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人罢了,并不值得母亲如此在意才对。而没有重要的事情,凌母是断不会来办公室,所以凌云峰先将母亲让沙发上坐好。
让柯瑞泡了两杯清茶放在茶几上,挨着母亲坐下。这段时间,都是为自己的事操心,凌云峰心里很是歉疚。
从小,因为他在家里排行老幺,父母就非常疼爱,哥哥姐姐偶尔言语之间也甚是嫉妒。还好,现在都成家立业,早已不再计较父母的偏袒,反倒还帮着出谋划策,分忧解难。
凌云峰猜想能接受自己是同性恋,他们应该也没少出力。说起来,整天不是为工作,就是丹宁的事忙得焦头烂额的,真没有去探望过他们。
“妈,最近大哥怎么样了?”诺诺地问了一句,凌云峰端过杯子放到母亲的手边。
接过儿子手里的茶杯握在手中,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放到桌子上,凌母自嘲似的笑了笑;“儿子,妈妈是不是老了,都快被当做老弱病残欺负了。”
“妈,那个员工我自会处理。别和那种人置气,伤了身体就得不偿失了。再说,你看看,谁不说你比实际年纪看起来年轻。毛毛还老羡慕我有个你这样的妈呢!”勾了勾唇角,淡淡地笑。
“嗯,那孩子就是嘴甜。我今天就是为他的事来问问。听柯瑞说他被人打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略显焦急的眼神看向儿子。
仔细沉吟了一下,这事动静太大,没准柯瑞早打探出事情原委,便不再瞒着母亲:“妈妈,都是因我而起,是丹宁。”
“他怎么能打人,是不是太过分了。”凌母早已先入为主地认为毛毛是个优秀的男孩,直接把丹宁打入冷宫,永无翻身之日。
“妈,其实你应该见一见丹宁。或许你就不这么想。而且这事的确你儿子也有错。”凌云峰据实相告。要让丹宁和自己永远在一起,必须要过父母这关。从现在开始,慢慢改正母亲对丹宁的看法是很有必要的。
“云峰,你还护着他。你还是喜欢着他,对吗?”对儿子的固执,凌母是早就知道的。果真是无能为力了吗?
忧心忡忡地看向儿子:“那个毛毛是妈妈一个远房亲戚的侄子,而且有个姨父是百万富翁,有十几家大型商贸公司。听说他的姨父一生没有娶妻,膝下无子。以后遗产全都归毛毛所有。云峰,只有毛毛跟我们才勉强算得上门当户对。而且,他学的专业对你的公司也大有益处。而丹宁只是一个师大的学生,出来最多是个老师。还能好到哪儿去。云峰。妈都是为你好,你一定得慎重考虑。”苦口婆心地劝道。
“妈。。。。。。”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母亲。原来是因为这,才介绍毛毛跟自己认识。
凌云峰突然感到心像被一块巨石给压得死死的,窒闷得难受。人与人之间就只剩下互相利用了吗?
男男之间一张结婚证都未必能拿到。要联系两个人纽带的唯有真挚的爱。而一旦加入了金钱等物质的东西,一切都变得虚伪,庸俗不堪。
更何况没有孩子来保障这份感情。这也是男男情人很难长久,迟早会分开的原因。妈妈还以为男男跟男女一样吗?凌云峰哭笑不得。
母亲的好意他心领了,可根本无法付诸行动。他也无法向母亲解释清楚,不是身处其中,是很难明白这些道理的。
“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凌母似乎觉察到了儿子的异样,茫然不解地询问。
“妈,我早说过了。不要替我担心。真的。你的儿子都算得上是中年人了。你难道对我的智商持怀疑态度?
而且,从大学毕业到现在,一步一步,你是看着我走过来的。感情的事也一样。我会尽量走得踏实,安稳。妈,能和我同甘的人我不稀罕,能真正和我同苦的人,我才欣赏。
而丹宁正是是这种人。他不在乎我有没有钱,他在乎的是我到底爱不爱他。我需要的也正是这样的人。
如果有一天,你的儿子一无所有了,还能有个人能坚定不移地陪伴在他的身边。你一定也感到欣慰的吧!”
凌云峰微笑着看向母亲,用最温柔的目光:“妈,你和爸爸去国外吧!大哥和二姐不是也说国外的教育条件比这里好。你们都过去。这样的话,互相照应着,我也放心。”
“云峰,你就想着赶我们走。”凌母嗔怒着说,脸上却是开心的笑。儿子的羽翼早已经丰满,不再是嗷嗷待哺的雏鸟,而是展翅高飞的雄鹰。
只是做母亲的总是担心他飞不远,飞不高。或者半途迷失方向。不过,儿子选择的路和她终究是不一样,她未必能比儿子看得清,看得透。也许云峰是正确的,她的儿子永远都是正确的。她一直都引以为傲。
☆、062 挣扎(1)
能有如此开明的母亲,凌云峰以为是自己的幸运。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即使他们反对,阻止儿子跟男人交往都是理所当然。所以凌云峰从没奢望过父母能接受他的性别取向,更不敢告诉他们希望跟男人生活一辈子。如果父亲坚持,他还是会妥协,选择并不喜欢的女人结婚,甚至生孩子。只是最终父母退让了。这是他万万不曾想到的。
送走了母亲后,凌云峰叫来了于莹。不管谁对谁错,刚才发生的事都让他十分不悦。是下决心辞掉于莹的时候了,那个女人在工作方面的确表现得精明能干,但是与人相处,却没有容忍雅量,太过盛气凌人。
于莹已经预料到结果,没有任何微词,她接受了凌云峰的安排。只不过即使在临走之前,也不要让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好过。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冲到办公桌前,于莹鄙夷地看向凌云峰,冷笑着说:“凌总,看在你对我还不错的份上,我才没有告发丹宁。至于现在,我再也不会有所顾忌了。”
凌云峰听得云山雾罩的,不明白于莹到底在说什么。奇怪地盯着她的脸:“你什么意思?”
“凌总,丹宁早就是我哥哥的人了。你就别痴心妄想。而且丹宁不会喜欢你的。比起我哥哥,你真是太逊了。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我能看上你,是你的运气,既然你这么不识相,也别怪我翻脸无情。”本来以为自己有机会,于莹才并没有向哥哥文翰告知丹宁跟凌云峰的事情。私下里也是不想被召回本部,在这里再潇洒自由一段日子。
丹宁被黑帮老大收养的事情,凌云峰是听马洪涛说过。可那个所谓的大哥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凌云峰无从得知。于莹说得已经再清楚不过,丹宁跟那个男人的关系非比寻常。只是他并不敢完全相信此时的于莹。对方因得不到而记恨所以胡言乱语是极有可能的事。
心里尽管会很不舒坦,但凌云峰还是装作充耳不闻,伸手撑住下巴,面带讥诮:“于秘书,你现在已经不是公司的人了。如果不尽快离开,再胡搅蛮缠,我可以理解你是在骚扰我,影响我的正常工作。你也不希望我找人护送你出去吧!”
瞪大了眼睛,于莹没想到凌云峰会无动于衷。但惊讶过后,又很快被激得火冒三丈:“凌云峰,你他娘的够狠。你给我记着。得罪我于莹的人都没有好果子吃。”
凌云峰不想再废话,站起身就看向沙发上的马洪涛:“来,把这个疯女人赶走。”
“好。”早就看不惯于莹的嚣张做派,马洪涛双手互握,故意把关节捏得“咔咔”作响。凶神恶煞似的往于莹跟前走。
“凌云峰,咱们走着瞧。”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句话,于莹慌忙转过身,落荒而逃。
人是走了,可凌云峰再也没办法平静下来。按照小马说的,丹宁从十二岁就被叫文翰的人收养,现在丹宁已经年近二十。八年的时间两个人共同生活,朝夕相对。光是这么长的时间,他就比不过。日久生情,人之常情。说自己一点也不嫉妒,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小马,你了解文翰其人吗?还有什么九龙会?”凌云峰垂下头,闭上眼睛。又苦恼地捏了捏挺直的鼻脊,恨不得把整个鼻子都揪下来。
“云峰,先吃饭把。”马洪涛用手指了指放玻璃茶几上的餐盘。饭菜已经像被冷落似的,孤零零的躺桌子上,全没了热气。
是啊,差点都忘记还没有吃午饭,也没觉得饿。凌云峰苦笑着走向沙发,找个地坐下。现在每次点餐,凌云峰不自觉地都会点一样:翡翠丸子汤。是丹宁喜欢吃的菜。看着上面漂浮的翠绿的青菜叶,再看着滑嫩的肉丸,凌云峰夹了一个在筷子上,迟迟舍不得吃下去。昨天,丹宁应该已经被打动,眼里明明溢满了泪花。可还是不肯原谅他,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不是早就承诺过永远不会分手,丹宁是忘记了吗?虽然总有云开见日月的时候,但他还是会困惑。这就像知道要去某一个目的地,但到底路途有多长,要用多少时间,全不了解。凌云峰知道他是怕等不及,等不起。
“云峰,你再不吃饭。我就不告诉你关于文翰的事了。”马洪涛又看见某个男人一副愁苦的模样,没有好气地敲了敲他的碗,提醒说。
“好,我吃,我马上吃。”凌云峰梦醒般赶紧点了点头,将饭碗端在手中,开始大吃特吃。
很快,像是鬼子大扫荡一样消灭掉面前一半的食物,凌云峰立即期待地看向马洪涛。
☆、063 挣扎(2)
“九龙会,是一股神秘庞大的黑恶势力。世界闻名的暗杀组织,人数不多。最得力的手下是以龙之九子命名;趴蝮、嘲风、睚眦、赑屃、椒图、螭吻、蒲牢、狻猊、囚牛。他们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而且各有擅长。丹宁就是其中的螭吻。早先九龙会是专业的杀手组织,拿人钱财,替人卖命。”
“那为什么警察没有抓他们,杀人不是应该判死刑的吗?”凌云峰听得头皮都发麻了,这根本就一恐怖组织,干的都是要命的勾当,如果想杀谁就杀谁,那还要警察干什么。
马洪涛没有答话,而是将桌子上碗筷全收到一起,推到一边。迟疑了好一会,才重新看向凌云峰,有无奈的表情:“这都是因为早先他们绝不伤及无辜。大多接受的都是黑帮的委托,杀的也是同道中人。所以国际刑警组织是抱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他们是充当警察的另一只看不见的刀,倒成了正义的力量。只是手段不够光明罢了。这种也称不上黑恶势力了吧。”凌云峰觉得这样也挺好,恶人自有恶人磨,反正死的又不是好人。
“云峰,你想得太简单。他们不过是想麻痹警方的视线罢了。。你想啊,你可以拿钱杀我,我也愿意出高价买你的命。这样一来,不人人自危,搞得人心惶惶。结果矛头不全对准九龙会了?”
“所以他们只是做样子给警方看,然后私底下做其他的事。还借以发展壮大自己?”凌云峰顺口接了下去。
“对,你判断得没错。不过,这一任的九龙会龙头老大文翰很是厉害,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且他们组织严密,有会章,会规。手下人一旦被发现就服毒自杀,不留活口,很是棘手。所以至今我们也找不到他们的本部在哪儿。”
“照这样说来,丹宁是唯一的线索了?你是不是也知道丹宁和那个文翰关系密切,你故意让我接近丹宁,还想利用他对我的感情,把那个男人引出来,然后擒贼先擒王,将他们一网打尽?”
凌云峰恍然大悟,只是明白后,并不感到高兴。眼前的马洪涛那张憨直的脸突然令人生厌。原来自己和丹宁无意之中都成了对方手中的棋子。而任人摆布,被人当枪使,不论是谁都会
勃然大怒。凌云峰并不例外。忽的站起身,迅疾地抓起一只陶瓷碗碟,他用尽全力摔到了地板上。
“马洪涛,你给我滚,给我滚。你是想要丹宁背叛他的组织?背叛养育了他八年的恩人?你这分明是让他为难。你的目的到底是救他,还是害他?说,你是不是在欺骗我,一直在欺骗我?”凌云峰怒目视着马洪涛,双眼赤红得能喷出火来。像一头竖起鬃毛的雄狮大声咆哮着。
有一瞬间的呆愣,马洪涛惊异地睁大了双眼。是的,被看穿了,他的手段并不高明。可是,让丹宁跟着文翰为所欲为,直接往火坑里跳,难道是凌云峰希望看到的吗?他也很郁闷,是好心被当作驴肝肺的憋闷。几乎是比凌云峰高八度的声音,马洪涛也彻底爆发:“是,我承认。我就是这么想的。我想靠你把丹宁感化了,让他迷途知返,戴罪立功,帮我们搜集文翰的罪证,然后将九龙会这股恶势力连根拔起。可是,我有什么不对?好,我不管,我完全可以撒手不管。你就让丹宁继续跟着文翰好了。我大不了费点周折,想别的办法继续我的调查。”
因声音太大,马洪涛的嗓音很快变得沙哑。不过只是休息片刻,又接着说了最后一句,气势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