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押之人;正是前朝皇帝张士诚;短命的皇朝;从头到尾只有一个皇帝;统治只维持了短短二十五年;甚至比隋朝还要短暂;这位开国君主同时也是末代帝王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旁人不得而知。
“砰砰”狱卒拿齐眉棍敲了敲牢房的铁栏杆;喊道:“张士诚;有人看你。”
皇帝依然纹丝不动;这些天来;前来天牢探望他的旧臣可不少;不过都是来兴师问罪;慷慨陈词;甚至还有些人藏了匕首小刀进来要杀他的;对这些首鼠两端的小人;皇帝实在没兴致理睬。
狱卒见他不动;低声嘀咕了一句;转身出去;打开铁门;放进来两个妙龄女子。
两个女子皆是身着宫装;身材曼妙;豆蔻年华;虽然没有佩戴什么值钱的首饰;但是贵气逼人;一看就知道是皇亲国戚。
“父……父亲!”其中一个女子扑到牢门边;失声喊道。
张士诚虎躯一颤;缓慢的转过身来;只是短短几个月时间;皇帝已经苍老的不成样子;眼角低垂;两鬓斑白;胡子已经掉光了。
“父亲;我是婉儿啊。”张婉儿哭的梨花带雨。
张士诚久久的无语;女儿竟然没死;他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庆幸;如今的他终于明白;那些阴谋诡计是没用的;大势已去;即便是计策成功也挽回不了大周的灭亡。
女儿身边那人;分明正是柳迎儿;如今的柳迎儿身份尊崇;甚至比其父的地位还要高;打仗的时候就已经是丐帮帮主;汉军的军师;张士诚还是知1xs0m道的。
自己的女儿和柳迎儿在一起;其意见不言而喻;搞不好婉儿已经成了元封的后宫之一也未可知;此时前来;就是故意来羞辱打击自己。想到这里;张士诚冷哼一声道:“你走;朕不认识你!”
张婉儿哭道:“父皇;我是婉儿啊;您的女儿;您怎么不认识我了么?”
张士诚只是闭嘴不言。
柳迎儿见状上前道:“您好歹也是做过皇帝的人;何必这样小肚鸡肠;汉王不计前嫌;纳婉儿为妃;她将来若是能生个儿子;自然母凭子贵;荣华富贵不可言表;您作为外祖父;难道不想自己的外孙子过得好点么?还有您的那两个儿子;一个在山东;一个在山西;兵败只在朝夕之间;二皇子我不敢保证;但汉王和四皇子有旧;定会留他性命;说不定封他一个世袭的爵位;万世永享;你们老张家的子子孙孙;能不能衣食无忧;就看您的一句话了。”
柳迎儿说话一点也不含蓄;单刀直入;却比那些一肚子拐弯肠子的贰臣要强;张士诚并未恼怒;道:“说了这么多;要我拿什么交换?”
“武帝的遗骨在何处?以及武帝留下的其他东西在何处?”
“哈哈哈;这个我也很想知道;这些年来;锦衣卫一直在查找此类东西;可惜一直没有线索;有人说他丧身火海;尸骨无存;有人说他化装成僧人;从密道出逃;流亡海外;还有人说他原本就是天界太白金星的书童;私自下界被收了回去;到底哪个故事是真的;谁也不知道。”
柳迎儿和张婉儿面面相觑;没想到居然得到这样一个答案;张婉儿还不死心;又问道:“父亲;您……”
“婉儿;你的生母是朕下旨鸩杀的;并且将尸骨丢弃;你下嫁路途之上被劫杀;也是朕的旨意;可是你竟然没死;真的让朕很失望;你和你的生母一样;是灾星;是祸根;你若是死了;朕的皇朝也不会沦落与此;你走;朕永远不想再看见你!”
皇帝忽然发怒;头发都竖了起来;如同一只老迈而又不失威严的雄狮;柳迎儿和张婉儿见他已经失去了理智;没什么好说的了;只得离开;走出监牢的那一瞬间;张婉儿还回眸深深地看了一眼:“父皇;您保重……”
张士诚背对着巷道坐着;两滴浑浊的泪水悄悄的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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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儿;你说的是真的么;我真的要嫁给汉王么?”张婉儿忧心忡忡的说。
“是啊;难道你不想么;我记得很早以前你心里就有他了。”柳迎儿道。
“可是;真的那个……帮他生个儿子;就能让我哥哥活命;是不是啊。”张婉儿期期艾艾;小脸都红了。
“当然是真的了;不过不光生儿子那么简单;你还要当宠妃才行;不过我看有些难度哦;那个南汉女皇夏沁心也进宫了;听说过些日子西凉那边还要来好几个女子呢;都是汉王的老相好;和这些人斗;你有没有把握?”柳迎儿故意说道。
“我……我没有;不如迎儿你也嫁给汉王吧;咱们一起和她们斗。”
“我?我才不呢;我的男人不许有别的女人;哼。”柳迎儿小脸一扬道。
……
城东一所大宅院;已经许久没有人居住;墙壁上爬满了枯藤;门前一片萧瑟的落叶无人打扫;红色的朱漆广亮大门已经有些斑驳剥落;铜质的门环上也落满了灰尘。
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停在门前;从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男子;一身的蓝布衣衫;束发方巾;看起来丝毫也不起眼;只是偶尔眼神一闪;露出来的峥嵘神色;才显示出他的不凡经历。
中年人伸手从车上搀下一个妇人;妇人的两鬓也已经斑白;但是眉眼之间依稀能看到当年的风姿;她感伤的看着这座寂寥的大宅;叹气道:“老爷;我们都老了。”
中年人正是柳松坡;他在福建为胡大海出谋划策;屡建奇功;终因不服水土;告老还乡;此时京师战局已经尘埃落定;所以胡大海也就放心将他送回;胡大海清楚地很;柳松坡这种人才;不是福建可以长留的;此人毕竟是国士啊。
两人正在唏嘘;忽然紧闭的院门打开了;一个青年从里面冲出来道:“爹;娘;真的是你们!”
他正是提前回京的柳靖云;他们夫妇两人不敢住在老宅子里;就暂时住在附近客栈;每天过来打扫一下;等着父母的归期。
一家人终于团聚;只差了柳迎儿一个人;胡大海派遣护送柳松坡的人员去吏部报了到;吏部赶紧派人过来安排各项事宜;买了家丁丫鬟;添置家具修缮房屋;看着满院子忙忙碌碌的工人;柳靖云乐开了花:“爹爹;朝廷是不是要请你出山啊。”
“我去意已决;回来就是养老的;不管怎么说;皇帝待我不薄;贰臣是决计不能做的。”
柳松坡似乎很坚决;柳靖云大大的失望;以前老爹当宰相的时候自己就没沾过什么光;现在改朝换代了;开国君王以前可是受过父亲恩惠的;只要父亲开口;漫说是宰相;就是公侯也不是不可能啊。
可是老头子是死脑筋;话说得这么绝;看来是没谱了;柳靖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唉……”
忽然前院守门家丁跑来;上气不接下气:“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
一家人立刻兴奋起来;夫人颤声道:“是迎儿;真的是迎儿回来了么?”
“快;出门去接!”想到分别已久的女儿;柳松坡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就要走。
“爹;娘;我回来了!”柳迎儿一身翠绿的小棉袄;蹦蹦跳跳的进来了;一如当年那般俏丽可爱。
“迎儿快过来;让娘看看。”柳夫人张开双臂;将女儿抱在怀里;上下打量着:“嗯;个子高了;人也瘦了;迎儿;这些年你受苦了。”说着眼泪就出来了。
“女儿大了;别当小孩子那样;还抱的那么紧;又跑不了。”柳松坡笑道;但是眼中却也是晶莹闪烁。
“娘不哭;女儿哪里瘦了;御膳房的饭油水可足了;我胖了十斤呢。”柳迎儿说着;夸张的捏捏腰间;表示自己长了许多肥肉。
“御膳房?妹妹;你住在皇宫里啊?”听到敏感字眼;柳靖云的眼睛立刻瞪大了。
“是啊;我就住在皇宫里;每天看那些历代藏书很方便呢;爹爹;你要不要看?明天我让人运一车过来。”柳迎儿大大咧咧的说。
“竟然是真的啊。”柳靖云难以掩饰心中激动;又看到这时才走进院子的柳迎儿的跟班;竟然是四个宫装女子;分明是皇宫中的宫女;妹妹随身带着宫女当使唤丫头;这说明什么!
妹妹是当今皇妃啊!
柳松坡也看到了四个宫女;微微皱眉道:“迎儿;你真的住在皇宫里?”
柳迎儿睁着大眼睛:“是啊;我陪婉儿住着;也好有个照应;不住皇宫住哪里;难道住家里?那么多灰尘还有黄鼠狼;我才不要住呢。”
“妹妹;你既然住在后宫;是不是说;已经……是皇后了。”柳靖云强压住激动的心情问道;妹妹真要当了皇后;自己就是货真价实的国舅爷;以后啥也不用愁了。
柳夫人也瞪大了眼睛:“迎儿;嫁人这么大事情;咋不捎信说一声。”
柳迎儿咯咯笑道:“你们想哪里去了;汉王又不住在后宫;他想娶我;我还不答应呢。”
第六卷 7…3 北伐
作为马上得天下的君王;元封不会完全把打仗的事情交给部下;自己做个撒手掌柜躲在京城从事建设;相反;他将政务交给李善长、胡惟庸等人;自己带领人马;御驾亲征;发动了统一天下的最后战争。
此前赵定安已经带领西凉大军;与蒙古军队展开数次会战;再次击溃蒙古军主力;一举收复了燕京;大军继续深入漠北;和敌人展开了追歼战。
若是普通汉人军队;如此深入大漠作战;肯定会陷入后勤补给的困境;被来去无影的蒙古人分割包围;进而歼灭;但是赵定安所统帅的大军同样也是游牧民族战士为主体的军队;比起机动性和复杂气候地形适应性来说;比蒙古人不逞多让;况且还有中原强大的物力人力;不胜才怪。
赵定安进军极快;根本没有时间料理盘踞在山东登莱的周军残部;在他看来这伙人已经是秋后的蚂蚱;没什么蹦跶的了;所以正好留给元封练手。
平定江南之后;元封将汉军大大的裁撤了一批;那些临时征募;只会走步子发射火的士兵都裁撤了;当然不会白白让人家当兵;解甲归田的士兵将会有好几种选择;一是领取遣散费;这是一笔不薄的钱财;足够买几亩良田;盖一间瓦屋;外带取个媳妇的;或者退出现役;编入当地乡勇团练;负责本土治安;按月有饷钱可拿;虽然不如当兵的饷钱多;但毕竟在本乡本土生活;方便不少。
还有一条路出路就是屯田;北方关外有无尽的沃土等着人去开发;只要愿意当屯田军的;当时就发给地契;一人五百亩;到地方随便你圈地;这五百亩是官府免费发给你的;还不收税;你要是愿意;还可以自己多开垦一些土地;那也没人拦着你。
有这种好事;自然吸引了一些无家可归的破落户;怀着一腔热血报名参加了屯田军;有人说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白给五百亩地;还随便开垦;能种多少种多少;当官的就说了;辽东那地界是有不好之处;那就是忒冷;冬天的雪花大的跟鹅毛似的;不过也不能说就不能住人;以前宋朝时候的辽人;金人不就是在那里活的好好地;他们能住;咱们汉人凭啥就不能住。
屯田军尚在组建之中;元封先率领两万五千精锐渡江北上;这两万五千人马都是精挑细选的精兵强将;一路从陕西打过来的强兵;几十个步兵都能结阵对付蒙古骑兵;排队毙的战斗中;更是充当排头兵的角色。
打仗的时候;一千精兵往往比一万乌合之众要有用的多;打仗人多除了胆气更壮之外没啥好处;只是白白浪费军粮;增加后勤负担;溃败的时候造成更多的损失而已。
所以元封奉行精兵政策;这两万五千人马行军速度奇快;不出五日便抵达徐州;稍作休整补充;继续前行;过济南;进入山东半岛;剿灭周军残部。
二皇子张承坤此时已经在登州盘踞了好长一段时间;趁着蒙古军和汉军交战的空挡;他休养生息;秣马厉兵;招募当地士卒;运送私盐到内地贩卖;兵荒马乱之际;私盐销路甚好;二皇子很是赚了一笔;加上他是货真价实的燕王;皇子;兼有从蒙古人铁蹄下保全登莱子民的恩德;所以当地士绅百姓也都心悦诚服;短短一年来;已经比当初壮大了不少。
囤积了粮食;制造了兵器;招募了大量素质优良的山东新兵;二皇子的底气更足了;天下大乱;正是英雄辈出的时候;谁笑到最后;谁才笑的最好;别看汉军现在牛皮哄哄;但他们最强的骑兵都在漠北跟蒙古人捉迷藏;二皇子从山东出兵;拦腰截断补给通路;振臂一挥;燕京河北一带的子民无不响应;到时候自然胜券在握。
汉军行进在青州一带的山路上;由于地形特殊;两翼的掩护骑兵完全施展不开;只好和大队混在一起;队形蜿蜒;宛如长蛇。
山间密林;张承坤拨开枯枝;用千里镜望着远处走来的汉军;笑道:“所谓骄兵必败;一点也不假;你们看;汉军竟然连斥候都不派出。”
旁边的人点头表示赞同;然后说了几句话;张承坤除了末尾那声思密达;其他的一概没听懂;通事翻译到:“朴将军说;高丽军愿打头阵;请王爷应允。”
张承坤笑道:“朴将军悍勇;孤甚是满意;就由你们打头阵好了。”
命令发出;密林中一群穿着五彩军服;戴着奇怪小斗笠;手持三股钢叉的高丽兵低低的发出一声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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