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
“如果有什么困难你可以提出来。”
“我服从组织安排。”
“之前老闻和我提过你，说是个人才，我调了你的档案，在学校的时候表现不错嘛。这次正好我们充实队伍，特别需要你这样优秀的人才。不过交警和刑警毕竟还有区别，你还得锻炼锻炼。你先下基层锻炼一段时间，然后再在队里给你安排职务，好吧？
“好。”佟雷木然的回答着。
一切都在佟雷的意料之中。
从闻宇多提出要把他调到刑警队起，他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闻宇多是怕自己和闻飞羽断的不够彻底吧，所以要想办法把自己调的远远地才放心。
这样也好啊，少了见面的机会，彼此的痛苦也会少一点。
其实能够成为一名刑警一直是他的梦想，现在梦想真的实现了，他却一点也体会不到梦想成真的喜悦。
之前他给妈妈打了电话，说自己准备调进刑警队，妈妈在电话那边激动地哭了。
他当时好想告诉妈妈，自己是用放弃爱人来换取的这个职位。
有什么可自豪或是高兴的？
距离和闻宇多面谈，已经过去了快一周的时间。
在这些天里，他一次次的问自己，选择放弃究竟对不对。
他想来想去也找不到答案。
如果当时闻宇多用强硬的态度或是手段胁迫他离开闻飞羽，或是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丢一张支票到他面前，他都会坚定的说“不”。
可是，这些都没有，闻宇多只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请求他，让他看到自己的忧虑和无奈，用那么诚恳的态度恳请自己离开。
看着闻宇多，佟雷就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他觉得面对着那个慈祥的老父亲，他怎么能忍心拒绝。
特别是在知道了闻飞羽的过去，并知道那个被闻宇多埋藏了多年的秘密后，他更不忍心继续留在闻飞羽身边羁绊他。
他从未想到那样开朗、乐观的闻飞羽竟然有这那样凄惨的童年，吃了那么多的苦，命运真是太过亏待他了。
现在，一切都要过去了，命运准备了一份厚礼来补偿他羽。自己应该高兴不是吗？
因为让自己爱的人幸福比自己幸福更重要。
佟雷走出局长办公室，边走边沉思着，忽然就撞到了一个人。
“诶，我说你小子总是这样走路吗？”被撞的人声音里带着笑，大声地说到。
“恩？”佟雷抬头望过去，意外的发现竟然是——
“社长？！”
佟雷抬头一看，自己撞的人居然是金震虎。
“来刑警队有事吗？”
“我来报到的。”
“好小子，调过来了？这下好了，以后能常见面了。”
“我要先到小野村挂职锻炼一段时间。”
“小野村？哦，我知道，要多久？”金震虎调了调眉毛，眼珠转了转没再多说话。
“初步预计是一年。”
“嗯，去锻炼锻炼也好，虽然地方挺偏的，但是到市区也挺方便，骑摩托车有个两三个小时就能到。到时候我去看你啊。”
“好。”
37
37、爱情落幕（下） 。。。
闻飞羽在佟雷家楼下守了一天一夜，终于看见佟雷疲惫地走回来。
佟雷进了楼门后闻飞羽立刻下车跟在了后面，在佟雷即将关门的瞬间挡住了门。
佟雷很意外，为了避开闻飞羽，他把手机号码注销了，一再嘱咐交通队的同事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他的去处，又特地到宋晏华那住了两天，可是刚一回家，还是被闻飞羽抓住了。
为了不打扰到邻居，他默不作声地让闻飞羽进了家门，轻轻关上了门。
“佟佟，”闻飞羽紧紧地抱住佟雷，把头埋在佟雷的肩膀上，“佟佟，你是和我开玩笑的，是不是？你根本没打算离开我，对吧。”
“飞羽，你别这样。”佟雷用力推着闻飞羽，换来的只是被更近地抱住。
“佟佟，别生气了，不管他说了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你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佟雷木然地被闻飞羽抱着，心中悲哀地想：飞羽，不知道真相的人是你吧。
“飞羽，不管真相是怎样的，都不重要了。”
“你说什么？”闻飞羽听见佟雷的话后放开了他，看着佟雷平静的面孔，心中突然惶恐起来。
“我是自愿放弃的，和你父亲没有关系。”
闻飞羽的目光停在佟雷的脸上，看了又看，发觉佟雷的神色平静，没有其它任何的情绪，他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
“告诉我，我父亲都很你说什么了？”
“你父亲没说什么，他只是答应我，如果肯离开你，就帮助我调入刑警支队，你知道，做刑警一直是我的梦想。” 佟雷见闻飞羽没有说话，就又加了一剂猛药。
“佟雷，那我们呢？那天晚上，在南河边，你对我的承诺呢？”闻飞羽用几乎哀求的口吻对佟雷说。
佟雷静静地看着闻飞羽，他无话可说，再多说任何一个字都可能会泄漏他的真实情绪。
此刻，沉默是让他坚强的最佳选择。
“你为什么不说话。”闻飞羽的语气依然温柔。
“我——飞羽，对不起。”佟雷此刻宁愿闻飞羽对他大喊大叫，也无法面对他的柔情。
“不，佟雷，我不要听这一句，乖，告诉我，你只是一时冲动，你不会离开我的。”
“飞羽，你冷静点，我们都年纪不小了，你也知道我妈妈身体不好，她一直希望能早点抱孙子，我不希望有一天让她带着遗憾走了。飞羽，你也是，也考虑一下自己的将来，找个好姑娘结——唔！”
佟雷的话被闻飞羽突然打出的一拳截断了。
闻飞羽的这一拳很用力，重重地击在佟雷的胃部。
这一拳打的极狠，佟雷感觉有一股酸涩的液体涌上喉头，他咬紧了牙关才将呕吐感和呻吟压制下去。
佟雷戴着难以置信地神情，靠在墙上慢慢地滑坐在地上，整个过程他都盯着闻飞羽的脸，看见闻飞羽的眼中一点一点蓄满了眼泪。
“佟雷，”闻飞羽站在佟雷面前，俯视着因为疼痛而萎靡的佟雷，“今天我才发现，你的心比我狠多了！”
这样的字句，犹如刀子扎进佟雷的心里，让他的心剧烈地疼起来，超越了身体的疼痛。这一刻，他看着一脸绝望地望着自己的闻飞羽，忽然觉得自己是这样猥琐的一个人。
闻飞羽说完话，转身就向大门走去，用力打开门锁，又用力甩上了门，从始至终，都没有再回一下头，或是有一丝的犹豫。
因而，他错过了佟雷最的反应——
在闻飞羽向外走去的瞬间，佟雷的手臂无法抑制地抬起来，伸向闻飞羽的背影，直到闻飞羽摔上门，佟雷的手臂还无力地举在半空中，许久也肯放下。
闻飞羽远去的背影在佟雷的眼前渐渐模糊，他多想喊一声“别走”，可是他只能紧紧地咬紧自己的嘴唇，不让一丁点的声音发出。
闻飞羽快速地启动车子，盲目地开上马路。
收音机在车子启动后自动打开，飘出了一首歌。
【爱上你后演一场悲剧
心给了你却被你放弃
依恋你是原以为爱你
离开你是不应该继续
我不能够面对这结局
不能拥有我怎会甘心
曾劝你要好好再寻觅
寻觅你那今生的唯一
爱情已在无奈中落幕
最后留下太多悲哀痛楚
你的冷漠我怎能接受
让我心碎让我感到无助
爱情已在无奈中落幕
最后留下太多寂寞孤独
你的真情我永远记住
让我愧疚让我为你祝福
爱情已在无奈中落幕
就让我们彼此默默祝福】
歌声中，和佟雷相识后发生的一幕幕在闻飞羽的眼前掠过。
往事犹如无数颗大块的石头塞在闻飞羽的胸口里，让他疼的无法呼吸。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去什么地方，他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他一直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困在地狱里的野兽，不停地奔跑，只为了来自天堂的一丝阳光。
遇见佟雷之后，他终于看见了幸福的方向。感受到了温暖，以为自己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中。
可是，最终他悲哀地发现，其实那只不过是梦一场。
梦醒了，他的身边仍就是无边的阴冷和黑暗。
38
38、 尾声 。。。
七天后
从奉阳市直飞美国旧金山的航班上，空姐正在机舱里配送饮料。
“这位先生，请问你要喝点什么？”空姐停在头等舱的一位客人面前。
那是一位年轻的男子，脸色苍白，额头上贴着一小块白色的胶布。
年轻的男子轻轻摇了摇头，又一次扭头望向窗外。
空姐无声地推着餐车向下一个位置走去。
闻飞羽安静地望着舷窗外，飞机穿越了云层，跃到云海之上，明亮的太阳，却温暖不了他的内心。
自从和佟雷分手后，他一直在喝酒。
三天前，他最后一次喝醉了酒，开车撞到了树上，所幸有安全气囊的保护，他只是擦伤了额头，并且没被警察抓到。
经历了一次生死的考验，闻飞羽忽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这一次，他飞往美国就是要去见一个人，把他想说的话都说出来，把过去的一切都放下，重新开始。
同一时间，奉阳市通往小野村的国道上
佟雷坐在警车里，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景色。
城市被一点点地抛在后面，窗外的景色越来越荒凉，路两边的地势变得起伏不定，车子渐渐进入了山区。
等待他的，是一段未知的历程。这一刻他还不知道，接下来他的生活中将会发生巨大的变化，让他离闻飞羽越来越远。
【飞羽，请原谅我不告你真相。
这是一个与你的幸福有关的秘密，但是你不应该知道。所以，为你保守这个秘密，就成为我最大的秘密。
我宁愿你恨我，你对我的恨比起你为我而伤心，更让我欣慰。
因为，我爱你。】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太冷了，冷到觉得很失败，没有动力再浪费彼此的时间。既然到了这个结尾的部分，就让它这么了解了，估计也没有人在乎是HE还是BE。
就这样，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