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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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瀚- 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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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以光速传开,整个联邦一片哗然,整个世界为之震惊,亿万人自发参与到调查中去,各种各样的证据被挖掘出来,提交给政府,嗮到网上,进而掀起一波声势浩大的请战浪潮。

    愤怒在蔓延。

    。。。。。。

    。。。。。。

    很多人不知道,当人从昏睡着的时候,五感并非全部停止工作,比如嗅觉与听觉,而当他们醒来的时候,首先做的也不是看,而是嗅一嗅身边的味道,听一听周围的声音。

    牛犇的意识沉浸从无数梦境中,周围是黑的颜色,就好像一根蚕丝被藏进棉花团,再泡进冰冷黑暗的水里,慢慢沉沦。

    鼻端传来熟悉的味道,耳边有平静而稳定的声音,味道清淡,声音轻柔,但都带着令人心安的气息,仿佛一种固有的振动,不断地在他的为梦境所困的意识上弹动。弹动使得牛犇的意识一直保持着活力,无论身处多么幽深的水底,向上的念头始终不改。

    就这样,蚕丝一点点从棉花团里抽出,摆头无数双冰冷的手的纠缠,在无数双黑暗阴森的目光注视下彼此碰面,愉快地打着招呼,又在那种声音与味道组成的振动中相连。当它们完成融合、成为整体后,那些碎片似的本能演变成主观意识,遂又迫切地向上探头,努力摆脱寒窟黑水。

    就这样,牛犇的意识浮出水面,身体随即有了反应,抽抽鼻子,动动耳朵。

    在此之后,他睁开了眼。

    入眼一片雪白,若没有那副墨镜,那张红唇的话,牛犇险些以为自己还留在当初被淹没的环境里。

    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和面孔上难得一见的关切表情,牛犇轻轻眨眨眼睛,只来得及露出一个欢喜的微笑,便又极为干脆地入眠。

    他太累了,沉睡之前的累因为战斗和伤痛,沉睡中依然因为战斗与伤痛,一次对外,一次在体内,一次与魔神,一次和自己,两次战斗的艰苦程度难分高下,使得他的精力消耗殆尽,疲乏困顿到极致。

    此次醒转,一部分原因是身体和意识渐渐恢复,更多在于他有强烈的意志想确认,当看到最强大的守护回到身边,牛犇知道所有危险、秘密、担忧、牵挂全都有了着落,一切不确定的事情都会被那双强大的手接过去,牢牢控制在手心。

    于是他再度睡过去,极其舒适安稳。

    。。。。。。

    。。。。。。

    二次醒来,牛犇觉得时间仅过去一瞬间,他有些急切地睁开眼睛,看到那张面孔还在身边。

    这里是病房,雪白的墙、雪白的床与雪白的窗,视线透过窗户往外看,入眼仍是一片片白;脑子里残留着雪域挣扎的梦痕,牛犇不喜欢这种了无生机的颜色,但在此刻由于那个人的存在,一切都变得鲜活起来,并有樱桃的气息流转。

    窗边有几,几上有花还有个盘,盘子里装着樱桃,梅姑娘静静地坐旁边,一颗一颗地吃着。鲜艳的樱桃送入更加鲜艳的红唇,房间里便有了火的气息,温暖而富有活力。

    寒冬腊月怎会有樱桃?寒冬腊月,一个戴墨镜的风衣女子坐在病房里吃樱桃,这些原本是极为怪异的事情,然而对牛犇而言,所有疑问都没有意义,重要的是他看着梅姑娘平静的样子,在其美丽而淡漠的面孔上找到了独属于自己的亲切。

    没有什么怪异与矛盾,一切都很舒适,和谐,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樱桃花的味道从不猛烈,清淡、甚至有些淡漠,樱桃的气息从不外露,入口咬开方能品尝到香甜。过去的很多年,每逢樱桃花开,梅姑娘总会常坐于树下,安静地做着只有她自己才懂得的事情,时间久了,牛犇觉得那花与那人仿佛一体,与那房那院静静地留在某个地方,独守着属于自己的完美。

    她们的气息已经相接,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分开,人在这个房间,房间里随即充满家的味道。

    “姑姑。”

    轻唤仅仅表示自己醒了,牛犇没有起身,懒洋洋地享受着那种放心安闲的感觉。

    “我在。”

    平静的声音不见波澜,梅姑娘没有因为他的醒转而激动,面孔保持着惯有的从容,连从盘子里拿果子的动作都没被打断。

    牛犇注意到她说的是“我在”,不是“醒了”,表示梅姑娘知道他会醒,就像她知道自己要杀的人一定会死一样。没有意外自然谈不上惊奇,梅姑娘从来不因注定发生的事情改变颜色,哪怕他是牛犇。

    牛犇心里有些失望,怨恨自己上次苏醒的时间太短,错过了亲情浓烈的瞬间。

    下一秒,事情有些变化,梅姑娘抓起一把樱桃,随意地问着。

    “想不想吃?”

    “嗯。”牛犇格外用力地点着头,如同等待奖赏的孩子般充满期待。

    梅姑娘从椅子上起来,走到床边,把手里的樱桃放到牛犇的枕头边。

    之后她便回到椅子上,继续享受美食。

    牛犇心里暗暗叹息,放弃等待喂食的美好幻想,伸手抓了一颗放到嘴里。

    清甜的汁液流到口中,和着口水顺喉而下,刹那间,牛犇真正“活”过来,身体在极短时间内变得生机勃勃,甚至可以说斗志昂扬。

    艰苦的付出必有回报,身体经脉伤痕累累,但有四十八处窍穴被打通,以往迷茫的热流有了属于自己的空间,平缓稳定地流动着。生平首次,牛犇体会到了“气”的感觉,而不再是那种莫名其妙的胀与热。

    小周天!原本需要打通七十二处窍穴才能发生的事,如今正在他的身体里运转。

    怀着无限的震惊与欣喜,牛犇细细观察着,感受着,触摸着,兴奋着,并且紧张着;他能感觉到那些气流的强大与生生不息,甚至能够看到它对身体的改造与重塑,还有对世界的感应与呼唤;每一次运转,它都从外界吸收着什么,有着极其细微、但不会停顿的变化,它把变化传递给身体,血、肉、筋、骨,每一个细胞,都在这个过程中受益。

    它就像初生的婴儿,看似脆弱,实则拥有旺盛的生命力;恍惚间,牛犇觉得自己能够看到,它正用好奇的目光小心翼翼地观察、试探着身体外面的世界,急切地想要参与其中。

    该说点什么呢?

    正在神游天外的时候,梅姑娘的声音响起来。

    “你的朋友们在外面。”

    “呃。”牛犇的意识回归身体,有些茫然地问道:“哪个朋友?”

    “来过很多,个个都说是你朋友。”梅姑娘的声音有些淡,显示其心里对那些自称是朋友的人不怎么感冒,懒得分辨谁真谁假。

    “今天过年,又有人过来,刚好你也醒了,要不要见见。”

    “过。。。。。。过年?!”

    牛犇大吃一惊,才知道自己竟然昏睡足足三周!

    回头一想,他知道这样才正常。不说别的,单单梅姑娘从不知哪个地方赶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必定有过许多波折。

    想着不禁有些好奇,牛犇询问道:“姑姑,您怎么知道我这边的事情?”

    梅姑娘回答道:“牛二给我发的消息。再有,你现在很出名。”

    “牛二?出名?”

    “外面的变化,回头让他们和你说。”梅姑娘从椅子上站起身,拍了拍手掌,把放着樱桃的盘子放到牛犇枕边,“你的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

    “那就好。”

    随着这句话说出来,屋内气息有些变化,牛犇敏锐地感觉到什么,心头微惑。

    “姑姑要去哪里?”

    “姬鹏。”梅姑娘淡淡说道。

    听到这句话,牛犇神色突变,险些从床上跳起来。

    “那怎么行!”

    “为什么不行?”梅姑娘平静反问。

    “您才刚过来啊!”

    “来了两周。”

    “可是我才刚醒!”牛犇眼巴巴的看着梅姑娘说道:“再说。。。。。。再说今天过年啊!”

    “喔。”

    梅姑娘想了想,发现这是很强大的理由,于是点了点头,坐回到椅子上。

    “那好,我明天走。”

    。。。。。。

    。。。。。。

    樱桃不再香甜,信息不再重要,包括体内那些令人欣喜的变化,也都变得没滋没味,牛犇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无奈与不安。

    没有人能够阻止梅姑娘,牛犇也不行,他甚至都不敢问姑姑去姬鹏做什么事,也用不着问。

    诚然,没有谁比牛犇对梅姑娘更有信心,但他无法想象姑姑去了姬鹏会发生什么,会遇到什么,一想到那是一个帝国,那个强大的魔神,心里便不禁生寒。

    实在想不出好的办法,牛犇把自己入山后的经历详细讲述一遍,没有丝毫遗漏。期间,牛犇尝试把自己的视角拉高,尽量站在旁观者的立场分析整件事,从而证明一条观点。

    “姑姑您看,这不是私怨,而是国与国之间的冲突。”

    “都一样。”

    唉!一番苦心白费,牛犇不知还能怎么做,有些恼火地问:“关于姬鹏帝国。。。。。。谁和您说的姬鹏,是飞燕吗?”

    “是那个叫叶飞的人。”

    “这个王八蛋!”牛犇恨恨咬牙,暗想这个混球只是最后开了一炮,哪里知道什么鸡棚鸭棚。

    梅姑娘看出他在担忧,说道:“放心,我有分寸,而且有掩护。”

    牛犇大惑不解,暗想姑姑难道也有手下?伙伴?个个都像她这么强大。。。。。。

    迷茫中,梅姑娘淡淡的声音道:“元东来过,应该是故意让我知道,他要派人去做些事情。也好,趁这个机会,我也想做点事情给他看。”

    “这个混蛋!”体会到政治人物的阴险,牛犇破口大骂。

    “骂谁呢,我帮你啊。”

    骂声刚出,门忽然开了,叶飞牵着得福的手走进来,二话不说,首先笑嘻嘻地朝梅姑娘鞠躬。

    “姑姑过年好。”

    “这?”牛犇目瞪口呆。

    。。。。。。

    。。。。。。

正文 一三七章:扬名

    同样是风衣,墨镜,梅姑娘束腰直领,长腿军靴,穿起来笔直挺拔,不仅将身形完美展露,更有一股特别的英武之气。叶飞那边松松垮垮,塌肩敞怀,衣带不分长短,加上犯贱的表情,活脱脱是个浪荡子,流氓。

    仔细看,牛犇发现叶飞的墨镜换了款式,和梅姑娘戴的一模一样。

    这也太。。。。。。那啥了吧。

    值得一提的是,叶飞以往虽然狂妄跋扈但不邋遢,之所以如此,与得福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打从和他学习诗词,叶飞读过几首“桃红”,学了几曲“花瘦”,吼叫几声“凭栏”,感慨数次“寸草”,最终他找到自己的真爱,扮酷只偶尔为之,转而迷恋起沧桑,一心培养忧郁。

    在军校,人们时常可以看到他对空感慨,望月叹息,又或池边凝眸,楼顶唏嘘,不弄到别人以为他要自杀不肯罢休。久而久之,飞少眼里当真存了几分抑郁,少许沧桑,真假莫辩,至少年龄看起来蛮大。

    至于梅姑娘,时光对她没有意义,从牛犇记事时就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姑姑过年好。”

    女人的忧郁在脸上,男人的忧郁在心里,表象仍可肆无忌惮;叶飞不看牛犇的表情,不管梅姑娘是否搭理,笑嘻嘻按住得福的头。

    “给姑姑拜年。”

    他的话挺好使,得福老老实实跪下来,大礼参拜。

    “姑姑好,牛二给您拜年啰。”

    说着得福抬头准备起身,不成想叶飞又把他的头按回去。

    “这就完了?来时怎么教你的!”

    “哦。”

    得福又跪回去,诚心诚意说道:“三日不见,如隔九秋,姑姑身体可好,睡眠是否安稳?这里的人听不听话,有没有按您的吩咐去做?还有。。。。。。樱桃够不够,”

    “不错不错,青出于蓝而蓝胜与青。”叶飞频频点头,说道:“姑姑,牛牛没给您添麻烦吧?”

    听到这样无耻的话,牛犇瞠目结舌。

    梅姑娘说句“我去转转。”站起来径直离开房间,身后留下两个混蛋,一个傻子,彼此大眼瞪小眼。

    “红包呢?”得福朝叶飞翻翻眼睛:“你说的,这样能拿红包。”

    “呃?”叶飞无奈挠头;“五牛可能不兴这个,要不就是姑姑忘了。”

    “姑姑不给你给。”得福扯着他的衣袖站起来,恶狠狠说道:“不然我扒你衣服。”

    这时牛犇才看出来,叶飞的风衣之所以总朝一边掉,原因是得福一直拽;他的力气不小,常常扯得叶飞身形趔趄,站都不太容易站稳。

    “熊孩子,成天就知道要这要那。”被得福一拉,叶飞顺势坐到病床上,抓把樱桃全部丢进嘴里乱嚼。“味道还行,不枉我花那么大代价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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