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上官飞燕、经历过思达那场事件,对牛犇的风格作为有些准备,当第一记耳光响起,她便起身站到其身边,并肩而立。
自始至终没说话的张强随之起身,默默守住两人后背。
整个会场数百人,得福是唯一事先对局势演变有所预料的人,眼看周围人群聚集,视线不清,他蹭的一声跳上桌子,摇头晃脑,小脸憋得通红。
不能用优美词句抒发情怀的日子,真难受啊!
。。。。。。
。。。。。。
“谁敢动手!”这是不知情况的。
“好啊,新生竟然欺负老生?”这是知道情况的。
“是谁?明少居然被打了?”这是知道情况但不敢相信的。
军校,培养未来军官的地方,带有军队色彩,新生尊敬老生就好比新兵对老兵恭敬,乃是所有人都遵守并且维护的传统。对参加宴会的老生来讲,那两记耳光不止打了郭名的脸,也是对全体老生的羞辱,比这个更可气的是,施暴者居然是个伴读!
“揍他!”
“找死!”
不止谁抢先喊出来,郭名身边那个矮个子学员腾空而起,一记漂亮的旋风腿扫向牛犇的头。
尖叫响起,奇怪的是发出尖叫的并非只有新人,而且多数出自老学员之口,有些女生甚至闭上眼睛,不敢看接下来的一幕。
听到撕裂空气的恶风,张强猛地转过身,目光震动。
“小心!”
没有亲眼看过牛犇出手,张强不知道这个据说很能打的少年水平究竟如何,但能看出矮个学员那一腿的力度,击中要害足以致命。内心有些懊恼,张强后悔不该任由牛犇一个人站在前面,如今想要出手帮忙,时间已来不及。
牛犇同样感觉意外,原本在他心里,军校学员专注于机甲,于格斗并不擅长,此前这个小个子一直不声不响站在郭名身边,丝毫不引人注意,谁能想到动起手来如此凶狠,速度、力量、精准程度,样样超乎预料。
“第一军校,的确藏龙卧虎。”
心内暗暗警告自己,牛犇竖起左臂在颈侧位置,看起来似乎来不及躲避,被迫硬扛;然而接下来,他脚下发力,身体旋转半周,同时伸出右手一抓,一带,再一轮。
没有硬物撞击时的闷响,矮个子感觉自己明明踢中对手,但不知为何滑了一下,随即身体变得轻飘飘无比轻盈,旋转的势头随之加剧,似乎要飞出去。
“吼!”
身在半空,矮个子学员仍然能够拧腰,甩臂,出手,曲指如爪,以不太规范的动作锁向牛犇的咽喉。
招招致命!
“打死他!”艾薇儿突然大喊起来,不明白的人会认为她在替那名挨个子学员加油助威,只有牛犇听得出来,美女记者的声音透着难以遏制的狂怒与愤慨,宛如见到生死仇敌一样。
不知是不是受到这句话的影响,牛犇瞳孔微缩,拿住对方大腿跟的右手力量猛增。
“啊!”
剧痛钻心,腿筋仿佛被烧红的铁钳夹住,矮个子学员眼睁睁望着对手的咽喉触手可及,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抽搐成一团,随即腾云驾雾般飞到空中。
撞击的声音终于响起,几名跑过来的学员躲避不及,惊呼尖叫声中滚成一团。
嗬!许多准备扑上去的人顿住身形,目瞪口呆。
“云手!”
一声不算大的惊呼响自楼上,淹没于喧嚣,却没能逃过牛犇的耳朵。
心头微动,牛犇没有抬头去看,直接一脚将郭名踹翻,紧接着上前一步,抬腿踩住其脚踝。
“把你刚才你说的那些事情,重复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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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九十四章:斗宴(三)
广袤原野,烟硝铺天盖地,两百一十八台机甲以突击阵型发动冲锋。
迎面炮火异常猛烈,各种武器喷吐着各种颜色的光,带着死亡的气息迎向这群勇士。闪避,跳跃,翻滚,鱼跃,开火,一台台机甲展示着高超的技艺,不断有超常规动作撞入视野,要找循规蹈矩的人,便只有那十八台重型机甲,一步步稳健地前进,朝对方喷吐猛烈火雨。
他们身后,以步兵战车为主的后援几乎脚跟脚前进,如果机甲部队不能撕开防线,及时将那些隐蔽且具有重大杀伤能力的火力点清除,这些缺少重甲防护的步兵将成为对方的移动活靶,惨不忍睹。
重任压肩,不成功变成仁,数公里战场上爆炸不断,隆隆巨响之声不停,不断有机甲倒在前进的路上,随即有同伴填补空缺,怀着复仇的欲望发动更加猛烈的突击。
这是光影屏幕上正在播放的视频,源自军校与军方联合组织的一场军演,虽然模拟不出真实战场的复杂与惨烈,但这些经过精心剪辑出来的画面更令人震撼,无数电子苍蝇分布在战场,观众得以享受到全方位视角,画面中不时有近景与特写,尤其当机甲迎面冲锋的时候,那种扑面而来的凛冽杀机仿佛能够冲出屏幕,让人在窒息中感受热血冲头的快感。
原本应该夺人眼球、获得阵阵惊呼与掌声的画面,此刻却没有几个人观看,短暂对决,给大家的震撼丝毫不下于屏幕上正在发生的战斗,相比新生,老生知道出手攻击的人是谁,更能体会到其中意义。
新生不太了解军校细则,除了机甲,第一军校还有步兵专业,主要从那些在机甲竞争中淘汰下来、或具有突出天赋的学员中选择。目的是变废为宝,培养出能够适应多重情况的特殊人才。某种角度讲,将来从军校出来的时候,这些人由于技能丰富。军民两用,反而比那些正途毕业的学员更容易找到施展才华的平台。
当然,他们失去了成为机甲王牌的可能,即便还能够接触到,也只是暂时。
刚刚被扔出去的矮个子就是其中之一。曾经在军校内部的格斗大赛上拿过名次,并且因为出手狠毒,往往能够战胜比自己实力更强的人,名声比那些成绩更好的学员更响。
一文一武,能说善辩的郭名被人打了耳光,凶狠能打的被一招制服,更关键在于,在场只有极少数看破详情,大部分学员至今没弄明白那场短促的战斗如何发生,牛犇是如何让他瞬间失去战斗能力。至今都不能从地上爬起来。
未知的东西最恐怖,去掉战场上的喧嚣与火热,宴会厅里一片安静,数百名学员不知所措地看着中央那两个人,思维仿佛凝固。
“说吧,不然我踩碎你的脚骨。”
死一样的沉寂中,牛犇的声音依然平静,因而显得异常冷漠。在其脚下,郭名的身体痛苦地扭曲着,哀嚎声不止。
“放开。你想死。。。。。。啊!”
他用双手拼命拍打着牛犇的腿,抬起头、眼里怨毒尚未凝聚成型,便在钻心的剧痛中转变为惊恐,仓惶祈饶。
“救命!”
坚硬的鞋底扣死踝骨。那是全身最容易感受到疼痛的部位,也是最容易出现残疾之所在;强烈的恐惧如潮水般冲击着郭名的意志,任凭他如何捶、打、掰、推,甚至像女人一样撕扯抓挠,那条腿彷如钢筋铁铸的一样,自始至终不动分毫。
相比疼痛。他更害怕的对方的眼神,没有凶残,狠毒,甚至连仇怨与愤怒都没有,只有淡漠与平静。仅仅几秒钟之前,郭名还把这种眼神理解为木讷、懦弱,甚至愚呆,如今变成漠视与冷酷,仿佛他踩住的不是活生生的同类,而是一只不值得关注的蚯蚓。
“你就是一摊任人践踏的烂泥。”
这句话不是牛犇说的,却在郭名的脑海中不停回荡,他无法理解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无法理解眼前这个人——为何不考虑后果?
“啊啊啊!”
时光仿佛在瞬间倒流,郭名忽然有了很早以前体会过、且发誓再也不去体会的感觉,多年来辛辛苦苦、不惜代价构筑起来的精神防线随之崩塌,嚎啕大哭。
“不要这样,求求你,不要这样啊!”
无数双目光注视下,曾经以坏蛋自诩的郭名像即将被强%暴的少女一样哀求,哭泣,悲嘶不已。
“我说,我全都说,不要这样啊!”
“。。。。。。”
看到这样一幕,不止周围人目瞪口呆,牛犇也觉得诧异,但没有因此改变什么。他把脚弓稍稍放松,但没有挪开,一面回头朝艾薇儿示意。
前些日子,在与元东和秦梦瑶的那一番深谈中,牛犇感受最深的是秦梦瑶所说“王家那件事,你做的很不聪明”;今日再遇类似情形,对手远比之前强大得多,他知道自己要聪明一些,恰好身边有个以探听隐私为职业的人可用,珠联璧合。
艾薇儿早已准备妥当,走近的时候悄悄摆手,将录音笔开启。
“说吧。”
“好好好,我说。。。。。。”
“住口!”
“住手!”
两声清喝,一行四人顺着圆弧形的楼梯下来,唐彬跑在最前面。
“这是干什么?”
脸上不止有愤怒,更多的是痛心与失望,唐彬朝周围人大吼:“你们在干什么?打群架?黑社会?欺负新人?谁来说说!”
人们纷纷躲避他的视线,没有谁开口回答。
“来的真及时。”到手的头版头条泡汤,艾薇儿神色悻悻,在一旁使劲儿撇嘴。
“薇姐。”上官飞燕拉拉她的手,示意有台阶的时候不要太过火。
唐彬全当她俩不存在,把目光转向牛犇,同样的语气大吼:“你在干什么?想杀人!”
“不是。”牛犇平静摇头。
“那你想干什么?”
“师兄都看到了。”牛犇指指郭名说道:“这位学长准备揭发校园黑幕。”
唐彬脸色异常难看,说道:“我在问你,你想干什么!”
牛犇看着他说道:“我在帮他提升勇气。”
“你。。。。。。就这么个帮法?”
“师兄有更好的法子?”
三两句对白,情势重新陷入僵局,伴读少年展现出来的强硬出乎所有人预料。甚至连艾薇儿都为之失神。刚刚唐彬冲过来、训斥周围学员的时候,她心里虽然失望,但也知道这是下台阶的好机会,才没有继续大闹;此刻看到牛犇的行为。艾薇儿一方面担心后果严重,另一方面做好准备,再次把录音笔的按钮打开。
比较遗憾的是,太空中飞行的时候,私人通讯器材无法接收信号。只有借用飞船上的设备才能与外界联络,若不然,艾薇儿可以提出请求,尝试将画面直接送出,如今这种情况,只能寄希望于郭名讲出真材实料,再就是保存证据。
“你大爷,老娘今天和这支笔共存亡。”
心里暗暗发誓的时候,唐彬脸色铁青,看着牛犇严肃说道:“学弟。我郑重的劝告你。。。。。。”
“唐彬,不用劝他。”
平淡、稍带点阴柔的声音自楼梯口传来,人群两分,两男一女走入场中央,领头那名相貌清秀的年轻人朝唐彬摆了摆手。
“让他踩。”
“可是。。。。。。”
“没有可是。”
年轻人的目光转向牛犇,文文静静的脸上不见波澜:“踩吧,我看着你踩。”
。。。。。。
。。。。。。
年轻人就是黎歌,刚刚军校视频中曾经出现的那位学员,被军队提前预订的优等生,孟非星在校学员的骄傲。在他身边。一名身材高挑的美女步步相依,气质端庄,眉间带有不加掩饰的骄傲。
俊男靓女,光彩夺目。牛犇关注的却是第三位,那个面容平实普通、彷如菜农的中年人;和他一样的还有张强,自打三人现身,张强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中年男子的身影,目光充满警惕。
中年男子微低着头,影子般跟在黎歌身后。对周围一切漠不关心。
“怎么不踩?”
观察中年人的时候,黎歌的声音再度响起,声音带一点失望与嘲弄,淡淡说道:“不敢踩就放开他,再给名少道个歉,这件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话未落音,刚刚停歇的惨叫再度响起,听来比之前惨厉数倍。
“嗯?”
黎歌深深皱眉,视线中牛犇收回目光,对郭名说道:“你可以说了。”
“我。。。。。。”
郭名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哀求惊恐的目光在黎歌与牛犇之间来回,神色挣扎。
牛犇毫无怜悯之心,脚下稍稍发力,说道:“你是不是想告诉大家,事情与黎歌师兄有关。”
“住口!”
这声住口不知针对的是谁,被点名道姓的黎歌再度开口,声音比之前郑重,也更加严厉。
“你真相信他的话?”
“你指哪些?”牛犇回过头反问。
黎歌轻易识破这种套人口实的伎俩,厌恶地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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