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吃饭,快吃饭。”迟渊一边说著,手却丝毫不放松,方小禾无奈的发现,再这麽僵持下去,只能越来越让王诗诗误会,所以他只好认命的坐到座位上。
一顿饭王诗诗和迟渊倒是吃的十分开怀,但是方小禾却食不知味。
能吃得下去吗?饭桌上,迟渊动不动就拿带点沈思的眼神看著他,王诗诗动不动就拿玩味的眼神看著他,看的他心里都发毛,要不是一向理智,他早就奔进卫生间里去看看是不是自己长出一条尾巴了。
不管怎麽样,一顿饭算是平静的吃完了,最起码表面上是这样的。方小禾如同恭送祖宗般将迟渊和王诗诗送出门,然後大大的松了口气,回到屋里收拾饭桌。
“迟渊,我们分手吧。”走在小区宁静的林荫道上,王诗诗面色平静的开口。
迟渊一愣,然後沈默了一下,才平静问道:“为什麽?给我一个理由。难道就是因为在我家的那几句戏言吗?诗诗,你不会是真的放在心上,以为我和小禾之间有什麽吧?”
“你们现在是清白的,我知道,我虽然是个女孩子,但这双眼睛,自认还是很亮的。”王诗诗微笑。
“你的言下之意就是说,现在是清白的,难保将来不清白?”迟渊眉头已经皱起来了。
王诗诗看著他:“迟渊,你这是在挽留我吗?如果我说,想继续恋爱的关系,你就要辞掉方小禾,从此後再也不能和他见面联系,你会答应吗?”
迟渊的脸色刷一下变了,眼神中的凶狠一闪而逝,他冷冷看著王诗诗:“这种无理要求我是不会答应的。”
王诗诗定睛看著他,忽然莞尔一笑,淡淡道:“迟渊,难道你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真正心意吗?在我说分手的时候,你可曾有过一点点心痛?你没有,你只是愣了一下。而在我说辞掉方小禾,从此後再不联系的情况下,你心里又是什麽感觉?你心里最清楚不是吗?”
迟渊沈默。的确,在王诗诗说到辞掉方小禾的时候,他的心仿佛被一个大锤子狠狠砸了一下,瞬间几乎不能呼吸,而且平生头一次升起要将一个女孩子给丢出去的念头。
“那一刻,你很恨我吧?你眼神中的警告和冷酷,是因为我触碰了你不能忍受的底线吧?”
王诗诗倒没有什麽过激的情绪,语调仍然平静:“你因为一个保姆,而对你的女朋友起了防备和远离之心,迟渊,你自己说,你把谁看的重?如果现在不分手,难道还要等将来纠缠不清吗?”
迟渊缓和了面色:“我想你误会了,诗诗,我和方小禾是三年的同学,神交已久的对手,现在我们同在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了半年多,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我把他当做很好的朋友,这个性质和你是不同的,或许我对你有失礼之处,毕竟我们认识的时间不如他长。”
“有些事情,一天的时间就足够了,何况我们已经相处了两个月。”
王诗诗掠了掠头发:“迟渊,你的心已经封死了,不但是我,谁都很难走进去的。这两个月,我们俩平淡如水,我是不反对这样的相处模式,但当这种模式和爱情无关的话,我就没办法忍受了,我是一个女孩子,向往著有一个爱自己胜过一切的男人,所以迟渊,趁我还能放手,我们分开吧,如果有一天,我爱你到不能自拔,那时候你想分手,只怕就没有这样容易,你愿意尝试吗?”
“好吧,既然你都这麽说了,我又有什麽理由拒绝呢?”迟渊潇洒的伸出手和王诗诗握了一下:“诗诗,你是一个非常好,非常完美的女孩,我希望你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
蜂蜜绿茶………23
王诗诗苦笑一下,轻声道:“可惜这个非常好,非常优秀的女孩子却没办法走进你的心里,如果不是看穿了结局,也许我还会努力一下,但是迟渊,我没有勇气,所以只能退出。”
她说完,看到迟渊想说话,就抢先开口道:“别和我说你与方小禾绝不会有未来,请你好好的三思,想一想,你平日里最关心的人是谁?你看的最多的人是谁?你有多久没有回家了?又有多久没有出过远门?迟渊,早点认清自己的心意吧,不然,我怕你将来的情路会比我还坎坷,好吧,迟渊,我也祝福你们,再见。”
直到王诗诗的车子消失在视线中,迟渊还是没办法从她的话中回过神来。
他不明白王诗诗为什麽就信誓旦旦的认定了自己和方小禾会有未来。明明,他们只是很好的朋友而已。
但是他不能否认,对王诗诗,还有那些大家族的女孩子,甚至自己公司旗下的模特也好,明星也好以及社交圈里的巨星大腕,他似乎都没有感觉,从来都没有心动的感觉。
慢慢往回走著,不太想回家,索性就坐在小区里的假山喷泉边。他想起王诗诗刚刚说过的话,自己平日里最关心的人是谁,看的最多的人是谁?有多久没有回家?又有多久没有出过远门。
没错,自己关心最多,看得最多的人的确是方小禾,但这是因为那份亏欠啊。至於没回家没出远门,和方小禾有什麽关系?他支著脑袋,过了很长时间後,他的眼睛发直了,因为他想来想去之後终於发现,一切的原因都是方小禾,他之所以不愿回家不肯出差,只是下意识里不想离方小禾太远而已。
这答案震的迟渊半天都没回过神来,他无意识的慢慢搓著手,自言自语道:“这样的感情,就叫爱情吗?怎麽会这样?不,不可能的,我……我虽然喜欢小禾,但我从未对他升起过半点异样的心思啊,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就会不知不觉的爱上他?这不可能。”
“可不可能可不是你说了算的,为什麽不自己去寻找答案呢?”身前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抬头一看,原来是老熟人,那个为了爱人而甘心在“缘来是你”快餐店里当服务员的付氏二公子。
迟渊现在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字,现在又正憋闷著呢,於是没好气的道:“付洋,你是顺风耳还是背後灵啊?这麽巧就听见我的自言自语,还特意跑过来奚落我。”
“哎,不要冤枉人嘛,我只是刚才看到你在这里出神,觉得好震惊,所以跑过来看看是不是你,结果就听见你的自言自语了。”
付洋说到这里,就拍了拍迟渊的肩膀:“其实感情这种事呢,向来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能像我这样从一开始就发现对小景的真正心思的聪明人实在太少太少,不过你迟渊好歹也是商场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所以我完全相信,你是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搞清楚你对你家那位的真正心意的。”
“你也觉得我和小禾之间有暧昧吗?”迟渊索性站起来,付洋是过来人,也许从他这里能得到答案。
“我第一次看到你和他,就断定你们俩会是一对啊,看看你那个体贴劲儿,真是的,我从来没见过这麽迟钝的一见锺情……”
“算了,你的意见我还是当空气好了。”迟渊抽抽嘴角,心想自己一定是脑袋坏掉,才会和这个纨!家夥认真,他哥哥急著让他去帮自己都急得要跳墙了,他却还在这里悠哉悠哉的和男人同居,这是多麽不靠谱的混蛋啊。
“好好想想啊,认清自己的心意最重要了,有疑难问题可以随时来问我哦,不过我以後没时间在这里晃悠了,我要回公司帮我哥哥的忙,你有事也可以去付氏找我了。”付洋看著迟渊径自往前走,就自顾自的嚎了一嗓子。
蜂蜜绿茶………24
迟渊踉跄了一下,然後仍然往前走:付洋要回付氏了,这倒真是令人意外,原来这个有名的花花公子也是有一点责任心的啊。
回到家里,方小禾正在熨衣服,听见开门声,抬头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角不肯理他,继续低头熨衣服。
“我又怎麽得罪你了?”迟渊本来是没有心思说话的,但看见方小禾,不知为什麽,心里的那些烦恼就烟消云散了,忍不住来到他面前,用胳膊撑著桌子问他话。
“你怎麽可能得罪我?我只是个佣人而已。”
方小禾继续撇嘴,最後实在忍不住了,放下熨斗把迟渊拽到沙发上,摁著他坐了下来,很严肃的道:“我问你,王小姐有没有生气?她……她对我们的待客之道还满意吗?你这麽长时间没回来,该不会和人家吵架了吧?”
“喂,小禾,你是佣人,不是奶妈啊。”迟渊又好气又好笑,捅了捅方小禾的肩窝,看他怕痒的连忙躲开去,心情不由得大好,呵呵笑道:“看你刚才这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怎麽倒像是电视剧里演的老妈子似的。”
“谁有心情和你开玩笑?”方小禾急了,不怕死的又凑过来,看了看迟渊的脸色,然後想了一下,点头道:“恩,应该是没问题吧,看你的样子蛮开心的,那应该就是没事罗,真是的,怎麽不约人家去看场电影啊?你今天表现的很不好,多陪陪她也是应该的。”
“我看起来很开心吗?”迟渊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脸,然後有些诧异的看向方小禾:“你真的觉得我很开心?”
“是啊,你笑的挺舒心啊,我都多少日子没看见你这麽笑过了,啊,该不会是你确定了和王小姐的关系,你们俩要订婚了吧?唔,那倒的确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事实上,我和诗诗刚刚分手。”迟渊靠在沙发背上,慢慢吐出口气,小禾说得对,自己是挺开心的,就好像……好像卸去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头,可是……可是诗诗那麽优秀,自己怎麽会将她当做一个负担呢?这到底是怎麽回事?还是说,她虽然好,却不适合自己,自己应该试试去和别的女孩子交往?
“为什麽?”方小禾被震的七荤八素後,总算回过神来,他大吼一声,靠近迟渊叫道:“怎麽可能分手?就算她因为今天你和我的表现而不悦,也不会就弄到分手的地步啊,这……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怀疑我们两个有暧昧,认为我爱的人是你,而不是她。”迟渊摊摊手,他想看方小禾被吓呆的样子,一定是很可爱的。
方小禾果然被吓呆了,脸色白的好像死人一样,过了好半天才活过来,不过他的反应不是对迟渊大吼,而是到处去找外出的衣服。
“你干什麽?”迟渊悠闲的枕著胳膊靠在沙发上:“想找诗诗解释吗?你知道她 住在哪里?你知道她的电话号码吗?你什麽都不知道就想找她解释?”
“那你快给我啊。”方小禾急了:“我就没看见过你这样的,多好的女孩啊,你还不知道珍惜,真是气死我了。”
“小禾,我不爱她,这是真的,和她在一起,我从来没开心过。就像你说的,你都多少天没看到我开心的笑容了,不是吗?”
迟渊悠悠的开口,果然制止了像陀螺般团团乱转的方小禾。不过当他看到对方惨白的脸色和惊恐的眼神时,他就明白自己的话误导了方小禾。
“当然,也请你放心,我不爱她是真的,但我并不是像她所说的那样,是因为爱你才会拒绝她。我想,也许我们俩还是不合适吧。小禾你不用担心,我不是同性恋,不会打你的主意的。”
方小禾松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衣服,叹气道:“虽然我觉得很可惜,但你的心意是最重要的。算了,最好的不一定就是最适合你的,天涯何处无芳草,也许你还能找到更好的。”
蜂蜜绿茶………25
迟渊点了点头,然後他扇动了一下鼻翼,疑惑道:“咦?什麽东西烧焦了?小禾你厨房里还烧饭了吗?”
“没有啊,厨房里的电器我都关了啊。”方小禾也疑惑了,用力扇动了两下鼻翼,那可爱的动作让迟渊看呆了眼,忽然间,他有些後悔刚才会说那些信誓旦旦的话了,也许和方小禾在一起,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啊,糟了,衣服衣服……”下一刻,方小禾如一只被钓上来的螃蟹般,扎著手就往熨衣服的桌子跑去,当他提起熨斗的时候,高级衬衫上一个碗大的黑洞正在无声的告诉他:再怎麽补救也改变不了这件衬衫报废的事实了。
方小禾举起那件衬衣,向迟渊展示自己无心之过下的抽象艺术作品,他看上去都快要哭了:“迟渊,这……这件衬衣多少钱?”
迟渊嘴角抽了抽,有些心疼,这是法国的朋友帮他从世界顶尖设计大师那里订的一件手工衬衣,那已经不是单纯用价格可以估量出来的了。
不过这点心疼很快就在方小禾泫然欲泣的表情中一败涂地了,比起衬衣,他更心疼对面那只如同做错了事的小白兔一样的人。
“恩,不值钱的,当初在地摊上买的。”迟渊假装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没关系,烫坏了就扔掉吧,把熨斗关掉,别烫到手了。”
方小禾又看了一眼衬衣,断定迟渊是在撒谎,虽然他是个土包子,但这几个月里耳濡目染,也多少懂得分辨一些东西了,像这件衬衫的料子,就是非常高级的,手摸上去那种舒服的感觉,简直无法用语言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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