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太急啊,还有些时间呢,况且你二叔也不会就直接强行把你塞过去的,应该也是有的选的。找到个能善待人的,也许会好一些。”孙绍姐弟也是没了主意,只能自欺欺人地表示先看看再说。
孙绍回到房间,思及今天的事,确实没有想到,分离的日子来的如此之快。大姐那一副认命的样子,的确令他难过,就算不让她自己挑,让母亲挑总是可以的吧,孙权对于侄女的需求只怕是根本不了解的吧,乱来的可能性很大。那么最好是先去找到一个能符合双方要求的人,既不让大姐太吃亏,也能满足孙权联姻的要求。这可不太容易啊。
次日,刚一出门就看到太史享前来,他是一脸喜色地拜谢“在下在此多谢世子了,敕令已经发下去了,没想到能够成功,还如此之快。一切都是您的功劳啊,在下虽是结草衔环又如何能报答啊。”孙绍见他那一副顶礼膜拜的样子,也不禁摇了摇头,自己出了什么力,那都是孙尚香的功劳,却让他如此感激,如何不是受之有愧。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敕令带回去,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你早一刻回去,令尊就能早一些过来治疗,就多一份痊愈的希望。我不过是动了动嘴,当不得,不要再拜谢了,快走吧。”太史享立刻起身,“那就告辞了,大恩不言谢,有朝一日定将报答。”说完就转身离去,孙绍见他离去,又开始考虑大姐的事,甚至想过把消息透露给那个人,只是不知对方究竟婚否,极是麻烦,若是已婚他也帮不上忙的。始终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只好放弃。
海昏县,建昌都尉府。
昏黄的烛光下,大风不断地拍打着窗户,太史慈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一片黑暗。他本来病得还一直躺在床上,今天却突然有了力气能站起来,仆人们都向他祝贺,可他自己明白,这是回光返照,即使儿子回来也没什么用了,他离油尽灯枯已是很近了。可恨那,为何苍天只给了我如此的寿命,我还没有看到江东的霸业,没有看到先公之子的长大,更没有建立属于自己的功业。为什么啊。恍惚间,他仿佛见到了自己年轻时单马劫夺青州府的奏章,流亡辽东,北海解围,神亭激战,镇守西南的一幕幕,都要过去了吗?看来是真的啊!在那烈风之中,府里的仆人只听的一声充满不甘的大吼“大丈夫当提三尺之剑,升天子之阶,今所志未遂,奈何死乎!”
孙绍回到家里,为自己没有办法而气恼,大乔见到他还一副生闷气的样子,便拿出了一份东西“这是你二叔送来的,吴中三十岁以下的未婚世族子弟的资料,让我来挑选。给你看一下,你在外面也听过一些,应该也知道一些,过来看看,别让你姐吃亏了。”“拿给她自己看可能更好一些,貌似。”“她现在情绪不稳定。对这些人又不了解,让她选只怕更是可能弄出不好来。”“可她要是自己挑应该不太可能后悔。”“谁说自己挑就不后悔的?卓文君还误信某个白眼狼的话跟他私奔呢!”母亲说的也不错,现在大姐情绪有些不稳,她自己来挑确实可能更加感性一些,更可能葬送一生的辛福。那自己和母亲再把范围缩小一些,选那些靠得住的,再让她来做决定好了。
于是打开了名单,名单目录将其分为三个部分,嫡系子弟九人,优秀而有名的旁系子弟十四人,家主一人。从开始看,第一个就是顾雍的侄子顾悌,评价是至诚君子,待人极厚,只是有时拘于形式。孙绍觉得他还算可靠,就是和他堂兄弟顾邵差不多,为人太迂,不知变通。性格和大姐也有些不大对路,这样两个人在一起容易变成敬而远之。不过论才德和出身还是可以的,为人也是靠得住的,危害家人的行为自然是不会出现的。孙绍心理评价是“中上”,很不错,不过应该先看完再说。再翻第二个,张温,张家的嫡子,才名远扬,善于交际,朋友满座,不论是经义还是文章都有过人之处,更兼精于音乐,擅长使用筝。嗯,这也是个人才,介绍上居然没有缺点也确实让孙绍惊讶。不过孙绍隐约记得他在十几年后似乎卷入了某个大案子,对自己的保护尚有不足之处,加上顾邵曾经说其他,说他太过自负,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他太相信自己能解决一切问题,这就不好了。这个不算太可靠,所以孙绍想了想直接将他排除了。再往下翻,是朱桓,他年龄太大,那臭脾气直接无视。继续看嫡系子弟也没什么更好的人才了,跟他们三个比都有一定差距,孙绍就继续看旁系,就一个认识的,顾悌,顾雍的族子,为人也不错,但跟顾邵显然缺乏可比性,其他的他不认识,名声也不是很大到足以令他熟悉的人给出评论(当时的名士都流行品评人物),不了解就不能给出自己的看法,不过既然不知道,就没有自己知道的人取得的那么大的成就,或者是才干不够,或者是品行有亏,或者是缺乏人脉,或者是短命,但他显然不需要知道原因,反正一条就足以排除了。再翻家主的,家主嘛,年轻又无妻的,是钻石王老五,不过他内心里总觉得大姐嫁一个结过婚的人是亏了,况且他也不认为一个这样的人会比顾悌这个没结过婚的更可靠。不过当他翻到最后一页,看到那个名字时,他的手不禁一抖,把手中的名单掉落在了地上。
第二十三章 布公
更新时间2012…9…1822:08:29字数:4327
吴郡吴县华亭陆氏家主,陆逊,字伯言,原名议,自兴平元年接任家主时改,略过评价不看,直接看个人婚姻状况:建安四年第一次结婚,但对方未过门即去世,九年又一次定亲,但因对方家人涉嫌参与丹阳的动乱而退亲。自以为克妻,遂不娶。
他今年已是二十三岁,但未婚,足够令很多名门之家去嫁女了。上次还不是跟别人不熟就定下了?这回再用这个借口只怕是撑不了太久,估计很快也会有人找上门的。孙绍平静了一下,在大脑里搜索后世对他的评价,貌似即使对他家有点偏见的老裴也不能说他的人品不行,只能说不识大体等没什么营养的批评。如今虽说不出名,但是金子总得发光,毕竟人家能力摆在那里。慢着,貌似好像就是他吧,历史上就是他哎,肯定是娶了自己的那个姐姐,好像是联姻,但感情还挺好(双方都过了六十,她一人还抚养了失去母亲的孤孙陆景长大。),应该是可靠的。虽说江东大族与他们家一直面和心不合,不过到是没有掀起什么大浪,孙权一直压得死死的。况且为了安抚他们,陆家第一个分到了牧场的经营权,现在虽说还有以前的矛盾和仇恨在,不过身为家主只要孙家继续强大,他应该会识时务的。最好找个机会去见一见他,好好谈谈心,免得以前的心结噎在那里。
孙绍于是捡起了地上的名单,掩饰道“倒还真不知道还有个家主啊,居然失态了。”母亲见他说了,有些不以为然“家主又如何?每天受气的就是这类人,还得装笑脸,就像你父亲那样。难不成你还希望你姐嫁给这么个人?”这话,好像在哪听过,不过母亲确实是感同身受,嗯,想不起来就算了。“听老师说他为人还不错,才德也是上佳,行事最是忠厚,认准了的事就会坚定不移地做好。当了许多年家主性格也不会太直,所以觉得比孝意(顾悌字)兄略强些。”“是这样吗?这种事还是眼见为实比较好,不能匆匆下结论的说。”“好的,那我会找个机会去拜会一下人家的。”
走出去正好遇到孙裾,“小弟,你一脸兴奋的样子干什么?”他今天觉得有些累,要是被三姐缠着他去看什么东西的话就不好了,就敷衍道“啊,没事,就是想到了个笑话。”“哦,那你看看我今天买的衣服怎样?”“嗯,很好。”“不要敷衍啦!仔细说啦。”“…”
好不容易摆脱了被抓去评论衣服的窘境,他回去继续考虑陆家的事情,十二年前他们两家在庐江打得昏天黑地,双方死伤无数,最后庐江城破,陆家不仅赔进去二十几个精英族人,家主也气死了。而父亲却因为袁术的负约空背了一身恶名,什么也没得到,他也更加坚定了独立的想法。这么说起来其实两家都是失败者,空耗力量而无所得,倒是可以从这个方面劝说他们化解,也不知道行不行,这位哥们可是不太好忽悠的,哎,对这种人要忽悠则什么,就是要九份真情一份假意才行啊,得拿出诚意来,人家才会信嘛。
“是你?”“竟然是…”
孙绍一大早就去到陆府拜会,递上名帖后不多时就看到陆逊出来迎接,可见到陆逊后两个人都大吃了一惊,原来早就认识了,这不是两年前在八阵森林遇到的那个年轻人吗?他们通过的信也有二十几封了,大姐更是不知和他说过些什么话,自己还寻思着把事情捅出来找他帮忙呢。这下倒是不用费那么多劲了,原来还准备了不少说辞,现在只要跟他解释前日旧仇的事就行了。况且大姐对他的印象很好,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就是选他了。得想办法让他们能成一对伉俪,可别让家族的事情对这有太多的干扰。
“逊当日不知是世子,言语行为多有冒犯,信中又多发了些狂悖之言,请恕罪。”“哎,说好了做朋友的,你可不能反悔,就算现在无意知道了身份,但保持原先的心态,也没什么不可以。”“不可,君是君臣是臣,您身份尊贵,却是不宜于在下有如此狎戏之举。”这话说的很冷,距离感明显,显然是对自己有芥蒂。不对,这应该是试探,自己的态度他应该清楚,这么做多少有些是欲擒故纵。“君子就应该言而有信,阁下既已答应教导在下为人,何必知道在下的身份便要反悔,莫非孙绍为外人时就是朋友,为世子就不是么?”“礼不可废,您虽然年幼,但已有身份在此,岂是我可以责备,我当日是实在不知,才会有那些狂悖之言。现在又怎能明知故犯?”“错!即使身为上位者,难道就不能被下位者指责吗?尧舜之所以圣明,是因为能接受大家的意见,能和自己的属下打成一片。桀纣之所以灭亡,是因为只相信自己,就没有人敢于和他们说真话,从而成了独夫。况且我是什么人,说得好听,那是世子,说得不好听,不过是二叔的玩偶,他要圆就圆要扁就扁,等着将来有一天他的儿子出生在将我扔到不知什么地方去,我能做到什么吗?不能!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现在连求一个能说真心话的朋友而不得吗?”“世子刚才,失言了,身为人子,您不该这么恶意的揣测主公的心思。”“阁下对绍如此前恭后据,可是还记恨先父当年攻打庐江之役?”陆逊也不想他居然突然说出这个,只得道“在下…岂敢?”“这事确实得好好说一下,首先,父亲这么做,给你们家造成了很大的损失,是对不住你们,我也必须就向陆家全体死难于当年的那场无谓的战斗中的族人们道歉。”便向着庐江的方向拜了三拜。
陆逊不想他能做出如此动作,这时代最讲究孝道,所谓“世上无不是的父母”,一般人根本不敢指责自己父母的所作所为,更何况是已经去世的,即使有错也要死撑着不肯承认。像他这样敢于为父亲以前做的事而道歉的,哪怕自己这边认为应该,也是极是不可能的。“世子不可,怎能顾及我等感受而指责先公?若是先公降罪…”果然,这一个大炸弹扔下去,想不动容也难。既然打开了第一步,那以后的就会容易不少。“父亲也是人,一样会犯错,若是为子女的都钳口不言,那岂不是害了父亲。况且父亲虽是受人欺骗,手段也的确过于激烈,给大家带来的影响也不好,这个错是应当认的。”“那么,我代那些死去的族人和叔祖谢过世子了。我们也知道先公是为形势所逼,只是这个战斗的惨烈实在是超出了预期,乃至家族一段时间一蹶不振,就是我对世子说过的那段日子。我等就多少有些不甘,这些年虽是冲淡了不少,只是很多族人都记着那一段艰难的日子。在下作为家主,也不能…”即使是家主,也不能违背他们的意思吗?甚至还差点被无理的罢免,果然和他自己说的一样。“只是在下也想说,先父行如此暴烈手段,也是无奈之举。这场战争,本就是两败俱伤之举。”陆逊一听色变,正要说些什么,但一想到他的身份和之前的态度,还是决定先听听他接下来的话。“您也知道,先父当年为袁术所制,出战的命令既已下发,就必须得执行。况且当年袁术曾许先父攻下庐江则归他所有,对于无有容身之地的他来说这是不可抗拒的。可由于季宁公在此抵抗极为激烈,使得袁术的嫡系部队也上来捡便宜,父亲的部曲在攻城战中损耗严重,攻克后也只得将一郡拱手相让,又接到了袁术屠城的命令,即使明知是使他不能领有此郡的手段,但受制于人,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