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在哪儿改设置吗?”温冬难以置信地问他。
看着宁若言一言不发的呆滞表情,温冬暗暗在心中哂笑。
温冬缓缓走到宁若言身边,一手扶着他身后的椅背,一手推动鼠标,略弯着腰,改动着电脑的打
印设置。他的肩颈就在宁若言的脸前,宁若言闻到他身上沐浴乳的清香和湿润的水气。然后,温
冬抬头看向书桌前的镜子,宁若言也正透过镜子在看他。两人以一种极暧昧的姿式,一个木然而
坐,一个弓身半站,在镜中对视着……
一丝危险的气息在两人之间静悄悄地漫延……
温冬对着镜中的宁若言意味深长的一笑,转过身,搭在椅背上的手抚上了宁若言的后背,另一只
手托着他的脸颊,低头覆上了他的唇。温冬的舌尖带著一丝侵略的味道闯入宁若言的唇齿间,温
柔却强势的缠绕住他的舌,轻舔过齿列,在唇畔游移着……
宁若言觉得自己的意识在飘飞,浑身无力的连眨眼都没了力气,只好缓缓闭上眼,喉间渐渐溢出
细不可闻的呻吟……
温冬及时地揽住宁若言虚软下滑的身体,附在他耳边低语:“我尊重你,若言。请你也尊重自己
的心,尊重自己的感觉,好吗?”
尊重自己的心?尊重自己的感觉?就这样放任自己吗?
温冬把宁若言打横抱起,平放在床上,轻轻褪去他的衣物,俯身轻吻着他的身体。每吻一下,宁
若言的漫声轻吟就彷佛回应他的吻般,似有若无的缭绕……
开始的推却变成欲拒还迎的暧昧,抛却了一切杂念,只剩下真实的感觉……
温冬的手缓缓游移至他的下身,沉溺在情欲激荡中的宁若言眼角泛起了泪光,双手扭绞着床单…
…
看着如蛇般扭动的宁若言,温冬垂首含住了他已经濡湿的坚挺。
“唔……” 神情迷乱的宁若言呻吟着,呼吸紊乱,从未曾经历过的陌生快感狂潮般席卷了他的
意识。
温冬的唇舌仿佛带着火,点燃了他的血液。燃烧的血液在体内流淌、翻滚、升腾着,似乎要将他
整个人焚成灰烬。
宁若言闭着眼紧咬下唇,双手抓住温冬赤裸的手臂,一种极欲解脱又想沉溺其中的快感几乎令他
发狂,他控制不住地弓起身,释放在温冬的嘴里。
温冬架起宁若言的双腿,沾染著爱液的指尖缓缓探入。
“哦……痛……”宁若言倒抽一口气,发出痛苦的呻吟。
温冬吻着他失色的双唇,把他的呻吟纳入自己口中。
注意到宁若言的表情逐渐和缓,温冬轻柔缓慢地动着手指……
先前的痛感渐渐被一种奇怪的感觉所替代,宁若言咬着唇在枕上摇晃着头颅,腰不自觉的挺了挺
,这举动看在温冬眼里无疑于引诱和挑逗,他急促喘息着抽出手指,扯过一旁的枕头垫在宁若言
腰下。托着他的臀,温冬将自己缓缓贴近。
无论是诱还是逃,终于,还是以最紧密的方式贴近了。这一刻,没有诱和逃,只有合二为一!
轻吻着宁若言眼角的泪水,温冬慢慢开始动作。
宁若言诚实地随着自己的欲望迎合着,原本苍白的脸上渐渐升起情欲的红潮。
“唔……温冬……冬……求你……放过我……”宁若言狂乱的摇着头呻吟着,汗湿的头发遮住了
额头和紧闭的双眼……
温冬抱着裹在浴巾里的宁若言从卫生间走回卧室。
看到床上那沾有血迹的枕头,宁若言感到万分羞耻,皱着眉调开了视线。
温冬内疚地吻了吻宁若言光洁的额头,躺在他的身侧轻声说:“对不起,若言,刚才我太激动,
忘了你是第一次。下次……”
“闭嘴!”宁若言忍着浑身的酸痛和疲累,拼着力气挤出这两个字,闭上了双眼。
温冬从他的身后抱住他,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是温冬先醒的,他怕惊醒宁若言,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式抱着他,其实他自己也很享受
这种拥抱着爱人在怀的感觉。
感到怀里的身体略微动了动,温冬知道他醒了,便闭上眼假寐。
宁若言轻轻拉开环抱着他的双臂,微微探身想坐起来,但腰膝的酸软和身后的疼痛迫他轻声呼痛
,又倒回床上。
温冬闻声忙探起身扶着他的双肩关切地询问:“你怎么了?”
宁若言侧过脸不答,轻轻挪动身子想脱离温冬双手的钳制。
“你又要逃了吗?”温冬叹息道,“若言啊若言,你为什么这么热衷于演出这场《后宫诱逃》的
现代版呢?”
“我没有!”宁若言愤怒地喊道,颤抖着嘴唇想骂他,因为在“流氓”和“强奸犯”两个词之间
犹豫不定,反而说不出话来。
“算了,你动不了就躺着休息吧。今天就让我单枪匹马去应付那些中方电厂的顽石。”
温冬下床去浴室洗漱,然后带着须后水的清新味道俯首问宁若言,“你想吃什么?我打电话帮你
叫。”
宁若言把脸埋在枕上摇了摇头。
“那你饿了自己叫送餐,电话在你手边。我要去会议室了。”
“温冬,”宁若言低低地叫,温冬刚站起身又坐回床边。
“昨天的事,就当它没发生过,好吗?”
“到这个时候,你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温冬的语气里有了怒意。
宁若言垂下了眼睫,认真地说:“我们昨天喝了酒,醉得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
温冬被他的话气得想骂人,又想大笑,他扳着宁若言的脸,逼他和自己对视,盯着他的眼睛说:
“若言,不要自欺欺人。你心里清楚,我们昨天是喝了酒,但我们没有喝醉。我们一直都很清醒
,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的感觉。”
这时,门铃响了,传来客房服务员的声音:“早上好,客房服务!”
温冬吻了他一下,站起身离开。客房服务员进来,蹑手蹑脚地打扫着房间。
换下抛在地上那带血的枕头套,看着趴在床上的宁若言,客房服务员鼓足勇气轻声地问:“先生
,被单要换吗?”
“不用!”整张脸都深埋在枕头里的宁若言闷声回答。
以为他病得不能起身,客房服务员好心地说:“先生,我们酒店有医务室的。我陪你去看医生吧
!”
“不用!”还是同样冰冷的两个字,客房服务员悄悄离去。
他不知道,宁若言窝在枕下的双手,已经握成拳。
第六章
后来的日子里,宁若言除了谈判或是讨论文件,不再和温冬有任何交流,偶尔看向他的目光,也
是冷冽刺人的。温冬几次要和他说话,他都冷冷地转身就走,留下温冬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几天后,接到美方客户的正式通知:项目暂停,何时重新启动待定。
虽然是意料之中,温冬还是难掩失望。
在返京的班机上,温冬一直沉默着,脸上又是那副如小学生般无辜而又失望的表情。
宁若言对他这副嘴脸毫无抵抗能力,忍不住安慰道:“温冬,其实你不必太往心里去。项目中途
夭折,有多方面的原因,不全是律师的责任。再说,现在停了并不说明永远不开,说不定哪天,
客户又会要求重新再谈。”
看温冬面无表情的听着,仍是沉默不语,宁若言只好继续说下去,“虽然这是你参与的第一个项
目,我也知道这对一个新律师的意义,但你还有机会,下一个案子也许就是你谈成的第一个项目
……”冠冕堂皇的话,继续地无意义地说着。
“你话还真密。”温冬冷着脸说道:“可惜没一句说到点子上。”
“你什么意思?”温冬的不识好歹令宁若言有些不悦。
“我的意思是,你的话真的很密集,密集的张嘴就是一阵枪林弹雨。可惜枪法太差,没一发子弹
打中要害。”温冬一把抓住宁若言的手臂,把他拉转过身,盯着他的眼睛说:“你真的以为我那
么在意这个项目?”
“你不在意吗?”宁若言动着肩膀,想甩掉温冬的手,反而被抓得更紧了。
那个有着小学生般纯真表情的温冬不见了,现在的温冬,一脸的嚣张与气愤,还是那个强势逼人
的温冬。
“我当然在意项目的成败,但我更在意……”
“别说了!”宁若言慌乱地打断温冬,把脸转向另一边,不敢看他。
温冬扫视了一下满舱的乘客,叹了一口气,松开了对宁若言的钳制。
到了北京,从机场停车场开出车子,宁若言专心驾车一言不发。
“若言,我们好好谈谈,好吗?”温冬语气和缓地说。
“我送你回凯莱。”宁若言的回答冰冷而不容反驳。
“那去我的房间谈。”
“我要马上回家,方湄在等我。”
沉默。
然后是温冬一声声重复的低语:“若言,若言,若言,若言……”
“闭嘴!”宁若言厉声呵斥,“不要把我的名字当经文!”
车子停在凯莱大酒店的门口,门童拉开了车门,温冬却不肯下车。
门童手扶车门看着副座的温冬,温冬看着宁若言,宁若言看着后视镜,三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两分钟之后,僵局被打破。
门童:“欢迎光临凯莱大酒店!”
温冬:“跟我上去!”
宁若言:“你快下车!”
三人又陷入僵局。
又过了两分钟,僵局再次被打破。
门童:“先生,去停车场请往前开,右转。”
温冬:“不要逼我在这儿吻你!”
宁若言:“你卑鄙!”
车子缓缓前行,右转,驶入停车场。
宁若言靠着门不肯进去。温冬的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但转瞬即逝。
“没必要怕成这样吧?”温冬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狡黠。
“你想谈什么就快点说吧!”
温冬靠近他,一字一顿地说:“若言,你为什么总不肯说出你的真实想法?你知道我在意的是什
么,却故意歪曲我。这个项目‘死’了,我接下来会跟什么案子?会跟哪个律师?会不会调离北
京?还有没有机会和你在一起?这些,你真的不在意?”温冬的手抚上了宁若言白晰的脸颊,拇
指轻轻摩挲他的嘴唇。
“你不会真的希望尽快摆脱我吧?”伸臂把宁若言揽入怀里,紧紧箍住他的后背,“若言,从第
一次见面,你就诱惑了我。我知道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我知道。”
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你又怎知你不是在诱惑我呢?
“不要这样。”宁若言双手推开温冬的胸膛,脱离他的怀抱,靠在门上。
温冬的手指轻触他浓密的眼睫:“这么漂亮的眼睛,为什么这么不诚实?为什么不敢正视自己的
心?为什么不敢承认自己的感觉?你敢说你不喜欢我那样对你?”
一个接一个问句,逼得宁若言无言以对。
“不愿回答就不要回答,反正我相信我的感觉。”脸贴了过来,唇被另一双唇擒获。
来了,又来了,那令人不禁战栗的感觉,那令人失去意识的吻,那令人丧失理智的抚触……
沉沦了。让身体去本能地反应,把自己完全忘掉,完全焚烧在烈火里。然后清醒过来,像老兵谈
战那样,回味着创痛的甜美。
沉沦。只因再也逃不开那个人的诱惑。
温冬在宁若言体内释放后,带着快感的余韵欣慰的想,宁若言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他喜欢我!
不管宁若言的诱逃是欲擒故纵的伎俩也好,是无心的表现也罢,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是喜欢自
己的!就算宁若言是个会咬噬人心的野兽,温冬也只能认了。感情这种东西原不该碰的,既然碰
了就别想摆脱。不过,宁若言在谈判桌上的风采,和在床上的魅力,不相上下呢!想到这里,温
冬的身体又有了反应,忍不住轻吻着宁若言光滑的脊背,把手再次伸向他的身下……
“温冬,不要了。帮我一下。我必须马上回家,方湄知道我的航班号。”宁若言趴伏在枕上,嗓
音沙哑地说道。
宁若言回到了家。一切都是原样,方湄仍是温柔可人,饭菜仍是美味可口。
“若言,你瘦了很多。这个项目谈得很艰难吧?”方湄轻抚着宁若言的脸颊,那刚被温冬抚摸、
亲吻过的脸颊。
几乎是下意识的,宁若言偏了偏头,让开了方湄的手。
“你累了就早些休息吧!明天是周末,我去买些好东西,烧几个好菜给你补一补。”
宁若言一把抱住躺在身旁的方湄,眼眶红了,“方湄,我,我很怕。”
方湄印象里的宁若言,一向是冷静的,有轻微的工作狂,偶尔有些类似于孩子气的举动,却从不
曾表现出这样的软弱与无助。
方湄伸手环抱住宁若方的腰,轻轻的问:“怕什么?”
“怕怕有一天,我会失去你。”宁若言的手臂更紧的拥住方湄,好像这样,他们就永远不会再分
开了。
方湄的眼睛也温润了,她把脸贴在宁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