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找借口给他俩腾地方。
乔立山说:“不叫你,你还得开车呀。”
“宗哥不是也会开车吗!你就让宗哥带着你吧,我累了,合着你人性点儿放我会儿假不行吗。”
“我没人性吗?”
“不是乔总……你……你干嘛较真儿啊,我就是想……想那什么……休息会儿。”
乔立山沉默无语,就这样吧,离你们远点儿我还轻松些。
果然晚饭的时候没人招呼我,我也不饿,搂着泰迪熊看了一晚上的电视,没人来打扰真安静,不知不觉睡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让敲门声惊醒,迷蒙的睁开眼睛,怀里还抱着泰迪熊,看了下时间,夜里两点,这点儿会是谁呀?扯着嗓子问:“谁呀?大半夜的,还让人睡觉吗?”
“是我,张浩,我是宗磊。”
宗磊?这点儿宗磊来干嘛?奇了怪了,打开门,宗磊冲了进来。
“宗哥,你这是……”
话音还没落宗磊就开腔了:“张浩,你说,传统中
国文化与现代文化是应该相辅继承还是应该取之精华去之糟粕?”
没头没脑的怎么问这个,我听不懂啊!什么意思这是?
我眯糊着眼问:“宗哥,呵呵,你大半夜就是来跟我探讨中国传统文化呀?”
“对,你给我个答复,我想求得认同。不是所有传统文化都要秉承,几千年的历史不是所有的都得延续,它是需要后人继承但必须改造。”
“那什么……这……这问题有点儿大,宗哥,你容我想想……想好了我明天回答你……”
还没等我说完又听见咚咚的敲门声,打开门乔立山冲了进来,对着宗磊说:“你不用找答案,所有的答案都不是绝对的,几千年延续的东西已经根深蒂固的扎在土壤里,你就是挖掘机翻腾八百遍也翻腾不清。”
宗磊帅气的脸上带着认真的较劲儿,回应:“没什么不清楚的,这在于人的理念,世界在发展,理念不能停留在固有的历史里,你要想改变就能改变,历史就是人创造的。”
“小磊,我告诉你,你出国三年影响了你的理念,但历史沉积下的东西不是说改变就改变的,在中国现有的基础上就是这样,他的特色就在于此,你改变不了什么。”
我赶紧插言:“那什么……二位哥,二位爷,你们大半夜的能不能别探讨这么深奥的问题,这可是深夜啊,这是人睡觉的时间。”
没人搭理我,两人继续唇枪舌战。
“立山,你想改变就能改变,比如这无聊的酒文化,把虚伪逢迎喝到吐喝到死做为衡量快乐和友情的标准,扯淡!你不去迎合它,它就会渐渐消亡,就会有一个健康的发展途径,”转过头看向我:“张浩,你说是不是?”
“啊?那……是,是的,宗哥说的有道理。”
“浩子,我问你,在目前国内的现实里你会觉得这种酒文化可以消失吗,咱下午还喝着酒考核审定了一个项目呢,借助酒场也是无聊,但是我不迎合怎么办,我不去喝酒,在这个不大的县市里找个办公厅跟人谈判?这行得通吗?这还得是酒场,我怎么改变,你说是不是?”
“啊,乔总,那什么……嗯……是……也是。”
乔立山急了:“到底我是还是宗磊是,我们俩谁是?”
我指了指宗磊:“你是……”又指乔立山:“你也是……”大叫:“你们别逼我了,大半夜的居然问我这个问题,你们可真有精神,我不跟你们玩这个。”说着上床抱起泰迪熊:“我要睡觉。”
乔立山一眼看见泰迪熊:“诶?你这屋里怎么有泰迪熊啊?我们那屋怎么没有?”
“这是我带来的,这是我自己的东西。”
“啊?合着你那个大旅行包鼓鼓囊囊的就塞得这个东西啊?”
“怎么了,我喜欢泰迪熊,我搂
着他才可以睡觉,才睡的舒服。”
宗磊乐了:“张浩,看不出你还有这嗜好呢。”
乔立山哈哈笑:“张浩啊,没想到啊,你个大男人还跟女人似的喜欢毛绒玩具,哈哈!”
“怎么了!我把它当枕头当情人抱着,你管得着吗?你们赶紧走,这都几点了,还让人睡觉吗?”
乔立山坏笑:“行,我们走,你搂着泰迪熊情人好好做你的春梦,好好做啊!明天给我们讲讲,哈哈!”
两人乐哈哈的走了。
可算是清净了,这俩人没病吧,大半夜的弄醒我说了一大推莫名其妙的话又乐哈哈的离开,真是病得不轻!
搂着泰迪熊迷迷糊糊刚要睡着,又听见敲门声:“浩子,开门,快点儿。”
这一听是乔立山,这又是干嘛来了?还有完没完,打开门,乔立山冲了进来。
“浩子啊,你说宗磊,我这跟他掰扯一夜了,到现在还没掰扯清楚,他还特有理、特哲学,一副学究认真劲儿,我还不能跟他急,这要换上你,我早两拳三脚的抽上去了。”
我急了:“你凭什么要抽我啊!我怎么就那么好欺负?”
“不是,我是说啊,我说不过宗磊,甭管什么时候,他都是一副平和深邃的学者样儿,我是想急也急不起来呀,咱就说这个中国酒文化吧……”
“打住!打住,别跟我谈这个,求你了乔总,你瞅瞅这会儿都几点了,咱不说酒文化行吗?咱说睡觉,你不睡我还想睡呢……”
话音还没落,当当的又是敲门声,不用想这是宗磊,打开门宗磊又冲了进来。
“张浩啊,我和立山就想弄明白一个问题,其实一点儿都不复杂,是他想得太复杂,根源在于他历史的糟粕东西对他影响太大,这就像我不能经商创业,而他不能搞学术研究一样,我们的思路分叉两路,总是融不到一块儿……”
“小磊啊,思路可以分叉两路,咱谁也说服不了谁,但现实的答案就一个,明摆着,你别拿国外的理念和中国比,那是两回事。”
“我不是比,我是说好的东西要鉴戒,比如酒场上,在国外谁这么逼别人喝酒啊!都是自己随意,这多好呀,多自由多民主。”
“那是,在国外就是两人喝上三天三夜转天一见面就跟不认识一样,在国内只要一碰杯那就成了朋友,那感情深的恨不能割腕滴血拜把子,这就是文化意识的差异。”
宗磊不服:“喝酒能成为朋友?那都是酒肉朋友,虚伪!”
一通辩论,比世界辩论大赛还激烈还挑战。
我瞠目结舌的看着俩人,脑袋疼,额头胀,眼睛酸,使劲儿的锤了锤了脑壳,大喊一声:“都给我住嘴!二位哥,二位爷,都给我停,行吗!求你们了,我求你们了,你们饶我一回,这一夜你们干点儿
什么不好啊!非要费事八活的讨论这个!”
乔立山问:“那你说我们干什么?”
“你们……你们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二位哥,只要别来找我,明天困了累了你们还可以在车后面猫一觉,可我还得开车啊,是不是?瞧见没,这太阳都快露肚脐眼儿了,合着我才睡几个小时啊!”
宗磊不好意思了:“这么一说,我们还就打扰你了。”
“那是,赶紧走吧二位哥。”说着把俩人推出了屋,关上门长舒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回到床上抱起泰迪熊躺稳当了,眨巴眼看天花板,迷迷糊糊要闭眼,“当当……”又是一阵敲门声,噌的一下坐起身,脑袋嗡嗡响,下床使劲的打开门。
宗磊一脸堆笑的说:“张浩,我刚想起来,昨晚你没吃晚饭,我和立山还带回了当地的夹肉烧饼,你这会儿想吃吗?”
我的妈呀!我都快哭了,带着哭腔央求:“谢谢宗哥的好意,现在是凌晨三点三十八分,还没到吃晚饭的时间,我不吃。”
关上门,大喘着气,如果谁在敲门,我就……我就……我就还没完呢,哐哐敲门,苍天啊!睁开你的瞎胡眼救救我这个苦难深重的孩子吧!只求你让我睡个好觉!
顶着满头乱絮的头发,睁着呆滞愤恨的眼神儿,精神崩溃的打开门瞪着门外的乔立山:“你干什么?你要是说吃晚饭我就杀了你。”
“不是,不是晚饭……是早饭,那什么……浩子……明儿早饭你想吃点儿什么?哦,不对,这都快到今儿早上了,嘿嘿!今儿早饭想吃点儿什么?”
“我不吃——”一嗓子吼出去,啪的关上门。
这还没回到床上呢,又是哐哐……敲门声,二话不说打开门,拿起桌上的两瓶矿泉水噼里啪啦跟扔手榴弹似的瞄准俩人甩出去,俩人咯咯乐的逃窜着钻进自己的房间,真想那是两颗炸弹轰隆一声把他俩都炸了。
☆、第三十二章
都睡到了中午过后才起床,也是,折腾一夜,能不累吗!
咚咚又是敲门,打开门,乔立山乐呵呵的伸着懒腰进来。
“浩子,昨晚睡得好吗?”
不答理他,当他是空气。
“浩子,昨晚搂着你那个泰迪熊情人,一定睡得很香吧!做没做春梦?给我讲讲。”
还是不答理他,穿戴好衣服下楼,趾高气昂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宗磊跟着后面问:“张浩,昨晚到现在都没吃饭,饿了吧。”
还是宗磊说话靠谱中听。
“宗哥,我不饿,我这人身体好,就是折腾十天半月的不吃不喝不睡觉也扛得住给你们开车。”
“诶,我说浩子,你答理宗磊,怎么不答理我啊?”
回头瞪他一眼:“我看你折腾的太欢,一答理你,你就又来劲。”
“呵呵,你不是不理我吗,怎么又和我说话了。”自得的笑,笑得喉结不停地蠕动,哪就这么乐呀!行,想让我不理你是吧,从此我不再开口。
早饭和中饭连在一起吃了,吃完乔立山一声:“咱们去泡温泉。”
一路上不吭声,默默的开车,就听着两人在后面嘀咕。
“这小子还真生气了!一声不吭的。”这是乔立山的声音。
“也是,昨晚咱跟神经病似的折腾人家,敢是你,你也得急呀。”这是宗磊的声音。
“那什么,我觉得这小子没心没肺的,也知道生个气!”
“你怎么知道人家没心没肺的,要说张浩啊,还真是懂事,场面上机灵着呢,使个眼色人就知道要干什么,再说当你的助理,动不动你就瞪眼瞎吼,也亏了张浩能吃得住,换个人早就撞墙了。”
这话听着顺耳,还是宗磊通人情,要说这素质就是不一样,宗磊为人谦和不急不躁,细腻体贴,随和又容易交流沟通,你说你乔立山总跟人家在一起怎么也不学着点儿呢,憋不住了,开口说:“宗哥,还是你善解人意,不像某些人动不动就大嚷小活的,还动不动拿人当沙袋炼筋骨,宗哥要是遇上这样人啊,你就得好好教训他才是。”
“嗨,我说这是在说谁呢?谁大嚷小活的?”乔立山在后面嚷起来。
“你嚷嚷什么,我指名道姓的说是你了吗?你上杆子往自己身上按,那我也没办法。”
“嗨,我这火爆脾气,是不是又想让我把你当沙袋炼一顿啊?”
“你可承认我是沙袋了,谁怕谁呀,炼就炼,大不了我再流次血。”
乔立山忽然沉默,不出声了,从镜子里瞟他,他微皱着眉看窗外
,宗磊问他:“怎么你们真炼过,张浩还炼流血了,真的?”
乔立山不语,我赶紧打圆场:“宗哥,不是,我是说呀,我和乔总炼胫骨就是流血也在所不辞。”
“哦,我说呢,我以为你们俩真干上了。”
什么?心里一惊,看乔立山也惊讶的瞪着宗磊,宗磊莫名其妙的眨眼:“我说错什么了吗?”
无语,沉默。
过了好久宗磊又是一句:“张浩,昨晚的事你别介意,都是乔立山出的馊主意,我俩打赌,他说谁能让你一夜睡不好觉就是赢者,输者就请吃披萨饼。”
我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多大的人了还玩儿这种小孩儿的游戏,我就那么值得你们打赌,就为一个披萨饼!合着整我不睡觉,你们不是也睡不了吗。
乔立山眨着眼睛对宗磊说:“小磊呀,你怎么能吃里扒外的把我给出卖了呢,这人心还真是难测啊,世界末日啊!”
宗磊笑:“行了,至于吗,我就是觉得玩儿完了就得说开了,要不大家没准儿闹误会,别藏着掖着的,敞开了也就开心了。”
这话正确,但听着怎么那么……那么……别有意味啊!
“宗哥,我没介意,玩儿完了马上就忘,忘得一干二净,和你们在一起我挺开心的。”
“我也是,我这人有时内向,不太容易有朋友,我把你和乔立山都当朋友。”
心里不是滋味儿,宗磊是个好人,是可以做朋友的人,他的话让我觉得自己重要又觉得不重要,不知不觉脱口而出:“乔总,你赶上宗哥这人真是有福啊!”
宗磊脸都红了,“张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