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似是戏谑的话语,虽惊不乱,睁目朝云端望了一眼,说道:“倒是有些手段。”随即闭目吟诵,这一回诵的却是佛门最上乘的“金刚伏魔心经”。
诵经声直上云霄。凝竹的感觉却一如刚才。不受半点影响,不由对老僧看轻了几分。突然感到身后有异动,回身一望,轻轻“咦”了一声。秦漠阳手腕上的那串菩提珠,在老僧停了“金刚伏魔心经”诵出后,光彩又强烈起来,并且越来越盛。
凝竹见到这一幕。才知老僧地攻势竟然都到了秦漠阳那里,一时间不知这种情况对秦漠阳来说是好是坏。再看山头上的老僧。庄严宝相,身上发出淡淡的金光。
老僧对于支端的情况一无所知,听到凝竹的惊咦,只道是魔女吃紧,心中一喜,全力催动心经功法。凝竹等了半会,不见秦漠阳那里有什么变化,心想还是先打败了老僧,找到“佛光”的所在才是正事,说道:“和尚,你还是换个手段吧,这个对我没用。”
老僧又是一惊,听对方声音,知凝竹所言非虚,当下停了诵经,站了起来,斥道:“休得张狂!”
凝竹手指一弹,一道天雷劈了下去。她这一下并不想伤人,只想激老僧以力相搏,省得对方再搞些乱七八糟的名堂。老僧化解了这道天雷,纵身便想跳上云端,和魔女好好斗上一场。谁知刚一起身天雷便当头而下。他一边化解一边闪躲,却一直处在下方,想要反击,却一点机会也没有。
凝竹道:“这般下去你是赢不了的,还是认输了吧。”老僧知凝竹所言非虚,对方居高临下,不论自己如何闪躲,都逃不脱对方攻势笼罩的范围。这样打下去,肯定是要输的。心道:“女魔头好生厉害,不如借势功之。如今伏魔卫道,占些便宜也说不得了。”
凝竹说话时攻势便缓了下来。虽然是个赌约,却是有求于对方,不可将事情做得太过,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地。当下任由老僧腾挪闪,只要他不冲上云来,不跑出自己的掌控范围,便由得他去,只等对方认输。眼看着老僧跃上一处绝峰之上,再一纵身却不????
凝竹秀眉微蹙,开启神识朝老僧消失之处索去,搜索半晌却什么也找不到。正疑惑间,老僧消失的那处地方突然有金光涌出,一个法器朝自己这边袭来。定眼一看,原来是个金钵。
那金钵越变越大,梵音从中传出。到了凝竹身前十多米时已经变得八仙桌一般大小,金光闪闪。声势极为骇人,当头便要罩下来。
见到这个金钵,凝竹反而定下心来。这法器显然是老僧祭出。她只担心失了对手踪迹而找不到“佛光”所在,其余皆不放在心上。当下展开神通,硬生生将金钵定住,钵中梵音也轻了下去,几至不可闻。凝竹道:“我不欲伤你,你还是认输了吧。”
“休想!”老僧的声音传来。“老衲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吧!”
凝竹面色一寒,没料到这老僧如此不知好歹,玉手一翻,金钵激射而出。弹向老僧所处的那绝峰。她这一手含怒出手,却仍然留了余地,只想教训一下对方,让对方吃些苦头。突然间一个声音说道:“女施主,请留情!”声音不大,中正平和,却清晰传入凝竹耳中。那飞了一半的金钵势头也缓了下来,金光淡去,变回原来的大小。落入了一个宽厚地手掌中。
凝竹见收去金钵这人也是个和尚。生得又矮又胖,年纪似乎和刚才那老僧差不多。她和老僧斗了半会,下方情况巨细无遗,却不知道矮胖和尚是怎么来的,又怎么出现在了那绝峰之上。
矮胖僧人托起金钵,单手执礼朝云端地凝竹道:“多谢女施主。”这时先前那老僧也跳了出来,站在矮胖僧人身侧。凝竹道:“胖和尚,你们两个是一伙地?”
“什么胖和尚,这是我师兄不空禅师。乃是”先前那老僧忍不住喝道。话还没说完,就被凝竹打断:“你师兄不是和尚么?难道他叫了不空就不是和尚了?至于禅师什么的,不还是和尚么?”
矮胖和尚挥手阻止了欲反唇相向的老僧,微笑道:“说的是,我是不空和尚。这时我师弟不嗔。”凝竹心中对老僧不嗔生出许多反感,刚才便讥讽了几句。这时听不空说话倒也不如何令人生厌。不过对方既然是师兄弟,明摆着是一伙的了说道:“那你们出手吧。”
不空道:“我师弟曾因这法器受过伤,我不得已才替他收回金钵。并无与姑娘交手之意。你们动手的原委我都知道了。姑娘要找的地方,就在那里。”说着朝先前不嗔消失的地方指了一下。“到得跟前,便可入内了。”凝竹听了心中一松。刚才不空收金钵那一下,她便识得了这矮胖和尚的厉害,就是佛门中地顶尖人物。她破阵而出后所见地玄门中人,无人能出其右。
“多谢了。”凝竹道了声谢,便带着秦漠阳朝那处掠去。
不空法眼如炬,见凝竹从身边经过,却也看不透那层淡淡的去雾,只能隐约看到对方是个少女模样。但却感觉到凝竹身边那人身上的一物异常熟悉,饶是他定力奇深,也忍不住轻呓出声。凝竹闻声停了下来,说道:“和尚还有事?”
不空道:“敢问姑娘,你身边那人身上的菩提珠是从何而来?”
不嗔一直对凝竹心怀不忿,无奈师兄在旁边,便一直住口不言。这时一听,惊呼道:“菩提珠!”见师兄对自己摆了下手,便不再多言,对凝竹的愤恨却又多了几分。凝竹没想到不空能控得被自己神识层层环绕的秦漠阳,而且还认出了秦漠阳腕上的菩提珠。说道:“那是他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不空点了点头,说道:“贫僧有介不情之请。可否待那位施主醒来后,与贫僧一会?”
凝竹皱眉不答。她听秦漠阳和凌空说起过菩提珠地来历,刚才和不嗔动手时,便知对方是禅宗少林寺的。不空要见秦漠阳,当然是为了菩萨珠了。不空又道:“实不相瞒,那菩提珠本是我宗圣物,失落已久。”
凝竹权衡一下,对方既然已经知道了菩提珠的所在,并不强取,算是厚道了。说道:“等他醒来,我会转告。”
她只说转告,并不应承,不空仍然说道:“有劳姑娘了。”凝竹点了点头。带着泰漠阳踏入山顶的云雾。到得跟前便见到一个门户,隐于虚空之中。这里并未设防,看这门户的样子,也是一直敞开着的。只不过不到这跟前,绝难发现。
进得里面,眼前所见是一片云海。云海正中直立一巨峰,峰顶平整开阔,有百里方圆。几达峨眉山区大小。云海、巨峰皆被一层淡淡的金光所笼罩。
正如凝竹所料,这时确是一个先天法阵。巨峰正中便是法阵之心,其侧竖一巨石,上书:“峨眉金顶。佛光普照”八个大字。凝竹带着秦漠阳掠至峰顶,把他放在正中,见他腕上地菩提珠果然生出别样华彩,轻轻舒了口气。从京城出来到现在也不过半天时间,一切都很顺利。
“师兄,你让那魔女进我佛门胜地也就罢了,可为何连本宗圣物也不收回呢?”待凝竹进了金顶,不嗔从师兄手里接过金钵时,终于忍不住发起了牢骚。他和凝竹斗法,眼看着法器被人家定住。已经到了末路,却发觉师兄到了身边,不由胆气一壮,那是说什么也不会认输的了。没想到师兄却不帮自己,反而让魔女上了金顶。最后更是明知菩提珠在对方手里却也不要回来,实在是想不通之至。
不空道:“那女子欲上金顶,便是要提升菩提珠之威,助她护持那人脱困。我怎可于此时索要呢?”不嗔道:“似那魔门中人。入劫不出才好。这不是长魔道之威么?”
不空看了师弟一眼。叹道:“你嗔念太盛,心魔已生,却还不知么?”
不嗔怔了一下,垂首道:“请师兄明示。”不空道:“以你的修为,为何看不出那女子并非魔门中人?即便是魔门中人,以菩提珠斩却心魔,也是我宗功德一件。这是他们的缘法,你我不可强自干预。”
不嗔不服道:“师兄即说我有心魔。为何不取菩提珠助我斩却,反给外人方便?”
不空喝道:“叱!内外岂有别?你若心无慧剑。纵有菩提珠,也于事无补。”不嗔沉默半晌,说道:“那女子直呼师兄你为胖和尚,却也太过无礼。这种人,当不得我宗圣物之用。”
不空见师弟仍执迷不悟,真元提起,便欲以狮子吼喝醒。转念想起十多年前,师弟和几位玄门同道联手伏魔,受了极重的伤。这些年来修为虽然已经回复得差不多,佛心却越发弱了。他若能凭一己之力度过此心劫,日后成就当不在自己之下。若强行催动狮子吼,怕会先伤了他心神。一念之差,不空又收了功法,温言问道:“何为礼?”
不嗔纵使佛心再低,也知道师兄问的不是什么是礼,更何况他的悟性并不差。略一思索,道:“和尚是礼,禅师是礼。禅师无礼,和尚有礼。”
不空点了点头,师弟这番答,虽然比他所期望地境界还差了很远,而且还有口是心非之嫌,但总算方向上不差。自己只能引之,悟道之路还须他自己去走。衣袖一挥,朝山下而动,不嗔见状,也跟了上去。两人僧衣飘飘,自云雾中踏虚而下。不空欲解师弟心结,说道:“你识出那女子本尊?”
不嗔道:“不识。”
不空心中轻叹一声,说:“那是千年龙女啊,便是见了你我师尊叫声小和尚也当得。”
不嗔一听大惊,差点从空中滑落。不空虚扶一把,又道:“那女子和你交手时,处处留情,否则你现在安能在此?即便是我,对上那女子也无半点把握。你今日所行,实是大大的不该。”
师兄二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山下。不空道:“原本两日后便是金顶法会之期。你替我向各宗带个信,暂且押后。”
不嗔道:“师兄是想给那龙女行个方便么?”不空道:“这是其一。与夷人的柳丘之会在即,这事并不简单。我须赴昆仑一趟,与昆仑掌教及李执事等人商讨一下。”
不嗔道:“师兄尽管去,金顶法会地事就交给我了。”心中有些不以为然,觉得师兄和李满良等人有些小题大做。
师兄弟两人就此别过,不空自上昆仑不提。不嗔独自在峨眉山山道上慢步起来。今天和凝竹一战,对他冲击很大。虽然技不如千年龙女算不上丢人,但他自出山后,罕有像这般际遇,不由和十多年前地惊心一战联系起来,越想越觉得凝竹和那个大魔头相似,竟不自觉在心里将两人混为一谈。
此时天色已晚,山中游人已少。偶尔有些晚间登山欲看日出地,见了不嗔也不觉得扎眼。在这山上看到和尚实在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只不过这个老僧看上去似乎有些老年痴呆。不嗔对于身边的游人全然视而不见,只是想着自己的事。他并没有看到凝竹护持了一人进入金顶,只是听师兄说了才知道。对不知那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然能让千年龙女这般上心。既然要用到菩提珠,还要到金顶去借力斩心魔,可见那人将要突破之关口非同小可。如果让他顺利破关,那不是让魔门之邪风更盛么?
突然间,不嗔心中生出个极为大胆的想法:若是不告知将要参加金顶法会的众人,他们定然会于两天后齐至金顶。那龙女恐怕容不得有人打扰她护持之人。就算她修为再高,难道还敌得过人多么?要知道参与金顶之会的,可都不是等闲之辈。到时夺回失落已久的菩提珠,当是大功德一件!在不嗔看来,师兄没有马上讨回菩提珠,应该是没有把握。其实在师兄心中,还是极想拿回这件宗门圣物地。不然以师兄的修为,又怎么会发觉菩提珠后惊咦失声呢?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所料不差,心头也热了起来。一时间只盼着师兄的昆仑之行时间能长一些,自己就有机会独立完成这件大功。注一:一说佛门七苦,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都是五阴盛的分支。俺这是消遣小说,读者大大们不必深究于此。
第14章 实境历尽魔头出
第14章实境历尽魔头出
XXX(看不清)不知道自己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不知道时间是否XX(看不清)近甚至他连自己是不是还存在着都不知道。
这是在是一种非常奇特的感觉。按理说能去思想,则证明意识还存在着。但他却无知无觉,仿佛五感尽失。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用心念去感受周围的一切。
并非黑暗。如果是的话,那也是一种感知的存在。这根本就是一片“无”的环境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万年还是一弹指?在这种情况下,这些时间的概念根本没有区别。蓦然间,这混沌之中起了变化。泰漠阳终于有了感觉:他正被包裹在一片温暖之中。
忽然一股极大的压将他压向一旁,这种力量的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