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崎在又损失近千士兵后终于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这样打下去恐怕会全军葬身在这卧虎山中,自己已经没有炮火技援,而对手的山炮炮弹却不停的落在他们头上,所在的位置又极不利于防守,山崎心有不甘,却不得不放弃,此次围巢成了攻坚跟反围巢,一个联队四千多兵马,撤回历城时已经不到一千人了,山崎剖腹的心都有了。
藤田雄除了在羊道岭的损失近半人外,在此次大规模的战斗中却并没有发挥出什么作用。
马柄权的队伍一直追打山崎十几里地,才下令部队撤退,他也担心自已驻地的安危,此次大捷让马柄权跟他的团士气高涨,他们终于有一次杀鬼子的传说了。
马柄权只留下一营在卧虎山清理战场,另外二个营火速赶回驻地,并且命令,所以鬼子伤兵一律格杀无论,因为他已经知道八路军独立团跟卧虎山上的好汉们付出的代价。
见到漠然的时候,漠然刚刚从悲痛中回过神来,他还驻立在邓云的身边,而王亚茹,美玲她们还扑在团长冰冷的身上痛哭着,杨思远周神通董铁柱等狼魂队员也立在团长的身边抽泣着,此战团长力保狼魂队员,所有阻敌的任务都没有交给他们,但狼魂此次也损失过半,多数是在卧虎山的战斗中牺牲的,他们被漠然派去见机阻击,主要任务是破坏敌方的后勤补济,他们完成的不错,但回来的却只有不到十名队员了。
漠然紧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目光呆滞的看着山石,一动不动。
马柄权跟上官剑爬上了山坡,他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满山都横七八竖的躺着姿态各样的尸体,有鬼子,八路军,还有卧虎山的弟兄们。山头都被炮火打起一层厚厚的浮灰土,而站在山头活着的人都不到二十个。
马柄权看到这一幕,眼眶顿时充满了泪水,他心里很是激动,但却不清楚那泪水是辛酸还是悲壮的英雄之泪。他们走到邓云的身旁,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而后又脱帽深深的鞠了三个躬,他们早听说独立团邓云的名声,打心眼里配服,却是从没见过,却没想第一面见到的却是邓团长的遗体,此时才真有英雄相见恨晚的感觉。
他跟上官剑来到漠然身边,漠然没有动,马柄权感到很内疚,如果他早点到,邓云可能就不会牺牲,他拍拍漠然的肩膀哽咽的说道。
“漠然兄弟,我们来晚了。”
上官剑也抓住漠然的胳膊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马团长,上官兄,你们来了我真高兴。”漠然没有动,但他的双肩却因剧烈抽泣而抖动起来,泪水从他的脸上哗哗的流淌下来,他忍不住,此时此刻的马柄权跟上官剑也如同他的亲人一般,一句话就已经让他悲痛不已。
可他当做亲人的人和把他当做亲人的人却一个个的离他而去了。
马柄权非常清楚漠然此刻的心情,安慰的话对他来说只能增加他的痛苦,马柄权想了想说道。
“漠然兄弟,我们把兄弟们的后事处理完,你带着众兄弟姐妹去我那里暂住些时候吧。”
“马团长,多谢了,我们还有其他事,不麻烦了。”漠然用衣袖快速擦去脸颊上的眼泪,放松下心情,转头平和看着马柄权跟上官剑说道。
“漠然以后叫我马哥就好了,你就是我的兄弟。”马柄权深情的说道。
“漠然,还是听团长的吧,你们现在有伤员去找大部队也不方便,还是去我们那里休整一下,等伤员都好了,我亲自送你们去找部队。”上官剑说道。
“那好,马哥,上官兄,几个伤员就麻烦你们带回去疗伤,我们还有其他的任务。”漠然说道。
“那好,漠然,有些事我们也不便过问,所有鬼子的伤兵我都毙了,缴获的枪枝弹药先暂存在我那里,如果你们需要,到时候我会派人送给你们。”马柄权说道,现在也只有他能运走这些物品。
“马哥,不用了,你们自己留着吧,独立团没了,要他们也没有用了,再说了这本身就是你们应得的。”漠然说道。
“漠然,我们的弹药上面有补给,八路军正需用这些,那好什么都别说了,我们在有机会的时候以独立团的名义转交到八路军手上的。”马柄权说道,他也是真这么想的,虽然这些缴获的东西对他来说也是十分的重要,他可以拿他们去上峰面前请赏邀功,但他不想这么做,他更看重的是义字,不然他就不会来卧虎山打这场没有命令的仗。
“马哥,你私自出兵,本身回去就不好交差,这些东西正好可以派上用场。”漠然也知道马柄权此次出兵一定是他自己决定的,而且基本是全团出动,虽然有些晚了,但他可以理解他当时矛盾的心理斗争,回去怎么也得有个交待,有了这些缴获品,这次出兵说不定还会获得上峰的嘉奖,因为此时的国民党太需要一场战斗的胜利了。
“谢谢漠然兄弟,我会用些残破枪枝代替的,你放心好了,还有上官那个黄勃怎么处理的。”马柄权说着突然转头问了上官剑一句。
☆、第三百三十六章 围剿二十七
马柄权点点头,笑了,他觉得上官剑这次处理的很好,如果留着黄勃那自己往后的日子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漠然看着也无心听他们的私语,他此刻感觉有些茫然,自己不知道应该往那里去了,团长政委都不在了,现在最大的领导就是自己,他有些迷失方向了。
大部队往那里撤他都不知道,但他清楚,剩下的人他都得把他们带好。他们的生命跟道路是交到自己的手上,而在从前他自己的生命跟道路是交在汪明龙,邓云的手里。
他突然感到自己肩上的担子重了很多很多,以前不用自己想的事情现在都得想,他对未来有些迷茫了,但他有个信念在,就是要干掉山崎,为团长政委报仇,不管用什么方法。
“漠然,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记住我们是兄弟。”马柄权说道。
“好的,马哥,上官兄以后一定还有事麻烦你们的。”漠然情绪比较低落。
“那你准备带他们去那。”上官剑问道,又觉得自己这句话问的有点多余,但却从内心里十分的关切漠然的动向。
“现在还不知道,放心,我们会没事的。”漠然现在真不知道应该去那。
清理完战场,将邓云跟阵亡将士们的尸体安葬好后,马柄权跟上官剑带着五六个八路军伤员告别漠然回去了。
这次战斗打的异常惨烈,轻重伤员下火线的都很少,加之山头被攻破,基本上伤员都在最后的拼杀中牺牲了,五六个伤员还是狼魂跟卫生队的在最后战斗中受伤比较重的。
安葬韦笑天时,李子雄却怎么也不同意,他坚持要把韦笑天带上山。
“这山头是我大哥的,我一定要把他带回山上安葬。”
漠然他们也不坚持,他们知道李子雄此刻的心情跟他们没什么区别。
李子雄带来的卧虎山上的兄弟,除了他以外全部牺牲了,他自己也身体多处受伤,但伤并不是很严重,王亚茹帮他处理完伤口后,本来马柄权想带他走的,可他怎么也不同意,他散漫惯了,一下子到部队这种受拘束的地方他不舒服,也根本习惯不了。
漠然看了下,剩下的连李子雄算上只有十四个人,李二宝,林青,周神通,杨思远,董铁锤,王亚茹,美玲,白薇薇还有二名女卫生名加上二名狼魂老队员,还有雪林。
雪林一直待在美玲身边,护卫着她跟王亚茹,这事先漠然也有交待,战斗中雪林曾二次救了王亚茹还有一个女卫生队员的性命,所以王亚茹现在对雪林像战友一样的看待,此次雪林也负了伤,背部为救王亚茹被刺刀刺穿,王亚茹已经替它做了手术,它正卧在漠然的身边,显得很是疲惫。
其他所有队员都牺牲了,独立团战士们除狼魂跟卫生队外没有一个生还的,全体都在这次阻击战中阵亡,用他们的热血和生命悍卫了后方的安全,证明了中国战士的血性与勇猛。
“漠然,带兄弟们跟我上山吧,山上什么都有,还有些弟兄在守山头。”李子雄说道。
“二哥,你觉得我还有脸上山见兄弟们吗?大哥走了,所有的兄弟都牺牲了,我怎么跟弟兄们交待。”漠然说道,他内心十分的难过,韦笑天答应下山帮他,当时他也明确表态,只是让他们游击,打完就跑,但是没有一个人跑的,而且除李子雄没有一个人活着,他觉得太对不起韦笑天跟卧虎山的众弟兄们了。
“漠然该跟弟兄们交待的是我,不是你,再说大哥跟兄弟们这次死的光荣,是杀小鬼子死的,他们不会怪你的。”李子雄说道。
“二哥,你的好意小弟心领了,我准备带他们去找部队,安顿好他们以后,我会专程来祭奠大哥跟兄弟们的,还有山崎我是不会放过他的。”漠然说到山崎的时候眼睛放出阵阵杀气。
“漠然,这次就算是山崎打败了,但是他们人多势众,你单枪匹刀可不要胡来,日后我还想看见你呢,兄弟。”李子雄说道。
“放心,二哥,我不会打没把握的仗的,要不我先送你上山,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不要紧,漠然,别的也不说了,那我们就此别过吧,我跟大哥在山上等你回来。”李子雄带着悲意的话让漠然也很伤感,说完弯身背起韦笑天的尸体踉跄的就往山上走去。
漠然抢上前去将韦笑天的尸体背在背上,大声说道: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送大哥上山后就来。”
众人都含泪向着漠然点点头,李子雄也没说什么,默默的跟在漠然的身后向山上登去。
行路间二人的话都很少,但彼此好像极默契一样,当快到山头的时候,李子雄便上前接过韦笑天的尸体背在自己的身上说道。
“漠然,你下山吧,他们都等着你呢,天也快黑了,你们还得找地方休息,大哥就交给我吧,我们等你来。”李子雄的话平静但内心那种火热的兄弟情却在漠然心头燃烧着。
“好,二哥,你多保重,我会来看你跟大哥的。”漠然说完一步三回头的含泪向山下奔去。
“漠然哥哥回来了。”美玲看到雪林一起身便顺着它眼睛看的方向看到了漠然正快步向她们走过来,起身便飞奔上前,猛力跳进了漠然的怀里痛哭起来,雪林也忍着痛摇着尾巴跟上来嗅着漠然的裤角。
“美玲,跟着我你受苦了。”漠然也很激动,这次他们能双双活下来是多么的不容易,长时间的战斗根本让他们在一起的机会都很少,即使有也只有很短的时间,战斗结束他们都没说过一句话。漠然抱着美玲,眼眶也湿润了。
“漠然哥哥,我很好,很好。”美玲哭着说道,心里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美玲,下来,他们都看着我们呢,天快黑了,我们不能待在这里。”好一会漠然才拍拍美玲的背说道。
“嗯,漠然哥哥,我们去那里。”美玲脸红了下来摸着雪林的头羞涩的问道,她不好意思回头。
☆、第三百三十七章 围剿二十八
所有人都默默的看着他们,都在心里为他们祝福着,沉重的心情也因为他们这一抱变的轻松了许多。
“队长,我们现在怎么办。”李二宝见漠然跟美玲走近问道。
“来,我们大伙商量一下,大家都坐。”漠然说道便找了个山石坐了下来,十二个人都依次坐成一个小圈,雪林紧紧靠着美玲卧着,王亚茹也走到雪林身边坐在乱石堆里,现在顾不上干不干净,因为衣服上已经没有一处是干净的了。
“漠然,我想我们还是去找大部队吧。”王亚茹说道。
“可我们没有人知道大部队撤向那里了,怎么找啊。”林青说道。
“邓团长,郭政委都牺牲了,就我们几个回去,还不把我们当逃兵啊。”李二宝心直口快的说道,的确还没有人考虑这个问题,漠然也没有考虑到。
“二宝,饭乱吃可能只会拉肚子,话乱说可以要掉脑袋的。”杨思远笑着说道。
“老子才不怕掉脑袋呢,这一战不知道都要掉多少回了,可阎王爷硬是不收我,哈哈,只在我胳膊上留了点记念。”李二宝哈哈笑着说道。
“行了,那是你皮太厚了,子弹都打不穿。”林青说道。
周神通没有参与到谈话中来,他还在思念着高红英,一时半会转不过神来。
“好了,大家都想想怎么办。”漠然说道。
“我同意王队长的意思,去找大部队,没有大部队,心里就像是没底一样。”李二宝说道,他本身就是战士出身,喜欢部队的集体生活。
“漠然你有什么想法。”王亚茹问道,她看到漠然看着她时的眼神里没有赞同她的意思,便开口问道。
“我没什么想法,只是想去牛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