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还没吃,我饿了。」
言下之意,他成了某人的晚餐。转眼,他也被端上了「餐桌」。
邵其剑从不掩饰他对自己的厌恶和不谅解,但今天他的身体似乎比平日温驯许多。
是为了担心自己反悔吗?
邵君颺很讨厌看到这样假意对自己服从的邵其剑。
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鬼,没有一丝一毫是为了自己。。。。。。
「就算你现在给我一拳,也不会影响我是不是要带你去看小鬼的决定。」邵君颺恨恨地说。
15
他已经答应要让自己去看小安了,换言之,即使现在自己动手,他也不会改变已答应过的事。
只是,一拳又怎够!
在邵君颺脱下身上衣物,重新爬到躺在床上之人的上方时,邵其剑突然曲起双膝,将压下的腹部撞得正著,若非是落於不好使力的角度,只怕这一下会让邵君颺更加吃痛。
很好!这才对,这才像你──邵其剑!
每次在性事之前,都得先打上一架,已成了必定上演的戏码,虽然每回的输赢结果都一样,但是就像为了给邵其剑解气或舒缓情绪的机会,邵君颺总不厌其烦陪他打上一阵,偶而吃上一两拳。
因为手脚被铐锁的缘故,身上衣物不能尽褪,一阵缠斗後,衬衫被扯至肩胛处,外裤和底裤都被退到膝盖,若非那是不易被撕裂的布料,那件裤子肯定已经被邵君颺撕成碎布了。
其实几天下来,身体已经习惯被另一个男人进入。虽然不是同一个人,却是一样专制霸道,现在的还多了孩子性的无赖。真是讽刺。。。。。。他竟然在这种情况下不自觉比较著两人的不同。。。。。。
尽管身体已经习惯另一个男人,但心里的排斥和痛恨只有增加没有减少。
他无法去背叛忘记那个人,也无法让任何人抹煞那个人在心中的地位,更不可能接受这强迫强制的感情。
「剑。。。。。。」在不算温柔地进入後,不自觉喃喃溢出他的名字。
不要考验我的耐性。。。。。。
不要逼我再做出会伤害你的事。。。。。。
给我真实完整的你。。。。。。
邵君颺完全进入紧窒的身体,将人紧紧抱在怀里,背脊时而承受双拳及坚硬冰冷金属落下的力道,下半身的律动时慢时快,就是不曾停歇。
在第一次发泄之後。
「什麽时候我可以见到人?」仰躺在床上的男人,盯著坐在床沿的男人。
迟疑了一下,「明天。」
「为什麽不是现在?」
眉头皱了皱,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我还没吃饱。」
尾音未落,一巴掌已迎面而来,只可惜功败垂成,让邵君颺接著正著。
顺势抓起落在一旁的领带将连结手铐间的铁鍊固定在床头,打上好几个死结,邵君颺继续将脸埋入挣扎的颈项之间。。。。。。
等到有一天,不再需要那碍事的手铐时,在我们打完架後,依然可以在床第紧紧相拥著,到那时候。。。。。。你是不是就完全属於我了。。。。。。?
折腾了大半夜,已经是凌晨时分。越到後面邵君颺做得越是激烈,也越是过份,邵其剑几乎失去动的力气了。
他被抱进浴室,放入已经放满热水的浴缸里,被今晚应该是很满足的男人一遍又一遍清洗著身子。
若是他还有点力气,他绝不会让邵君颺来清洗自己的身体,被弄脏身体的罪魁祸首的手一再触碰,怎麽可能洗得乾净?
为邵其剑擦乾身子後,料想他还没有反抗的力气,便将手铐暂时解开,穿上了浴袍後,重新锁上,再将人抱回床上。
为什麽不乾脆让他赤身裸体还来得方便?只因自己不在时,负责为邵其剑送三餐的人能够从开启的窗户看到房间里面,他是绝不愿意再让第三人看到剑的身体。
尽管疲累不堪,邵其剑却无法阖眼入睡。
明天。。。。。。明天他就可以见到小安了,小安他还好吗?
可是。。。。。。他有什麽面目去见小安?小安会恨自己吗?
那个躺在身旁俨然熟睡的男人,邵其剑有个无法控制的欲望,张开的双手缓缓放到露在棉被外的颈子两侧。
掐死他!对!就这样掐死他!
就算他因此得不到开门的密码而困死在这里也无所谓。。。。。。
可是。。。。。。已经收紧的手突然又松了点。
小安怎麽办?他不能丢下小安。
如果他和邵君颺都死了,邵君颺的手下会放过小安吗?
小安是他一辈子的责任。
早上,一夜未阖眼的邵其剑眼睛布满血丝。邵君颺的样子似乎也好不到那。
邵其剑瞪著他的眼神,多了点不同的催促。
邵君颺也当真遵守他的承诺,在邵其剑合作地吃完早餐後,让他换上一套整齐的衣服,再加上必要的手铐後,邵君颺终於打开那扇坚固的门,让邵其剑踏了出去。
一个多礼拜来,邵其剑第一次踏出那牢笼,但也只是走进一栋更大的牢笼──这整个建筑就是。
一路走来,除了他们两人外,没有任何人出没,安静的连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到声响,邵君颺似乎是刻意调开所有人,这不寻常的宁静带给邵其剑心中忐忑的强大压力。
隐约,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搭著电梯直达地下二楼,邵其剑颤颤兢兢走在前头,突然邵君颺叫住他在一扇门前停住。
人。。。。。。就在里面吗?未明的不安让邵其剑的心跳猛然加快。
走进後的空间被一面特制玻璃墙给隔开两个空间,他们可以清楚看到里面的情形,但里面的人看到的是一面很普通的镜子。
那瞬间,邵其剑怔住,下一秒,整个人几乎都贴到玻璃墙上了。
空荡荡的空间里,只有一个人呆呆坐在地上,身上紧紧裹著一条被单,纯真的大眼睛只剩两颗空洞的眼珠子,久久才动一下,偶而口中念念有词。
地上散著吃剩,被弄得很凌乱的饭菜还没收拾。
「安!」
这不像小安平常的样子!
「你对他做了什麽?」又急又慌地揪住邵君颺的领口问。
「从那天之後,我就没再对他做过什麽,想不到他却脆弱成这样,真是很不中用呦。」不慌不忙地按住那双手,改弦易辙地贴住自己的胸膛。
邵其剑沉下脸要把手抽回来,却让邵君颺握得更紧。
「邵君颺,放他出去吧。」软化的语气,手也任他拉著顾不得挣扎。
邵君颺松开一只手,拦过他的肩向自己靠拢,「依他现在的情况,留在这里比较好喔。」
抬起惨淡的脸,央求的看向邵君颺,「算我求你。」
这表情对邵君颺而言极具杀伤力,尤其是在床上,绝对会令他炫迷。但这可不表示他就会失了判断力。
尤其是为了一个小鬼才向自己示弱,只会让人更愤怒!
「你真的觉得放他出去好吗?难道你看不出来,他已经疯了吗?」
怎麽可能!「小安他。。。。。。」
难以置信地转向那缩在地上的萎靡身影,那不寻常的表现又让他不得不相信。
被邵君颺。。。。。。不!被自己给逼疯了。。。。。。邵其剑自责的双拳在胸前紧握,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如果你求我,我现在会答应,因为我应允过你会尽量满足你所有的要求。但是你也不希望是现在吧?难道你要把他丢到外面自生自灭?」若现在失去这筹码,没後顾之忧的你会更迫不及待想逃吧。
确实,若小安真的失去神智,一人在外乱闯反而危险。邵其剑思虑後认同他的处理方式,「你有找医生来看过他吗?医生怎麽说?」
「医生是有,但我没过问他的情形。」
「别给我装傻!」
「我有必要和你装傻吗?那小鬼又不是你,我管他死活?留他在这里治疗已经是天大恩惠了!」邵君颺开始显得不耐。
邵其剑仍不死心,「我要进去。」
他要亲自确认小安现在的情况。
「我让你来看他,但不可能让你和他有任何接触机会。」俨然是独占欲在作祟。
「他只是我的弟弟啊!」这人真不可理喻。
「剑也是爸爸的弟弟。」
邵其剑哑口,半晌才呐呐地说,「那不一样。。。。。。我对小安很单纯是亲人的关心。。。。。。」
「不管是那一种关心,我都不想看到。你是属於我一个人的,除了我以外,你的关心都给我收起来。」
「邵君颺!我是人!我有七情六欲!你不能阻挡我对我的家人付出的关心,更何况是我亏欠他的!我已经无法再补偿什麽,我只能带著自责与懊悔过这一辈子,一直到死,现在,你就连这麽小小的希望也不给我吗?」著急与激动,怨恨与不谅解,邵其剑泛红了眼眶。
「确实,阻挡得了你的人,也阻挡不了你的心吧。。。。。。好,我让你进去,但你要记住什麽该为,什麽不可为。」
他会使的手段他已经看得一清二楚。他的怒气也不会冲著自己来。惹怒他,只会波及无辜的安。。。。。。
缓缓走进开启的玻璃门,脚步和锁鍊的声响引起地上人的注意力。
他慢慢抬起眼,看著那个人向自己走近。
脸上,没有表情,那双眼,空洞洞的。
邵其剑喉咙突然哽咽。
「大。。。。。。哥。。。。。。」断续地吐出两个音。
在他面前跪了下来。被铐住的双臂想拥他入怀,可无法。。。。。。也不被允许。
「你知道。。。。。。哥在那。。。。。。吗?」
身体就在那一刻全僵住,「我。。。。。。」只有泪水在眼眶中打滚。
「他说。。。。。。会救我出去。。。。。。」
哽咽住的喉咙好半晌才勉强嘶哑地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我。。。。。。等大哥。。。。。。」
「对不起。。。。。。」
「这里。。。。。。我会怕。。。。。。」
颤抖地伸出手,以手背轻抚那无助削瘦又充满陌生感的脸颊。
「大哥。。。。。。什麽。。。。。。时候来?」
「再忍耐一下。。。。。。他。。。。。。就会来接你出去。。。。。。」
「真的喔。。。。。。」
泪,崩堤了。
16
那双眼,空洞洞地望著另一双赤红落泪的眼。
突然,没有表情的木讷脸脸出现了变化──惶恐。
邵其剑眉头一拧,回头便见大步前跨的邵君颺。
小安的惶恐是因为他!
小安忘了自己,却记得他。。。。。。记得他烙下的伤痕,那麽深、那麽痛,痛到即使忘了所有也忘不了的痛。
他也不愿意想起自己吧?他会遭遇这种事都是因为自己的关系。。。。。。他心里也一定很不能原谅自己吧。。。。。。
即使记得有他这个人,却刻意忘了他的样子。。。。。。
随著邵君颺胁迫十足的越来越逼近,邵其剑身後的身体不由自主越来越向後缩埢。
邵其剑倏地横身挡在两人中间,像刺蝟般不让邵君颺上前一步。
「别靠近他,你没看到他在害怕吗?」
他要保护他,即使现在为时已晚。。。。。。但他若不能为他做点什麽,他会连再见他的勇气也没有。。。。。。
出自本能的害怕,出自本能的逃避,记忆几乎成一片空白的展羿安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因何而怕?
「我不是要靠近他。。。。。。」眯起的眼带著明显危险气息,在邵其剑面前半步的位置停住,缓缓低下头,唇瓣在贴近耳垂寸发的距离停下,「我是要靠近你。」
不明的企图,压迫邵其剑的不安,深怕他任何一个动作都会刺激到无助的小安,「邵君颺!你别给我乱来!」
邵君颺似是而非的邪笑,微微低首吻住他的唇。
那动作,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