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戏言,辨别姬鹏间谍有个极为简单的方法,让他用恶毒的语言辱骂天皇,不肯做到需要再审,肯做的一定不是。
短短一天,牛犇不知道队伍里有没有内奸,也分辨不出谁更值得相信,上官飞燕和林家姐弟各有各的缺陷,牛犇甚至不敢透露自己的疑虑。
因为一句话付出信任,对牛犇而言是头一次,正确与否,只有留给时间裁定。
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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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飞驰,数百米距离片刻即过,牛犇冲上一面低矮斜坡后停下,将身体藏在石堆间,取出夜视仪再度查看。现在的他也已换上白色雪服,除非对方拥有热感设备,否则极难发现。
赶路的这段时间,枪声再次停顿,野狼嚎叫的声音却响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朝这片区域靠近。牛犇的视线从左扫到右,很快发现几条红色身影——代表着散发热量的人体。
红外夜视仪并不全能,比如它看不清面貌,看不到衣服的颜色,雪地里如果藏的太深,加上一些合适的方法掩护,看不见也属于正常。牛犇丝毫不怀疑杀手拥有那种能力,老老实实把自己藏在石堆后,不敢轻举妄动。
仅就看到的而言,可辨的仅仅是姿态与身形,仔细观察、并且清点着人数,足足有八九人、甚至更多;之所以不能准确判断,原因在于他们当中有些人的颜色很淡,又看了一会儿,牛犇发现他们当中大多数人纹丝不动,身体上的红色渐渐淡去,直至完全消失。
有人已经死了,尸体很快失去温度,还有的人正在死去,比如再动的那三个,样子明显在挣扎,明显是受了伤。
“救命!”
“狗%日的,来杀我,来啊!”
寒风自身边吹过,血腥味清晰可辨,偶尔送来哀嚎与求救,也有谩骂与诅咒,无论哪种都极为虚弱,透着无助与绝望的意味。
看着那些人的样子,牛犇的目光越来越冷。说不清什么道理,他又一次体会到高岭越崖时的感觉,心里似有一股无法控制的邪火,急需找到途径发泄。
抑制与煎熬中,牛犇四处搜索但无所得,遂把视线放回到那三个仍在移动的身形上去。这么会儿功夫,其中一个停止了挣扎,还有一个改变姿态,似乎举着什么东西,正在观察着什么。
牛犇顺着其所对的方向看去,目光顿时收紧。
狼来了,而且不止一群。
人都能嗅到血腥气,何况是狼,总计三群、数十头饿狼赶到战场,绿油油的眼睛如灯笼般晃动,一步步靠近那些诱人的气息。
山区平日人迹罕见,狼群首次尝到新猎物的滋味,正是凶性难耐的时候。三群野狼看着猎物,同时也在彼此打探,试探,嘶鸣、恐吓,过来一会儿,它们似乎达成默契,分头出击,冲向各自目标。
战场一下子热闹起来,血腥的气息一下子重起来,狼群低吼、啃食的声音顺风而走,仿佛冰刀划皮肤时的感觉。分食的过程中,牛犇注意到狼群经过几个黑暗的地方有所停顿,尝试咬了几口便又离去,跑向附近的其它目标。
脑子里默默想了一会儿,牛犇渐渐明白了这是为什么,心收的更紧。
当食物唾手可得的时候,这些饥饿凶残的狼变得挑剔起来,它们丢下那些已经被冻成冰坨的尸体,要在猎物失去温度之前用餐。在这种欲望的趋势下,渐渐有狼把目光投向那两名还在活动着的目标,开始逼近。
“救命,啊!”
惊恐的尖叫声响起来,其中一名身材矮小的伤员挣扎着爬起来,冲出两步便又摔倒;那名观察着的人发出呼唤,同时放下手里的东西,抓起身边的枪。
夜视仪,突击步枪,那名伤员应该是军人,他招呼着那名伤员朝自己的方向靠近,同时用枪对着远处。。。。。。他指的不是狼。
嗯?
牛犇猛的转回视线,对准那名军人瞄准的方向,眼睛一眨不眨。
原来位置,狼群逼向狼狈的伤员,军人却不管它们,只把枪口对准远处,怒吼起来。
“狗#日的,你也给我现身!”
枪火喷射,狼群受到惊吓四散而逃,但只退开十余步便又转回身。它们很开意识到,并没有同伴受伤或者死去,有些疑惑。
黑暗中,枪火扫出巨大扇面,宛如暴怒的军团发动突袭,横扫雪原。
没有人现身,没有人开火,黑暗的世界里静悄悄地,仿佛在嘲弄军人无聊。
牛犇死死盯着那片区域,一寸一寸地转动视角,试图找到任何与生命有关的信息。
枪声很快停了,远处,更多狼嚎的声音回荡在山野,似在天边,如在眼前。
仿佛受到催促一样,狼群再度躁动起来,试探着朝已经汇合的两名伤员逼近,将他们包围起来。
军人没有再开火,他对那名伤员说着什么,似乎还递给他什么东西。
最后的弹药送给黑暗中的敌人,但却没有起到作用,现在的他们,需要与狼群肉搏。
有哭泣的声音传入耳鼓,那名伤员渐渐遏制不住恐惧,嚎啕大哭。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啊!”
终于有狼发动攻击,前后夹击。
狼是最能感受猎物恐惧的生物,它们仿佛能够听懂人话,并且意识到目标虚弱。
“操!”
军人没有理会正前方扑过来的那两条狼,而是把步枪砸向矮个子伤员身后。嘶鸣声中,那条咬住矮目标的狼瘸着腿而去,沿路洒落可见的红;与此同时,前方佯攻的两条狼转为强袭,同时扑到军人身上。
“来啊!”
军人的怒喝,矮个子伤员的哀嚎,狼群的撕咬与低吼,所有这一切相加起来,仿佛有专用通道传进心里,让人觉得无比疯狂。
雪坡上,牛犇沉默地拿出短枪,对准那一双双跳动的灯笼。
就在这个时候,军人的怒吼再次响起,声音冷酷而强硬,如军令般回荡在四周。
“两位兄弟,不许出来!”
听到这个声音,牛犇呆了一下,犹豫着,咬了咬牙,终于扣动扳机。
“砰!”
清脆的枪声划破夜空,宛如一道晴天惊雷。
刹那间,枪声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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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三三章:无名英雄
枪响,一条正在撕咬猎物的野狼倒在雪地里,周围狼群惊慌四散。嘶鸣声中,两道流光呼啸,几乎紧贴着牛犇的头皮飞过,随即又有别的枪声响起,撕开夜幕飞向开火位置。
听到另外两处枪响,牛犇知道自己的判断没错,那名军人不是看到自己,而是提醒此前与之并肩作战的人。
见到是三面围攻的局面,牛犇探出身体准备支援,没等看清,一股致命的感觉扑面而来。
才第二枪,对方就已找准他的位置与高度。
“吼!”
热流比意识更早一步察觉到危险,自动涌向腰间双腿,牛犇斜向扑出,翻滚下雪坡。
能量弹在雪地里爆裂,飞溅的雪团如石块般打在后背,仿佛恶魔的视线一样紧紧相随。
两侧枪声不断,追逐着开火的人在雪地里狂奔,但在这边,牛犇再度感受到那种死神扑面而来的感觉,双手按住一块突出的石头,曲臂开声,翻滚的身体骤然停顿。
雪雾再起,落点位于身前半尺,三击不中,对方已经算好提前量,反应之快让人不寒而栗,牛犇甚至来不及体味其中恐怖,借着余力仰身蹬脚,身体倒窜。
强悍的力量传入脚掌,饱经风雪与时光磨砺的石块滚落山边,身体刚刚脱离,原地又是一片迷云。
流火如影子一样紧贴身后,牛犇的动作片刻不停,且不能被找到行动规则,刹那疏忽、又或者仅仅是运气差一点,结果便是灭顶之灾。
十六年生涯,从未遇到如此可怕的对手,即便当初那个狡诈阴险而又无比强悍的胖子,给他的压力也不如今天。强烈的危机感将身体的潜力全部逼出来,他在雪坡上下翻飞,宛如斗艳的蝴蝶。
一连串匆忙躲避,期间偶尔目光微洒,余光看到一条巨大身影在枪火与雪雾间纵横飞驰,隔着数百米远,依然能够感觉到那个身躯带来的压迫感;恍惚间让人觉得,那团枪火背后飞奔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头真正的魔。
枪火光芒不够持续,看不到魔神的脸,但能看出其头部轮廓——他连夜视仪都没带!
需要提到的是,夜视仪这个东西有好有坏,对普通人而言,黑暗中没有它的帮助等于瞎子,然而对那些最精锐的战士而言,夜视仪有时成为负担,甚至造成误判。从胖子口中,牛犇听说有那种人存在,他们宁可相信自己的肉眼、耳朵、甚至感觉,也不愿依托于外物。
“一定是他!”
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似乎认准了这边新出现的人是主要对手,冒着巨大风险不肯放手。追杀途中,两侧“友军”的支援从未停止,让人瞠目的是,在有人吸引火力的情况下两方夹击,非但不能击杀或者击伤目标,甚至连压制都做不到。
对军人而言,这是让人无法忍受的蔑视与羞辱,牛犇听到距离较近的地方不断响起低吼,充满暴戾与羞愧的味道。
心里生出从未有过的凛意,牛犇猛然意识到什么,扑向一座雪包的同时发出警告,不顾一切甩手开枪。
“小心!”
已经晚了。追杀枪火突然转向,风雪中随即听到闷哼,并有重物摔倒的声音。
一条身形顺着山坡翻滚下去,滚动时枪声更加猛烈,弹道毫无规律,流光四面飞射,首先打死两条无辜的狼。奇妙的是,这样反而使得战斗停顿下来,不仅牛犇另一面开火的人不敢露头,魔神也受到影响。
一片混乱中,翻滚的身影滚到山脚,枪声终于停了,原因可能是弹夹耗尽,也可能军人死扣扳机的手终于松开。
魔神暴起,牛犇准备探头,另一方的人也在行动,就在这个时候,两桩意外接连发生。
“狗%娘养的。”
几乎被狼群咬死的军人扣动扳机,射出真正的最后一击。
“砰!”
用生命换来的机会取得效果,借着火光的照射,可以看到移动着的魔神明显摇晃了一下。
神仙也有打盹的时候,激烈交火中,魔神被自己刻意留下的伤员击中,战斗中首次负伤。
“砰!”
又一声清脆枪鸣,来自谁都没有发现的地方,魔神身后。
牛犇听出那是短枪的声音,心里猛的一惊,又一喜。
“嗷!”
匆忙暴虐气息的怒吼,风雪都被盖过,魔神庞大的身躯猛扑倒在地上,消失在雪雾弥漫之中。
死了?跑了!伤了?躲了!
脑子里的念头刚刚转过,枪声又起,黑暗中一名高大的身影冲将出来,暴烈的火焰将之前魔神摔倒的位置,打出一片迷蒙烟云。然而牛犇这个位置,因为高度与角度,无法判断那名军人是否看到了魔神的准确位置,只得跃出藏身位置,朝一侧突进。
“不,不要!”
受伤军人发出呼唤,牛犇不知道他叫的是谁,将将冲过其身边的时候,战局再变。
距离魔神扑倒处十余米的地方,短促的枪声连发两击,那名冲锋着的士兵仿佛被锤子重重砸了一下,后仰摔倒。
“啊!”
那边惨叫与这边悲呼声同时响起,枪火朝天空****,而在这个时候,牛犇第三次感受到死神贴面的冰冷感觉,甩出两枪,顾不上查看结果就顺势扑倒。
“咔!”
流光飞过身侧的时候,有多余的声音传入耳鼓,牛犇心里意识到什么,腾身欲起。
“不要!”一只手忽然抓住他的裤腿。
“他的弹夹空了。”牛犇急忙回应。
“那也不行!”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垂死的军士死死抓住他的裤腿不放,“藏好,盯住,听我说。”
战机扫纵即逝,牛犇虽不甘心也只能停下,如其所料,魔神那边果然没在开火,再无声息。
战场突然间安静下来,死一般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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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士藏身在一块大石背后,石头上堆着厚厚的雪一些石块,中间保留射击通道,前宽后窄视野开阔,最最简易的防护掩体。在只有轻武器的情况下,这样的防护足以保证安全,只是射击不太方便,拉不开势。
“就是那里,看好他,封死出路。”
按照军士的提醒,牛犇把夜视仪摆在通道中间,来回扫视。魔神待过的地方有淡红色的光芒,表明他此前的确受了伤,然而周围数十米范围内无人,也无血迹,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
“是深雪沟,下面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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