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陛下圣葬,百官皆聚。御林军,风骑军,赤火军,皆要到场围护皇威圣安。若是大皇子想要争一争的话,只有在七日后的圣葬才有机会。不然的话,不日你将入主东宫,完全可以用圣命皇权来清洗大皇子的势力,定然让他没有翻身的机会。”
“因此,七天后,将是唯一的一次机会。若是大皇子放不下这个位置,一定会在七天后动手的。”许沐川沉声说道。
君落殇仔细的分析了许沐川的话一番后,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老师说的在理,既然如此,我们该怎么办呢?”
众人皆是将目光凝聚在了许沐川的身上,不敢有半点儿的造次。
“风骑军和那支奇兵,该是出场的时候了……”沉吟了许久,许沐川才慢慢的开口轻声道。
第三百六十五章 天下缟素!
帝崩,天下缟素,万民哀悼。
七天的时间要将圣葬的一切准备妥当,实在是极为的紧张。因此,三司和六部都在积极的一同行事,争取在七日后能够将君羽易的圣葬做到极致的威严。
这七日的时间,整个京城上空都弥漫着一股焦虑和紧迫的气息。
放眼望去,全城皆是一片雪白色的,为圣驾送行。
千古帝,敌不过时间的侵蚀。万古将,在幽幽然然的历史长河中也只是一洼水泊,掀不起风浪。
北疆,自然也得到了北渊大帝君羽易崩卒的消息,传入进了当今天子唯一的北渊十三将的耳中。
风擎宇穿着的盔甲腰间上,别了一缕白色的缠布,他神色有些萧条的站在山巅之上,空洞深邃的眸子望着苍穹,陷入了沉思。
在边疆的一道道防线镇守的将士,皆是头戴缟素,面色凝重悲沉。他们的帝皇驾崩了,镇守北渊几十载安宁的君羽易沉睡下去了,万军怎能不惊和悲呢?
清风拂过风擎宇的花白双鬓,干枯无色的面容上终是露出了一丝回往和忆念的神色。
“陛下,老问走了,就连您也走了。”风擎宇望着空洞无尽头的苍穹,慢慢的张开了干裂的嘴唇,悲戚的慢慢轻语道:“芳华乱世,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又撑的了多久呢?”
北渊十三将,震慑了一个时代。经历过几十年前血战乱世的人,都十分清楚那是怎么样的一个时代。一人在,慑万军;一声吼,震天地;一将出,遍尸骨。
几十载前,北渊刚立,蜀国和离国这两座庞然大物怎么可能希望北渊崛起呢?可是,北渊国内有君羽易把持朝政内政,外有十三将镇守各方,蜀国和离国根本攻打不下,只能够硬生生的看着北渊国和它们三分天下。
可是,当北渊国彻底安定下来后,北渊十三将回京后相继的消失,包括身为十三将之首的震渊王西门雄也被关入天牢十几年。
风擎宇心里很明白,这是君羽易的错,也不是君羽易的错。若是君羽易在十几年前不心狠一点儿的话,现如今北渊应该早就成为历史了吧!
北渊刚刚稳定下来,百姓拥戴的不是在后方稳定局势的君羽易,而是征战沙场的北渊十三将。若是下属将领和士卒心有所想,即便北渊十三将不叛乱夺位,也难以有所安稳。
因此,君羽易只能够那样选择,因为没有其它的选项了。
北渊十三将,一夜之间化为了乌有,只留下了三个人。震渊王西门雄被关入天牢十余载,风擎宇和刘勋济则是镇守在边疆,抵御蜀国和离国。
匆匆一眼,时间便悄然从指缝中流淌了过去,北渊十三将便只剩下他风擎宇一人了,北渊大帝君羽易也已然落幕了。
此刻,风擎宇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根本无法用言语来描述。
“我们流尽了血汗,染白了眉鬓,为的到底是什么?”风擎宇独自一人傲然立在山巅,面露悲沉的喃喃自语着。
良久,随着一道冷风呼啸而过,风擎宇才慢慢合上了双眸,沉声说道:“北渊国,承载了我们所有人的希冀,直到最后一刻,我也会守护在第一线的,你们放心。”
风擎宇在,北疆便在,离国便不敢随意进攻入境。这就是北渊十三将的威慑,这便是傲世九州的风擎宇。
九州大陆的一些人经常在想:一个风擎宇便这般傲世,让离国心有余悸的不敢轻易在犯,倘若北渊十三将齐聚,那又是怎么样的一个风采盛世呢?
…………………
只有经历过北渊崛起的人,才能够真正明白北渊十三将的含义,才能够知晓上个时代是怎么样的盛世芳华。
七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京城内外似乎都在准备着圣葬,再无其它的事情。
沉渊墓地,修建了一遍又一遍,从震渊王西门雄入葬之后,便相继安葬了刘勋济和问泽宇。如今,君羽易的遗诏更是将此处改成皇陵,他要长眠在此,同西门雄等人一起。
今日,一师一宰三司六部,北渊国的正品大员,他们纷纷穿戴缟素的聚集在了沉渊墓地。
一师,指的自然是一品帝师许沐川;一宰,当朝一品宰相皇甫玉林;三司:文、武、内政司的司长;六部,吏部、兵部、礼部、行部、户部、工部。
此刻的京城,遍地都是整装素缟的将士,压抑人心的气息在百姓的心间涌动着。
“祭天!”
掌管祭祀一职的朝臣面容冷峻威严,一件雪白色的素衣着身。
隆隆隆……
擂鼓鸣鸣的轰打了起来,传至了九霄上空。在众人身前的巨大祭坛内,火光一起的蔓延出来,仿佛要冲至天际,直达天听。
随着擂鼓声越来越急促,从沉渊墓地的大门口,走过来的一队极为威严肃穆的军队,在军队的中央则是一口金黄色龙腾模样的棺材。
许沐川回头一望,便看到了缓缓而来的圣棺,他连忙躬了躬身子,目带敬意的看着这一幕。
一时间,整个沉渊墓地的文武百官和嫔妃皇子,皆是身着白色素缟的弯下了腰,恭迎君羽易的圣棺而来。
“恭迎陛下!”礼部尚书连忙仰头大喊,阵阵声威传入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许沐川面无表情,眼中带锋的瞟了一眼大皇子君夜天和二皇子君冬齐,而后悄无声息的收回了目光,静静的恭候着龙腾圣棺的过来。
圣棺上面雕刻九头金黄色的巨龙,张牙舞爪的模样像是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掉一般,而且在棺盖的两头更是有着狰狞龙头的坐镇,尽显龙威浩荡。
御林军副统领千岳,是领圣驾、带龙棺的将军,他神色极为肃穆的慢步踏来,目光炯炯的直视着沉渊墓地的深处。
望着圣棺缓缓移至到了前方,北渊大皇子君夜天合上了眼眸,在心底厉声自语道:“父皇,儿臣不甘心您的决定,想要自己争一争。倘若您的选择是对的,今日就当是儿臣成全了三弟的威严,帮他坐稳大统;若是您的选择是错的,三弟输了的话,那么儿臣会继承您的遗志……”
与此同时,三皇子君冬齐在这一瞬间也是闪过了一丝狰狞的神色,而后便极好的隐藏了下去。三皇子,也就是如今的北渊太子君落殇,目光一沉的紧了紧拳头。
………
第三百六十六章 夺嫡之战,开始!
“起圣棺,葬!”
祭祀之臣估摸了一下时辰,用尖利嘶吼的声音喊道。
风在此刻起了,擂鼓声也是愈来愈大了。在场的无数人纷纷跪地行礼的齐声喊道:“恭送吾皇,吾皇万岁。”
一阵接着一阵的声音犹如骇浪拍击在峭壁岩石上般猛烈。
突然,就当圣棺刚刚被抬起来时,从四面八方涌动出来了许多穿着火红色盔甲的士卒,一干士卒气势汹汹的占领了近乎整个沉渊墓地。
一时间,气氛陡然发生了反转,文武百官和一众嫔妃皆是面露惊恐的望着这一幕。
许沐川双眼轻轻一眯的闪过一道精光,随意瞟了一眼不断冲出来的赤火军士卒,然后大声呵斥道:“赤火军统领何在?竟敢在圣葬之时引起动乱,该当何罪?”
赤火军统领向羽松从武将行列中慢慢踏了出来,只是轻轻看了一眼许沐川后,便咬了咬牙齿的不做理会的走到了君夜天的身旁,躬身行礼道:“殿下,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就等殿下一声令下。”
向羽松没有刻意的压低声音,在他周围的一众文官武将纷纷一怔,惊恐慌乱的张大了嘴巴,猜想到了接下来也许会发生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了。
礼部尚书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花白老头,他不想牵扯到夺嫡的争权夺利之中,因此没有站位。此刻礼部尚书见到周围尽皆被赤火军给包围了,而且看起来还是大皇子君夜天的授意,他神色一沉的直言不讳道:“今日乃陛下圣葬之日,一切的争斗还是暂且放下吧!”
“唐老头,你既然选择了中立就不要说话,小心惹祸上身。”未等君夜天等人说话,一个想要竭尽全力巴结君夜天的四品朝臣,连忙开口斥责道。
一个四品官员,竟然敢这般对着正六部的官员说话,若是放在以前,不知道死多少次了。可是今日一过,局势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转变,谁也不知道明天的礼部尚书会是哪个人。因此,有着君夜天的撑腰,这个四品官员当然敢开口斥责礼部尚书了。
君夜天默然不语,像是默认了这个四品官员的话。
只是眨眼之间,许沐川和君落殇两人便被随行的风骑军将士保护在最里面,以防周围的赤火军袭杀。
粼粼血刃矗立在沉渊墓地的各个角落,将原本悲戚哀然的气氛给卷成了血腥杀戮的模样。一些不知情况的小官小吏和太监宫女,皆是战战兢兢的在原地打颤。
沉渊墓地,包括许沐川在内的几百朝臣,都被赤火军给团团包围住了。也许下一刻只待君夜天一声令下,整个北渊朝堂都会重新被清洗一遍。
“大殿下,你现在喝退赤火军,本官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许沐川合了合眼眸,直视着身前二十米处的君夜天,沉声道。
君落殇站在许沐川的身旁没有开口,只是面色威严的凌然孤傲的凝视着君夜天等人。
“许大人,两年前初次见你之时,你还只是被父皇初次任命为御史大夫。如今,许大人却位临一品帝师之位,仅仅用了两年的时间,走完了他人一生都难以企及的路,本王每每想起来都是震惊不已。”
君夜天单手负背,面带微笑的回应道:“若是本王两年前就知道许大人有此等本事,一定会用尽一切方法让许大人归附于本王麾下的。只可惜,兜兜转转,许大人还是成为了本王的敌人。”
“本官任职钦差之时,不知道遭遇了多少次的暗杀,想必其中定然有大殿下的身影吧!所以,是大殿下硬要逼着本官与你为敌,不是本官想和大殿下作对。”说到此处,不知为何,许沐川的眼里闪过一抹粉红色的倩影在翩翩起舞,眼底陡然间黯淡了几分。
“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许大人心胸宽广开阔,定然不会计较这些小事。多说无益,本王想再问一遍许大人,可愿归附于本王麾下?本王保证一定会不计前嫌的重用许大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君夜天直接一笔带过,好像以往许沐川所经历过的暗杀都不值一提。
“大殿下,本官也在问你一遍,若是殿下在不喝退赤火军,你可是没有回头路可以走的。”许沐川冷笑一声,根本就没有将君夜天所谓的空头支票放在眼里。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难道许沐川现在不就是处在这个位置吗?
君夜天嘴角微微一撇,似乎早就有所许沐川的这个答案了。毕竟许沐川要是想归附于他的麾下时,两年前就答应了,便不会有今日的事情了。君夜天这般问话,只是有着一丝丝的希冀罢了。
“放肆!夜天,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突然,从一众嫔妃中传来了一道厉喝声。
头戴凤杈的妃子虽然已经年老,但是雍容华贵的高贵气息已然没有办法阻挡。她踏着沉稳的碎步,朝着君夜天的位置走了几步,眸带柔色的说道:“夜天,母妃不希望你争这个位子,趁着现在还有流转的余地,收手吧!”
“母妃,对不起了,皇儿想要争一争,想要看看父皇的眼光到底是对还是错。”君夜天很孤傲,但是对于悉心教导他的母妃还是抱有极大的尊意。
“你……”君夜天母妃的嘴唇瞬间一白,不知道该怎么劝诫了。
“送华妃娘娘和丽妃等诸位娘娘,离开沉渊墓地。”君夜天大手一挥,直接对着身旁的一众赤火军士卒,命令道。
自古以来,每一次为了争夺大帝之位,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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