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康略微冷静下来,刚刚的冲动不复存在,理智被拉回来。“你为什么突然想到要结婚的?”
黎嘉明白了他一眼,似乎是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笑,“我是男人理应结婚的,更何况黎家需要继承人。”
“若是别人跟我说,这理由蛮有说服力,可惜由黎大哥说出来小弟我一个字都不信。”姚康吐了一个烟圈。
店内恢复了之前的热闹。陈子晔带领酒保在清理刚被他们打架砸毁的地方。
“给我个更好的理由。”
黎嘉明喝尽杯中的酒,“你知道辰辰家里的事吗?”
“知道一点。”姚康不太明白他们之间的恋情和家里有多大关系。
“我母亲拿着我和辰辰的照片威胁我说,若是我不结婚,他便把这些照片寄给满家老爷子。”黎嘉明有气无力的说道。“他一定不会同意我们的,那时候辰辰受到的压力难以想象。”
姚康不敢置信的望着黎嘉明,内心觉得非常好笑,“你都不适着争取,就把你们之间的感情否定了,知不知道你给辰辰的伤害才是最大的!”
“辰辰不是没有脾气,希望你所做的永远不要后悔。”
不后悔吗?黎嘉明见姚康头也不回的走掉后,扪心自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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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酒吧内不欢而散后,又过了数天。满新辰和姚康最近也变得沉默了,就算在学校遇上也不说话,不打招呼,像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
离期末考试越来越近,每个人都陷入疯狂的复习当中。
窗外漆黑一片,大部分家庭早就关灯休息了。拉上窗帘,将手中端着的咖啡放在书桌上,然后拿起课本在椅子上坐下,认真的复习起来。
再抬头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脖子的僵硬。原来已经凌晨2点了啊,为何觉得初夏的夜里还是有点凉凉的呢?
音响里反复播放的是陈奕迅的那首《十年》。
“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我不会发现我难受,怎么说出口也不会是分手,如果对于明天没有要求,牵牵手就像旅游,成千上万个门口,总有一个人要先走,怀抱既然不能逗留,何不在离开的时候,一边享受一边泪流。”
满新辰站起来活动一下酸痛的筋骨,顺便收拾了霍霍得一团糟的桌面。
夜深了,他也该睡了。平躺在床上,困意袭来,脑海变得混沌,眼皮沉重。不过几分钟,满新辰陷入梦中。
“辰辰,你几号回家?”周永健在课堂上压低声音问到。即使他神经比较粗,也能觉出满新辰和姚康最近几日之间的低气压,即使过了这么多天依旧在上空徘徊。
“27号。”
“咦,可是咱22号就放假了啊?”周永健好奇,满新辰不是说过放假就回家吗,怎么还往后错了几天呢?
满新辰瞥了他一眼,替他解答疑惑,“25号杂志社有个活动我需要参加。”
“哦。”周永健大眼睛瞟来瞟去,在发现程力扬和姚康没人注意到他们的时候,凑近满新辰耳边,神秘的问道,“你和姚康怎么了?”
其实大家最近都看得明白,就是没有人愿意挑出来问,毕竟若是没事皆大欢喜,若是真有的什么,闹得尴尬也挺没必要。毕竟冷战这种东西对于好兄弟是坚持不了几天就会打破的。
“没事啊。”满新辰毫不在意的说,其实他真的觉得没有多大不了,只是当天很生气,但不清楚在气谁,是黎嘉明是姚康还是那个女人。
满新辰只是觉得,姚康其实不用把事情闹大,弄得难堪。
要说姚康不理他,估计是觉得不好意思吧。面对他大概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不知道满新辰会不会怨他。
姚康用余光睨了满新辰一眼,见他正和周永健笑呵呵的说着话,幽幽一叹。
程力扬带着怨毒,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发牢骚“你和辰辰有事,你们自己解决,天天把我和永健拆开算怎么回事?第四天了,我和永健四天没挨在一起上课了,每节课都陪你远远的坐在另一面,你知不知道,竟破坏别人的幸福!”
“……”姚康淡漠,“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嘛!弄得大家都挺下不来台的。”
然后程力扬给了他一个白痴的眼神,紧接着,班里的同学有了一系列的小动作,一张纸条,一人传给下一人,说着同样的话,“给满新辰。”
满新辰惊讶的接到手里,打开一看,嘴角勾起漂亮的弧度,“辰辰不生气了好不好,晚上请你吃大餐。”
“姚康你是猪啊,不会发短信。我要吃烤鸭。”
姚康大张着嘴,骂了自己一句,“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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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期末考试也结束了。
满新辰大睡特睡了两日,把所有烦恼都抛弃在了脑后,压根不去想那些恼人的乱七八糟的事。他懒到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吃喝全依赖外送的地步。
姚康等人找他的时候,手机没人接听,留言没人回复,直接去他住的地方,吵到了街坊四邻都出来了,满新辰也露不了面。让姚康直怀疑,他是不是失踪了。好在,在热情的房东帮助下,他们拿着备用钥匙,自己开门入内,只间屋子内一片狼藉乱成了猪窝。房东吓得都惊呼,“这是出什么事了?”
再进去,凌乱的床上,一人形象全无的躺在上面呼呼大睡。
姚康哭笑不得的向房东道了谢,将人送走后独自在床边坐了下来。望着自顾睡得香甜的辰辰,心中五味交杂。小夏那天哭着自我怨恨,他说,“若是我没叫辰辰来参加生日part,他们就不会相遇吧?”
可是发生的事实是没办法改变的,姚康始终相信辰辰是坚强的。
满新辰醒来的时候,饭桌上摆了几样可口的小菜,和一张姚康留下来的字条,“我先回去,你醒来吃点,都是些清淡的。”
他站在镜子前,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青青的胡茬,神情憔悴。果然是睡多了,连头都是晕沉沉的。看来睡久了真的也不利于健康。
冲澡清醒一下,然后吃些姚康同学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饭菜。别说,味道还算不错,这两日都是随便吃口,根本没正式祭奠五脏六腹,现在肠胃都在叫嚣。想吃又不敢吃太多,怕消化不了,反倒惹得难受。
满新辰准备好出门的时候,太阳还很夺目,让人无法直视。
微风,树叶摇曳生姿。
阳光,晒在皮肤上,灼热的感觉让人有种错觉,似是置身火中,要烤熟般。
偏偏还需要正装。
进去后先跟责任编辑打了个招呼,然后是总编,再然后是其他作者。
满新辰坐在后边,看着前面那些人虚假的热络的在一起捧来捧去,就觉得讽刺。比起对他来说丝毫无趣的吹捧外,他更喜欢桌子上的自助美食。在他跃跃欲试时,总编朗奇朝他走来,“Hello,阿满有时间嘛,给你介绍位编辑认识。”
满新辰不情不愿的起身,心中默默对美食暂时挥手告别,跟在朗奇后面。
他听朗奇在不停说,“思存是知名主编,阿满也是有实力的作者,”他轻笑着继续,“你们认识了,对你肯定有莫大帮助。”
满新辰撇嘴,却客气道,“总编费心了。”
“到了。”
“思存,好久不见。”朗奇对见到那人很开心,“阿满,这位是董思存,很知名的主编。”
“你啊,没事就爱瞎夸。”他缓缓转身,在看到满新辰的时候大为吃惊,“是你!”
满新辰虽然没有多惊讶,但不得不感叹世界之小。“你好。”
“你们认识?”
董思存替他解答疑问,“在子晔酒吧见过面。”
“最近还好吗,那日回去没事吧?”董思存想到那日在酒吧,他和朋友之间的不欢而散,有些担心。
满新辰略微一笑,淡淡带过,“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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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思存怎样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满新辰,经过朗奇介绍后,豁然得知他另一重身份,竟然是近几个月之内声名大噪的满月,他以一篇《落日下的黄昏》夺得新起之秀的桂冠。
他注意到他,是因为那些被印在纸上的墨色字体。文字间行云流水般的悲伤,汩汩不断的流逝出来。让人难以自制的悲痛。
在他们三人闲聊没多久后,到了这次party的主办方讲话的时候。一位中年男子,臃肿个身材,挺着大啤酒肚,站在台上,一篇演讲稿拿在手中,开始平淡无奇,听不出阴阳顿挫的念稿过程。
满新辰三人站在下面,略微张开嘴巴,对于中年男子演讲太过出奇意外。
演讲在众人惊诧的过程中以一句,“让我们举起酒杯,来预祝party开办成功!”
“cheers!”
一席间,觥筹交错。
B市的夜晚七彩斑斓,旖旎绚烂。站在会场落地窗前,从离地面高达百米的地方,远远望去,大半个城市尽收眼底。
夜晚的长安街,依旧恢弘壮丽。即使不真切,仅是一条流光,仍能想到宏伟的建筑屹立在街道两旁。
“在看什么?”董思存端着酒杯出现在身后,越过满新辰,望向同一个方向。
满新辰沉默。
“又不说话了,之前我问你的还没有回答呢。”
转过头,疑惑的望向他,他有问什么吗?“什么?”
“……”董思存一阵呻吟,合着人家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神游太空也太悠闲了。“我说,那日,酒吧动手打架的两个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满新辰脸上的表情绝对是不屑的在表示鄙视,他们什么关系与你有关?但想虽这么想,但明确为了堵住他的嘴,让人觉得即使敷衍又无话可说的情况下,还是给了回答,“朋友。”
显然董思存并不相信,可确实找不出破绽让他不相信。满新辰一副答案就是如此,你爱信不信的嘴脸。算了,就当是朋友吧。
夜深,聚会散掉后,满新辰开车离去。却没有发现有一辆车跟他的距离永远不算远。
漫无目的的开着车,满新辰心不在焉,其实他根本清楚忘不掉,镶契在身体内的记忆怎么会轻易被抹煞?
就好比在不自知的情况下把车子开到了李嘉明住的地方。
楼上黑漆漆的,是否表示房屋的主人还没有回来?他是在加班工作,还是沉梦在温柔乡?满新辰不自主的嗤笑自己,管他,还有资格吗?
曾经,黎嘉明的工作在公司做不完,也会下班去学校接他回家,晚上再在书房加班加点。夜里,陪他身边的永远是他,满新辰。
心里的不痛快,被他毅然的忽略。但从灿眸中的酸涩却抑制不了,“说过不哭的,不哭的……”犹如催眠般不停地重复着,果然没有一滴眼泪滑落而出。
抬头瞥眼后视镜,意外发现拐角处停了一辆车,虽然车子已经熄火关了车灯,他亦觉得有些熟悉。
居然在跟踪他。
满新辰没有生气,因为此刻的他需要有人陪他买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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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漠的用手推开车门走下车,在董思存惊讶的不可思议目光下敲响他的车窗。随即的车门可以说下一秒被从内推开。
尴尬的声音,并没有为自己找差劲的借口,只是挠着头说,“对不起。”
满新辰心情不好懒得追究他为何跟踪。可是他突然觉得找一个不熟悉的人陪自己去买醉算不算莽撞?
董思存见他不说话,脸色发黑,以为他在生气。便又想去解释,“我不是诚心的,就是……好奇……”究竟他在好奇什么,自己也不清楚。
青年漂亮的面孔映在心底,眉头紧蹙也不影响精致的样貌。满新辰突然开口说,“陪我去喝一杯,怎么样?”
然后,径自朝自己的车子走去,不给他人考虑的时间。满新辰本来就在想,那个人要是去就有人陪着一起喝,要是不去,他依旧会一个人找地方喝到不再清醒,忘了所有的烦恼。
就在他车子拐弯驶出小区门口的时候,后面的人驾车缓缓跟了上来。
满新辰在前面引路,左拐右拐,绕了大半个B市市区,终于在一处隐秘的夜市门口停下来。夜市灯火通明,照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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