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也是男人,虽然不曾在感情上做出这样的行为,但,依旧能体会。
连放焱敏锐地由江若雅脸上的表情猜到大概。“雅,虽然我一开始的行为一定会让你认为我是个随便的人。我不否认,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但我更不否认是真的对你有了感情。你的脸令人着迷,但你的内心更让人无法自拔地想深入。”
江若雅愣了,说不出半个字。
雅的表情,真让他——受伤哪!
原来他这些日子的付出,雅都以为无所谓、当作是玩笑,不过也不能怪他。
呵!说也奇怪,他以前总能对其他人舌灿莲花,一点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或是胆怯什么的,但如今面对雅,他竟有种局促不安的感觉。
“雅,我不太会说话……”
“你很会说话,还说的比我好。”江若雅故意打断他。
这会儿,真的是自作自受了!
连放焱苦笑。“雅,我只想对你说,我真的爱上你了,所以……假如你不讨厌我的话,就试着……接受我,好吗?”
说这些话他居然还会心跳不止,真是……够了!
感觉到握住自己的手,有一股热气正散放着,江若雅默默望着连放焱,他想,他或许很紧张吧,可是,紧张什么?
感情就好比博大小,不是大就是小,不是有就是无,简单的二分法,何必看得如此重呢?
“你太紧张了。”他如是说。
“你曾经深深爱过一个人吗?”连放焱反问他。
“当然……”
“我是指亲人朋友以外的对象,会爱到嫉妒任何一个接近他的人、会爱到想彻底占有他、会爱到眼底只看得见他?”
“你有?”
“快要有了。”连放焱老实说。
“……我?”江若雅指着有点晕眩的自己。
“雅,我是很认真的,想保护你、照顾你。”
“不要把我当女人看待!”他微愠。
连放焱换个方式解释:“你对你弟弟不想保护他、照顾他吗?”
“他是我弟弟,我当然会。”
“那就对了,因为他是你弟弟,你不会将他当成女人;而你是我情人,我自然会想保护你、照顾你,无关乎是不是女人,再说……以你的身材与身手,我实在也无法把你当成女人。雅,你能了解吗?那纯粹就是一种——关心。”
江若雅重复他的话:“关心……”
怎么回事?
平常迎上连放焱的眸子,也不见他有任何情绪起伏,怎么刚刚那一刹那间,他有种莫名的感动和——心动。
心动了……因为连放焱吗?
他知道他对自己好,但由于界线太模糊,他也就没有想太多,当他是个对自己不错的朋友,但现在他却再也不确定了……
他从不以为自己会爱上男人,真的是也因为身边没有男人让他爱的缘故吗?
所以其实,他是能够爱男人的?
江若雅皱了眉头,对于这个问题,他深究不了。
“雅,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我……”
连放焱不让他有说话的机会,倾身,含住他的唇、抹去他的声音和吻上他的心。
结果,江若雅还是没把他的车子开回去。
是夜,连放焱搂着他入眠。
而江若雅很放松地睡了一个好觉。
他和连放焱在一块了!
天没塌,太阳照旧打东边升上来、西边落下去;月亮依然有圆缺,什么都没变,变的只有他自己的心,还有——连放焱愈来愈爱亲吻他、搂着他而已。
其它,什么也没变。
然后,喝醉之后的隔天,他告诉事务所里的员工,关于杨宇乔的事情,有无所谓的、也有一脸惊讶,反正事实已成,不能不接受。
之后的几天,所有人也对这件事情避而不谈。
这天午后,斌嘉匆匆进入公司。
江若雅正在交代小芳事情,小成趁还没上班,上前与他闲话家常一番。
“差点迟到喽!”
斌嘉不语,由口袋里掏出一封信。
那封粉红的信,一看就知道应该是女生写的,一看就知道是爱慕信。
看得小成嫉妒又羡慕。“不错啊!大红人,有女生暗恋你。”
“暗恋?根本是明恋了,整个社区都知道她喜欢我了!”斌嘉一副有口难言。
小成夸张地喊:“那不错啊!”凭良心说,斌嘉长得本来就不错,有人喜欢是正常。
“我已经摆明拒绝过她了,是她还不死心,说除非我有女朋友,否则她不会放过我。”斌嘉一脸嫌恶。
“长得很丑吗?”
斌嘉白他一眼。“我不会以貌取人,是她的个性太恶劣,我不喜欢。”
小芳听完江若雅的交代,也插上一句:“咦?你们男生不是只要长相不差,向来都来者不拒吗?”
斌嘉回道:“不是每个人都这样,要让我喜欢,至少我得先喜欢她那个人,要不,就算外表再怎么漂亮,我也不可能喜双上她。”
“小成,你呢?”
“我?我想有人喜欢我,又长得不错,我假如不讨厌她,大概就会先跟她作朋友,之后再看看。”
小芳转头,又问办公室内最后一名男性。
被突然问到,江若雅先是一愣,然后思考一番后才回答:“至少我要有点喜欢,否则不可能答应。”说完,他才蓦然想起目已说了什么。
至少我要有点喜欢,否则不可能答应……那是不是表示他真的有点喜欢连放焱了?
喜欢?
昨晚突有的心动,是因为喜欢?
“江律师,你怎么了?”小芳关心地问。
“我……没事,上班了。”
只要事情与政治、金钱有关系,便绝对不单纯。
虽然江若雅未曾接手过政治人物的案子,但他以前曾帮过父亲处理资料,所以他相当清楚政界的黑暗。
下午,他与原告在办公室谈了好几个小时。
光瞧原告神色有异,江若雅便知道事情将有所改变了,也的确,原告是来撤销告诉的,原因他说的含糊,与先前的肯定大相迳庭,于是,他肯定原告受到生命的威胁。
“张先生,我们有证据,绝对会胜诉,你的退缩只会让大众以为你也有牵连。”他认真分析。
“我知道……可是我不能拿我家人的生命开玩笑……再说,那个证据,对方律师也说……”张先生额头满汗,眼神恍惚,说话有些语无伦次,还说到一半就停止。
“请继续。”江若雅眼神锐利地直视他。
“这……那个律师说我的证据不是很直接,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所以我想……”
“张先生,请你要坚定信心!”他清楚这是律师的手段。
张先生抬了头,随即又低下,双手交握。“我……他说要给我一笔钱,是一大笔钱……否则就要我们全家终生不得安宁,江律师,我……我没办法啊!”
江若雅吸了口气,道:“张先生,请你回去仔细想想好了,明天一早我们再讨论。”他看得出来张先生的精神已经绷得很紧,应该受了不小刺激,他打算为他申请保护令。
之后,张先生神色不宁地坐上计程车离开。
江若雅本来转身要上楼,却在门口遇上杨宇乔。
“我没想到你也会用这种手段。”他很感慨。
杨宇乔双手环胸笑着。“若雅,是你太保守了。想要胜利,就要不择手段,那个人又意志不坚定,看着吧!他很快就会投降了,所以我建议,你也把证据交出来,这样我们可以私下和解,如何?”
江若雅沉重看他一眼,不语欲离开。
杨宇乔伸手,拦下他,在他耳边低声道:“若雅,这个社会是现实的,你不得不妥协。”
江若雅扬起一抹冷笑。“要妥协,我早就做了,还会等到这时候吗?”接着,他推开杨宇乔的手,径自上楼。
杨宇乔目送他的背影,燃起一根烟。“若雅,你早晚会知道这社会是残酷,而你,只是一只垂死挣扎的动物而已。”
“那你又是什么呢?”连放焱的声音由他身后传来。刚刚见江若雅下来送人,他本想靠近,但就是因为看见杨宇乔在监视,所以才隐藏至今。
“连放焱。”过去常在黑道之中穿梭的杨宇乔,曾看过连放焱一次,对他印象深刻,而对于会在此处再见,他也不感惊讶,毕竟他知道连放焱最近住在江若雅家里。
“没想到你会认识我——杨宇乔。”
“你也认识我,那就好办了。想不想谈个交易?”
“交易?”
“是啊,我相信你一定会很有兴趣……”
下班前,连放焱亲自来接他,应该说,这阵子,连放焱总是送他上班、接他下班。
不过今天还是第一次上楼来。
小芳见到他,十分欢迎。
“连先生!”
小成与斌嘉听见小芳如此热情喊一个人,纷纷转头看看,映人眼帘的是个身材颀长、西装笔挺的英俊男人。
“你好!”
“你是来找江律师吗?”得到连放焱点头回应,她赶忙说:“江律师在里头,我帮你通报一下。”
“不用了。”说完,连放焱自己敲了门,进去办公室内。
两个状况外的男生赶紧凑上小芳身边询问:“那是谁啊?”
“喔,他是江律师的同居人咩。”
两名同事听见“同居人”三字,反应不一。
斌嘉一脸怔愣。
小成露出好奇:“真的吗?没想到江律师竟然是个同志!”
小芳赏了小成一记怒眼。“笨啊你!同居人就是室友的意思,少乱说了!”
“我乱说,要不要来赌?”又不是小芳那么纯蠢,他可敏锐了!
“好,你输,请吃饭;我输,帮你做一天的工作。”
“成交。”
两人握住对方的手,象征性地订下约定,见证人是斌嘉。
“小芳,你们可以先下班了,我还要一会儿才能走。”背对门口面向窗外的江若雅,正低头看着文件。
“我等你。”回应他的竟是连放焱的声音。
“你来了?”
算是打过招呼,江若雅又兀自陷入文件里,脑中并想着明天该如何劝张先生继续打官司,毕竟若没有当事人,他就必须撤销告诉,不能任意介入。
待回神时,才方察觉已经快八点,而连放焱仍静静坐在沙发上看着杂志。
他的视线紧锁着连放焱,无法移开。
看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我们回去了。”
放下杂志,连放焱笑道:“嗯。回家吃?”
“当然。”自从有了连放焱,他愈来愈喜欢回家的感觉。
就在隔天,张先生失踪了,而事务所也遭窃。
关于所锁在保险柜里议员贿赂黑道份子的证据,被偷走了。
而一通“敢报警,你的证人就死无全尸”的电话也让江若雅打消报警的念头。
“开出你的条件!”他冷静沉稳以对。成为律师后,大风大浪他也历经不少。
“很简单,交出证据,人就能平安回去。”语毕,对方便挂断电话。
江若雅神情凛冽。
证据?
证据都被偷走了,对方还要跟他要证据,除非——是不同伙人做的。
绑走张先生和偷走证据的人——不同?
会是谁?目的又何在?
一叠资料放在连放焱桌上。
“老板,这是你要的资料。”方耀光落坐沙发,准备喝茶。
连放焱二话不说,立刻翻阅。
那时,他离开黑道帮派,与他曾经交过手的范众云,还只是“云门堂”的一个刚窜升上来的分部小堂主,没想到短短几年内,他竟然已经接管云门堂了。
他非常清楚,这人登上堂主之位的内幕绝对不简单。
虽然范众云狠归狠,却非常讨厌所谓的白道份子,既然潘议员贿赂他想要在云门堂旗下的酒店里分杯羹,他没有拒绝,就表示他应该另有其它目的——一个不能让外人知情的目的。
范众云的心机,很深的!
潘议员自以为得到保障,大概最后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耀光。”
“什么?”他好不容易才喝完一杯热茶,正想喝第二杯时,被叫了。
“你认识云门堂的人吧?”
刚刚没走成,果然现在就没好事。
“你想跟范众云会面?”
“不愧是我的‘心腹大患’!”
“老板,心腹大患这词不是这么用的。我好说歹说也为你卖命工作了数年,只换来一个心腹大患,真是悲哀哪!”方耀光摇头兼叹息。
连放焱眼神一凛。“办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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