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亲一下就不疼了。”钟铉声音依然很轻,口气却是调皮。
说了两句话伤口又被扯到,钟铉不禁“嘶”了一声。
“我去叫护士。”Key这才反应过来,叮叮咚咚的跑出去。
给过一剂止痛针,慢慢的觉得好过了些。
“我这样多久了?”钟铉问。
“三天。”
“辛苦你了。”
“……本来躺在这里的应该是我。”
钟铉嗤嗤笑了下,“我会看着你受伤吗?”
有些话不用说明,在我面前不能容忍你被伤害。换作是你,大概也同样会这么做。
短暂沉默了一会儿,Key长叹了一口气。
“钟铉,我觉得做了个很长的梦,一切不幸都不像是真的。”
“想伤害你的人是姜胜宇的妻子吧?”
Key默认一般的点点头。
“她现在人在哪里?”
“据说在被带去警局的车上吞氰酸钾自杀了……”
“哎……”钟铉也发出一声叹息,“我还想等身体好转之后去看看她,毕竟她和姜胜宇连个小孩都没有。”
“她未必会想见你。”Key想起那个女人在被带走之前愤恨看着自己的眼神,他甩甩脑袋想挥去这最后的影像,“钟铉,我觉得她好可怜……为了报仇早就准备好把命赔进去。”
姜胜宇的妻子在来机场之前就准备好了氰酸钾,大概她自己也知道这种走投无路的挣扎风险太大,所以早就做了事败的打算。
“别想了,一切都过去了。”谁不可怜呢?Key,我们未必比她好受。
安静了一会儿,Key用棉签蘸了些水,轻轻涂在钟铉的嘴唇上,“口渴吗?要不喂你喝水?”
钟铉点了点头。
Key忽然坏笑一下,端过杯子含了一小口温水,倾身凑到钟铉跟前,贴着他的嘴唇缓缓将水渡过去。钟铉被这个动作吓了一跳,以往Key好像不是这个作风啊。但难得他如此温柔,钟铉也乖乖的接受星级服务。
不过,这肯定不可能是单纯的喂钟铉喝水而已,即使只能浅吻,依旧悱恻缠绵。
“等伤好了之后有什么计划没有?”Key放开钟铉,慢慢抬起身。
“专职贝司手咯。”钟铉微扬起嘴角。Key没有说话,只是眼中带笑的看着他,这也是自己希望的答案。
钟铉可以出院的那天,Key接到了泰民的电话,声音虽不似以前那么活泼,但总算清醒过来,答应等泰民好些了就带他去学钓鱼,那孩子听到后高兴得不得了。
Key斟酌了很久,还是办了退学手续,安安心心的做乐队主唱。Crucifix在那场爆炸案中因祸得福吸引了不少眼球,当然也有媒体想追踪这件事情的花边,但经纪公司很技术的处理成Anti行为,这招还能博得外人的同情。
当身体基本康复后,钟铉住回了宿舍并紧接着开始参与排练。第一场LIVE试水的结果让公司准备尽快给他们发唱片,趁热打铁,投进市场应该会一炮而红。
钟铉回归后的第一场LIVE。
“钟铉,你快点,要开始了!”Key催促着还在化妆间磨磨蹭蹭的金钟铉。
“好!就来!”钟铉往嘴巴里面倒了一个什么东西,紧赶慢赶的走出去。
“你吃了什么?”
钟铉笑了笑,张开嘴,“喉糖。”
“噗……”Key拍了拍他的肩膀,“没问题啦,你平时排练唱得挺好。”
“我是怕紧张。”
谈笑间已经走到通道口,熟悉的四个人手叠手喊加油,然后走到舞台上。
Key一如既往的发挥稳定,快到钟铉和音部分时,他回过头投去了一个鼓励的微笑。接到这个眼神时,钟铉顿时觉得整个LIVE HALL就像只剩下他和Key两个人一样,周围的一切突然不再让他慌张,开口唱歌就像拨动贝司琴弦一样自然,在台上表演好像和平时排练差别也不那么大。虽然前几秒钟他几乎是望着Key的眼睛完成的,但渐渐越来越投入。不自觉的微笑起来,害怕了那么多年的心疾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融化在你的笑容中。
大概真的爱一个人,就是在他身边做任何事都会安心而已。
公演之后就是发行唱片,忙碌的宣传期,各种节目和演出应接不暇。Crucifix的发展也逐渐平顺的迈上正轨。
日子平静如水,一切都会过去,诺大的世界人人都是自保的羔羊,犯过的错也只因彷徨着无能为力,于是终究能被原谅。爱侣是依偎在耶路撒冷之前唯一温暖的伊甸园,如果爱被钉上十字架,那么就让我们十指相扣拯救彼此灵魂。即使疼痛,但那也是最后的信仰。
亲爱的,我爱你。
我也……深爱着。
=================THE END================
番外一
圣诞二声部
人在受过一次重伤之后身体就会比以往单薄,这句话一点都不假。比如金钟铉,入冬以来已经第二次重感冒了。年末是艺人最忙的时候,别说什么休息调养了,连去个医院都得卡着时间。
“哥,给个休息时间吧。”钟铉可怜兮兮的对经纪人说。
经纪人有点别扭的看了他一眼,平时看这孩子强势多了,突然撒起娇来还真不习惯。
“钟铉啊,你也知道最近日程紧,Crucifix现在正红的时候,少了贝司手根本不能活动啊。”
“就一天!”钟铉使劲朝经纪人挤眼睛。
“别对我放电,有人会不爽。”经纪人打了个寒战,稍微离钟铉远了些。
Key有点茫然的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他和钟铉的关系在乐队内部是公开的,所以大家也常拿他们开玩笑。
“他放电要是对你有用的话,我也不会说什么。”Key淡淡的抛出一句话,其实他也挺心疼钟铉的,半夜常常被他的咳嗽声惊醒,本来晚上没睡好,白天还要强撑着参加各种演出。
“对了!”经纪人想起了什么,“Key你这段时间跟我换房间睡,要是被传染了唱不出歌就麻烦了。”
钟铉听了经纪人这结论差点被气吐血,“所以说放我一天假去看病啊!不然大家被传染是迟早的事!咳咳咳……”
“你小声点。”Key满头黑线的端了一杯水递给钟铉。
钟铉边喝水边持续着咳嗽,时不时看一眼坐在旁边的经纪人。被他的眼神看到浑身起鸡皮疙瘩,经纪人无可奈何的站起来,翻了翻日程。
“嗯……一会儿有商演。明天……好像晚上才有通告……”经纪人抬起眼来,“不然就明天吧?”
“明天?!”钟铉转头看了下墙上的日历,明天是12月24号,“好!”他立刻坏笑着答应下来。
“你干嘛笑这么诡异?”
“没什么没什么。”钟铉打着哈哈拼命摇头,“我去看病是不是全队都放假?”
“貌似只能这样。”经纪人点点头。
“谢谢哥!”感激过度的眼神让人觉得他脑子里面一定在想别的事情。
**********
“Key,Key,起床。”24号一大早,穿戴整齐的钟铉跑到了Key的房间。昨晚上按经纪人的意思换了卧室。他们的宿舍本来有四个卧室,其中一个被改成了工作室,所以卧室的分配成了经纪人单独住一间,珉豪和温流住一间,钟铉和Key住一间。
“几点了?……”Key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好不容易的休息日他想多睡会儿。
“八点半。”
“啊……~~~~~——好早……”Key拉过被子捂住头,“病人拜托你多睡一会儿好不好?”
钟铉凑近被窝里的人,压低声音说:“起来,起来,我们去约会。”
“诶?”揉了揉眼睛,Key转过头看着一脸得意的钟铉,突然明白他昨天为什么高兴成那样。“你不去看病?”
“看什么病啊,感冒而已。”钟铉无所谓的坐在床沿上。
Key从被子里钻出来,很认真的看着钟铉说:“可是你咳嗽很厉害。”
钟铉坏笑着啄了一下Key的柔嫩的嘴唇,柔声说:“今天是平安夜。”
“我知道,”Key伸手理了理头发,“但是你身体要紧。”
“NO~NO~NO~”钟铉摇摇食指,“过节要紧。给你半个小时整理时间,我回去开车。”神神秘秘的朝Key飞了个wink,钟铉站起身走出卧室。
Key无可奈何的看着像大小孩一样的钟铉,叹了口气,心不甘情不愿的坐起来准备去收拾。
半小时之后,金钟铉的催命连环call准时响起,Key直接按了挂机键,溜到客厅,其他人好像还没起来,拿了两顶帽子鬼鬼祟祟的闪出宿舍。
“带上。”Key坐到副驾驶上不由分说的将手中一顶帽子扣到钟铉头上。
“影响开车。”
“你不想被歌迷或者记者发现就最好带上。”Key白了旁边的人一眼。
钟铉叹了口气,把鸭舌帽反了一个转,帽檐扭到了后面。
“我们去哪里?”Key系上安全带。
“嗯~约会嘛……”钟铉笑笑,“当然是surprise。”
“还躲躲闪闪的。”Key无奈的吐出一口气,“明天圣诞节有露天的通告,你千万别体力不支来个晕倒的桥段。”
“放心,我已经好很多啦,就是略施小计故意让经纪人放假罢了。咳咳咳……”话音刚落又是几声咳嗽。
Key咬咬牙,恨恨的倒出一颗喉糖喂到钟铉嘴巴里,“生病了逞什么强?健健康康的过圣诞有什么不好?”
钟铉笑嘻嘻的含着喉糖,口齿不清的回答:“嗓子不舒服就可以顺便把烟戒了。”
不再理会他贫嘴,Key扭头靠在玻璃窗上看风景。
沿路的景物齐齐的倒退,驶离城区,马路越来越宽。转弯行进高速公路,视野开阔起来。防护带外是绵延的山岭,山尖雪白一片。大约开了一个小时,钟铉在一个出口下道,顺着小路弯弯曲曲行驶了十多分钟,停在一所学校前。
“这里……是哪里?”Key有点吃惊的走下车,眼前这个地方除了门口的挂牌外,其他看起来都不像是学校。大门里先进入视野的是广阔的训练场,类似教学楼的建筑在训练场最尽头,几乎看不清。学校的外墙少说有三米高,上面还拉着一圈电网,什么逃课或者翻墙溜出去玩之类的事情简直是扯淡。
“这里,是我小时候的学校。”钟铉笑着牵起Key的手往门卫室走去。
Key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说:“你……过圣诞节的方式可真特别……”
钟铉敲了敲门卫的玻璃,一个老爷爷走出来,钟铉赶紧把帽子取下来,理了理头发。
“咦?金钟铉?”老人有些惊讶。
“李伯伯,是我啊。”钟铉笑着跟老人打招呼,“我想进去转两圈,可以吧?”
“可以,可以。”老人立刻高高兴兴的打开大门,让钟铉和Key进去。
钟铉点头道过谢,带着Key往训练场走去。
“好在现在是假期,平时这里是不允许外人进来的。开学期间门卫室都是一些身手很厉害的人守着。”
“感觉像监狱一样。”
“是啊,这是另一种贵族学校,不光要学习基本知识,还要进行防身训练。看到前面的标靶没有?”钟铉指了指草地尽头立着的一排木质标靶,“以前我能打中十环。”
Key发出小小的惊叹,怪不得钟铉用枪的手法如此娴熟。
穿过训练场是教学楼,透过窗子朝里面看了看,窗明几净,小班教学,单人座位很宽敞,比起外面,这倒是要像真正的贵族学校一些。
钟铉带着Key七拐八拐走到深处一栋高楼前,“这里是公寓楼,我以前住在……”他仰起头数了数,“十楼,第七个房间。”
“单人间吗?”Key也抬起头,太阳在云里冒了一小节出来,晃得他不得已眯起眼睛。
“是啊,可惜现在进不去。这里是全封闭管理,只有假期才能回家。以前我在床底下用小刀刻了很多痕迹,算着时间什么时候能够离开这里。”
“你在这儿呆了多久?”
“九年,从小学一开始到国中三年级毕业。高中就去了普通学校,然后才认识温流,一起组乐队。”
钟铉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不过,现在想起来却很感激这种受刑一样的教育模式,真的教会了我许多东西。”
Key了然的点点头。似乎开始明白钟铉是为什么会带自己来这里约会,他是一个不会轻易将真实的自我暴露在外人面前的人,会带自己来这里,说明他愿意把心敞开,将过去展示给自己看,只有当他极度信任一个人时才会这样做。
我爱的人,就是在这里慢慢成长起来,宽阔了肩背,雕刻了轮廓。
“走,我带你去看礼堂。”钟铉摇了摇还在想什么的Key。
“好。”
两人穿过宿舍区,来到一栋圆顶双层洋楼前,粉金色的瓷砖,伊斯兰风格的房屋。钟铉走到门口轻轻推了推,大门没锁,只是门本身就重,所以稍微要用些力气才能打开。
走进去,长长的地毯一直延伸到舞台下面,一楼是千余张象牙色椅子,二楼是包厢似的看台。舞台上是浅色实木地板。
钟铉牵着Key的手一直走到第一排的椅子上坐下,他指着舞台说:“我的第一次演出就是在这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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