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聃岳的修为比起他来差多了,穿着上和普通人一样,身体有些臃肿。
两人随着人流朝外走去,看上去就像是过年返乡的祖孙。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两人手上没有行李。
快到出口时,秦漠阳看到外面有一块写着“恭迎娄先生”的牌子,举着这块牌子的人个子很高,金发高鼻,正不停地朝里张望。
“怎么是个洋鬼子?”秦漠阳小声问道。
娄聃岳也小声说:“毛夷国的人耐寒,工资也不高,我那主顾最喜用这类人。”
秦漠阳看了看那人的大鼻子,忍不住笑了。
两人出了安检口,快到那个大鼻子面前时,对方终于认出了娄聃岳,放下手里的牌子迎了上来,说:“娄先生,您终于来啦。”讲得是极为正宗的华夏国语。大鼻子看了看两人身后,“您的行李?”
秦漠阳说:“我们没有行李。”
“哦,那请跟我来吧。”
娄聃岳点了点头,摆手说:“请。”
大鼻子把两人带到外面的一辆车上,司机也是毛夷国人。
秦漠阳头一次来雅萨市,一路上东看西看,这冰雪之中的城市别有一番风情。不多时,汽车开到了一处宾馆,那个大鼻子把两人带到房间,说:“我们李老板下午会来拜访您。”然后便告辞了。
秦漠阳看这房间的档次,就是放在京城也不会差,问道:“老师兄,你一年从那个姓李的家伙手里订多少雪域参啊?”
娄聃岳说:“他能采到多少,我便订多少。”
秦漠阳笑着说:“怪不得招待你的地方档次这么高,原来你是他的财神啊。”
娄聃岳的理元堂有不少丹药炼制时须用到雪域参。华夏国幅员辽阔,却也只有东北部的几座大山之中才有出产,尤其以鹿鼎省外兴安岭的品质最佳。
雪域参王是雪域参中的极品,生长之地对于普通人来,根本就是生命禁区,所以现在市面上卖的雪域参王,全是年成长一些的雪域参,根本没有真品。
不过雪域参王的许多习性和雪域参相同,沿着雪域参生长地的脉络寻去,把握就会大了许多。娄聃岳之所以通知李老板要来雅萨市,一来有个熟人接待可省去很多事,二来就是了解一下雪域参的生长地点。
娄聃岳见秦漠阳初来雅萨市,对这个北国城市很有兴趣,便说:“下午那李老板来,你若不想见他,我一人即可。”
“好,那我出去转转。”秦漠阳并不推托,他见过几次父亲和人谈生意的场面,要么吃吃喝喝,要么一本正经地开会商议,总之都是些极为无聊的事。
从宾馆出来,秦漠阳目地的在街上转了起来。虽然天气极冷,但临近年节,街上行人很多。商场、超市这些个购物的地方更是热闹。秦漠阳想买几件有地方特色的纪念品带回去,看了几处却没有满意的。
走到一家酒楼前,门窗上“当地名吃”几个字分外显眼,里面的场面也是热火朝天。虽然不饿,却勾起了他肚子里的馋虫,心想:“游玩一个地方,名胜和饮食应该是头两条,不如进去尝尝。”
信步入内,门迎是金发碧眼的毛夷国女子,长得还算不差,但汗毛却过长过密,落在秦漠阳眼里,不由想起“元始人”三个字。
虽然才是下午三点,但当地冬季里白天太短,很多人都是一日两餐,这会正是食客多的时候,容不得秦漠阳在座位上有太多要求,跟着服务员到里面一角的空桌上坐了下来。
秦漠阳让服务员推荐了几道特色菜,抬眼看到旁边桌子上一人抱着一小坛酒喝得正来劲,问道:“那是什么酒?”
“是本店自酿的米酒,非常有名的。”
“那给我也来一坛尝尝吧。”
旁边桌子上那人听到秦漠阳的话,歪过头来看了一眼,又转过头去,自顾自的吃喝起来。
服务员记了下来离开后,秦漠阳在大堂里扫了一眼,才发现这么多的吃客,只有自己和临桌那位是独自一人,不由想起过去爷爷还在世的时候,父母过年总是会回来的,一家人能有大半个月好聚。
过了一会,酒菜端了上来。秦漠阳各尝了一下,味道都还不差。再喝了一口酒,略带甜味,也算是很有特色,暗叹没进错门。
吃喝了一会,旁边桌子上那人时不时的朝秦漠阳瞟上一眼。秦漠阳见那人约摸二十七、八的样子,神情间有些落寞,一双眼神却明亮有神,估计是外出务工一族,过年回不了家的,便冲他点了下头,举杯示意了一下。
那人见到秦漠阳这个动作,怔了怔,也端起自己的杯子向秦漠阳举了下,一口干掉。
秦漠阳喝了自己的酒,又冲那人微微一笑,接着吃自己的东西。他本是无心之举,没想到旁边桌上那人却来劲了,每倒一杯酒都朝他举一下然后才喝掉,他也只好举杯回之。
第44章 对饮
两人就这样一杯接一杯的对饮。那人的一坛酒很快就喝光了,招呼服务员过来,说:“再给我来一坛。”想了想又指着秦漠阳说:“给他也再来一坛。”
服务员本已经转身要走,听到那人后半句话,目光转向了秦漠阳。
秦漠阳听那人的口音果然不是当地人,心想:“想跟我拼酒?嘿嘿,你可算找对人了。”这时他的一坛酒这时也只剩下了小半,便对服务员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也要一坛。然后连喝七杯,把坛子里剩下的酒迅速解决掉,冲那人晃了晃空坛子。
这一小坛酒大概有二斤,虽然是饭店里自酿的米酒,酒精度也在十五、六度左右,后劲更是十足。一般人能喝上一坛,已经算是酒量不错了。秦漠阳喝了这些酒,已经微有酒意。不过他并不担心,他曾试过,不管再喝多少,都一直是这个状态。
那人见秦漠阳连干数杯,有些意外,待看到秦漠阳朝他晃动空坛子时,只是轻轻点了下头,并没有别的表示。但他的眼神中却像是冰封的园子里吹过了一丝春风。
“还挺能装酷的。”秦漠阳心里想道,本想邀那人过来一起吃喝,或是自己过去,看到对方这个反应,便打消了念头。
不一会服务员把酒拿来,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大喝起来。就这样又各自喝了一坛多,双方都没说一句话,不过那人看秦漠阳的眼神又多了些钦佩。
秦漠阳也是暗暗惊讶,那人喝了这么些酒,居然毫无醉态,难不成也是个修玄人士?要是普通人有这种酒量,那可真是酒仙级别的了。正想过去和那人攀谈几句,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哟,一个人在这喝酒呢,让我好找啊。”
一个打扮妖娆女人转了过来,坐在了那人身边。女人身上不知道喷了多少香水,气味极浓,秦漠阳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那人便像是没看到身边的女人,仍旧自顾自的吃喝。女人伏在那人耳边,小声说:“大哥跟对方约好了,晚上十二点,韦将军山。”
那人嗯了一声,问:“钱呢?”
女人说:“我们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先办事,后拿钱。老大的名头你都信不过,还想不想在这混了?”
那人点了下头,继续喝自己的酒。妖娆女人没话找话的说了半天,见对方不搭理自己,再坐片刻终于不耐,说:“你这人真没劲!”起身走了。
女人一走,秦漠阳感到鼻子压力大减,忍不住长舒了口气。那人似乎也有同感,重重“吁”了一声。两人见到对方的反应,相视一笑,一起举起了酒杯。
很快剩下的小半坛酒又喝光了。两人喝了这么些酒,旁边的服务员眼睛都看直了。能喝下这么多酒的人不是没有,可从来没有人喝得这么快,而且喝完之后还一点事都没有。这回服务主动走过来,问道:“先生,还要再加酒么?”
那人犹豫了一下,说:“不了,再喝就醉了。”
秦漠阳说:“醉就醉呗,再来两坛。”
服务员见那人没有反对,连忙又去拿酒。等服务员回来上酒时,秦漠阳小声说:“那一桌我来买单。”声音虽小,那人却立即看了过来,显然是听到了秦漠阳的话,不过却没拒绝。
秦漠阳知道自己猜对了。那人不再要酒,绝非酒量不济,而是囊中羞涩。而且从对方的听力来判断,也不是个普通人。
喝完了这一坛,那人站起来朝外走去,路过秦漠阳时,低声说了句:“多谢。”
秦漠阳笑了笑。这人恐怕是不太好意思让别人买单,自己钱又不够,要不然恐怕还会再喝下去。他这时也吃喝得差不多了,买了单从饭店出来,外面天色已经全黑。心中对刚才那人充满好奇,左右看了看,却不见那人的踪影。心想:“难道那家伙是这地方黑社会打手?半夜十二点的约会,又是那种地方,除了打架好像也没什么事可做吧?这种热闹不去看看就太可惜了。”
打车回到宾馆,娄聃岳正伏在案子上看着什么。
秦漠阳凑上前去一看,原来是一张外兴安岭的地图,上面有一些地方被娄聃岳画上了圈,显然是最有可能出现雪域参王的地方,欣喜的说:“老师兄,你太有才了!”
娄聃岳却没有他那么乐观,摇头说:“这些个地方应该最有可能,也仅仅是可能。一、两个月下来找不到,也是很寻常的。”
他是李老板的大主顾,李老板也不怕他知道了产参的地方自己去挖,所说方位非常详细。不过野生的雪域参又不是种的庄稼,会聚堆生长,需要搜索的地方仍然很大。
秦漠阳看那地图上的几个圈,相互间都有一些距离,这放在现实中可是很远的一段。外兴安岭太大,一处处找的确非常费时。说:“我们的运气也不会那么差吧?说不定找一个地方就有了呢。”
娄聃岳说:“但愿吧。只可惜天寻镜不好用,不然就容易得多了。”
两人对着地图商量了一下,议定第二天一早就动身,前往图里镇,那是距离他们选定目标最近的一个小镇。
商议完毕,娄聃岳便调息准备休息了,这位老兄深得养生之道。
秦漠阳回到自己房间,研究起了《无极诀》。等到十点多时便出了门。那韦将军山地方不小,他对地形又不熟悉,准备早点去踩踩点,否则错过了好戏就太可惜了。
第45章 雪夜火拼(上)
韦将军山本来的名字叫做鹿鼎山。数百年前,有位姓韦的爱国将军曾于此山击败敌军。这位将军的粉丝太多,他们喜欢称这山为韦将军山。久而久之,倒没有多少人叫这山原来的名字了。
韦将军山紧邻市区,是雅萨市著名旅游景点。到过年时山上会有冰灯展之类的节日庆祝活动,但这时距过年还有些日子,又是在半夜,就没有什么人了。
秦漠阳从宾馆出来,辨明方位,施展土遁法很快就到了山脚下。看到被积雪覆盖的韦将军山,心想:“这山也不算大,要不是韦将军,也就是个普通地方。”
不过虽然不大,要想知道下午一起喝酒的那人和另一伙人约在什么地方,却也不容易。他迅速绕着山脚转了一圈,没见到一个人影。
上山只有一条盘旋公路,另外还有两条小路。如果约定的双方都有些本事的话,能走的地方就多了。秦漠阳略一沉吟,朝山上掠去,找了一棵大松树,跃上了树顶。从这个方向朝下望去,正是对着城区的一面,可以看到那条大路和一条小路的上的动静。如果过了十二点还没有动静,再下去搜索另一面也不迟。
他等了半会,却还没见任何动静,正想下去再到山下转一圈时,见到几道人影飞快地朝山上蹿来,不一会就到了他藏身的大松树下面。
上来的共有四个人,一路跑到这里,雪地上连一个脚印都没有。四人一到这里迅速分开,各占一个方向,也不见他们用什么功法,就钻进了雪地里,上面一点痕迹都不露。
漠阳暗自寻思:“果然是玄门中人。他们埋伏在这里,难道是要对付下午我在饭店里见到的那个人?”心存疑惑的同时,也暗叹自己运气好,随便找了一棵树,便挑中了地方,但愿明日去找雪域参王的时候也能有这样的运气。
这四人的身形刚刚隐没,山下又有人上来。这回来的只有一个,身法明显高于刚才那四个人,几乎是“飞”上来的。秦漠阳不敢大意,使出无名书上的木隐、龟息两种心法,和藏身的大松树融为一体,再不发出半点声息。
那人上来之后,以前面四人埋伏的地点为中心转了一个大圈,伏下了音障。做好这些后,便站在禁制之外,一动不动。
秦漠阳处于那人设的禁制之内,并不影响他对外面的视听。
不多时山下传来了人声。这回来的人就多了,共有二十多人,沿着小路上来,速度比前面的五人慢得多,好半天才到了这边。一个看上去像是头目的人看到站在禁制外那人,脸上露出喜色,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