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地方了么?”秦漠阳觉得蓝月有些反常。
“回家。”蓝月抛出了两个字,已经走出了十几米远。
“她怎么了?”秦漠阳小声问梁晓雅。梁晓雅摇了摇头,抽回了自己的手说:“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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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是个临时租住的房间,但正如蓝月说地那样,一进来秦漠阳就有一种家的感觉,这种感觉来得很奇妙。
三人像往常那样,在一张桌子上温习各自的功课。但这只是表面现象。
秦漠阳觉得蓝月很不正常,和过去那个蓝月差别很大。见到自己时没有像以往几次那样,又是要挟又是恐吓。但不仅仅是这些,其余有什么不同,一时却说不上,只是隐隐觉得和上次大雨中去学校接她时所遇的事情有关。
梁晓雅似乎也和以前有些不同,但差别更小。秦漠阳更摸不着头脑了。他虽有“心境通”的本事;却没法去窥得别人的心思。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两个女孩和自己一样,的心思不在书本上。
“晓雅,考试安排下来没有?”秦漠阳决定拉拉话,活跃一下气氛。
“哦,你还不知道?”梁晓雅拿出记下考试安排,放在秦漠阳面前。“嘿嘿,我连宿舍都没回,就来找你们了。”秦漠阳拿过一看考试时间集中在14号到16号,正好和东海柳丘岛会的时间相撞,点头道:“真好。”
最早得到柳丘岛会的消息时,秦漠阳很有一番看热闹的心思。但这一回出关后,心思却淡了。见考试安排在这几天。正好给了他个不想去的借口。
“好什么?”梁晓雅有些不解。“考完了就可以去蓝月家玩了。”泰漠阳随口答道。
“要是考得不好,你还有心思玩么?”蓝月终于抬头插入了闲扯。
“对于我这种应试性人才来说,根本不存在这种问题。”
“嘿嘿,你这逃课大王,老师地印象分为负。你就等着挂科吧。”蓝月“恶毒”地诅咒道,恢复了几分蓝大小姐的风采。
这一开扯,顿时就有些收不住了。三人谈论了一会考试,又开始憧憬暑假的草原之行,不知不觉就到了睡觉时间。蓝月感叹浪费了不少时间。明天一定要补回来。
秦漠阳指着桌子上的书本说:“我们为什么要花那么多时间去看这些东西呢?”
“废话,当然是为了考试。”
“那考试又是为了什么呢?”蓝月只是口头上抱怨两句。没想到秦漠阳却好像较起了真。看着他认真的样子,蓝月有些奇怪,说:“没发烧吧?考试当然是为了拿学分,拿够了学分才有毕业证。”
梁晓雅笑了笑,接道:“有了毕业证,才好找工作。”
蓝月撇了撇嘴,说:“秦大少爷和我们不一样。他可不用为工作发愁。”梁晓雅点了点头,神色也认真了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秦漠阳摇了摇头,说:“不对。”
“有什么不对?”
“考试是为了检验我信该学的东西是不是学到了,而我们在学校里学这些东西,才是为了以后的工作。”蓝月没料到秦漠阳会说出这种话来,怔了一下,说:“你是教育部派来卧底的吧?学校里学的东西有多少是以后能用上地?”
“起点和目标不尽相同。哪一个才是对的?”秦漠阳怔怔地说道,眼中有了些迷茫。
蓝月和梁晓雅对视了一眼,说:“这家伙吃错药了?”
梁晓雅也是大惑不解,拉了秦漠阳一下,说:“怎么了?”“哦,没什么。”秦漠阳回过神来,笑了笑,说:“问你们一个问题。如果你们有很多钱,足够花几辈子地,那你们还会不会去工作呢?请认真回答。”
蓝月皱了皱眉,说:“不知道。或许会,或许不会。要看我的兴趣。”梁晓雅想了一会,说:“应该会的,为兴趣而工作。”
“答案差不多。”秦漠阳点点头,“还有一个问题。”蓝月对梁晓雅说:“我肯定,这家伙消失的几天里,肯定是吃错药了。”
梁晓雅笑了一下,说:“听他讲。”
“如果给你们换一个生活环境,比目前的要好很多,你们原不愿意去?”
蓝月说:“那要看是什么样的地方,有没有朋友,有没有亲人,有没……”秦漠阳打断道:“什么都没有,只有你自己。或许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蓝月说:“废话,当然不去!”梁晓雅点头:“我也是。”
秦漠阳道:“好吧,抛开亲人不说,朋友可以再交嘛,你也不是一生下来就有朋友的。”
“那能一样么?”“不一样么?”
“你说呢?”
泰漠阳吁了口气,道:“睡觉!”夜深人静。隔壁的两个佳人早就睡熟例如,,秦漠阳仍然在想自己的事。
临睡前他问她那些问题,防染不是无的放叱。一方面是有关秦漠阳地心结,另一方面,他是想看看,自己还是不是人。
自己是不是人?这简直太荒谬了,如果是秦漠阳说出来,恐怕两个要笑掉死。但如果关阳道长,或是不空大师知道了秦漠阳的本意,却绝对不会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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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漠阳虽然因为机缘奇巧,对真元的掌控无以伦比,但境界上却差的太远,基本上算是个井底之蛙。虽然他所蹲的那口井的井口比较开阔。这一回破关而出,他的“境通”之修趄达“自在天境”,同时还得到了佛门“金身”境界,加上闻千山那老魔头的一身修为及几百年的见识,通哓道、佛、魔三门的至高境界,至少在地球这个大道场中,无人能出其右。
然而道、佛皆有其“道”,是这两门修士的至高追求。就连闻千山也有他的“道”。秦漠阳却无“道”他所得到的那些境界,就像是硬塞给他的。他现在已经知道了那些境界是怎么回事,却不见识认可。至少他心中所求,和那些“道”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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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漠阳现在确信,自己从思想上道行为上,都还是个人,只不过比普通人能力药高了许多。和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完全不同。正因为是个人,所以他的一切思考方向都是由人而发。
白日飞升,破碎虚空,去传说中的“仙境”去修得更高的修为,以身践道?
刚刚踏入修行界时,得道成仙是一个极有意思的目标。然而当泰漠阳离这个目标越来越近的时候,却发现那并不是自己想要的。而且在这方面,秦漠阳有点认同闻千山的观点。跑到仙境去抱一个神仙的大腿,给人家当马仔,还不如在这里逍遥快活。
但闻千山那种“道”也是秦漠阳坚决抵制的,事实也证明,走那条“道”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秦漠阳最在意的是什么?
父母,梁蓝雅,蓝月,娄聃岳,凝竹,凌空,还有那个小丫头等等。这都是以人的情感而言的。为人之道,算不算是“道”?——
知道东方泛白,秦漠阳也没把自己的问题想清楚。但他明白一件事,成仙未必有趣,做人未必无聊。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眼下还是做一个人;更有意思一些。
第21章 小议行止
第21章小议行止
凝竹从峨眉金顶回来之后就变得有些不同。这些变化先极别院的几个人都看在眼里:不再像往常那样冷冰冰的,偶尔还会露出些笑容,虽然极淡。
过去凝竹只要是在先极别院里,就一直呆在东跨院中,如今却每天都带着小丫头到正厅里坐一坐,听一听先极宗的近况,以及玄门中的动向。其实娄聃岳等人的谈话,以凝竹的本事,纵然在东跨院中,也断然没有听不到的。娄聃岳觉得她这样做,大概是在表明一种姿态:她和那小丫头将军若梅都是先极宗的一员。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凝竹是想见秦漠阳的面。
这种猜测娄聃岳只能放在肚子里,不会对任何人讲。秦漠阳和梁晓雅之间的纠葛他清楚得很,那个蓝月似乎对小师弟的心思也有些不同。不过这个小师弟虽然玄功造诣不凡,在感情方面还是非常稚嫩。如果再加上个凝竹,还不一定会乱成什么样。有些事情,还是迷糊着好一些。娄聃岳自己没有谈过感情但这不代表他不懂这方面的事。人老成精,的确不假,不过这一回他却没料到,秦漠阳自己并非懵懂不知。
从峨眉金顶破关之后,秦漠阳一见到凝竹心中便生出一种亲近感。不见面时,也总是牵挂着她,甚至比对梁晓雅的牵挂还要来得强烈。这种感觉比较复杂,即像是亲人,又像朋友,甚至是情人。
不管隔得多远,秦漠阳只要静下来去品味。心头总是萦绕着那种感觉,无所不包,无所不容。从须弥天境中生出这种感觉开始,便从来没有改变过。回来后,秦漠阳一直和梁晓雅、蓝月在租房这边。夜深人静,秦漠阳在思量各门功法之时,常会不知不觉地怔住,根本不知道时光流逝。
一次夜里他正在出神,突然间心弦一动,不多时便看到了凝竹。两人默对一夜。并无一言。但以“心境通”交流,却胜过千言万语。直到凝竹离去,秦漠阳还沉醉其中。待白天见到梁晓雅,秦漠阳又生出许多怕恐。在明心证道的路上,他虽未“证道”,于“明心”却是做得差不多了。那种心意交流,他连自己都骗不了。他一时间有些无法适从。只好努力装着和过去没什么两样。不得不说,他还是从闻千年那里继续了几分“老奸巨滑”。只不过这种掩饰让他有点痛苦。
到了第二天夜里,凝竹又来了。但这一次停留的时间却不长。她以“龙息”之法,将胸中所学尽数传给了秦漠阳。这时秦漠阳才知道,原来在金顶时,凝竹曾将本命真元化为龙涎度给自己。这和轩辕雪松相助炼雪阳丹时大不相同。凝竹等于是将已身的一部分交给了秦漠阳。要不是这样;秦漠阳也无法以在须弥天境中脱困。要不是这样。他也无法得到凝竹的〃龙息〃传法。
和梁晓雅在一起;心中有欣喜;有激动。和凝竹在一起;则是一种安适;还有很多感动。两面三刀种感觉虽然不同;却都是心中所喜。秦漠阳发现自己一不小心居然就犯了脚踩两支船地错误。这天早上,秦漠阳得到娄聃岳的消息,说凌空回来了,便赶到了先极别院。
考试在即。梁晓雅和蓝月对秦漠阳的“看管”反倒放松了,他的行为极为自由。凡“实境”之修有小成者都有过目不忘之能。秦漠阳早已经突破这一层境界。考试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之前他一直*一些“歪门邪道”来应付考试。这一回不假外物,不用任何玄功法术,对书本上的东西倒背如流,不由让两个女生大为称奇。让她们怀疑泰漠阳前段时间失踪,就是找了个地方埋头苦学去了。许多道门修士穷一生之力也未必能达到“炼元实境”,泰漠阳杀鸡用牛刀,心内还有些小得意。
到了先极别院,娄聃岳、凌空以及凝竹、若梅都在正厅相侯。泰漠阳进来和几人打过招呼,便问凌空:“故地重游,有什么收获没有?”凌空摇头道:“我师父不在寺里。僧人们根本不让我们进寺。”
娄聃岳笑道:“你那些昔日同门,还相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这三天你一直呆在山门外么?”
凌空苦笑道:“是啊。他们没合起来揍我一顿已经不错了,这还是看在宗主的面子上。”秦漠阳不由看了凝竹一眼,奇道:“看在我地面子上?”他和禅宗的人从没打过交道,只有前些天凝竹才见过两个老和尚。难道是看在她的面子上?
凝竹只轻轻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凌空道:“宗主大发内丹,在玄门中已经颇有人望。”
秦漠阳摆了下手:“得了,炼丹是师兄的功劳,我顶多是进去拿丹,出了点力气。咱们自家人不扯这些,你说说具体地情况吧。”凌空点了点头,说起了这写天地经过。
原来秦漠阳传了他“境通”心法后,他独自悟功,结果发现短期内恐怕难有突破,心中记这师傅的恩情,便起身前往少林,想先奖菩提珠还回去。
凌空所去的少林,便如秦摸阳所去只金顶一样,并非世俗中人所见,乃是别有洞天。只不过禅宗行的是正大光明只道,玄门中人大多知晓前去拜访也从不见拒。山门外的知客僧不认是凌空;听他自承是行极宗护法;便赂内迎去。还没进得山门;内里出来一个僧人;却是认得凌空;当即喝道:〃这不是本门弃徒令空么!〃
山门外的一群知窜僧虽然没见过凌空;对他的名字却不陌生。一听之下使如临大敌;将凌空团团围了起来。凌空见了这阵势有些纳闷。不管是以前在寺里还是后来在外行走,他从来不曾得罪过昔日同门。在寺里的人缘说不上好,可也没差到让昔日同门一见之下便怒目相向的地步。却不知在被逐出门墙之后,寺中戒律院又对他做了追回处罚:日后不得踏入山门一步,若在外为恶。禅宗弟子皆有将其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