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怕惊动他们,有我家老爷子顶着呢,再不济周家也不是吃素的!”
挂了电话,姬晓晨用力搓了搓脸。
这日子,还特么能不能过了!
周老板挂了小姬的电话,手里的核桃格拉格拉的响:“庄陶怎么跟你们说的,都跟我说说吧。”
领头的大檐帽不知声,其他人知道的也不多,只是低着头看自己脚尖。
“那你先说。”周老板用下巴点了点蹲在一边的黑胖子:“这里有你什么事儿,说说。”
黑胖子抽抽鼻子,眼睛眨了眨,眼泪又哗啦啦掉了下来:“我,我也不知道啊……就是有个人找到我,给了我两千块钱,让我来这个网吧上网……呜呜,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谁给的钱?”周老板闻到酒精味,一扭头看见王栋正在给李飞擦伤口,不禁有点儿嫉妒。他身边的这位脸上有点儿擦伤,可是他不敢下手给擦药啊,真纠结。
妈的,这群人老子一个都不放过,敢欺负我媳妇的都给老子统统死!
“那个人我也不认识,叔叔,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黑胖子哭的直打嗝。
叔叔?周老板一头黑线,心说你叫谁叔叔啊大哥,你看上去比我还老呢。
“说的什么?”周老板瞪眼。
“他说,就让我来上网,如果有警察来问,就让我死不承认,如果老板来了,就让我说自己十六岁,然后就可以了。”黑胖子抹了一把鼻涕,蹭在自己的裤子上,看上去可怜级了。
“你十六岁?”周老板惊诧极了,有这么老的十六岁么?
“我真的十六岁,叔叔,真的十六!我在XX中学上学,刚上初三,叔叔你去查查就知道了,呜呜……”黑胖子急的恨不得对天发誓。
周老板嘴角抽了抽,噗的笑了出来:“真难为了,能找到你这么个货,也算是对方费心。”他眯了眯眼:“不过我是文化人,咱也不能做太出格的事,对吧各位?欺负小朋友真是要不得……”他顿了顿:“十六岁那个,你爸爸是做什么的?”
能找到这么个人,绝对是有认识的门路。他就不信这人是从天上掉到庄陶面前的!
☆、35·我俩才是一对儿
黑胖子尽量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我爸是个工头。”
周建承悟了。
庄陶那边私下参与了一个工程;接触工头的孩子自然比较容易;这比他去挨个学校里踅摸人要靠谱的多。
周老板看着“伤亡惨重”的大檐帽们:“其实我知道;你们也只是迫不得已;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但是今天这么打起来,就是你们的不对了。”
领头的大檐帽哼了两声;表示知道了。
其中一个不忿的嚷嚷起来:“明明是他们先动手的,这是袭警!”
周老板冷笑:“我只看见你们按着他们打,可没看见什么袭警。”
那人还要说些什么,被旁边的拽住了,于是只好忍气吞声的低下头。
周老板看着他们都识时务了;也没有逼迫:“这事是怎么回事;庄陶怎么说的;让你们怎么做的;麻烦都跟我说一声儿。既然事儿都到这份儿上了,也不可能善了。你们说的越详细,才能摘的越干净。”
几句话,明摆着让他们卖主儿了。
看对面没人说话,周老板也不搭理,扭过头看着裴晏,想要讨好,结果裴晏正抬手顺着自己被撕烂的衣服,右手手背上有着明显的血迹。
“伤了?”他问,伸爪就把裴晏的手拽了过来。
这是一道划伤,估计混战的时候不知道磕到哪里了。伤口不打,但是深,一个劲儿的冒血。
“没事,小伤。”裴晏被一个老爷们抓着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儿不太好意思,他试图把爪子缩回来,但是却被抓的紧紧的:“我去洗一下,两天就好了。”
周老板舍不得放手,这是自己第一次抓住喜欢人的手,总感觉心跳的厉害:“哦……对,洗洗别感染,记得上药。”
裴晏点头,披着衣服上了楼。
这一折腾就折腾到半夜,墩墩儿和狗蛋儿早就熬不住一起睡了。
把大檐帽们都放走了,周老板开始总结性陈辞:“这件事,是我的错。小姬是我朋友,他没做好的地方,我只能帮忙弄好,也希望裴晏你别就因为这件事,跟我生疏了。”
“怎么会。”裴晏的手上缠了纱布,指头夹了烟,坐在周老板身边,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
“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李飞一直沉默着,听到周建承这么说才搭话:“错也是姓庄的错了,周老板肯给我帮忙,我都不知道如何谢你。”虽然这件事是姬晓晨闹出来的,但是和姬晓晨“一伙儿”的周建承也躲不开责任。李飞这句话却把所有错都推到庄陶身上,也是卖足了面子给周建承。
周老板点点头,抬手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孩子先放你这里,我先回去。”他转眼又看裴晏:“狗蛋儿就拜托你了。”
“哪儿的话,狗蛋儿挺乖巧的,这次也多亏了他。”裴晏把烟按熄了,眼睛仍旧看着别出,没看周老板:“其实您这么有钱,找个保姆什么的接送不是比放在我这里强多了吗?我这里,乱哄哄的,人也杂。”
这是要把人往外推呢。他也想清楚了,这件事如果不是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招惹了这尊大神,他也就不会来自己这里,更不会撞见李飞,然后也不会出现这种事儿。虽然麻烦是解决了,但是谁知道以后会牵连出什么来。毕竟自己只是个老实做生意的,和混黑的在一起,早晚还得有麻烦。自己如果不带孩子,那一切都好说,现在身边有个墩墩儿,万一出事儿把墩墩儿伤了,他哭都找不到地方。
周老板眉头瞬间就拧紧了:“这不是好好的么?”
裴晏叹了口气,侧过身子面对周老板:“我们虽然开了个店,但是毕竟只是普通人家,您家大业大的,不至于和我们……”
“这不是理由。”周老板不爽了:“你在怕什么?”
裴晏咽了口唾沫,把周老板从头看到尾,终于鼓起勇气:“您是江湖上混的,大风大浪见得多了,我不一样,我就墩墩儿一个儿子……”
周老板愣了,琢磨了半天哭笑不得:“我不是混黑的。”
“我知道我知道,您是做生意的,大公司老板。”裴晏装模作样的点头。
周老板深吸一口气:“我真不是混黑的,我家三代都是军人,只不过我没去当兵罢了。”
三代军人,养出您这么一个专业土匪?裴晏笑容发干:“是,是啊……”
周老板觉得这话也没法说了:“不信你问狗蛋儿,小孩子总不会骗人的”他再次看看表:“天太晚了,我先回去,明天再来。”说完不等裴晏有反应,直接站起来就走。
如果不走,他得气死。
明明打架的时候跟小豹子一样,现在却一脸唯唯诺诺的,生怕自己找小弟来砸店是怎样?
再说,他又没小弟!!!
送走了大神,裴晏对着王栋唉声叹气:“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他这是图什么?”
李飞抬眼看他,嘴角突然露出一抹笑:“不是图财,就是图人呗。”
裴晏蓦然瞪大双眼:“你是说,是说他看上你了??”他想起来了,李飞是喜欢男人的,周老板一趟趟往这里跑,如果是图人的话,也就只能是李飞了。
李飞表情瞬间扭曲:“别闹了,这里就我一个男的?”
裴晏眼睛更大了,他直勾勾的瞅着王栋,失声叫了出来:“难道是你???”
“你找揍啊?”王栋怒了:“老子能看上他??长那德行我除非疯了!!”他突然搂住李飞的脖子,吧唧亲了一口:“你快别瞎捉摸了,我俩都有主儿。”
裴晏瞠目结舌,手指头指着眼前这两位,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李飞拍了拍王栋的胳膊,让他把手放开,然后笑着看着裴晏:“燕子,人家这是看上你了。”
裴晏两眼一翻,吧唧躺倒沙发上。半晌一个鲤鱼打挺做起来:“开特么什么玩笑。”
李飞耸耸肩,不答话。
王栋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呵欠:“成了,都几点了,赶紧休息,明天不用忙啊?”他拽着李飞就要出门,临了扭头抽了抽裴晏:“其实你俩挺搭配的,真的,我觉得那个周老板是看上你了。”
“滚!”裴老板没好气的吼了一声,看着那俩人笑嘻嘻的跑了,不禁翻了个白眼。
自己就是开个玩笑,他们还当真了,什么喜欢男人不喜欢男人,栋子真够开放的,居然去亲李飞的脸……亲脸??
裴老板想了想最近这俩人的行动,石化了。
周老板早就给周老爷子打了电话说今天晚上不回去了,本来以为解决了可以带狗蛋儿回自己家,没想到会闹的这么晚。他在公司附近给自己买了套跃层,在没有接送墩墩儿的时候,基本都住这里,上班下班也不用挤来挤去,十分方便。
如今这房子自己好久没来了,虽然有钟点工打扫,但是久没忍住,也缺少了些人味儿。
门一打开,玄关的声控灯就开了,昏黄的灯光洒下来,让周建承松了口气。
不管是哪里,还是自己的家呆着最舒服。
换了鞋子,打开客厅的灯,就看见沙发上几个毛团子正懒洋洋的看着他。
周老板心都软了,几大步走过去抱起其中一只,用力亲了几口:“妞妞,想爸爸不?”
妞妞喵了一声,一巴掌推开周老板的脸,跳到地上伸了个懒腰,然后一溜小跑,走了。
周建承把几个猫团子挨个亲了一遍,就回到卧室。
今天这件事让他十分的恼火,一是生气小姬不会办事,惹出这么个麻烦,还伤了自己的人。二是生自己的气,上次他明明察觉出哪里有问题,可是却没有往心里去。他还记得在阳台上裴晏欲言又止的样子。如果自己当初用点心,估计今天这事儿也能避免了。
简直不能再火大!!!
姬晓晨自从被周建承挂了电话,心里就七上八下的。但是他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这件事如果卖给庄陶一个人情,好歹以后自己办事也不会太麻烦,多一条人脉总是好的。而且如果被周老爷子知道他儿子喜欢上了一个男的,对自己来说也是个灾难,更别说那个男的还是周建承儿子的亲舅舅!
这叫什么?啊!
如果喜欢的是裴盈,他绝对二话不说举双手双脚赞成,但是他绝对不能看着自己的好友喜欢上个男的!毕竟周家家大业大,出来一桩事就已经让人议论半天了,但是周建东好歹不经常回来,也就算了。
问题周建承就这么在眼么前儿,带着个男媳妇来来回回的能像话么?再说,自己喜欢男人,好歹头上有个哥能传宗接代,周老板喜欢上一个男人,那不就……
就算有墩墩儿也不行啊!!
姬晓晨在房间里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下,转圈都快转头晕了,终于忍不住,给周老板打电话了。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不如痛快点!
☆、36·老子就是喜欢他了
手机刚抓起来;就来了一条短信。
姬晓晨看着发短信的名字;觉得自己心跳都加快了,上面赫然三个大字:周大黑!
打开短信看了一眼,姬晓晨就开始叹气。叹着气拿外套;叹着气换鞋出门,叹着气开车;一路叹气到周建承楼下。
“我才没做错;我就是没做错!”姬晓晨给自己打气;看着电梯上面的数字越来越靠近那个楼层;就越来越紧张。
他按了门铃;站立不安的等了一会儿;门开了。
周建承应该是刚洗完澡;身上套着白色紧身工装背心;勾勒出他一身完美的肌肉。下身穿了一条松松垮垮的室内长裤,裤脚盖住脚背,正拿着条毛巾擦脑袋上那规规矩矩的寸头。
“进。”周老板冷硬的丢下一个字,漂亮的丹凤眼里都是杀气。
姬晓晨溜进屋,眼珠子咕噜噜转,一弯腰就把在自己腿边儿上蹭的一只长毛黑白花大猫咪抱了起来:“妞妞你又胖了啊?”
妞妞毫不留情的抽了他一个嘴巴子,挣扎着想跳下去。可惜姬晓晨紧紧的搂着怀里的猫,不停的给它挠下巴安抚情绪。
周建承把毛巾往肩膀上一搭,下巴示意了旁边那扇门:“把妞妞放下,跟我进去练练。”
“死都不去!”姬晓晨把猫抱得更紧了:“狗蛋儿没事吧?”
周建承冷笑:“狗蛋儿如果有事,不用我动手,我爸能直接弄死你。”
姬晓晨瑟缩了一下,漂亮的脸蛋都快扭曲了:“我说大周你至于的么?不是也没伤到你儿子吗?再说了如果真怕你儿子出事,就应该把他接回家。放网吧里多乱啊,今天是庄陶折腾,赶明儿还不定是谁呢。”
周建承直接把身边那扇门打开,客厅的灯光投进去,正好照在一个沙袋上,晃晃悠悠的垂下黑乎乎的阴影,不注意看还以为上面吊了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