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里的两个人而言,风暴已成为次要的事情,真正危机来自同类,那个不知其名、不知身在何处的强大对手。
“所有枪械都被毁了,说明他很自负。”
风雪中,牛犇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借此平缓紧张的心情。
“收拾一下吧,匕首、军刺、还有弹夹,也许拉练队伍带的有枪。”
拉练不准带枪,有些学员甚至还不会用枪,但是每支队伍都有教官,或许带有枪支防范意外、比如狼、熊等猛兽,做到有备无患。牛犇并不清楚具体状况,但如果猜中,这些弹夹就有了用武之地。
默默收集武器弹药,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等到忙的差不多了,刀仔莫名叹了口气。
“尸体怎么办?”
牛犇直起腰,看看周围徘徊不肯离去的狼群,说道:“埋不住,只能烧掉。”
刀仔无奈说道:“这种天气,怕是烧也烧不尽。。。。。。咦?”
与此同时,牛犇霍然转头。
狼群忽然躁动起来,纷纷转头朝远方凝望,彼此用低鸣交流信息。片刻后,那条体型硕大的黑狼一声嚎叫,狼群行动起来,顺着山峦朝远处奔跑。
“它们怎么。。。。。。”
“有新的猎物。”
“追!”
。。。。。。
。。。。。。
天心谷口,拉链基地已变为救援基地,人来人往,机械进进出出,一派繁忙的紧张场面。这样的环境里,某个愤怒而又带一点嚣张的声音不时传进人的耳朵里,使得不少人为之驻足。
“我再说一遍,山里有人破坏救援,甚至在杀人!你们不相信我的话,将来一定后悔莫及!”
“危言耸听,你根本什么都没看到。”有人冷笑着反驳。
“杀人不是唱大戏,摆开姿势让你看!”
“没证据怎么做决定?我们在救援,请你不要捣乱。”
“这样也算救援?回到你的被窝里去,免得冻坏JJ。”
“你说话客气点!”
“客气你个。。。。。。”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为了救人,别吵!”
争执声中,叶飞被两名军官推出指挥部,唇上起了火泡,仿佛吵了一夜的架。即便这样,叶飞犹自骂骂咧咧,脏话不断。
这时的他,哪里还有平日潇洒模样,活脱脱像个流浪汉,而且是个流氓。
大胡子军官苦心劝说道:“你先去休息,这里有我们。。。。。。”
“指望你们?”叶飞走向自己那架红色飞机。“你们要证据,本少现在就去找。”
两名军官神情微变,赶紧追过来抓住他的胳膊:“昨天的事情已经太离谱,你还想瞎搞。”
“放开。”叶飞看着他们说道。
“不许胡闹。”大胡子军官同样强硬,低声喝道:“老爷子已经知道了,我不可能放你走。”
叶飞寒声说道:“不放手,别怪我不客气。”
大胡子军官说道:“你要是这样,我只能叫人把你关起来。。。。。。”
正在争执的时候,有参谋朝这边跑过来,喜忧参半的声音汇报两条消息。第一,军校的支援车队已经赶到,带来不少工程机甲;第二,先期进入山谷的队伍接连发生意外,还遇到雪崩,出现死伤。
“给我一辆机甲!”叶飞眼前一亮,连忙提出要求。
“不行!”大胡子军官断然拒绝。
“操!我的技术你都信不过?”
“遇到雪崩,什么技术都没用。这是救援不是打仗,你。。。。。。唉你别跑!”
趁着争辩的时候,叶飞一溜烟跑向飞机,飞身而上;身后军官慢了一步,只能抓住起落架苦苦哀求。
“不许走。。。。。。”
“有本事别放手,看我敢不敢摔死你。”
叶飞冷笑着送出中指,接着启动引擎,留下一句杀气腾腾的话。
“等我拿到证据,你们全他吗得去养猪!”
直升机再轰鸣声中起飞,如同红色的精灵冲上天空,原地留下两名军官面面相觑,长吁短叹。
“怎么办?”其中一名军官问道。
大胡子军官皱眉沉吟,心里想着叶飞刚才的话,朝还在等待的参谋下令。
“机甲进山。另外通知军区,尽快派一支特种分队过来。”
“你相信他的话?”另外那名军官神色震惊。
“先把人叫来吧。”一天两夜几乎没合眼,大胡子军官神色憔悴,无力地挥了挥手:“希望他弄错了,不过,万一要是真的。。。。。。你我恐怕真的只能去养猪。”
。。。。。。
。。。。。。
雪地追踪,既困难又方便,方便的是有清晰足迹可以追随,困难的是前进不易,人与狼的速度根本没办法比较。此外,牛犇与刀仔的行囊越来越重,深一脚浅一脚,不但吃尽苦头,体力消耗也很巨大。
如此追过两座山包,两人都已经气喘吁吁,不得不停下来歇息。
“这样不行。”
刀仔腰间本就有伤,虽不重,但也架不住这样疾行,大口喘息。
看着表情气息都相对平静的牛犇,刀仔有些吃惊,试探问道:“会不会滑雪?”
昨夜缴获一副雪橇,但只能下坡才有用,加之方向与状况不明,越发需要谨慎。
牛犇知道他的意思,拿出望远镜朝狼群追逐的方向观察,嘴里回答道:“会是会的,不是太熟。现在情况不明,落单。。。。。。”
“我没问题。”刀仔拍拍身上的衣服,咧了咧嘴:“我和杀手是一伙儿。”
冷笑话没能让人发笑,风雪肆虐,能看到的东西实在不多,牛犇转动视角,调整倍率,一边用左手拿出呼机,试着给上官飞燕发送信息。
旁边刀仔做着类似的事情,拿出电话尝试联络叶飞,很快摇头:“不行,飞哥可能还没有进山。”
“嗯。嗯?”牛犇突然低呼。
“怎么?”刀仔连忙追问。
“有动静了。”牛犇回应着,声音透着紧张。
没消息的时候一点消息都没有,消息一来就是两条,不止呼机有回音,观察也有所发现。
远处的一片灌木丛,雪雾弥漫,人影晃动,有激烈战斗正在发生。
“那个方向!”
看一眼呼机上的信息,牛犇不再犹豫,告知刀仔方位的同时摘下雪橇,迅速绑好。
“知道了。”刀仔朝远处看了看,说道:“小心点,看见大个子就躲。。。。。。”
话未落音,大红身影撕开雪幕,如一道红色的闪电,飞驰而下。
。。。。。。
。。。。。。
。。。。。。。
正文 一二九章:狩猎(四)
雪地飞驰,感觉就像穿越一堵冰冷的墙,寒风裹着雪花扑面而来,视线变成一团团晃动的影子;牛犇竭力从那些影子的形貌中分辨出差异,顺着山坡溜出一条大大的弧线,渐渐接近战场。▲,
以速度冲过谷底,凭着惯性上至山腰,隔着一两百米距离,动能耗尽,牛犇停下脚步,挥手抹去镜片上的雪。
“是你?”
顺风路程已尽,逆风送来惊讶、并有些惊喜的声音,随即两条身影撞入眼帘。
“九夜?”牛犇同样大感意外,惊呼出来。
战斗者之一是林可儿的伴读,但非随其参加拉练的学生。此前在军校咨询救援行动的时候,牛犇才与之见过一面,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这个体型娇小与林可儿相仿的女子,真实身份竟然是保镖。
眼前情况一眼可辨,九夜是林家送来寻找林氏姐弟的人,和牛犇一样遭到伏击,发生战斗。让牛犇震惊的是,面对这种级别的杀手,九夜丝毫不落下风,将对手逼退、甚至击伤。
四家族之强大由此可见,林家太爷对可儿姐弟的宠爱可见一斑。
俩人惊呼的时候,那名杀手突然暴退,顺坡翻滚几次踩上雪橇,随即如一条白龙呼啸而来。
他的腿上有血迹,也许是觉得无法战胜,亦或是因为有明显不属于本方阵营的人赶到,明智地选择撤退。
巧与不巧,牛犇刚好处在白色身影的前进路线上。
“牛犇,拦住他!”九夜稍稍慢了一步,当即大喊。
雪橇速度快如闪电,不到两百米距离,九夜的声音刚刚入耳,白色身影已然冲近,即将从牛犇身旁掠过。
如果他就这样过去,牛犇没有任何机会,比较滑雪,他顶多处于“会”这个层次上,无法与这群进行过专门训练的杀手比较。然而。。。。。。不知出于什么想法,白色身影凭着娴熟的技巧,他在脚下发力,雪橇稍稍变换方向,刻意经过一处缓坡,冲上天空。
半空低头,压低身形,他像一只大鹰扑向牛犇,右手挥杖。
“嗖!”
猛然间,一道乌光扑面而来,白色身影大吃一惊,仓促改变挥杆方向,极其幸运地将其击飞。
“找。。。。。。啊!”
乌光之后还有强击,三把军刺几乎首尾相接,一把落空,一把略高在头盔上刺出火花,第三把钉入腹部,直穿后背。
身体仿佛开了闸的堤坝,力量陡然间如洪水外泄,白色身影半空缩成一团,尚未落地,又被雪杖重重一击。
“蓬!”
沉闷撞击,白色身影落地朝坡下翻滚,牛犇紧随其后,一路疾驰,不待其身形停稳便猛扑上去。
“不要杀!”
九夜意外又带着急切的声音传入耳鼓,在近膝深的雪地理跌跌撞撞而来。何需她提醒,牛犇早已展开行动,提头,翻身,摘帽,捉颈,毫不犹豫将雪杖的手柄塞入其口中。
“呜!”
一连串电光火石般的动作,九夜在杀手如呜咽般的哀嚎声中匆忙赶过来,表情微愕。
“你做什么?”
牛犇看着杀手青紫的面孔沉默不语,神色凝重如生铁。
他已经做了所能做的一切,竟然还是没能阻止对方自绝,也许他在落地的时候就已预料到结局,毫不犹豫咬破毒囊。
“死士!”看清状况,九夜感受到一丝凛意,细眉深锁。
强大的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要命,碰到这种随时准备死的对手,谁都会觉得心底生寒。进而思之,假如拉练区的杀手全部是这样的人,后果无法想象。
“昨晚碰到一个,也是这样。早晨看到另外一个。。。。。。不是这个人。”
事情已经无法挽回,牛犇无奈叹了口气,回头看看九夜。
“你受伤了?”
。。。。。。
。。。。。。
九夜不止受了伤,而且颇为严重。其右肩,腰侧、和后背都有血渍,因为穿的是紫色衣物,不是太显。其中最麻烦的当数后背,假如没有人帮忙,九夜自己无法处理,势必会因为不断失血而死。
事实上,此前那名杀手之所以不战,一来九夜实力强悍,更主要的原因是他知道这个凶悍女人已临绝路。获知这种情况,牛犇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捡便宜”并非偶然,杀手腿部受伤行动不便,不愿与必死对手博命,又不想让牛犇对其救治,才会在撤退途中顺手斩杀。
可惜他的命不好,碰到的全是强者。
冰寒天气,寒风肆虐,处理伤势很麻烦,不处理更不行,九夜的伤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甚至经不起颠簸,但在这种滴水成冰的环境下,脱衣解怀治疗伤。。。。。。无异于自杀。
面对这种状况,牛犇心里犯愁,九夜却有独到办法,她让牛犇到深雪地挖坑,利用雪壁四面挡风,再从包裹中取出帐篷,摊开将雪坑完全覆盖,周围用包裹、军刺甚至案名杀手的尸体压住,顷刻间,一间雪屋悄然成型。
稍稍得到提示,牛犇便已知道该怎么做,他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工作,待把九夜抱进雪坑,才发现她的身体轻飘飘几乎没什么重量,且软绵绵的毫无力气,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不仅如此,此前九夜为保持体温喝过几口酒,通常讲这是好事,但在受伤、体弱、冰寒的环境里,酒后最易风寒,接下来就是大病一场,势不可免。
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别的原故,九夜因失血显得苍白脸上升起两团红云;看着其身上的血渍,牛犇想说点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不知不觉,雪屋中气氛有些异样,九夜仿佛感受到什么,轻飘飘的声音说道:“动手吧,反正我快晕了。”
听到如此理直气壮的话,牛犇无言以对。
。。。。。。
。。。。。。
刀仔拖着行装赶到的时候,伤势处理已经完成,九夜断断续续的讲述中,牛犇知道她经历过什么,内心震惊,甚至有些钦佩。
昨夜入山,九夜与另外三人采取和牛犇他们差不多的方式降临,可惜那名飞行员不像叶飞那样幸运,九夜与其中两个成功落地,第三人还在半空的时候,直升机失去控制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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