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纯真年代by阿罗al+眉雨湮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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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纯真年代by阿罗al+眉雨湮湮-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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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涛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只在腰上围了条浴巾,吴真把干净的衣裤交到他手上,池涛接过去,走向客卧的时候,吴真突然叫住他。
  
  池涛转过身,吴真看着他的眼睛,目光深沉。
  
  他听见吴真缓缓地说道:“你知道的,时尚圈我也混得够久了,这圈子里,没几个人会为了下半身的事轻易开罪我。今天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带走你,明天大家都知道你是谁的人,以后,在这圈里胡混的事你就别想了,明白吗?”
  
  池涛对着吴真嗤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谁?”
  
  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走进卧室,嘭地把门摔上。
  
  吴真看着紧闭的房门,许久,长长叹出一口气。
 (二二一)
  
  吴真这一夜直到天边已经泛起一丝微明才隐约睡着,睡的并不实。
  
  客房的门留着一条缝,听到砰的一声关门声,吴真瞬间清醒过来。
  
  走出房门,他的卧室门开着,房间里被子铺平,但空无一人,池涛已经离开了。
  
  又是日程排的没有分毫空隙的一天,拍完最后一组照片,吴真走到露台抽烟,掏出电话拔给池涛,天色已经彻底黑透,华灯闪耀,交织着这个都市一天最后的喧嚣,繁华,拥挤和落寞。
  
  响了三声,池涛接通了电话,电话那边有嘲杂的音乐声,说话声几乎辨识不出。
  
  “你在什么地方?”吴真问他。
  
  池涛说了一个酒吧的名字,是间有名的GAY吧,吴真眉头紧皱,他让池涛跟时尚圈的人没办法胡混,池涛真就给他混到圈外去了。
  
  开车穿过半个市区,吴真赶到酒吧的时候,正是整晚气氛热烈的顶点,光影纷乱交错,人声嘈杂,舞台上Dancer挥汗如雨地热舞着。放眼望去都是男人,吴真找了好半天也没看见池涛,上前跟他打招呼的人不是一两个,吴真连应付的心情都没有。
  
  最后,转了大半圈才看见池涛坐在酒吧角落的一个卡座里,身边还坐着一个中性打扮的男孩,十有八九是个小零。池涛的手臂搭着小零的肩膀把他揽在怀中,两个人头靠在一处,暧昧地耳语。
  
  吴真走过去,在他们对面坐下,池涛看他一眼,笑了声,继续跟怀中的男孩说话。
  
  那男孩看一眼吴真,往池涛怀里贴的更紧,他冲着吴真笑笑,眼神很难说清是挑逗还是挑衅,吴真几乎一眼就能看出他是在GAY圈里混得烂熟的人,但池涛把他当空气,吴真也不开腔,他叫了半打啤酒,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坐了不到半个小时,男孩突然坐直身子对着吴真身后挥挥手,吴真转过头,另一个男孩笑着朝他们走过来,又是个小零,GAY圈里永远是零多一少,所以像池涛这样学体育出身,身体结实,身材高挑挺拔的一,很难不受欢迎,说不清什么时候,池涛已经全部褪去了少年的稚嫩,线条硬朗的像一个真正的男人。
  
  这是四人卡座,小零过来招呼的时候,吴真自然地坐到靠墙的位置,那小零坐到他旁边,看他的眼神中光彩四放。
  
  长时间的冷场被打破,吴真身边的小零跟对面的男孩和池涛说话,注意力基本落在吴真身上,吴真一只胳膊搁在沙发扶手,手撑着头,伸出另一只手臂自然的搭在小零身后的椅背上,小零笑颜如花,吴真淡笑地看着他们。池涛脸色渐沉,话越来越少,那小零几乎靠到吴真身上的时候,池涛推开怀里的男孩,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吴真紧追着池涛走出酒吧,池涛站在路边,吴真走过去的时候,他头都没回。
  
  池涛从衣兜里摸出烟,抽出一支放在唇间,又掏出打火机,打了两次,没燃,他烦躁地将烟和打火机一起一把摔的老远。
  
  没再等着出租车,池涛转过身,埋着头沿着人行道快步向前走,吴真紧随其后,池涛冷笑一声,“你还真是贱的阴魂不散,走哪你都跟着,我是你男人吗?”
  
  停下脚步,池涛转头看着吴真,嘲讽地笑下,“刚才那两小零你看见了吗?现在我就喜欢这种鲜鲜嫩嫩的货色,你这样的,我还真看不上。”
  
  吴真点一下头,“好,知道你现在看不上我。我只是想告诉你,今天这种GAY吧人太杂,我无所谓,但你是个老师,学校人事关系复杂,万一真被认识的人看见你在这跟同性明目张胆地亲热,传到你们学校,后果会是怎么样,你知道的。”他心平气和地说。
  
  池涛紧握着拳头,面色阴沉地看着吴真的一脸平和淡然,额角暴起的青筋显示着他极力抑制的怒气,过了许久,他冷哼一声,转过身大步离开,池涛的情绪已经再经不起激怒,吴真没再跟着。
  
  一直看着池涛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吴真低下头疲惫地揉揉眉心,经过今晚,池涛应该不会再用让自己的堕落的方式来挑衅他了。
 (二二二)
  
  朗园的房子,是在深秋将尽的时候交工的,原秋做事非常认真负责,工期没有拖沓,也用了近十个月。
  
  这是最后一次工程验收,吴真开车进院子的时候,原秋已经站在台阶下等他。
  
  对原秋微笑一下,吴真一步步抬级而上。
  
  深秋时节,院里高大的梧桐叶还未落尽,落叶在庭院青砖地面上,风起时,枝头残留的黄叶纷纷落扬起。
  
  树欲静,而风不止。
  
  他还要来收这个房子。
  
  工程质量很好,连细节也跟效果图上区别不大,原秋并不是特别会应酬的人,但他态度温和诚恳,陪着吴真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察看,可是,吴真能感觉得到,当初很多原秋花了心思做的设计,到此时,作品就在眼前,原秋反而寥寥数句带过,倒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原秋讲解的很仔细。
  
  走到主卧室时,原秋的神色中甚至出现了一丝尴尬和微不可见的悲悯,吴真把眼光转开,所以说坏事传千里,到现在,身边的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之前原秋的表现是因为屈志远有过交代,最后则是出自原秋善良的本性,验收完成,原秋离开的时候,有些踌躇地对他说:“吴先生……新居乔迁,总是好事。”
  
  吴真点下头,勉强笑了下,原秋离开,他关上门,独自走到庭院中。
  
  庭院的门廊下摆着两张藤椅,吴真在其中一张上坐下,院中青石铺地,打扫的很干净。素白的围墙,墙角处清浅小池波光粼粼,深秋时节,院中的早园竹,竹叶依然茂密,风吹过,竹影婆娑,叶子沙沙作响。
  
  和隆冬时是两样风景,沈为说的不错,如果是盛夏,风景应该会更美。
  
  很美的,物是人非,吴真点了支烟,他真该,每天抽空到这来坐坐。
  
  就像沈为走以后,他未曾变动家里的任何一处的陈设,这样很好,从刚开始看多一眼都觉得揪心,到如今已经习惯如寻常。
  
  他可以丢掉所有写着沈为印记的东西,床单,沙发,全套的餐具,吉他。
  
  他也可以像寻常失恋的人一样酗酒宿醉,沉溺声色,夜夜笙歌。
  
  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一个不辞而别,一夜之间突然在他眼前消失的人,做出种种刻意或者失常的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曾经生死相许,但真的只是一个转眼,那个人就消失了,从此杳无音讯,生死不知,沈为到底有多狠?
  
  都觉得他应该失控是吗?他为什么要让他们看到。
  
  所有人都该知道,没有谁,他都能过的很好。
  
  爱是什么,沈为毫无保留的爱又算什么?到现在,殊途陌路,沈为的行迹都无处可寻了,他还要那个空荡荡的爱字干什么。
  
  一个患着抑郁症的人,抛弃所有的陪伴,独自天涯,生死难料,沈为这是要让他半辈子都不能快活是吗。
  
  他怎么会让他得逞。
  
  或许,他真的曾经辜负过很多人,但惟独没有对不起沈为,经历这一场,他依然有幸福的资格。
  
  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会让所有人看见,他真的能做到。
  
  一个患着抑郁症的人,抛弃所有的陪伴,独自天涯,生死难料,连自己都不知道爱惜自己。
  
  他逼迫过沈为吗?曾经做过什么,非把他逼上绝路不可?
  
  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人,他还怜惜他干什么。
  
  一个辜负过他的人,他还怜惜他干什么。
  
  这个房子,本来是为他跟沈为设计的,许许多多的细节,现在,只剩下他自已。
  
  他倾尽心力,这是他换来的,物是人非。
  
  吴真突然笑了,到现在,他还是一切如常,这样很好。
  
  他倾尽心力,这就是他得到的。
  
  一切如常,物是人非。
  
  一支烟抽完,吴真用力摁灭烟头,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钥匙。
  
  对着水池,他用力抛出去,钥匙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入池水中,击起阵阵水波。
  
  吴真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小池涟漪漾尽,水面,平静如往常。
(二二三)
  
  这天吴真上到工作室二楼,看到四五个年轻人围在一起,小声的窃窃私语,边他上楼的脚步声都没听到。
  
  还是钟意一抬头看到吴真,轻咳了一声,那几个员工才赶紧跟吴真打过招呼,溜回各自的座位继续工作。
  
  可能跟工作圈有关系,年轻的孩子本来就喜欢八卦,有点什么外面不知道的花边新闻,在他们这圈子里比报纸传播速度都快。
  
  回到办公室,吴真着手整理这一天的工作,钟意敲敲门走过来。
  
  不同于吴真大病后的消瘦,钟意因为在床上躺了几个月,人比从前胖了一圈,看着倒是更有亲和力。
  
  钟意把早晨洗出来的样片拿给吴真看,吴真低头翻看的时候,钟意忽然开口,“老大,你知道他们刚才议论什么?”
  
  吴真头都没抬,“议论我?”
  
  钟意笑出声,“哪敢啊”,但神色转瞬变得认真,“老大,小乔自杀了。”
  
  吴真愣住,抬头看着钟意,没人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小乔是他们圈子里一个小有名气的模特的外号,他姓乔,长的非常冷艳,五官精致完美的雌雄莫辩,所以,大家玩笑似的叫他小乔,他是个GAY,纯零,娘C。
  
  小乔滥交,这吴真知道,他以前拍过小乔,小乔也对他有过暗示,吴真并没跟他上过床,他从前私生活也不算检点,但偏爱刚入圈的,干净的,对那些比他更不检点的,他唯恐避之而不及。
  
  但听到小乔自杀的消息,吴真还是本能的震惊,他认识小乔四五年了,那个男孩,作为模特来说,吴真还是很喜欢的,镜头感非常强,他问钟意,“什么时候的事,听说因为什么了吗?”
  
  钟意抓了下头发,叹了口气,“五天前,昨天草草办的葬礼,才在圈子里传开,消息不一定可靠,唉,人都不在了,这么说他,连我都觉得人情凉薄,听说,是查出来得了艾滋病,检验结果出来当天,就跳楼了。”
  
  吴真的震惊更深,小乔有多大?二十四五岁?他那张美艳的面容在吴真面前恍过,他好像,就是最近,见过小乔,在哪里?
  
  努力搜索记忆,他这半年多,没有找小乔拍过片,但是,那张脸,在哪里都是不可能被忽视的。
  
  突然周身彻寒,吴真想起来他在哪里最后一次见到小乔,那天晚上,池涛的那个淫乱的性爱Party!
  
  握住拳头,紧咬牙关,钟意是个极机灵的男孩,他一看吴真的脸色变了,已经自悔失言。
  
  “你忙你的去吧”,吴真开口。
  
  钟意讪讪的赶紧出了办公室。
  
  他刚关上门,吴真已经拔通了池涛的电话,话机里女声单调的提醒:您拔打的电话已关机。
  
  吴真握着听筒,沉思了几秒,打开池涛学校的网页,在检索栏里输入他的名字,逐条搜索,终于找到了池涛的课表。
  
  这个时间,他应该正在上课,吴真站起身,毫不犹豫的开车直奔池涛的学校而去。
  
  吴真扑了个空,他到的时候,还没下课,但上课的老师,不是池涛。
  
  那个男老师知道他是池涛的表哥后,告诉他池老师这两天身体不舒服,课都是他代的,这个老师很热心,他把池涛的单身宿舍的位置和房间号,都告诉了吴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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