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服沾了水后越发的贴紧身体,葛可风撕扯了一阵,可那身米兰定做的西服还是服服帖帖的裹在卓眠身上。他暗骂了声娘,把人抱到池边的大理石台上,开始喘着气解那人的扣子。
卓眠知道今天没法子了,虽然气得想杀人到底也冷静了些,就算为了不要受伤也不能再反抗了。他放软身子,任男人为所欲为。
☆、见面
葛可风见他这样一边冷笑着说:“早这样不就好了。”一边低头去咬他的脖子,卓眠的锁骨生的很是漂亮,沾着水后只有更诱人。葛可风用舌尖在上面轻轻游移,引得身下的人微微战栗。他托起他的头,将西装剥去,丢到一边,拿牙齿一颗一颗地咬去衬衫上的扣子,轻轻地啮噬着他的肉,要一口一口吃掉他一样。他的手从上到下的抚摸,每一寸肌肤,每一块肌肉,他都能描绘出来。从颈项慢慢往下,带着滚烫的热度和不可忽略的力度,在每一处留下自己的印记。
最后,他的手越过小腹来到西装裤上面,细细地、慢慢地描绘着那样东西的形状。就是要让它躲无可躲!就是要让他无所遁形!就是要让这人最隐秘的地方张开在自己眼前!
“别在这儿……”卓眠的声音里不可避免的带上了哀求与急促。
“恩?”葛可风没想到卓眠还会对他说话,几乎在这种情况下失神。
卓眠搂住他的脖子,往他身上贴了贴,“别在这里,我怕疼……还有冷。”
“去水里?”葛可风享受着他的投怀送抱,不怀好意地开口了。
卓眠听他这样说也不恼,对着他极灿烂的一笑,张嘴去咬他的脖子。
葛可风从没见过他这样的笑,那是……很媚很媚,很招人很诱人的笑,葛可风不可避免地看呆了,结果……美色误国,古人诚不欺我!
葛可风也不敢太逆着他,打横抱着人就走了。在这间耳室里面竟然还有一间卧室,门在一扇檀木镶玳瑁的屏风后,人不走过来根本看不见。
卓眠手臂勾着他的脖子,嘴贴着他的耳廓,咬着牙问:“你和这儿的老板是什么关系?!”
“我表弟……啊!”葛可风又被咬了,这次是耳朵上了。
一株春花开正浓,三分清风,两分关情。
卓眠醒来的时候有点迷糊,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的反应过来昨天的事,一回头就看到葛可风直直地盯着自己看。
其实,葛可风早就醒了,他只是不舍得起来,抱着那人的身体就觉得很满足,很欢喜。他很乐意看那人迷迷糊糊醒来的样子,明明头发乱了,胡子出来了,可看着还是喜欢。只是那人开口的第一句话太让他受打击了。
“昨天用安全套了吗?”
他刚刚想了很多他的第一句话,甚至也想过他会一言不发地给自己一巴掌,可他没想过人家会稀疏平常而又冷淡地说这样一句话!
“你跟莫诚上完床也是拿这个当开场白的?”
卓眠瞟了一眼葛可风阴沉的脸,淡淡的一笑,“他会用的。”那是怎样的一个笑?那是很轻蔑很轻蔑的一个笑,语气也是很无所谓的那种,就像是一个嫖客在回答一个妓女的问题,带着深深地不耐与不屑。
葛可风的手在被窝里攥了又攥,终究舍不得打向那人,他恨他……原是应该的。
不管卓眠怎么想这一晚,至少在葛可风的记忆里它是无尽美好的,每一个细节都可以从回忆中单独取出,细细回味。
他其实是个天生的同性恋,然而,在他这样的家庭里,这样的位置上连对人说都做不到,跟别提恋爱了,而他自己也一直隐藏的很好。像普通人一样娶妻,像普通人一样生子,没外遇,没相好,端得好好先生,装得跟真的似地。可是,内里怎样只有他自己知道,越是压抑的厉害,越是痛苦,越是……想要打破这一切。卓眠,恰好在这一刻出现,不早不晚,不前不后,对的时间,对的场合,对的人,一切都是那样的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天作之合一般。
卓眠于他来说就是一股清泉,在他早已干涸龟裂的心上,轻轻一浇。于是,知道美好的那个人就只能万劫不复了。他是使他不用爆发的一个安慰,是他活下去的一个念想。
卓眠虽恼火葛可风,可说到底他并没有什么损失,再加上自那以后葛可风总是陪着张笑脸,着实得对他好,也便渐渐接受了。
他最初拒绝葛可风一是因为他本身比较偏向女性,二是不想让私事和公事混作一堆,其三便是两人根本不熟。若是葛可风围在他身边转个两年,两人还真有可能水到渠成,莫诚不就是吗?不过,此时木已成舟,再推拒就显得小家子气的女人一般了。
卓眠只要不排斥,两人的关系自然就好的快了。
这日难得卓眠有空,待在市郊的一栋小别墅里休息。下午两点的时候葛可风来了个电话。
“有事?”卓眠穿着一身米色的家居服,光脚踩在羊毛地毯上,一边翻着画册一边同葛可风讲电话。
“你人在哪儿?”电话那头的男人显然心情很好,低声地笑着,很是暧昧。
“北郊的房子里。”
“今晚我去你那儿。”
“恩。”卓眠看了看手里的手机,丢到沙发上,继续翻画册。
这手机是葛可风送的,他原来的那一部在丽水会所的一池温水里泡坏了。所以,他没有接到莫诚那夜打给他的电话。如果,我是说如果,那夜卓眠接到了电话也许一切就不一样了。
但是,卓眠没接到那通电话。而且,酒醒以后的莫诚也没了勇气,所以,故事还有要继续。
时间从两点到了五点,卓眠看了看表决定出门买点东西做夜宵。他开车到了附近的超市,转了一圈,最后决定买点蔬菜自己来做。很少人知道,卓眠其实厨艺不错,特别是江南的私家菜做得很是地道。当年,他和莫诚两人在法国留学的时候没少花时间研究这个。
他刚刚买好了东西要出门就看见葛可风进来了。
“在外面就看着是你的车了……”葛可风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拿东西,“你会做菜?”
“待会儿你尝尝?”卓眠笑着回答他,虽然不需要,可是葛可风的体贴还是会让他开心。
两人回到别墅里的时候谁都没发现在屋后的草地上多了一辆车,一辆法拉利。
我们很早就知道了,莫诚本来在S市没房产的,那他住哪儿呢?
当然了,他住在卓眠的房子里,比如,这一栋。
他和卓眠都有这一栋别墅的钥匙。
又回到刚刚的两人,葛可风一手拎着刚买的东西,一手搭着卓眠的肩膀,眼睛盯着卓眠低头开门时显出的一段洁白颀长的颈项。
卓眠这边钥匙刚刚查到门锁里,那边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莫诚一张笑得灿烂无比英俊脸庞出现在两人面前。
接下来会怎样?
其实接下来并没有怎样,三人的脸都是一僵,随后就恢复了,打招呼的打招呼,说好久不见的说好久不见。
心知肚明,各怀鬼胎。
卓眠早早地钻进了厨房里做饭,葛可风和莫诚在外面聊天,热烈而有趣。
卓眠苦笑了一下。……当真有趣。
吃晚饭之后,自然是有家的都回家,莫诚和葛可风偏偏又住在同一个小区里。卓眠不说话,看着这两人,一个往东开,一个往西开。
他转身往院子里走,只见院子里的一架葡萄,在夜色里招招摇摇地伸着它那如同手掌般的叶子。
明明白天的时候是很清新,很喜人的,独独到了晚上怎么看怎么阴沉鬼魅,真真讨厌!
他走进屋里,将手机关上,电话线拔掉。
洗澡。
睡觉。
☆、三人
卓眠站在二十九搂的高度去看外面的天空,与在地上看不同——似乎干净些。这个城市的天仿佛总是压抑的。灰蒙蒙,潮湿的天。外面刮着很大的风,呼啸盘旋着将地上的纸屑高高地抛起,又重重地摔下。每一个在路上行走的人都极力裹紧身上为数不多的衣服——这个城市里的男人,女人总是穿得很少。卓眠就这么看着,说不上是怜悯还是可笑。
他想,自己还真是空闲。
雨到底下来了,突然之间的事儿。雨里似乎也夹着这城市上空的灰,灰色的雨打在窗上一下就模糊了视野。然而就在这灰蒙蒙的窗后,他还是看到了一辆车,二十九楼下面的一辆车,有一辆法拉利。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还能一眼认出来。
车里的人也在往上看,只可惜,那人站得太高,天太暗,他掏出电话,按下一串他过往按过了无数次的号码。
“阿眠,是我。”
“恩。”莫诚苦涩的笑了一下,很短暂的一个笑,这人的声音还是一如往常的温柔熨帖。
“在法国的时候你曾问我,为什么不好好交个女朋友……我那时说,没必要。……你懂的……”
“我不记得了。”卓眠不等他说完就挂上电话了,他就这么站在窗口,一动不动地看着那辆车,他停多久,他就站了多久。
……他不记得了,但是,懂了。他相信莫诚说没必要,就是真的没必要。原来他是爱他的,很久以前,就爱了。可是,那又怎样。他们两个都不是能为爱抛弃一切的人,更何况,两个男人。
他信奉的从来就不是爱情。
葛可风的电话也打了进来,卓眠看了看,掐灭,关机。
他觉得这种关系必须要停止,这种混乱而无法掌控的局面,必须回归正常。他有预感,若是任这个情况下去,事情会很糟。
只是世间的事大抵都不会随人愿,有时候,一个人的力量是很微小的,一个人的意愿也是很脆弱的。兴许别的人多走了一步,你的生命也就变了。
中国的慈善晚会许多时候只是一个交际的代名词——一定身份的人,在一定的场合,一定的时间,见到了和自己相像的人。通常,这些人是固定的。自从莫诚回了B市之后,卓眠就没私下里见过葛可风,毕竟在他心里,莫诚还是比葛可风重要的。
这个晚会上两人又见面了,仍旧隔着人群,隔着灯光,隔着熙熙嚷嚷,恍如初见。
葛可风和莫诚不同,他还不够了解卓眠,所以,他还有往前走的勇气。
葛可风有意往卓眠身边靠,对着晚会上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还时不时偏过头问一句:“卓少,是不是这样?”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卓眠这人极其爱面子,在人前唯恐做得不到位。葛可风这样的态度令他只能端着张笑脸同他一起演戏。
晚会渐渐到了尾声,人都离开了座位,三三两两的说着话,葛可风来到他身边,终始趁人不注意悄悄地攥紧了他的手。
“你知道的,错不在我。”一向高位的男人若是带着委屈说话总是比较令人心软的。
卓眠叹了口气,却没有去挣开,小心的让他牵着,“错的人是我……我没想到他会当真。”
“那你想到我会当真吗?”
“我不认为你会当真。”卓眠不去看他,只是望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
“你会信的……”葛可风也顺着他的方向往前看,水晶吊灯下唯有觥筹交错,衣香环鬓。
卓眠不说话,拿着杯酒,向葛可风使了个眼色,转身率先进了身后的一个休息间里。葛可风进来后顺手就把门从里面锁上了。
卓眠要他进来是为了和他把话说清楚,最好这次之后两人的关系能回到最初。葛可风也知道他的意思,只是两人在根本问题上没有达成一致。葛市长最初是带着抢人的想法强行进入他的生活的,现在因为这点破事要他放人?没门!所以他进来以后根本不给卓眠开口的机会,抱着人就啃。
卓眠先是一愣,然后也就顺从的张开嘴了,在他看来这就跟离婚夫妻前夜是一样的道理——缅怀一下,冷静后就好聚好散。
他身上的人一感到他的顺从就激动了,不管不顾地就要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卓眠连忙按下他的手,不让他乱动。葛可风手一翻,轻轻松松就将他一个反手制在怀里了。
“葛可风!”卓眠被迫靠在他怀里,双手被他反剪抓住。
“恩?”他根本不理他,只是专心致志地拿牙齿去咬他脖子上的肉。
“你就不能听我好好说话吗?!”
“你说,我听着呢。”仍是低头舔吻着别人的脖子。
“你再这样我当着生气了。”卓眠也确实被气到了,他就没遇到过葛可风这种人!
葛可风原本只想着不去管他的话,听他这么一说火气也上来了。一用力将人摔倒对面的沙发上,那身子压着他的身子,冷笑一声,道:
“都说分手了又哪儿来的气生?啊?若是你不说分手,我倒乐意你同我置一辈子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