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呼唤了许沐川,似乎有些求饶之意。
许沐川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希冀呼唤,默不作声的转过了身子,然后望着皇宫深处的方向沉思了下去。
还未得到北渊大帝君羽易的圣旨下来,许沐川就将文政司的这三十余人抓捕至斩杀台上,已经表明了心意已决。
许沐川心中想着,不管君羽易同意也好,反对也罢。他都要尽到自己的职责,因为他感觉距离不远处的沉渊墓地有双眼睛正在默默的注视着这里,注视着自己。
此事成了,许沐川没有任何好处,只是将自己推向了更加危险的漩涡中。此事败了,许沐川反而还可以卸下自己沉重的包袱,不必活的这般累。
许沐川站在这儿一动不动,等待着皇宫深处的指示。换言而说,只不过是在等待着自己未来的命运。
“许大人,许大人,刚才是我等无礼之处,大人还请不要放在心上。”突然,原本沉寂的斩杀台响起了一道恳求声。一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发现原来是台上某个三十来岁的官员开口了。
“许大人,之前是我等不知道大人的一片苦心,还处处同大人作对,大人莫要责怪哪!”随着刚才一个官员的开口,台上许多的官员都放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开始躬身恳求的呼喊着。
许沐川丝毫没有理会众官的惊惧恳求,只是默默的闭着双眼等待着,等待着皇宫深处的来人。
众官员见到许沐川的这般毫无动容,那哭丧求饶的声音愈发的浓重了。
第两百七十七章 陛下口谕,众官求饶
文政司,那可是整个北渊国的顶梁之柱,能够身处在文政司任职的官员可是心高气傲,不可一世。
当初许沐川将文政司一众官员抓捕到南城之时,没有给许沐川这个一品钦差任何好脸色,甚至还怒斥不断。可想而知,处在文政司的这些官员,都养成了一幅什么样儿的心态。
高高在上,傲气十足,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而现如今,他们却恭恭敬敬的在点头哈腰的苦苦恳求着,完全没了之前联名上书弹劾许沐川的气魄,完全没有了刚才指着许沐川鼻子怒斥的气势。
能够爬到文政司当职的官员,有几人是简单的呢。他们心里很明白,某些事情已经败漏了,若是在不向执行此事的许沐川低头求饶,那么身家性命岌岌可危。人死了,什么都没有了,那还谈什么高傲之类的。
“大人,还请大人手下留情,日后我等定然以大人马首是瞻,不敢在对大人半分不敬。”
一道接着一道的求饶哭泣声在斩杀台周围响彻着,同斩杀台那萧寂的气息混合在一起。
镇守在斩杀台周围的一众将士见到这一幕,有疑惑、有震惊、有钦佩、有讥讽……
要说最为震惊的莫过于站在许沐川身边的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了,因为他们是一步一步见证了文政司的毁灭,一步一步的看着文政司众官员如何放下高傲头颅的。
“公子,非常人矣。”闻若非看着许沐川的侧脸,听着众官员的殷勤求饶声,最后将一切的情绪在心底里面化作了这一句话。
傅恒生忍不住挺了挺胸口,深深的喘息了一口气,回望了之前的种种,发现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这可是文政司哪!北渊国的顶尖权势机构。就这么被许沐川**在手心里,主宰着文政司的存亡。
一宰三司六部,一宰便是:当朝宰相,位居一品;三司则是:文政司,武政司,内司;六部:吏、兵、礼、行、户、工。
明面上许沐川是一品钦差,但是别说动三司了,就是动六部都伤不起。因为一宰三司六部乃是直接隶属于北渊大帝的负责下,其他人还没有这个权力。
可是,如今许沐川不仅仅是动了文政司,还将文政司抓在手心里拿捏,这怎能不让在场的无数将士和百姓感到心惊胆战呢?
啪嗒……啪嗒……啪嗒……
突然,从街头处奔来了一道道身影,快马奔腾之色犹如势如破竹。
望着十来道穿着御林军服饰盔甲的将士火速而来,风骑军等众将士和斩杀台之上的众官员都放眼望了过去。
许沐川却是面无波澜的静静的看着,因为对于许沐川来说,这一场战争已经结束了,等待圣旨的道来只不过是一场表面工作罢了。
希冀、渴望、期盼……斩杀台上的官员,望着越来越近的御林军,眼神中皆是流露出了复杂的情绪,他们希望北渊大帝能够出手。
“吁……”
眨眼间,这十来个御林军将士便来到了许沐川等人的眼前。
十来个御林军将士纷纷下马,对着许沐川躬身行礼的异口同声道:“拜见大人。”
“嗯,起来吧!”许沐川微微的点了点头。
而后,为首的御林军将士瞟了一眼斩杀台之上被捆绑着双手的文政司官员,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沉了沉气的拱手说道:“大人,陛下口谕,此事由大人全权作主,但是要将后续的事情安排妥当,不得有误。”
“本官知道了,有劳将军带话了。”许沐川一幅早已知情的模样,面无表情的点了一下头,对着这十来个御林军士卒示意了下。
“大人客气了,若无其它的事情,末将等人便告退了。”为首的御林军将领看了面如沉水的许沐川一眼,有些心悸的眼皮跳了跳,立刻说道。
“好。”许沐川轻声回应了下,便不在多言。
在斩杀台之上的众官员心如死灰的泄掉了各自的一口期盼之气,他们望着背影越来越远的御林军士卒,恍若呆滞的喃喃自语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陛下……陛下……”
御林军士卒带来的消息和许沐川心中猜想的十之九同,毕竟那滔天罪孽的证据已经呈给了上去。倘若君羽易还是想要保全文政司众人,那么他便不可能是君羽易,更不可能是北渊大帝了。
人哪!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君羽易知道这些年来,文政司治国理政还是有些功劳的,有功皆赏了。如今过错更甚之,君羽易是不可能因为顾及昔日文政司的功劳而放过罗永康等人一马的。因为昔日的震渊王和北渊十三将就是最好的例子……
身为帝皇,绝对不可能因为一两个人而动摇国家根基的,许沐川深深知晓这一点。如果这一次许沐川错了,许沐川没有找到关于文政司涉案的证据,那么如今身为弃子的便是他许沐川了,而不是文政司。
“许大人,我等都知晓错误了,恳请大人能够给我等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恳请大人了。”等到御林军士卒消失的无影无踪后,斩杀台上的一个官员忽然跪倒在地上,对着许沐川磕头喊道。
一众官员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后,皆是弯下了沉重的膝盖,跪服在地上:“恳请大人放过我等。”
他们都很清楚,陛下口谕所表明的消息便是将整个文政司都交给了许沐川来处理,自然而然,他们的身家性命也都在许沐川的手中。
只有跪地求饶还有一线生机,他们这些爱惜自己性命的官员怎么可能甘愿就这么等死呢?
“众位大人,现在你们求饶,是不是有些晚了。那些间接死在众位大人手里的年轻女孩和青壮男子,有谁在乎过他们呢?”
许沐川冷眼猛然一扫,没有半点的怜悯之意。
众官员忽然戛然而止,不知该怎么辩解。
一会儿后,沉静了许久的罗永康终于开口了:“我想知道,许大人会如何处理我等的家眷老小。”
“不知情者,放;知情不报者,同罪论处。”许沐川沉吟了片刻,直面着罗永康毫无血色的双眸。
第两百七十八章 血染穹空
“不知情者,放;知情不报者,同罪论处。”许沐川沉吟了片刻,直面着罗永康毫无血色的双眸。
听到此处,罗永康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愣了一会儿便对着许沐川沉沉的鞠了一躬:“多谢大人开恩。”
“无需这般,毕竟你等所做的孽,轮不着你们的家眷来承担过错。”许沐川不接受罗永康的这个鞠躬,冷言冷语的回应道。
罗永康深深的凝视了许沐川一眼,便不在多说的站在原地,静静的等待许沐川的审判。
此刻,斩杀台的四周街道街角,聚集了百姓,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望着斩杀台之上的众官员,无数百姓都瞠目结舌的惊呆了,对于他们来讲,罗永康这些人就是神,就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哪曾想会这般模样站在斩杀台上呢。
百姓们都知道,斩杀台可是京城最为血腥的地方,这里不知道染过多少人的鲜血。昔日,震渊王西门雄好像就是在斩杀台处,力战群雄而力竭身亡。
面对着无数百姓的惊愣目光,看着许沐川冷眼中透露出来的杀意,台上一众的官员都是心魂惧颤的在发抖。
“传本官令,包括罗永康在内的文政司三十余人,因涉案人口贩卖,斩立决!”许沐川沉了沉心神,扯着嗓子大声吼道。
轰隆隆!
忽然,晴天霹雳,阳光明媚的天际划过一道响雷,似乎是在宣泄着文政司等人的命运。
“许沐川,钦差小儿,你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随着许沐川的一声令下,台上三十余人都是呆愣了一会儿,而后便怨念极深的破口斥骂道。
“大人,恳请大人放过我等一马,大人开恩哪!”不过,还有一些官员跪在台上地板,不断的磕头求饶的大喊着,希望许沐川能够酌情处理。
可是,许沐川仿佛心如磐石,不为所动。
慢慢的,慢慢的,许沐川挪动着蹒跚步伐,转身走去。
既然已经得到命令了,刽子手在风骑军的将士协助下,将文政司的一众官员按跪在地上。
许沐川转身踏出一步,咔的一声便落了一下,一颗鲜红色的人头便从一个官员的脖颈上坠落下来,鲜血喷洒而出染尽了斩杀台。
“啊!”看着自己相处多年的同僚就这样人头落地了,其他官员纷纷露出了狰狞的面孔大喊大叫着,那撕心裂肺的恐惧声伴随着阵阵寒意席卷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底。
无数百姓远远的望着这一幕,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许沐川在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轻轻的搀扶下,缓缓地向着街头行去。
每一步踏出,斩杀台上便会多出一颗人头。
每一步落下,那猩红色的鲜血便多染了地板上的颜色。
每一步抬起,那惊惧恐慌的呐喊声便会久久的回荡在天际地穹之间,无法平息。
走了大概有五十多步,许沐川突然停下了脚步,顿了顿身子,合了合眼睛。然后目光炯炯的恢复了往日的凌厉之色,头也不回的朝着街头行进。
罗永康是最后一个被砍头的,他没有之前三十余人的用力挣扎,他没有那么的高喊求饶和斥骂,只是一脸平静的闭上了双眼。
咚咚咚……
罗永康的人头坠落在台上地板之时,发出格外清脆的咚咚响声,猩红色的血液更是一涌而出的溅湿了刽子手的衣裳和脸颊。
那人头落地时发出的清脆声,像是在宣明着一代豪雄的落幕,像是在陈述着他那掷地有声的过往,像是在忏悔着他的过错。
鲜血哪!整个斩杀台布满了红色,,仿佛这天地之间都是血红色的一般。
无数百姓静静的望着这一幕,呕吐的呕吐了、流泪的流泪了、哀嚎的哀嚎了、呆滞的呆滞了……
也许在百姓的人群中,有那遍地人头中的其中家属,有仇人。
许沐川每一步的踏出,步子都愈发的沉稳,没有半点儿轻浮的迹象。面对过这么多次的生生死死,许沐川对于人命早已经不是看得那么重了,在这儿,人命真的是很不值钱。
“青雁………我这算是,为你报仇了吗?”刚才许沐川顿了身子,是在抬头望着天空,用着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传达到了天际。
纵然前方荆棘丛生,也要迈开步子前行,不然你永远也无法向着目标前进半分。
听着那人头落地的声音终于结束了,这一刻,许沐川似乎想起了在泥泞水泊中见到卫青雁的第一眼;似乎想起了那一夜,卫青雁舞动锦色的芳华之姿;似乎想起了被刺杀之日,卫青雁拼死相救的刹那芳华的眼瞳。
许沐川知道,造成这一切的孽缘,都是因为人口贩卖的罪魁祸首。即便荆棘布满了前进的道路,许沐川也没有停滞片刻,将这高高在上的文政司打入了深渊。
今日的天很红,不知道是因为许沐川的眼睛里泛起了血丝,还是因为那三十余人的血液溅在了天穹之上。
今日之事,许沐川一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