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叫的部队。”
“王爷放心,卑职一定不会辜负王爷的期望的。”王猛当下拍着胸口说道。
要训练军队,就必须要让这些难民组成的士兵们见血。当然,这些难民组成的士兵很多人的手里都是有过性命的,他们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那自然和他们的凶狠是分不开的。可是还是有些人的心里对百姓、对人性是有怜悯的。
为了使得那些人克服内心的恐惧,王猛将这一千多的难民收编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让他们拿起手中的屠刀,刀口就是向那些难民。
“一颗人头换十个馒头!”这是王猛给他们的任务。
当一个人拿起屠刀,刀口要对着昔日和自己并肩的人,他的手是颤抖的。不少士兵无法下手。可是有些人却可以下手。当那些无法下手的人看到别人轻而易举地猎取别人的性命,他内心受到的冲击是何等巨大。
杀戮,有时候只有杀戮才可以活下去。
手起刀落,很简单。人头滚落的瞬间也很简单,无论对方是什么人,是八旬老人,还是嗷嗷待哺的婴儿,都不该手软。这是军人的天性。
燕王这几日很讨厌吃肉。是的,他很讨厌吃肉。就算他知道,自己桌上放着的肉不是人肉,可是他还是很讨厌吃肉,他这几天只吃了馒头和清水。而那些兄弟们不知道燕王内心对肉的讨厌,还以为燕王是因为粮食短缺而要将肉省下来给兄弟们吃,一个个对燕王更是佩服有加。
而那个整日以酒为伴的石方评,每日都醉卧美人膝。他的饭食里也有肉,当然了,他对这些肉是什么肉,都没什么太大的感觉的,反正喝醉酒的他已经没有太多的直觉了。只有在酒醒的时候,他才会看着那凄清的街道,露出无奈的笑容。
广宗城,已经没有了难民的影子。
有些难民被抓起来了,像猪一样被养在一个黑暗的地牢里。等待他们的只有杀戮,他们的命运也和猪一样。有些难民已经被杀死了,头颅被那些士兵拿去换了馒头。还有些难民幸运地躲了起来。可是能够躲得一天,却躲不了两天,没有食物,等待他们的就是死亡。
春天,这本该是万物生机盎然的季节,在这广宗城里只有腐朽的尸体的**的味道在弥漫,死亡的味道在弥漫。
广宗城发生的一切自然逃脱不了楚风的眼睛。
楚风看着那些被杀戮的难民,心中虽然有悲伤,可是已经没有了那个时候的哀痛了,或者看多了杀戮,一个人的心就会麻木不仁,何况楚风也曾经亲手杀过二十多个难民,他们和他们都是一样的,都是乱世当中的百姓,为了活下去的百姓。
楚风望着篝火,篝火上架着两只从山上打下来的野狼,两肉烤焦的蛋白质的味道和油脂的味道弥漫了这片天地。这两只狼很肥。因为山下村庄有尸体,这些尸体够他们吃膘的了。而且因为少了人类的天敌,他们的繁殖也很快。
当施立平把这两只狼在楚风的面前开膛破肚,架在篝火上的时候,他还自言自语地说道:“李辰,你不知道,这些畜生有多狡猾,竟然想要围攻我。哈哈哈……被老子一刀一个,砍个准……如果不是老子上山的人多,只怕被那些畜生包围了!真够狡猾的!也真够大胆的!竟然不怕人了……”
“李辰,你怎么了?”施立平看到楚风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篝火发呆,就算自己将烤狼腿递给他,他也没有接,他当下不由皱眉问道,“李辰,你从广宗城回来,就闷闷不乐,你不会为那些难民的遭遇而心痛吧?”
“人也会变成恶鬼。”楚风看了一眼施立平,然后说了这么一句。
施立平愣了一下,随即说道:“你想那么多做什么?老子就不想那么多。什么恶不恶鬼的,老子不管。”
楚风接过了施立平递过来的狼腿,然后说道:“大将军,你可知道,如今的广宗城和人间地狱没什么差别。”
施立平坐了下来,有些气愤也有些心痛地说道:“老子当日开成救济百姓,可是却招来了一群白眼狼,哼,如今广宗城在燕王的手里,让他们明白什么是人间地狱,是他们自作自受。”
“自作自受?”楚风看着施立平说道,他不由摇了摇头。他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也许在很多人的眼里,他们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蝼蚁。”
“那些哄抢粮食的百姓,他们很多人都是受到了燕王的人的蛊惑的。燕王最善于用名利、权势蛊惑人心,将一个游走在地狱边缘的人变成夜叉,变成地狱里的恶鬼。这是就是燕王的手段。”
施立平狠狠地咬了一口狼腿的肉,咽了下去。而在燕王的身边,楚风不远地方一直乖巧地坐着的孩子,那个叫做罗宏的孩子听到了楚风这话,不由落泪了。他手中的那块狼肉也落得了地上。
“你哭什么?”施立平看到这个孩子哭,不由问道。
罗宏捡起狼肉,然后抬头看着施立平摇头,他说道:“我不想吃肉。”他把手中的狼肉还给了施立平,接下来,就站起身来,走到了远处的河边,在大青石上坐了下来。
“不想吃肉?”施立平看着孩子还回来的狼肉,不由疑惑地说道,“还有不想吃肉的孩子?他不是难民吗?”
楚风看了一眼施立平,然后看了一眼那个坐在大青石上的孩子,最后说道:“也许,这些烤焦的肉味,让他想起了不快的回忆。”
“不快的回忆?”施立平想到了什么,马上张大了嘴巴,然后指了指手中的烤肉,最后站起来说道:“李辰,这个孩子不会是……”
“嘘……”楚风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动作然后对施立平说道,“他的事情,我不是对你说过了吗?”
“哎……真是可怜。”施立平无奈地说道,“你也不吃狼肉,你不会也……”
楚风摇了摇头,他拿起了狼腿咬了一口,就嚼了起来。
“李辰,你今天进广宗城去查探消息的时候,有快马来报了。我们的军队,明天早上应该就到广宗城了。”
楚风听到这话,眼睛不由睁大了,他站起身来,像是得到解脱了一般,笑起来说道:“终于来了么?”
“恩!”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划过了一道闪电。伴随着闪电而来的是轰轰轰的雷声。
楚风这个时候,才抬头看着天空,天空黑压压的,没有一颗星,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怪不得今天的心情那么的压抑,原来在广宗所见是一部分原因,而天空当中的雷雨来前的压抑也是一部分原因。
“要下雨了!”施立平当下忍不住说道,“终于要下雨了。都已经是三月中旬了,再不下雨的话,老百姓就没有水种田了。”
他说完这话,不由用手捂住了嘴巴,突然间想到,这样的情况之下,冀州还有百姓可以种田吗?老百姓已经被迫离开了家园,到处流浪,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他们的土地和田园早就荒芜了。
还有谁在种地?
错过了春耕,他们今年,明年的生活又该如何过?
施立平沉默了。一时间,气氛又变得压抑起来了。
“李辰,你说如果这场战争快些结束,老百姓是不是还可以春耕?”施立平好久才问道,他突如其来的问话,也让楚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雨点一滴一滴地落到了他们的身上。
楚风说道:“也许错过了今年的春耕,明年的春耕就不会错过了。”
“下雨了,我们回去避雨吧!呵呵,这天气,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偏这个时候下雨。不知道,这雨水会不会让大军耽误行程,明天天明的时候,大军能不能到广宗。”楚风害怕施立平再纠结春耕的事情,当下忍不住转移了话题。
因为等待粮草而耽误了追击燕王的时间,等粮草到位了之后,刘平顺就下令士兵们马不停蹄地追赶着燕王。
就在夏国的大军往广宗的方向进军的时候,眼看着天明就该到广宗城外了,天空却下起了雨。
天黑山道崎岖,外加下雨,这样的结果怎么也不可能让士兵冒雨前进了。可是萧寒知道,此刻的刘平顺的心早就飞到了广宗城外,要和燕王决一死战。他出言相劝的话,只怕刘平顺是不会听的。
不过萧寒不说话,不代表别人不说话。
“陛下,天黑,山道崎岖,又下了大雨,这样的天气,不合适赶路,不如等到天明,雨停了,我们再赶路如何?”兵部尚书包恒忍不住说话劝说道。
他骑着一匹马,虽然身上没有甲胄,可是连日的赶路,他胯下的那匹马也因为不堪重负而显得有些萎靡不振。这个时候又下雨,那匹马在雷电的袭扰和雨水的冲刷之下,竟然不耐烦地嘶叫着。
“陛下,前面道路泥泞,只怕陛下你的马车是过不去的。”萧寒看到刘平顺有发怒的趋势,马上说道,“而且山道很滑,如果发生泥石流的话,只怕我们大军就遇到危险了,还是找一个平坦的地方,暂时休息一夜,等天明再出发。这样会比较稳妥一点。”
第一百六十四章:对决(一)
第一百六十四章:对决(一)
楚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睡不着。难道是因为外面滴滴答答下个不停的雨声骚扰了他的睡眠?还是因为身边躺了一个卷作一团的小孩子喃喃低语叫着娘亲的声音让他心里难受?还是因为明天大军就要到来了,就要和燕王一决高下的时刻就在眼前,自己兴奋得睡不着?或者说,自己的良心有些受到煎熬了?
既然睡不着,那就干脆坐起来。
不想打扰到身边那个孩子的清梦,也许在梦中,他正和母亲相会。说起来,这些年自己做过无数的梦,可是每一个梦里都会因为自己知道是梦而清醒得很快,所以自己呆在梦中的时间是那么的断。就算是梦中所见的人,是自己最心爱的人,自己也会因为心中的知道这是梦,而让这个梦快速的消逝,只剩下梦醒之后独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星空的悲伤。
披上衣服,轻轻地走出了屋子里。
外面下着雨,雨水的声音在别人听起来是一种催眠的乐曲,可是在心情烦躁的楚风听起来或者是一种让人心烦的噪音。
走到屋后的茅草搭建的凉亭里,楚风吹着夜风,心境也终于平静了下来。
因为不喜欢打伞,他的身上的衣服被淋湿了,此刻冷夜的风吹来,他竟然有些寒冷。看着茅草亭里放着枯树枝,还有一堆烧过的篝火的痕迹,这堆篝火或者是傍晚的时候,士兵们烧来烤野味的。
点燃了枯树枝,篝火燃烧了起来。
对着篝火,楚风的脑子里有回想起了许多往事。到了这个世界,和他相处时间最长的,除非了无言,就是师父白离。
楚风很多回忆,都是和白离是有关系的。白离教他医术,叫他推演兵阵,教他机关,教他很多东西,每每这些东西,他都会因为学得不上心,而被白离教训。
如今回忆起这些往事,真是叫人嘘唏。楚风喃喃地看着篝火,自言自语地说道:“师父,你现在还好吗?”
枯枝烧得很快,火已经越来越小了。不过,楚风身上的衣服也干得差不多了,也不觉得寒冷了。凉亭里没有可以燃烧的柴火了,外面也因为下雨而湿漉漉的。楚风坐在凉亭边上,挨着横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实际上,一个人在孤单的时候,想得最多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别人。那些人对自己批评得最多的人,教训自己最厉害的人。
“你好像喜欢一个人。”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老女人的声音,听着这个声音,楚风整个人从太虚梦游当中回过神来,望着四周。这个声音楚风很熟悉,因为他不会忘记。
那个老妪,就站在凉亭前。她依旧拄着那根带着骷髅头灯的拐杖,只是不同上一次的是,她这次穿了蓑衣,头上也带着斗笠。
她竟然到这里来了?而且是什么时候来的?自己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看来自己刚刚走神得太严重了。
“前辈,你怎么来这里了?”楚风说实话的对这个老妪还是心带恐惧的。人总是对那些无知的东西带着恐惧。
她将头上的斗笠摘了下来,将身上的蓑衣放了下来。踱着步子,一步一步地靠近了楚风。楚风被这个老妪的每一步逼得有些难受,可是他不习惯后退,还是硬着头皮对着那个老妪。
这次不同上一次。老妪身上有味道。上一次,他在老妪身上没有闻到任何的味道。可是这一次他闻到了味道。这味道可不是什么好的味道,不是花香味,也不是草香味,而是尸体腐烂的时候才会散发的味道。
这个时候,楚风才注意到老妪的手上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