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聪明吗?竟还懂得活人一样装死,然后在关键时刻再”复活“,周围人一阵腹诽。
虞子婴看被药宗师同门拽住的朱锦娘一脸激动地想奔过来,她面色不改,却将肩上的小青蛇一拽,直接扔在师侄的头上,再以一计轻缓却压力十足的眼神让抗议的小青蛇静止了闹腾。
朱锦娘脚步一僵,整个人像电击一般,恐惧又紧张地看着百般无聊地盘着蛇身,耷拉着脑袋貌似准备冬眠的小青蛇。
别人或许不知道,她是药宗的人,如何能不知道这条小青蛇是变异的青竹蛇,这种毒蛇的一点点毒液便能将一个成年高手毒死。
风三赶紧将朱锦娘的手腕攥住,眼神略带踌躇地觑向虞子婴,刚才她看似随意的举动,分明是在警告他们不得妄动靠近郑少侠。
已活了几十年的老江湖,他如何能不知道,想必是郑少侠为了救锦娘险些丧生之事,惹怒了那位护短的师叔,当时若非这位师叔出手搭救,估计郑少侠可能就……
哎,到底是他们差点拖累了他啊……
”师,师叔,你是打算将这条蛇送给我吗?“
郑宇森感觉脑袋一冰冷之物,全身倏地僵硬,那、那可是毒蛇啊,不过想到什么,他眼睛徒然亮了几个瓦数,他虽然并不喜欢这种冰凉的蛇类毒物,可是如果这是师叔第一次送他的见面礼,他表示再害怕,也会咧开嘴颀然地接受的。
小青蛇听到熊师侄的话,”腾“地一下坚起细长蛇身,褐赤的蛇尾”啪“地一下不轻不重地拍在他的脑门,而虞子婴则不淡不咸地瞥了他一眼,便移开眼睛,那眼神经郑宇森的一番总结领悟,怎么看怎么像是一种无语呢?
原来是自己想太多了,郑宇森脸皮颤动,讪笑一声。
实则心中却在挠墙撞头,呜哇哇~湿叔对他无语了,都无语了那接下来离讨厌也就不远了啊~~
虞子婴确定自家熊师侄有小青蛇的”保护“,不会有什么她不愿意看到的”危险“发生,便朝后不着痕迹扫了一眼,正是无相所在之处,此时乾一与兑二两门守护神已经重新回到了无相身边,那些幸存的白衣卫亦是统一围成一道防护线,严守以待。
穿越重重人群,颗颗黑脑袋,她的视线准备无误地捕捉到了他。
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独特视线,无相恰巧地转过视线,但虞子婴翎睫一眨,却比他更快地转过了脸,不愿与他对视,亦不想让他知道,她观注着他。
然而,她是躲过了眼睛,却忘了一并堵上一对耳朵。
”少侠,切勿令自己再受伤了,无相会在此默念药师经,与荣焉等你而归。“一声耐人寻味,如同虔诚吟念佛经般悦耳的声音,袅袅余音绕耳。
”少侠“两字仿佛一道闸门开泄,如洪水般的记忆奔腾而来,不禁令虞子婴想起了一幕旖旎纯白的画面,在菩提树花瓣弥漫的国院阐福寺,他那张圣洁慈佛不容亵渎的面容被蒙上一层薄纱,似因为热度而脸颊微熏,不施粉黛,却只增颜色,衣衫散乱,三千青丝铺阵一地,淡淡光芒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被她压在身下,一脸搞不清情况地柔声唤她”少侠“……
”无相会在此默念药师经……“药师经?当初不是她逼他OOXX之时,让他念的佛经吗?
不期然,因为他的话一联想,她脑中想起来来了更多的OOXX片段,他的那美好的触感,于庄严佛前的一室迷乱混和着*糜烂……虞子婴眼皮一跳,整张脸倏僵硬无比。
他是故意的吗?他是有意的吗?——他绝对是特意的吧!
果然跑来翻旧债了,明明她救了他两次,早就该算清了啊摔!
”这位小妹——“咻地一声,发丝激飞朝后,阿雅瞳仁瞠大,只觉一阵冽冷气息以绝对无法反抗的气势滑过,她那张毒烂的脸颊二度受伤,一行黑血滑下,滴在地上冒出嗞一声的黑气。
阿康康抚着胸,看着阿雅的脸再次受伤,当即怒急,而萨蛮想到刚才被那个小娃压制着,连动都不敢动的时候,亦是脸色极度难看,一口中黄牙咯吱咯吱作响,然而他们反抗不甘愤怒以及准备爆发的杀意,全被阿雅通通制止了。
”人家光是威压便能让你们受伤,你们怒个屁啊!“分明是低哑的女声,却十足男子气魄的一声厉喝,炸响了阿康康、萨蛮与影子一众部队的耳膜,令他们神色一震。
阿雅独自朝前一步,一张五官深邃的英气面庞目不转瞬地盯着虞子婴,眸光是极寒的忍耐与询问。
虞子婴同样冷冰冰地看着她,不发一言。
而一旁的郑宇森刨了刨脑袋”蛇窝“,斜看过去却莫名觉得此刻师叔的表情万分熟悉,他沉吟仔细一回想,恍然,这不正是之前几番调教自己该叫湿叔,却被违背的时候欲下狠手的表情吗?
于是在那厢剑张弩拔紧张气氛中,他弱弱地插了一句:”我想,我师叔是不喜欢听到有人称呼她叫‘小妹妹’‘小娃娃’之类的称呼。“
阿雅闻言,倏地看窥向虞子婴的面目,果然看她煞有其事地缓和几分脸色。
咳咳——武林人士与周遭人皆掩嘴猛咳几声,一时想笑想骂想怒想气想晕皆有之。
对”小“如此执着的高人,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好伐!
”是,高人,是阿雅口误了,阿雅在此只是想问高人一句,您当真要站在皇朝那边?“阿雅正色,眉色之中的阴冷褪却几分,倒是一脸恭敬。
虞子婴想了想,皇朝与异域的事情,她为何要插手?
众人皆一脸紧张,期待地盯着她,直到她摇头之时,一半愁来,一半喜。
武林人士当即变脸,一阵如同对待叛徒般怒视,恨其不急地瞪着虞子婴:某师叔啊,乃分明是咱们中原之人,肿么能够叛变呢,真白瞎了您这一身惊世骇俗的本事啊!
而异域则既惊又讶地盯着虞子婴:奇葩啊,唷西,唷西,果然有前途,懂得汰劣择优,来吧来吧,虽然刚才差点被你吓得屁股尿流,但吾等仍旧热烈欢迎您的加入!
而阿雅也惊讶一瞬,沉下眉眼怀疑道:”那高人为何要帮这群中原,这群人,若此事高人愿意置身事外,我保证我们异域的惰皇,绝对愿意与您接洽友好,若你愿意效忠吾皇,必定是……“
阿雅的话在虞子婴越来越诡异的眼神之中,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她的话很好笑,很奇怪吗,为什么她要这样看着她?阿雅表示有些恼羞成怒了!
惰皇?她竟想劝服宇文子婴去当惰皇的手下?难道她真的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可是这座婴落城起源的那个传奇性的玄师吗?无相浸雪细润的双眸,抑不住溢出几丝笑意。
况且,当初的事情”贪婪“虽然保密工作做得很严密,不透出任何情报,甚至连婴落城的人都不清楚他们当初的恩人为何失踪了,但他依旧查出了些许蛛丝马迹,当年惰突然出现在贪婪城,并施了些手段接近宇文子婴,之后婪,怒,惰,龙婳婳,宇文子婴几人一同失踪了一日。
最综归来的只剩下伤痕累累的怒,与一身寒意摄人,带着毁天灭地煞气的婪,想着这些年来贪婪一直不予余力地各方针对打压异域,要说此事与宇文子婴失踪无关,他自然是不相信的。
若当初真是惰设下的陷阱阴谋,这种情况下,让宇文子婴去给仇人当手下,这种事情何其荒谬?
事实上,虞子婴也觉得很荒谬,甚至觉得这伪汉的姑娘脑子或许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般有深度。
”闭、z,ui!“闭嘴!虞子婴终于吐出两个还算清晰,十分有力的字。
却如一颗深水炸弹砸进湖水中,轰炸起一片波澜。
”咦?她在叫那些异域蛮子闭嘴,我没听错吧?“武林人士细声地交头接耳。
”原来不是哑巴啊,不过她的声音怎么这么粗,而且很晦涩难辨……“对于她第一次开口的人,表情讶异。
”看来不像是准备叛变我等啊,我就说嘛,冲虚派的人一向正直,怎么可能做出那种龌龊的事情来呢?“
耳边的叽叽喳喳虞子婴充耳不闻,亦不想跟这群侵略的异域人废话。
阿雅虽然是一个聪明人,但是她始终对虞子婴了解不够深彻,一番好言软语亦不能撼动她一分,她自然亦怒了:”难道你当真要与我们惰皇、异域作对吗?你该知道,就算我们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异域内的高手绝对非你一人能够对抗得了的,若今日之事无法善了,它日必是你身首异处——“
风一起,而阿雅的话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掌掐住,她脸色酱紫,眼睛暴突,动弹不得。
虞子婴动了,她如同一道分身幻影般游梭在影子队伍当中,众人眼觉眼前一花,然后她又重新站回原地,然而那数百名影子杀手竟接二连三如塔罗一堆便全倒下了。
风止,阿雅终于恢复了正常,阿康康一把扶住她住着,而萨蛮一震之后,赶紧上前于倒下的影子杀手鼻间一探,竟是气息全无。
他面如死灰:”死,死了……全部,都死了……“
而从不曾见过如此迅速地大规模杀人,却不留一滴血的武林人士表情全体呆了。
连无相都难以置信地看着虞子婴,这三年来她究竟去了哪里,而她这一身诡异的能力,又是如何获得的?
乾一与兑二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杀好大啊!
郑宇森呆滞着面目,默默地竖起大拇指:湿叔,乃是神,乃是妖孽,乃不用否认了,乃绝逼不可能是人类种!
虞子婴刚动了能力,是以一双幽黑的瞳仁隐约闪烁着几缕金色,她嘶哑着声音,尽量清晰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嘣出:”告、诉、他……瓦……我,等,着!“
萨蛮根本听不清楚她的话,只觉耳朵一嗡,便是热气冲上脑袋,两眼突然放射出逼人的光芒,拔地捡起手中金栈冲身而上,他嘴中嗷嗷地大叫,整个身子跃至半空,双手抡着金杖朝着虞子婴头顶槌去,然而一切动作却被一股坚韧的力量束缚住。
虞子婴耷拉下眼皮,懒懒斜睨向萨蛮,伸出一只手,五指微张,用玄气射出千丝万蛛直接刺透了他的全身经脉。
”呃!“萨蛮整个人像是被针在空中,四肢摆动,脸色由青转红,最后再转白,眼珠翻白……像这种程度的人根本耗费不了虞子婴太多精力。
”死!“
呯!虞子婴随手一甩,萨蛮身体内的全部红色生命细线尽数被割掉,他被狠狠扔在地上,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倒地便一动不动了。
静,死寂,静寂……刚才那群武林人士,与群中士兵,平民百姓只是雾里懵里便看到数百人倒地而亡,可再怎么样也抵不上亲眼看到她,用如此利落手段便杀了一个对他们来说如山般不可攀的高手来得震惊。
阿雅与阿康康也从末见过如此厉害诡异的杀人手段,分明没有任何内力暴发,也没有溢出任何杀意,仿佛如千里之外杀人探囊的巫蛊之术一般,轻而易举。
”我、我会替你传达刚、刚才那句话的,不、不过能否容,容阿雅问一问高人的,的尊姓大名。“阿雅小心翼翼地携着阿康康,警觉地退后,虽已努力保持镇定,可那颤抖的声音,与那苍白泛青的脸,无一不显示她内心的恐惧。
虞子婴瞥向郑宇森,眸光遽深,如一道流光莹转。
郑宇森一抬眸,呆呆地与湿叔对眼半刻,心慌慌,有些不确定地替她自报门面:”师叔是咱们冲虚派掌门入室大弟子……玄婴?“
他带着几分确认的眼神移向湿叔,但见湿叔面目如常,方暗吁一口大气,看来他猜对了。
在冲虚派每一个人入派前会经师们替其取一个道号,若拜师成功便会将其道号铭刻于其师的那块大石碑之下,冲虚派虽非道门,但是前身却是道观,是以一直以来庄主们都沿用了这个习俗,在门派之中皆以道号相称呼,只有重新踏入世俗才能恢复本名。
至于为什么郑宇森知道虞子婴的道号,自然是因为而”玄婴“这两字被牢牢不可破的姿态被刻在掌门石碑名下,要知道掌门那块石碑除了他的名字,其下一片空白,唯有”玄婴“二字,那显眼程度没有唯二,他们此派谁人能不知道,甚至有人狂热派还会每次下去观摹兴叹,究竟是怎么样一个牛人能被眼高于顶的掌门看中并收入其室!
好想看,好想看,好想看……
玄婴?阿雅蹙眉,她收罗脑中全部的资料,只得出一个结果,完全没有听过呀喂!
”啊——“
就在阿雅想事情的时候,她身旁的阿康康一个踉跄,整个人被猛地一扯,便狼狈地趴在虞子婴的脚边。
阿雅惊醒,叫道:”哥!“
虞子婴一只小脚看似轻轻地踩在阿康康的胸前,却令他这么一个七尺男儿完全动弹不得,如千斤压身。
传信什么的只需要一个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