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若非依稀记得西门雄当年正直壮年时候,身穿褐红色粼粼铠甲镇守边疆的霸气。傅恒生尤记当年西门雄一声呵斥震慑百万雄军的场面。
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从小就生活在军营,都是孤儿。可以说,军营就是他们的家,将军就是他们的父母宗亲。
可想而知,当年他们二人看着一位又一位敬重的北渊十三将逝去时,那股揪心之痛是撕心裂肺的。
“风骑军副将,闻若非,见过西门小姐。”
忽然,闻若非上前一步,对着静坐在许沐川身前的西门柔,抱拳说道。
“风骑军副将,傅恒生,拜见西门小姐。”
傅恒生紧接着也朝着西门柔有礼的说道,望着西门柔眼中的火热之色,像是在表达自己对西门雄的敬重。
西门柔娇躯一怔,美眸转而望向了许沐川身后矗立的闻若非两人。然后,西门柔立即起身欠身回应道:“两位将军有礼了。”
闻若非和傅恒生对西门柔礼待一番后,便站回到了原位,他们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不会逾越。
“大人,你现在的处境很不好。”西门柔对着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微微一笑,然后转眼看着许沐川,肃穆的说道。
“西门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许沐川自知自己现在处在悬崖边上,不过很好奇西门柔口中所说的处境是什么意思。
西门柔深深的凝视着棱角分明的许沐川,吐出一口清香兰气:“大人,我听闻你正在调查人口贩卖的事情,我劝你就此打住,莫要在顺藤摸瓜了,不然你将会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西门小姐,我这样称呼你吧!”许沐川起身走至窗前,望着京城的方向,沉声说道:“那里有一座墓地,名曰沉渊,我想西门小姐应该很清楚那里埋葬的人是谁吧!若是无他,我许沐川早就身死刀下,更别谈有今日了。我在北渊国活着没有什么目标,现在却想继承你父亲西门雄的意志,让他得以安息,也算是还了他当初的恩情。”
沉渊……西门柔低眼喃喃的念叨了几遍,然后抬起眉眼盯着许沐川:“可是,你这是在作死。我此番前来,一是,想见一见你,报答你当初的救命之恩,虽然你是无心之举,但是我西门柔不喜欢欠下人情。二是,特地来阻止你探查下去,这其中牵扯的因果太大了,你一个失神便会深陷崖底,万劫不复。”
“我不怕死,只怕和风将军的约定完成不了,怕我自己两年内不能够绕北渊国走上一圈。”许沐川淡然一笑,丝毫不将西门柔所说的危险放在心底。
自从许沐川领兵出了京城,这几个月来,他经历的暗杀和袭杀不知道有多少次。很多时候那些毒药之类的东西还没送到他的嘴边,便被闻若非等人清除了。
死,许沐川不怕。可以说,他现在丝毫不将自己的这条命放在心上。只是他忘不了当年穿着白色囚服的邋遢老头,忘不了七旬年纪还要穿着沉重铁盔镇守边疆的风擎文大将。
他不想失约,不想和风擎宇的两年约定失效了。因为许沐川知道,当年的北渊十三将如今只剩下风擎宇一人了,风擎宇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信念了。正因为如此,许沐川才要给风擎宇活下去的理由,他相信风擎宇会遵守他们之间的约定,都期待着两年的再见之日。
“风将军?大人说的是……”西门柔心绪一颤,低声脆语的问道。
许沐川咧嘴一笑,回答道:“正是风擎宇将军,镇守在边疆的那位老将军。”
风擎宇,当世唯一活着的神话了。正因为他的存在,蜀离两国才迟迟没有在出手发兵攻来。
当初为了阵杀北渊十三将刘勋济,蜀国动用了层层连环计,并且在付出了几万大军的代价下,才将刘勋济围攻致死的。当初的种种历历在目,刘勋济血染沙场的风姿挥之不去,无数人在感慨悍将已老,若是刘勋济正直壮年之时,何惧他蜀国的连环计,一柄长枪横推一切。
可惜,人终究是敌不过岁月的侵蚀。刘勋济还是在力竭时被割断了头颅,尊严大丧。
如今,听到最后一位在世的悍将,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的身形明显一震,身子骨不由得直了直。
在西门柔身后矗立着的筎丹,她的一双美眸中也是闪过一道悲色,凄凉之意不由得从她的眼瞳中弥散出来。
“你……和他有过约定?什么约定?”西门柔脸上的面纱因为她的口吐香兰而微微浮动着,轻盈曼妙的空灵之气扑面而来。
“两年内,肃清北渊国的内忧,而后起兵直指蜀离,报北渊十三将刘勋济的惨死之仇!”
许沐川紧了紧拳头,汹汹威势席卷整片天际。
西门柔的眼眸中的神色瞬间一凝聚,愣了愣后,不敢置信的说道:“你……太狂妄自大了,你可知如今的北渊国就好像被无数的白蚁啃食成了千疮百孔的模样,任凭你怎么折腾,也不可能在短短两年的时间内能够肃清的了。”
“两年时间。很短。所以,我不能够停下。西门小姐,你明白了吗?”许沐川转而又绕回了刚才西门柔告诫他的话语,给了她答案,也给了她十足的理由。
“可是……”西门柔轻咬着红唇,秀眉微皱着的模样极为的想让人前去怜惜一番。
“没有什么可是的,我许沐川做事,不成功便成仁。死,又有何惧。”未等西门柔开口告诫,许沐川便打断了她的话语,双手负背的望着京城的方向,沉声说道。
望着许沐川坚定不移的侧脸,西门柔沉吟了许久,终究没有在能说出什么告诫的话语,轻轻叹了一口芳兰之气:“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言了。希望你真的能够绕着北渊国走上一圈吧!”
“嗯,西门小姐,你也不便多留在南城,从哪来便回哪里去吧!毕竟京城的那位怎么想的,我们谁也不知道。”
许沐川缓缓地点了点头,转身凝视着身前的白裙倩影,轻声说道。
第两百四十三章 严刑逼供
“嗯,西门小姐,你也不便多留在南城,从哪来便回哪里去吧!毕竟京城的那位怎么想的,我们谁也不知道。”
许沐川缓缓地点了点头,转身凝视着身前的白裙倩影,轻声说道。
西门柔眼眸一沉,似乎对于许沐川口中所说的京城那位极为感冒:“若是可以,我当真想杀了他。”
“西门小姐,慎言。”许沐川怔了怔,立马开口告诫道。
西门柔不以为然的将红唇一撇,冰冷的眸子深处闪烁着无数的杀意:“可笑,若非京城的那位,我西门家怎么沦落到今天这番境地。我父一生为其征战,金戈铁马,为他打下了赫赫江山。到头来的结果呢?令人心寒。”
雅阁内,所有人都沉默下来了。
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知道侮辱当今陛下罪当其诛,可是,他们选择性的假装没有听到刚才西门柔所说的话。
气氛低沉了一会儿后,许沐川凝视着西门柔的美眸,沉声说道:“西门小姐,凡事皆有因果,当初我无意之间救了你,而后西门老伯拼劲最后一口气给了我一条生路。算起来,大家两不相欠。今日你特意来提醒告诫我一声,我许沐川铭记于心,多谢了。”
“既然大人下定了决心,我也不在多言,只是想最后提醒你一句。”西门柔的一袭秀发披散在香肩之上,她身上那丝丝缕缕的芳香气息隐约间散发在雅阁的四处:“保住性命才有走下去的机会,莫要强行探查清楚。”
许沐川紧闭着双唇,轻轻点头。
该说的都说了,西门柔也不在多言,同许沐川告别了一句。带着身边的曼妙姑娘筎丹转身离开了应苑酒楼。
许沐川站在应苑酒楼的二楼,望着西门柔芳华离去的倩影,眯着双眼低声喃喃道:“如果换作是你,你所做的决定和选择的道路应该和我一样吧!毕竟,你是他的女儿。”
倩影朦胧,宛若一叶浮尘,像是孤舟中亭亭玉立的仙姿雪梅。西门柔带着的一层轻纱面罩,为她遮掩住了盛世容颜,遮掩住了她勾魂的红唇。
打开城门,西门柔带着随同她而来的十几个陌生人,离开了南城,不知所踪。
坐在马车内,筎丹方才开口问道:“姐姐,为什么不问一下许大人和将军的关系?”
“有些事不需要问。”西门柔慢慢的褪下脸颊上的面纱,白皙若雪的惊世五官让人感到窒息。
“希望许大人能够继承将军的遗志,我可不想见到将军苦累一辈子打下的天下就此消亡了。”筎丹用粉嫩的白洁玉手撑着下颚,说道。
西门柔撇头望了一眼南城然后看着京城的方向,低声细语的喃喃道:“北渊国,承载了父亲和一众叔父的太多血汗,我一定会坚守到最后一刻的,哪怕是山河崩碎。”
……………
西门柔离去了,整个南城好像又陷入了之前那种不可描述的气氛中。
四个城门紧闭着,损失了无数行商和百姓的利益,不过对于许沐川来讲,这些损失的利益都只是微不足道的。
牢房中,四位知州被架在拷问台上,冉宏亲自在场的审问着四位知州的口供。而知府林毅没有牵扯在内,不知内情,自然是被押解在牢房内静静的等待着死亡。
一开始,四个知州都是沉默不语,不愿透露半分关于人口贩卖的消息。就连知州贪生怕死的黄昌乐都死死的咬牙不说。
冉宏能够在三十多岁莅临御林军的统领一职,深得北渊大帝君羽易器重,怎么可能没有几分手段。
严刑拷打,对于这种事情来讲,冉宏亲自执行的时候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不断用鞭子抽打在四位知州的身上,每一个知州身上皆是几十道红肿了的鞭痕,火辣辣的疼痛将心神都要融化了,整个身体似乎都处于麻痹的状态。
惨叫声不断的从牢房中传出,惊扰了天穹上高挂的白云,让白云都忍不禁往一旁移开而去。
可是,即便在鞭打和棍棒的伺候下,四位知州都没有任何打算开口的意图。这让冉宏更加提起的愤怒之色和好奇之意。冉宏心底越来越迫切的想要知道撬开了四位知州的嘴巴后,能够得到什么消息。
于是,冉宏脱下了战袍,提着鞭子又狠狠的抽打在了神情最为狰狞的黄昌乐身上。
“啊!”黄昌乐根本忍不住这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大喊大叫着:“我是朝廷命官,怎么这样对待我!”
幸亏冉宏下手有些分寸,不然凭借着冉宏一身一流的高超武艺,不用两鞭子就将黄昌乐打死了。
黄昌乐等四人都很清楚,若是不说的话,也许还有一条活路,若是说出来的话,那么他们肯定是死路一条。
看着已经活生生被打晕了的黄昌乐,冉宏皱着眉头停下了继续要鞭打的动作。
不知为何,冉宏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道当初许沐川亲自审问百花酒楼管事玖自冶的画面。冉宏魁梧的身子忍不禁的微微一颤。
随后,冉宏凌厉的双眸瞟了一眼梁文荣等人,心有打算。
梁文荣等人感受到了从冉宏眸子里散发出来的摄人气息,皆是身形一抖,冷汗嗖嗖嗖的直冒而出。
过了许久的时间,牢房中突然没有了半点儿的声响。云长青在冉宏的呼唤下,带着纸墨笔砚来到了牢房中,开始记录下来梁文荣等人的口供。
在牢房中的地板上面,放着一个用铁丝网罩着的铁盆,在铁盆中还有三只黑色的大老鼠叽叽喳喳的乱窜着,像是饿坏了。
而知州付康整个身体都不知为何的冰冷冰冷的,脸色苍白的模样像是经历过一番大战虚脱了。在知州付康的肚皮上还能够清晰的看到一层被抓烂的血肉在不停的滑下血液。
云长青刚来牢房瞥见这般场面时,差点儿忍不住的反胃倒吐了。不过好在云长青微微平复了下心绪后,就将心底的那股瑟瑟发抖的情绪压制了下去,专心致志的记录下来四位知州的口供。
听着梁文荣等人说出来的口供,冉宏和云长青都是忍不住的屏住了呼吸,根本不能够平复心底的躁动不安之色。
第两百四十四章 调兵?
应苑酒楼
许沐川看着手中染了一丝血迹的供书,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沉。直到最后面,许沐川忍不住的将供书狠狠的拍打在桌子上。
嘭!
许沐川的手紧紧的拍在桌上,右手按在上面发青的可怕。
“公子(老师)……”云长青和傅恒生等人都在此处,看着许沐川黑沉愤怒的模样,皆是忍不住的轻声呼唤。
许沐川脖颈的青筋暴起,按在桌上的右手在不停的发颤,面色铁青的沉默着。
大厅内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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