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晓雅在他面前的稿纸上写道:“笑什么呢?”秦漠阳画了一个箭头指向蓝月,一个箭头指向前面的姜延和。梁晓雅又写道:“专心复习。”秦漠阳点了点头,偷看旁边的蓝月,俏脸微红、含嗔薄怒的样子倒是有些动人。
“剧情A:英勇的我打败了奸诈的姜延和,赢得蓝月。剧情B:姜延和打败了我,但我不气馁,苦练神功,打败了奸诈的姜延和,赢得蓝月。剧情C……”
剧情越来越繁杂,结果却总是一样。秦漠阳胡思乱想了一会,突然想到:为什么往这个结果上去想,难道我喜欢她?愣了一会后,摇了摇头。“这么复杂的事,还是留给琼奶奶去想吧,我还有修道大业去办呢,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秦漠阳收回思绪,发现已经到了九点,离晚自习结束只剩下一个半小时了。正准备好好抄上一会笔记,后心突然升起那种不舒服的感觉,立即警觉起来。抬起头便看到异光一闪,一团蓝色光团从教室前面一个角落飞出,无声无息地朝他这边飘来。
这是一间小阶梯教室,空间不算很大,蓝色光团转瞬即到。秦漠阳坐在后面,前排的情况一目了然,看出那蓝色光团是第二排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所发。
“*,在这种地方也敢乱用玄功!”秦漠阳心里骂了一句。他虽然和几个先天元脉打过几场架,还在念珠中练了许久,终究临敌经验还差得太多,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这种情况。
他最擅长的几种功法,都来自魔门,使出来故然声势不小,但在这教室里极易造成误伤。看那蓝色光团很像是试探,如果一出手暴露就了身份,以后必将永无宁日。
第23章 自习室里的较量(下)
秦漠阳感受不到天地间的五行之气,也没法感应到周围的法力波动,这是他和普通的修道者之间最大的不同。
但他却有一种对危险极其灵敏的警觉。随着这种体验的增多,他完全能够以此来来判断敌人的强弱。比如说,如果眉心有刺痛感,那就是相当危险;如果仅仅后背感到有些不舒服,威胁就不大。
教室左前方那个眼镜男所发出的蓝色光团,按照秦漠阳的感受,威力应该不大。所以他在一番思量之后,准备用护体罡气硬接一下,然后再找机会把那个惹事的家伙揪到外面去修理。
那道光团在离秦漠阳不足一米的时候,前面的姜延和好似不经意地抬了抬手,青光一闪,蓝色光团就消失了。
“倒忘了这小子。”秦漠阳心里嘀咕了一句,又往前看去,“前面那家伙是什么来头?这一下是针对我的么?”
这时教室前排异光连闪,三道光彩各异的攻势由左、中、右三个方向同时向他们这边袭来。但到了跟前,都被姜延和轻轻化解掉了。
这几下交手全无声息,甚至连风都没有带起一点。交手的几个人仍然保持着低头看书的姿势,坐在他们周围的人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除了能看到真元外放时罡气的修道者,教室里似乎什么特别的事都没有发生。
“看这样子不像是针对我的,只不过因为这小子坐在了我前面,我才有所感应。这出戏应该是刚刚开始吧?”秦漠阳也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低头抄笔记。但他所处的地势高,根本不用抬头就能看到前面的情况。
正如他所料,刚才的几下交手不过是这场较量的开始。
教室前面的三个人招势不停,姜延和以一敌三,只守不攻,将三个人的攻势一一化解。前面三人的攻势越来越快,姜延和应付起来却也不见得吃力。
修道者之间的比拼秦漠阳看过好几回了,却还没见过这种无声无息文绉绉的打法。他看了一会渐渐看出了门道,原来交手的四个人比得并不是真元的浑厚、力量的强弱,而是五行参化的能力。
每种道门玄功发出来,都是以真元为根本。五行元息的生衍变化,再加上招式的变化,其间的变数简直无穷无尽。越是精妙的招式就越繁杂,克制起来也就越难。
像秦漠阳最早学会的“劫气斩”、“炎暴”等,都是以单种元息驭使,练起来似乎很简单。但要换了一个真正的修道之士,让真元完全转化成金脉元息或是火脉元息再驭使招式,困难程度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这种单脉元息的招式虽然从理论上来说,克制起来比较容易,但往往都是威力极大威猛招式。就好比森林大火,理论上以水灭之是没错的,但需要多少水才是关键问题。
教室前面三个人发的招式不仅越来越快,其间蕴含的五行变化也越来越复杂。姜延和左手托着下巴,似乎是在思考,另一只手上却不断变幻着光彩,将袭来的招式一一吞没。
姜延和虽然没什么动作,但秦漠阳却认出他所用的是《雷霆九式》中的心法。这本书秦漠阳因为无法习练,看得也不多,但经姜延和一展示,他便想起了书中相应的内容,犹如一场现场教学。
秦漠阳看了一会,领悟的东西越来越多,心中不由大乐。只是不知道是姜延和只学会了部分,还是他的对手太弱,施展的变化远不如书上记载得多,但这已经让秦漠阳受益匪浅了。
再过一会,前面进攻的三人也有些黔驴技穷,秦漠阳虽然不知道那三人使得是哪一派的功法,却看得出他们的招式已经开始重复了,只不过因为互相之间的配合,还能生出点变化。但这些变化显然难不倒姜延和。
眼看这场比试就要结束,秦漠阳突然感到一种威胁,微一侧目,见门口站着一个女生正向里张望,似乎是在找人。但她垂下的双手却异光一闪,两道红色光华直贯过来。
姜延和对这个变化有些措手不及,一直托着下巴的左手飞快翻起,于身侧打出一道水幕般的屏障。红色光华撞上水幕后便消失了,但那道水幕摇晃两下,似乎要蒸腾化去。
教室前面那三个人见来了帮手,都来了精神,数道招式向姜延和一齐涌到。门口那女生也在同时又打出两道红色光华,直取姜延和。
“这小子要吃鳖,不如帮他一下。”秦漠阳心里想着的同时,左手轻弹,一道精纯的水脉元息注入了姜延和所发的屏障,那道水幕立时变得灵动起来。
姜延和本已经有些招架不住,见身后来了援助,立即心中一定,举手间化解了前方三人的攻势。门口那女生连发三次红色光芒,撞在水幕上都消失地无影无踪,水幕却连动也不动。
门口那女生极为惊异,看着秦漠阳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随后又用怨恨的眼神瞪了姜延和一眼,便转身离开。
前面三人也在这时停止了攻击。左边一个人于空中写道:“你赢了。”右边一人写:“但还有下次。”然后三个人就离开了教室。这几个字以真元写就,随着三人离开便消散了。
姜延和轻轻吁了口气,左手一指撤了屏障。
秦漠阳本以为这小子会谢谢自己,没想到人家连头也没回一下。一直到下自习的铃声响起,他听到姜延和对自己说:“西苑东亭等你。”这也是用功法传音,起身收拾文具的蓝月、梁晓雅都没有听到。
第24章 身份
姜延和头也不回地出了教室,没有和后面的蓝月说一句话。
秦漠阳看着姜延和的背景,心里嘀咕着:“找我去凉亭,难道要单独向我道谢?可你也没问问我愿不愿意去啊?”看到旁边的蓝月有些沉默,又想:“那小子学会耍酷了啊,不过看上去有些效果。”
秦漠阳跟蓝月、梁晓雅一道往回走,到宿舍晃悠了一圈,就朝学校的西苑走去。
西苑有一个大湖,周围有不少亭台楼阁的建筑,算是有些历史了。往常这里是男女约会的好去处,但这时天气已冷,湖面有些地方都结了冰,就没什么人愿意往这来了。
秦漠阳沿湖走了半圈,路上一个人影也没看到。临近东亭时,瞧见一个人影在亭中面湖而立,看身形便是姜延和了。他刚进凉亭,姜延和就转过身来说:“刚才多谢你的援手。”
“不客气。”秦漠阳笑了笑,说:“你找我来不会是跟我说这个吧?”
姜延和也笑了笑,然后抱了一下拳,说:“昆仑姜延和。还未请教?”
秦漠阳早料到对方会问这个,来之前就想好了说辞,这时也抱了下拳,说:“先极宗秦漠阳。”
姜延和有些惊讶,问道:“你和娄先生如何称呼?”
秦漠阳说:“他是我的师兄。”娄聃岳的年纪,跟他爷爷也差不了太多。但秦漠阳却不愿意承认是娄聃岳的晚辈。他离开四季谷前,在苦尘坟前磕了几个头,冒认为苦尘的徒弟,自认说得过去,却不知道这番谎话和娄聃岳对齐云宗的说法对上了铆。
姜延和更感到奇怪了,说道:“可是我听说娄先生的师父苦尘真人已经仙去三十多年了。”
秦漠阳长长叹息了一声,心想:“这小子知道的事还不少啊,编谎可得小心一点。”略一思索便说:“你有所不知。我是无意中得到了苦尘师父的遗物,受了他老人家的遗命拜师的。说来惭愧,我只在幼时见过娄师兄一次,之后十几年都没照过面。这回要不是你送来的理元丹,我还不知道师兄在京城开办了理元堂呢。这次也亏得他悉心配药,我受得伤才好得这么快。”
姜延和点头道:“原来如此。”又问:“你上次是受何人所伤,可否相告?”
“上次嘛,是我自己练功时不小心弄的。”秦漠阳见姜延和虽然点头,但脸上表情显然不是很相信自己说的话,这时如果一味乱编,效果只会更差,装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照着师父留下的功法练习,没人指点,练出了岔子。唉,说到这功法,我们先极宗可比你们差远了。”边说边摇了摇头。
“那可未必。贵宗千年传承,功法当然不凡。刚才你助我的那下,其精纯远在我之上。”姜延和由衷说道。刚才教室里秦漠阳出手那一下虽然看不出这人的真元修为,但所驭使的水脉元息之精纯实在强于自己太多。
秦漠阳笑着说:“那倒不是功法,主要是我吃了理元丹,这药最善于调理元息。”
姜延和对秦漠阳前段时间的伤势比较清楚。他自己吃过理元丹,没有感到像秦漠阳说得那么神,但想人家自家人吃的药和外面卖的自然不同,心中很是叹服,说:“先极宗制丹为玄门之最,果然名不虚传。”
秦漠阳见姜延和这回至少信了九成,心想:“这家伙如果去宣扬一下,天下修道的都来买理元丹,理元堂的生意可就不得了了。娄师兄,我这个当师弟的给你打广告,也算够意思了吧?”见场面话说得差不多,便问道:“姜兄,今天教室里那几个人,都是什么来头?”
“左边和中间那个是九宫山的。右边的那个是天台宗的。”
九宫山秦漠阳倒是听说过,知道是道教名山,对天台宗就有些陌生了,但这时也不好显得太无知,又问道:“门口的那个女生,又是哪门哪派的?”
姜延和轻叹一声,说:“是我的同门。”
“哦。”有男有女,有同门有帮手,在教室里来一场小打小闹,其缘由会有多少种?秦漠阳见姜延和没有深谈这件事的意思,既然与自己无关,也就不问,更加懒得去想。
不过在公开场合施展玄功为道门大戒,这些人这么干让秦漠阳有些不解,他们就不怕碰到关阳老道那种多事的人么?当然,或许这种小比试问题不严重,那些人都是被长辈们管会惯坏了的。
姜延和说:“学校里玄门之人还有一些,以后有机会我给你介绍一下。不过有些人你要特别小心一点。”
“那就多谢姜兄了。”秦漠阳道谢。
姜延和说了七八个让秦漠阳小心的人的名字和来历,其中就包括晚自习时和他对阵的三人,却没列入那个女生。
秦漠阳和姜延和道别后,绕了个***,确定身边没人后,施法遁了出去,到了自己在外面租住的地下室。
他在伸手帮姜延和之前就想过,校园里修道的人不少,自己总是偷偷摸摸的隐藏不是办法,如果能有一个合适的身份介入那群人,以后行事也会方便许多。和姜延和晚上的一番谈话下来,这个目的基本算是达到了。现在差的,就是娄聃岳的认证。只要过了这一关,就有了道门的身份。
去过四季谷,进过先极秘境,再加上先极宗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宗派,秦漠阳觉得获得娄聃岳的认证不是什么难事。唯一的一个小问题是,人家愿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的平辈师兄呢?
第25章 本门功法
秦漠阳租的地下室十分潮湿,很多天没来,一进屋就有一股子霉味。他皱了皱眉头,暗想灵敏的嗅觉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施展功法烘了半天,总算去掉了那股味。
在床上坐了下来,心里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