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进展的并不顺利,他後边那个地方太紧了,又没经验,抹了润滑剂了,手指仍进不去。容沛弄得有些恼火,他克制著下身不紧张,指尖在那儿乱戳,好不容易戳开了个小口,他顿时轻吁一气,额头在肩膀上抹了一抹,原来弄的一头汗水。裴文歌会很迫不及待地扑到他身上来的吧,他得意地笑了,想象裴文歌为他兴奋的模样,觉得再辛苦也值得了。於是,他的手指往後庭里探进,刚进到一个指节的位置,意外发生了,突然听见一声摔上门的巨响,紧接著就窜出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使劲握住了他,不让他动,好似要捏碎他的骨头。
容沛被握得眉头一皱,他顺著那只手往上瞧,见到了裴文歌强忍著情绪的面容,他的眼睛正微微瞪大著,眼睛里汹涌著极度的愤怒,鼻翼在翕动,整个表情都很不对劲,“你在干什麽?”他咬著牙根,低沈地问道。容沛不明所以,裴文歌变得这样吓人,他有点发木,看看自己的腿间,再看看裴文歌,不太确定地说:“嗯,在给自己做扩张,想让你试试上我……”没等他把话说完,裴文歌的眼前就全黑了,他不容反抗地把容沛的手拉了出来,看到他那个地方竟然有点出血了,一股灼痛感在心脏爆裂开,裴文歌反复对自己强调著要冷静,结果仍不受控制地高高扬起右手。
瞅见他举手要打下来,不止是做做样子,容沛惊了,他的手腕仍被裴文歌牢牢抓著,他下意识喊了一声:“文歌!”语气听著又惊又慌,裴文歌高举著的手发了一下抖,他想要一巴掌扇死容沛,可对著那张又爱又恨的脸蛋,总扇不下去,“容沛,我操你妈!要是再干这种事,我他妈掐死你!”他最後恶狠狠地咒骂,下不了手,握著容沛的手使劲甩开,力气之大,把容沛直接甩倒在了床上。愤怒却没有因此有所发泄,还是很生气,他兀自在床边坐住,不堪重负地弯下了腰,双手捧著头,只感到头好疼,像是发起了要命的高烧。他无法去回想当他打开房门,撞见床上那一幕时,他一刹那受到的冲击。那几乎震垮他的世界,容沛竟在动他自己的後庭,这该死的王八蛋怎麽敢这麽做?!裴文歌愤恨地揪紧了自己头发,借此发泄,怕自己没咽下去,真去揍容沛。他卑贱到泥土里去奉养的男人,怎麽能允许容沛自己糟践?
裴文歌的伤心,裴文歌的恐惧,裴文歌的爱慕,哪怕是裴文歌的冷酷,容沛统统见过,但他没见过裴文歌生气。裴文歌疼他,从不跟他生气。容沛静静趴在床上,一动没动,方才裴文歌愤怒的模样仿似烙在他的心里,他怔忡了许久,脸色就一点点泛起红晕。是真的脸红了。原来裴文歌发脾气是这样的呀,特别男人,特别有气势,他一遍又一遍回味著,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差点被裴文歌打了,也不後怕,他笑了,微地笑弯了双眸,“文歌,你好疼我。”他忍不住高兴,光溜溜著就爬到裴文歌身後,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喜不自胜地在他背上乱蹭,说:“文歌,你是不是特别特别疼我?你舍不得我干这事,所以你生气,对不对?”
他非但糟践,糟践完了还洋洋自得。裴文歌牙根都要咬出血了,这才按捺住自己,才能不转过去抡起拳头捶容沛几下。後背上有个赤裸的漂亮的男人在蹭,他不为所动,等待理智渐渐回笼了,他冷冷地问:“我说的你听明白了吗?”容沛浑身心都畅快极了,裴文歌说什麽都无所谓了,他把裴文歌的脖子搂了又搂,在他耳後藏不住笑意地说:“我听明白了,我会听你的话的。”说完,他一个劲儿又往裴文歌身上蹭。
裴文歌情绪不好,见不得他通过自己的愤怒获得快乐,直想抡拳头捶他,这气性到了後半夜都没消。後半夜时分,近於天亮之际,裴文歌在床上躺著,可以说一夜没合眼。他躺床上也没翻来覆去,就冷静之後忖思著,把回来之後发生的一切重新梳理了一次,原来刻意不去留意的种种细节,这次全跟小鸡一样排著队站到他跟前,一个挨著一个,叽叽喳喳的,让他细看。
容沛之前所有的表现,可以统统抹杀,就连为他口交也可以。今晚上的就不行了。裴文歌知道给自己後庭做前戏有多痛苦,他弄过好几次,那种羞耻能把人的灵魂给烧出一个洞来。为了容沛,他忍耐了。容沛又是为了什麽而忍耐?也是爱他吗?他第一反应还是怀疑,怀疑这个答案根本就是错误的,但能怀疑就已经是巨大的改变了,他原来连想都不想,对容沛的示好全都视而不见。他有时候能比容沛过去更残酷,容沛是践踏他的爱情,他是漠视容沛的全部,只依照自己的心愿付出,去享受爱人的感觉,却不接受容沛释放给他的爱。
他依旧是怀疑。总算开始怀疑了,能怀疑,就有看得见答案的一天。他再不能永远漠视了。裴文歌翻过身,悄悄掀开被子,他穿上了衣服,把被子给容沛掖好,轻缓无声地来到了窗户边。打开了一道窗缝,冰冷的风吹进了屋里,他望向了漆黑的天空,天色不错,漫天是闪烁著光芒的星辰。他静站在窗前,吹了一会儿风,头脑清醒了许多,纷乱的杂念也都沈淀了下来。天马上就会亮,再深的黑暗也最终会成为过去。
又一次破了戒,裴文歌点起了一根香烟,懒懒散散地靠著窗台,好似有几分困意,他微眯著和夜一般幽深的黑眸。夜风吹拂在他的皮肤上,引起了一股寒栗。他独自一人在窗前抽著烟,双臂抱住了胸膛,在等待天亮,想迎接第一道划破黑暗的曙光。在层层黑影之中,会降落第一道光芒。他想他在床上的小毛病,终将是会好的。也许天亮的时候,他可以捏捏容沛的下巴,摸摸他的头发,在他一脸困惑的神情下抱住他,让他不要气馁,可以再试一下。就在天亮时,再试一下吧,他再度想,发出一声听不见的叹息。像是无计可施了,很是无奈。不过,他的嘴边有了淡淡的笑,在月色的映照下,那麽柔和。一如既往。
…得咎。全文剧终…
後记:
经过我无数次言而无信,这篇文总算结束了。
写的时间跨度很大,几度停更,前後就有些衔接不上,最初想好的情节最後落实下来,全不是原来想的那个样儿。
不知道别人怎麽评价这文,但我个人是满意了,因为我也写不出什麽比这更好的,所以也不必对我感到失望。
於是……这文结束了,了了我自己一桩心事。
愿大家生活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