袁士泰的,他又为什么会给师父萧别离呢?既然给了又为何要盗回去呢?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袁亦舒,眼巴巴的看着她,生怕错过了一个字。
果然袁亦舒又说道:“你肯定很奇怪,我父亲记载这件东西干什么?其实跟你说了也没什么?因为我的爷爷就满清最后一任工部尚书,这本水文资料就是我们袁家保存下来的。只不过后来才被我爹整理了一下而已。”
水文笔记是袁家流传下来的东西?
金生水心中一凛,仔细看了看那本笔记,这又是什么情况?
袁亦舒苦笑了一声,抬起头来:“原本这件事我也不知道,可是自从看了这个笔记我才明白,当初我们袁家为什么家破人亡,会被人家惦记了。究其原因都是这本水文笔记啊!”
她忽然冷笑了一声:“这件东西的用途,萧别离知道,柳风骨知道,你应该也知道,可笑的是作为袁家的传人,这本笔记的所有人,我确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听她直呼师父的名讳,金生水微微有些不悦,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确有蒙骗她的意思,当下也就不吭声。
袁亦舒打开笔记本,直接翻到中间的一页,只见上面夹了一封信,冷笑道:“拿到这个笔记时,我忽然想到父亲临终前曾经告诉我一件旧事。这封信是我在我爹以前的遗物中找到了的,是我父亲写给我的。”
她看了看金生水,将信递了过去。
金生水愣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虽然知道这是袁家的家书,他看了有些不合适,可是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只见上面写道:“舒儿,见信时日,为父恐早已不在人间……此笔记事关重大,关乎民族气运,要小心保管,切记不要落入心术不正人之手……”
金生水脑袋轰的一声,这封信里并没有介绍水文笔记的用途。
当年设立北平地下机关的姚广孝和机关门门主古小年学究天人,善用自然之力驱动机关。
北平地下密室能够保存至今,跟水利驱动机关有很大的关系。
只是几百年过去了,北平的地下水文变化巨大,要想开启机关,必须要选在合适的地下水位。
这件事古小年也充分考虑到了,他命令手下的一个弟子混入朝廷,时刻记载着北平的水文变化,为了将来打开机关做准备。
而古小年的这个徒弟便是袁亦舒的先祖。
袁家历经数百年,经营者地下水位的变化,做了大量的推演和计算,这才总结出了一个计算地下水文的方法。
古小年知道自己寿元已近,将开启机关的方法告诉了盗门三杰,又让自己的弟子时刻记录水文的变化,就是为将来起初宝物做准备。
可惜数百年过去了,袁家立即十几代,始终记录了着北平的水文变化直到袁士泰这一代。
看到这里金生水才明白,要想打开地下密室,除了盗门三杰外,还要有袁家后人的水文笔记。
如果说盗门三杰是打开宝藏的锁匙,那么袁家的后人便是宝藏的守夜人。
金生水心中猛的一沉,脸上有些不好看了。
郑果儿曾经跟他提过一次,不过他不怎么相信这女子的话。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女子说的话那句是真那句是假,不过看来在这件事上她并没有完全说谎,守夜人是有的,只是不是他金生水而已。
袁家居然是守夜人,也就是说是打开密室必不可缺的一份子。
既然袁家有这么重要的作用,盗门三杰一定会争相拉拢他。这袁士泰也算是运气不错,先是有柳家的小姐钟情于他,后有萧别离欣赏他,甚至不惜推掉婚约,以成全他跟柳家小姐。
看来这个袁士泰跟盗门还真是有缘呢?
想到这里金生水心中忽然一凛,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一个疯狂的念头,这一切的一切真的是有缘吗?
金生水看到袁亦舒愤恨的表情,后背忽然流出汗来。
这不是有缘,这是……
他狠命吞咽了一下口水,这是萧柳两家的安排。
两家之所以这么做,为的就是拿道袁家的水文笔记。这水文笔记的机关只有袁家的人知晓,若是他们不愿意说的话,即便是抓了他们也没用,要想得到笔记的秘密,只有让他心甘情愿的说出来。
金生水心中一寒,摇头苦笑了一下。
一个是结发妻子,一个有着让妻救命大恩朋友。
袁士泰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第八十九章 放了你
混乱了一夜的南城又恢复了宁静,警察连夜出动,尸体血迹全部打扫干净,连道路都用清水洗了一遍。
南城的民众起来该干嘛还干嘛,似乎也没有发生什么异常,也只有几个闲汉才能看出来盗门的据点百孔千疮,里面一个人影都没有。
望着破坏严重的牢房,秦重脸色铁青,他是警察局的局长,昨晚上一伙匪徒居然占领了警察局,这可是多年没有过的事情,是对政府的挑衅,是他们不能容忍的。
“苏长官,我建议立即封锁各个街道,一定将这伙暴徒挖出来,绳之以法。”
秦重捏紧了双手,咬牙切齿道。
苏童淡淡一笑,经过昨天的激战,虽然几乎全歼了蓝衣社的人,可是他的手下也遭到了惨重的损失。
这一次交锋是以己方的全胜告终。
虽然让君海棠跑了有些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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