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呀,”书包的语调突然变得很暧昧:“他正准备和他老婆相亲相爱去呢。”
【禾子文:哦】
这回他没开麦,只是打了一个字回复。
不知怎的,季文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血流很细微地在心脏处堵了一下,又继续前进。本来就,一点都不熟。
突然想到之前拍到的非臣的那个背影,一身黑的衣料衬着逆光的城市背景,在光线交错的边缘有些粒子的参差,明明只是在脑子里想想,却觉得眼睛莫名被刺得发疼。
季文掏手机拨通了季采的电话。
“老姐,给我推荐几篇纯爱小说吧。”
第6章 比起你我甚至会对你弟弟更有兴趣一点
6比起你,我甚至会对你弟弟更有兴趣一点。
“季!子!文!同!学!”电话那头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
“在,怎么?”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
“从前我还有少女情怀的时候,只喜欢看清水文,所以我一直和我室友说我只看纯爱,到后来,我就是真的真的真的只看纯爱了。”
“……所以?”
“所以你不要告诉我你是让我给你推荐后一种!”季采的语气变得阴森森的。
“……”
“季!文!说话!”
“……不是。”季文撇撇嘴。
“等见面我要给你做个心理辅导。你等着。”轻柔却威胁般的语气让季文打了个寒战。
嘟——嘟——嘟——切断电话声。
“……”刚刚发生了什么?
被挂了电话季文还有点茫然。
貌似……没什么大不了的。
被老姐这么无意义地吼了一顿甚至都忘了自己刚刚时为什么要打电话去的了,季文甩甩头,爬到上铺睡午觉去了。
昏昏沉沉中,寝室灯啪地一声被打开了,室内骤然一亮,季文一下子被闪醒。
“曾旭,我要和你绝交五分钟!”季文吼了一句,气呼呼地把头埋进被子里。
“季文你在啊!我当没人呢。”曾旭立刻狗腿地去把灯关了,蹑手蹑脚地到自己铺位上。
“诶诶,季宝季宝,我跟你说件事啊。”两人铺位相邻,曾旭凑了一点过来。
“什么?”季文迷迷糊糊地答。一般曾旭这家伙叫得这么亲热准没什么好事儿。
“你知道咱系那系花吗?”曾旭闪着星星眼。
“没兴趣……”季文翻了个身,想继续追追跑掉的瞌睡虫。
“喂,我和你说,刚刚我在小炒那儿见着了,长得贼漂亮。”
“哦……”季文打了个哈欠,“那是你没见着漂亮的。”
“真的?给介绍个呗,有多漂亮,成了哥请你吃饭!”曾旭一下子来了劲儿。
季文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其实他心里没什么深刻认识。因为从小和季采一块儿长大,不管是校花级人物还是性感*的女明星都没怎么注意过,一来是对美色之类的真不感兴趣,二来是,这些人,长得还没季采好看呢。
“反正见了,人家也不会喜欢你。”季文随口打碎曾旭的幻想,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曾旭轻哧一声,也慢慢蹭进了被窝喃喃,还是想我的系花吧。
睡了大概挺长时间了,季文终于又被季采的一个霹雳般的电话吵醒。
“文文!我们的心理辅导要延后了,先来拯救我的危机。”电话那头季采惨叫。
“又怎么了……”季文再度被吵醒,说得有气无力的。
“本姑娘我今天要被拖去相亲啊相亲啊!相亲!”
“祝你幸福。”
“……你跟我一起去!”
“老姐,我喜欢的是女孩子!”
“去给我放火杀人毁灭地球!到时候不管怎么样,麻烦你把情况弄得越乱越好,最好把整个场面搅得不可收拾,我就不用嫁给我不爱的人了!”
“人家未必想娶你呢!”季文刚出口就觉不对,但是改不回来了,立马扯开话题:“你这样给我机会给我积阴德,我到时候找不着女朋友怎么办?”
“你要是敢不来的话我就让你从生理上再也找不到女朋友。”
季文沉吟了一会儿:“……金钱豹三天。”
“只有小杨生煎。”
两人的目光在无形的想象中噼里啪啦斗争交锋了许久。
“……金钱豹两天。”
“一天!”
“成交!”季文火速起床,“五分钟之后,校门口。”
“我迟早有天被你吃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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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以上是您的餐点,请问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暂时先这样吧。”
“好的,请您稍等。”
季文悠悠地在一旁毫无愧疚感地点了一大桌东西,这点出场费季采还是得支付的吧,吃穷她要从现在做起。想了想刚刚菜单上的标价,啧啧,相个亲都到这么好的餐厅来。
隔了一桌的另一个餐桌上就没这种气氛了,不知道两人在谈什么,居然到现在都还没点菜。季采对面的男人手上是一块百达翡丽,恩,有品位而不张扬,有钱。季文方才假装去洗手间的时候路过,身上没有香水味,恩,清爽。至于相貌只看到侧面,俊俏但不过分秀丽配上点由内而外的高贵,到看着非常舒服,恩,好看。和老姐说话的时候一直礼貌地微笑,恩,绅士。季文抿了一口刚上来的果汁,老姐,遇到这种人你就嫁了吧。
估计纪桑听到这话会气吐血,枉他平日里这么巴结这未来的小舅子,居然这么快就倒戈。
那边菜都还没点,季文这边连烤小牛排都已经上来了。默念着真磨蹭,季文就对自己盘里烤得喷香的食物开动了刀子,带着七成熟的微油还有浓浓的黑胡椒酱汁,味道不错。刚一入口一咬,好吃得季文都微眯起了眼睛。不过没忘记季采叫他来的初衷,杀人放火毁灭地球是永恒的事业。季文刚刚进门的时候看了下,这家餐厅出了门口几个看上去就是练家子的保安,连服务员举手投足也都带着训练有素的气息,看来动手是不太可能了,纵火也会马上被丢出去,而且那是犯法的好吧,他一良好市民才不会干这种事情。貌似装个疯卖个傻,或者直接到他们那桌去指责季采红杏出墙的效果会比较好。季文一边思量着自己的小对策,一边继续解决自己餐桌上的光荣任务。
“明白了?”对面的男人笑得温和,语气却一点温度都没有。
刚刚那男人一脸绅士地告诉他,你很漂亮,但是比起你,我甚至会对你弟弟更有兴趣一点。季采简直想上去抽他那漂亮的脸一耳刮子。喜欢男的你来相什么亲?!我季采这名字一听就是女的是吧是吧是吧!你回家抱着你的软香温玉夫夫一起走向和谐社会啊,god,好萌!呸,这不是重点,你认出了那是我弟也别表示出来行吗?而且你觊觎他是个什么意思?本姑娘护犊子你不知道吗???和不和你那个来不了的朋友见面我真的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但表面上季采却没多话,点点头开口:“请了这顿饭!”
为了相亲这事儿,本姑娘担心受怕一下午,还以为一生的幸福就这样葬送了,精神损失费好吧?
“我的荣幸。”男人淡淡微笑。
其实今天来相亲的并不是他,舒豹那家伙倒了八辈子霉了,今儿早上出门就被一只金毛一路追到公司,腿上大大小小咬得惨不忍睹。温顺至此的金毛都会把你咬成这样,你说你上辈子是不是没烧香。陆臣面对刚从医院出来的舒豹,毫不同情道。
接下来惨的就是自己了,为骗舒家老爷子自己去了,还要不让这么狼狈的样子出现在女方面前,陆臣就成了很好的合作伙伴。因为女方是舒家老爷子联系了很久联系上的,据说样貌家世能力都是一流,舒豹看了女方的照片后就缠着陆臣念了好多天。现在刚好,既然自己去不了了,虽然知道陆臣喜欢的是男的,但其实还是很好奇,这家伙对这种等级的女性会不会感上那么一点兴趣。
季文解决完鹅肝,看向季采那桌,不巧一年轻服务生打翻了一杯柠檬水,主管赶来连连道歉,那男人倒是不以为意,站起来,微笑等他们清理干净。
男人穿的一身黑色西装,一丝不苟的外衣线条,流畅而赏心悦目,黑色短发,后颈和从背面看的下颚轮廓……季文歪了歪脑袋,指尖一下下点着杯子。
服务生已经收拾完,欠身走开,那男人点头示意了一下,脖颈在白衬衫的环簇下又露出了一段。脖颈右侧有一个很不显眼的淡疤,颜色真的很浅,不仔细看,它就和皮肤的纹理一样自然,并没有什么特别。但是……那疤和照片上的非臣一模一样。排除万分之一的双胞胎可能,季文几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大概二次元人物在现实中辨认出真人的,自己是迄今为止最淡定的一个了吧。
“先生不好意思,您的餐巾上倒上了果汁,要帮您换餐巾吗?”女服务生礼貌地开口。
“……………………麻烦了。”
咦?这位客人的回答停顿好长。
“再等一下。”季文好像想起了什么。
“这是?”季采对刚上来的鸡尾酒表示不解。
“这是刚刚那边桌上的先生帮您二位点的,一杯pinklady,一杯bluegentleman。”女服务生微欠了欠身,又递上一样东西:“这是那位先生的账单。”
“……”
“……”
第7章 毁灭世界真的无能为力了
7 毁灭世界真的无能为力了
男人轻笑一声,伸手接过了服务生递过来的账单:“这个算我的。”
季采摊摊手,表示请便。
男人大略看了看账单,原本就较为深邃的眼神此时笑起来分外悦目。
“你弟一个人回去了不要紧吧。”陆臣放下账单,貌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没事儿,野生的,好养。”季采答得毫不在意。
心里想的却完全是另一边儿;季文咱们说好的杀人放火呢,敢情野小子你就是来蹭顿饭的?
两人一餐吃得没有多余的话,除了礼貌性的碰杯便无交流。
“哎……”长叹一口气,“只是来蹭顿饭的”季文默默望天。
那男人居然是非臣大大……
都不知道怎么站过去了,季采你拜托的毁灭世界我真的无能为力了。开麦都做不到,更何况面!对!面!“大辟”两个字又开始在眼前晃。跟着那两个字晃的还有那——漂亮的后颈轮廓线条。还有一侧露出的眉尾,不对,这是怎么冒出来的?季文喉结上下滚了滚,脚下踢远了一枚小石子,往前走了几步。
看样子这两人应该会成,至少老姐和他在三分钟之内没有吵起来引爆全场,反正老姐不是说纪桑不是姐夫嘛。可是完全想象不出来,非臣要是以后和老姐在一起了,一个屋檐天天见,怎么直视?季文摸了摸下巴,觉得当务之急他要想的应该是怎么调整好对未来姐夫的心态,心跳得这么快,这么——害怕算是个怎么回事,人长得好看声音好听但又不会吃人!诶?要是把照片挂墙上天天看,看到真人就不会怕了……吧。
季文仰着脑袋发呆发了很久,偶尔有路人疑惑地停下来顺着他的目光往天上看,但什么都没有发现之后带着一脸怪异的表情就走开了。季文脸上露出满腹心思的样子,但实际上因为刚刚想不明白所以现在脑内一片空白,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突然瞅到路边花店外的小角落里,窄台阶上有两个佝偻的身影。
是两个老人。
老人的头发已看不清原本年轻时的颜色,灰中杂着白,身形也瑟缩得很,怕是双双到了耄耋之年。其中的老妇低着头,胳膊下垫着个旧花篮,拿着针线穿着,另一手拿着的是白兰,很香很香。她颤巍巍地穿好了一串便递给老翁,老翁小心翼翼地接过,在自己膝上放好,又拢了拢几串花,确保它不会滑到地上,再放好手继续耐心地等。老妇用针穿过花萼,遇到较难穿过的地方就用顶针抵着稍用力地过针。老翁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只是看着,老妇动作很慢,老翁看得也很慢。
不再年轻的眸,眼睑上纵横着岁月的沟壑,目光低垂,不浓烈不张扬,却美得像一幅画。画框之内,每一处线条每一处色块都在衬托一种几十年沉淀下来的越刻越深的东西。
季文看得低下身去轻碰了碰那花。
几乎是不由自主地问:“我想要这个,可以吗?”
老妇没有抬头,可能是太专心或者是听不到。倒是老翁点点头,但只给了季文串好的几串,他说,花篮里的那些要留着,足够他们夫妻俩安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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