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泛疼。一次路过他身边的人惊讶地问，阿旭，你是胃疼吗？韩东旭低头，才发现自己的手指死死的拽着胸前的衣服，他松开手，整了整衣服，朝那人笑笑，说自己无事，然后继续看书，仿佛书本是自己的免死金牌一样。
陈嘉辉并不是负气的一走了之，事实上他被爸妈通知开学要转校的时候，第一个想起的人就是韩东旭。连打了很多个电话，那边都是停机，心急火燎地跑到他家去，却只有韩东明一个人，两个人战火纷飞地斗了半天，陈嘉辉最后也没有见着韩东旭。韩东明说，陈嘉辉，你还有脸来找我哥哥么？哥哥就是不想见你才躲着你的。
陈嘉辉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一直到搬家的时候都没有再出过门。整整一个寒假，韩东旭没有再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条短信，陈嘉辉火热的心一点一点地变冷变凉，慢慢地看着自己被凌迟。走的时候，陈嘉辉将自己的手机丢进了垃圾桶，拖着行李箱走出了家门。
半天后，陈嘉辉气喘吁吁地跑回家，看见垃圾桶里还健在的手机时才松了一口气，嘴角不自然地翘了翘，弯腰将其捡起来放进口袋。
后来陈嘉辉换了手机号，通知了所有的人，除了韩东旭。他原来的手机号还在为韩东旭留着，只为他一个人留着，只是从此，那个号再也没有被记起过。
韩东旭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成绩怎么样，他只是机械的做题、做题和做题，仿佛除此之外便再没有什么能吸引自己眼球的东西了。
高考的前五天，韩东旭忽然收到一封信，陌生的字迹，署名是陈嘉艾。
信的内容无非是祝他高考顺利，不要压力太大之类，韩东旭沉默了一会儿，收好信，继续看书。
高考的前四天，韩东旭又收到一封信，依旧不算是熟悉的字迹，署名是陆晨。
信的内容和前一天收到的大致相同，只是在末尾的时候还添了一句，多喝水，保护好嗓子，别感冒了。
这一次韩东旭依旧沉默，只是再也看不下书去了。
六月的天气已经很暖和了，这个时候很少有人会感冒，也很少有人会想到让人注意别感冒的。
韩东旭从小身体很好，但有一个小毛病，只要嗓子一疼，就必然会感冒，不论春夏秋冬。
而知道这个小事的，只有一个人。
那句“多喝水，保护好嗓子，别感冒了。”仿佛是一句咒语，韩东旭第二天就感冒了。
老师说，特别时期，为了别的同学能够安心学习，备战高考，你先回家待两天吧。
韩东旭没有说话，默默地收拾好书本往家走去。他知道这个时候大家的心中都紧绷着一根弦，稍有压力就可能崩断，老师的举动自然是为了顾全大局，他都明白。但他还是忍不住伤心和委屈，就像自己是一只被活埋了的瘟鸡一般，结局注定是惨烈的，但没有谁会去同情这一只鸡的命运。
韩东明回家看见哥哥的时候愣了半响，转头疑惑地看向妈妈，妈妈说明了事情的原委，叹了一口气就出去了，这个孩子，今年算完了。
韩东旭攥紧了手指，胸腔里被一口气闷得生疼，半年来对哥哥冷眼相对，不闻不问的态度再也撑不住了，看向哥哥的眼光中带着疼惜和怜悯，但只是一瞬就消失了，他知道哥哥最不需要这种感情。
韩东明走到韩东旭身边挨着他坐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背，最后就顺势搭在了他的肩上，韩东旭身子僵了僵，但没有拒绝，也许这个时候，他也是需要一点温暖的吧。
韩东明说，哥，人挪活树挪死，你比别人多占了天时，这会儿为什么反而不高兴了？再说现在大家都普遍很浮躁，很紧张，这样对考试反而不利，你现在可以脱离这种环境不是该庆幸么？要是我，就算是请假也不想去和他们掺和。哥，人家说运气都是互补的，你看你感冒了，那说明你的运气都被用到你考试的地方去了……
韩东旭被逗得乐了，嘴角忍不住往上扬，心里豁然就明亮了起来，歪头看了看韩东明。
半年来没有仔细打量他，这才发现他原来已经长得这么高了，也比以前更漂亮了，甚至让人无端的生出一种安全感，强大到让人心安。
见韩东旭盯着他看，韩东明开心的笑了起来，笑容一如既往的晃眼，连看惯了他的韩东旭都差点不能招架。
韩东明说，哥，你看什么呢？
韩东旭不自然地稍微移了移眼，问，你好像长高了不少？
韩东明笑，得意的一抬下巴。韩东明现在已经一米七九了，比韩东旭仅矮了一公分。其实这半年韩东明一直在努力让自己变大变强，强大到足以让哥哥来依靠。
韩东旭看着他的笑容，心里的积雪也暖融融的化了开来，这样真好。无论兄弟俩有多少误会和争执，这世间最亲最亲的还是兄弟，是因为血脉相连的缘故么？
韩东旭在家复习的这几天，学校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教高三的老师下班的时候被一群中学生半路拦截，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狠狠教训了一顿，每个人都被揍得鼻青脸肿，最后直接将他们丢在那里就开车走了。那些老师连回来的路都不认识，还是找警察报的案才回来的。由于那些老师无法描绘出那些人的具体样子，也不知道他们的来历，因此此案最终不了了之。
作者有话要说：韩东明：哥，你怎么总是跟我闹别扭？
疯儿：打是亲，骂是爱嘛，两个人整天在一起磕磕碰碰不是挺正常的么、
韩东旭脸红，狡辩道：我这是为他好，我们是兄弟嘛！
疯儿：你就装吧！
陈嘉辉：靠，一群变态，就老子最CJ
众人：。。。。。。
17
17、高考 。。。
高考的前一天，韩东明出去了一趟，临走前习惯性的替韩东旭温了一杯热奶放在他书桌上，然后轻轻带门出去了。
韩东明叫了陆晨出去，两个人沿着学校后面的林荫小道慢慢走着，阳光偶尔从树叶的缝隙里落下，照出了一地的阴霾。
走了一会儿，韩东明忽然回头，眼底冰冷一片，六月的天气刹那间结了冰，陆晨顿住脚步，眼神不安地晃动。
“分手吧。”韩东明说。
这句话陆晨也许并不意外，当他残忍地拒绝了陈嘉艾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但每一个少女都渴望自己是拯救王子的公主，都存留着一份天真的执着，执着地告诉自己，也许自己就是给王子带来爱情带来未来的公主。无论一个人多么优秀，世界上总有一个人会与之匹配，陆晨希望那个人会是自己。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错，无非是对自己的残忍罢了。
最令陆晨伤感和不能接受的是，他为什么非要选择这个时候跟自己说分手，他难道不知道明天就是高考了么，他难道不知道一个人现在的情绪受不得任何的刺激么？
是的，韩东明当然知道。所以他才没有在一开始就说分手，所以他才特意选择了今天，只是因为，他一直没有忘记报复。在他心里，只要得罪过他哥哥的人，他都不会放过，他从来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一阵风起，树叶在耳边哗哗作响，阴影投在彼此的脸上，陆晨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像天使一样漂亮的人，其实是个魔鬼。
“为什么？”陆晨问。不是问为什么分手，而是问为什么选择了今天。
“你说呢？”韩东明笑着反问，陆晨的手指攥地越紧，脸上的表情越痛苦，他就越开心。
“是因为你哥！”陆晨忽然惊呼，只有那一个人，可以让他这么做，让他心甘情愿地堕落为一个魔鬼。
“他的感情，别人渴望都渴望不到，你却在玩弄？”韩东明双手抱臂，下巴微微抬起，眼睛半眯着看着她，寒光凛冽。
“呵呵。”陆晨忽然笑起来，笑的有些疯癫，“你真的以为你哥对我有多喜欢？我早就和韩东旭说好了，只是做他的挡箭牌而已，若是有一天我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就可以跟他分手了，他不会阻止我。”
韩东明看着她，表情淡淡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惊讶，他说，“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是你……”韩东明伸出右手食指指着陆晨，“但是你却是真的在玩弄他，这就不可饶恕。”
陆晨一惊，笑容突兀的中断，脸上的肌肉都有些僵硬。
当初她要求做韩东旭的女朋友，的确只是出自私心，想着那么多女生追求他却不能打动他，自己就动了心思，慢慢地靠近他，让他不知不觉中爱上自己，然后再甩了他。可是没想到，这些韩东明居然会知道。
陆晨愕然地望着韩东明，忽然有种错觉，自己身后阴暗地小路是一条通向地狱的道路，而站在眼前的韩东明就是那通向地狱的曼珠沙华。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对吗？”韩东明看她，“我恰好听一个朋友提起过你，他说你从小学就开始谈恋爱了，但你有一个怪僻，让那个人爱上你之后就再甩了他。你的梦想不是玩弄九百九十九个男人么？你对男人的憎恨源自于你父亲对你母亲的背叛，不是么？很巧，我那个朋友的兄弟就是你石榴裙下的一缕冤魂。”
韩东明每吐出一个字，陆晨就往后退一步，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人，心凉到了冰底，他居然在调查她！他从一开始就不信任她！
“其实就算我不知道这些事，也会猜出你是什么样的人。因为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充满了世俗的虚荣和憎恨。你也见过小艾，她的眸子干净纯粹的如一块美玉，不带一点瑕疵，她的单纯和可爱来自内心，而你仅仅是外表的装扮。以后不要再穿这样纯洁可爱的衣服了，真的很不适合你！不可爱的人就不要装可爱。”
韩东明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去了，全然不顾身后人的心被他摔成了几片，那都与他无关了。
陆晨看着他远远走开的背影却舍不得眨眼，她是真的喜欢他了，是真的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了，是真的知道悔改了，可是却没有这个机会了么。
等到那个背影被眼泪稀释的再也看不见了，陆晨才蹲在路边的梧桐树下，蜷缩着身子，将头深深地埋进臂弯里，泪如雨下。
后来陆晨没有参加第二天的高考就走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消失的很彻底。韩东旭问韩东明的时候，韩东明看着他问，哥，你喜欢她么？
韩东旭点头，她是个不错的朋友啊！
韩东明拍拍哥哥的肩膀，并没有告诉他关于陆晨的事情。他没有说，不是为了替陆晨保留一份纯洁美好的回忆，只是不想让哥哥伤心而已。
韩东明说自己也不是很清楚，韩东旭也没有继续追究，毕竟过去这一年的回忆，实在算不上是美好，嘴上虽然不说，但心底里并不想让弟弟和任何一个人那么亲近，就算只是名义上的也不行。
这次韩东旭高考出奇的顺利，三个志愿都填了M城的A大，成绩下来的时候，妈妈吓了一大跳，就像突然从天上掉下个金元宝砸晕了脑袋。韩东旭从小成绩不错，但也绝不是拔尖，这次的成绩是出乎意料的好，事实远远大于了期望，她怎么能不高兴？
韩东明陪了韩东旭一个假期，两个人经过高考前那一件事，关系似乎比之前还要好了些，但究竟是哪里好了，韩东旭自己也说不清，但是心里就是开心，淡淡地偷偷地幸福着。
A大开学比较早，韩东旭临走的前一晚，韩东明钻进了韩东旭的房间，看着放在床边的行李箱就开始鼻子泛酸。
“哥，东西都带好了么？”韩东明一边问着一边走过去动手将箱子重新打开，细细的清点着里面的物品。
“恩，都好了。”韩东旭笑着道，“你不是已经检查过了吗？”
“呵呵，我不放心嘛，万一落了什么东西，你出门在外的会很麻烦。”韩东明头也不抬地道。
“有什么好麻烦的，不过是些零碎用品，大不了再买就是了。”
韩东明的动作忽然顿了顿，抬头道，“对啊，到时候再买就是了，拿这么多做什么，还那么累人。”
韩东旭无语地看着又忙忙碌碌地往外掏行李的某人，走上前去一把按住他的手，“阿明，不要忙了，你也休息会儿吧。”
韩东明反手握住韩东旭的手腕，慌乱的心稍稍安定，将他拉到床前两人坐下。
“哥，去了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是有人欺负你了就告诉我，我替你揍他。”
“哥，记得多喝水，嗓子一疼就要吃药。”
“哥，不要再无故不接电话。”
“哥，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