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果然是被‘搞’走了啊?”小江苦着脸,满面是对自家这个不争气总经理的失望。
毕夏突然对小江笑了笑:“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吗?”
“?……”
“就因为那天的事情,否则我不会想到要找个助理的。”
……
“我先声明,这个包我不会转手的,所以不用花时间和我讨论了。”见郑宫的助理来者不善,毕夏苦笑着先声明立场。他现在大概已经猜到郑宫的身份了,所以估计他的助理会用大把价差来劝自己转手。
“我没有这个意思您误会了。”对方摆出一张十分善意的笑脸,但是毕夏却看得后背发凉。“请问毕总经理您今天赶时间吧?”
“嗯,我约了女友,”
“那就好。”
“?……”
“我的意思是说不好了,您今天肯定要耽误了。”郑宫的助理拿出一张照片,在毕夏面前晃了一下。“这是我们总裁刚才驾的车,您可以看见副驾驶的位子上有一条划痕。我现在怀疑您损坏我们总裁的车子,所以要涉及到理赔的事情。”
“不是我弄的。”毕总经理老实正直,还没发现自己落入别人陷阱了。
“我们总裁的车子是进口限量车型,价值相当昂贵,当然他的售后也是相当专业,我保证我不会耽误您太久,大概一个小时就够了。”
“不行,我现在真的没有空。”
“那您现在能找到助理并委托他来处理此事吗?”
“我还没有助理。”
“那只能您自己亲自处理了。”
总之郑宫的那位堪称神人的助理将毕总经理软磨硬泡了接近半个小时,毕总经理也总算了解了对方的意图——不给包包就别想走。
情人节本是情人相聚的日子,毕总经理觉得没有礼物是小,人要准时到才是重要的,最后耐不住郑宫助理的三寸不烂之舌,终于投降,以等价将包包转手以求脱身。
不过等他匆匆赶到约定的法国餐厅时——
Lola小姐因他空手而来,竟然丢下分手二字恼怒离开。
看着女友气急离去的背影,毕总经理在奔三的道路上终于明白——一个把礼物看得比人更重的女人,真的没什么好爱。
不过心情却没跟上思想的豁达,还是有些气闷。
看着摩天大厦下一片灯火阑珊,人如凌空漂浮着,毕夏在周围成双成对的影子包围中将红酒自斟自饮,情侣爱心牛排也只自己一个人无味咀嚼。
“啊,郑宫谢谢你!”
正当苦闷,耳边突然听到女人矫情道谢声。
因为对郑宫这个名字有点在意,所以忍不住扭头去看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天定姻缘,毕夏和郑宫在订购了同一件商品后,居然连就餐的位子也定在了一起。
他见郑宫面向自己坐在后面,心知自己刚才因为一个包包被女友甩了的经过一定也尽收眼底了。一时苦闷,只有讪讪苦笑着继续独进晚餐。
而郑宫不动声色的看着毕夏背影,漆黑的眼睛像外面被灯火衬得愈发深邃的夜空。
对面贤淑的女友伸出五指在郑宫面前晃了晃,甜甜笑着:“郑宫,怎么这里有人比我还能吸引你吗?”
“没有,今晚整个餐厅的灯光加起来都不及吸引人。”
对面女友掩口一笑,小小的脸蛋飞上晕红。
“那我吃饱了,一起去散步吧。”
“抱歉,我不喜欢深夜还在外面。”
“这样……”对面女友面露忧郁,不过转瞬便又笑着和郑宫说:“那我先回,拜拜。”
“嗯。”
“那是你女朋友啊,你都不送送?”看着郑宫的女友独自离开,毕总经理不知为什么心中不平,一晃神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到了刚才郑宫女友所坐的的位子上。
郑宫看了看毕夏,不动声色地喝着咖啡。
“你有这么好的女朋友,为什么不珍惜?”也许是喝了点酒,也许是心有不甘,原本不爱多事的毕夏竟然对郑宫纠缠起来。
郑宫看着窗外银河一样闪烁的星星灯火,充满立体美感的侧脸完美地展现在毕夏面前。“我在想,如果今天我没有拿到那个包,那现在被甩的人会不会是我。”
“肯定不会。”
“为什么?”
“甩郑氏总裁,谁敢?”
“女人都这么现实?”
“不光女人,大家都是这样,你习惯就好。”
郑宫微微垂下眼帘,沉吟:“嗯……”“今天,你受伤了吗?”
看见郑宫漆黑的眼睛里居然出现一抹疑似担心的神色,毕夏心弦一跳。
“呵呵,我没事。”
“那就好。”
“诶?你的牛排为什么只吃这么一点?晚上会饿的吧?”
“过分美味的东西我一向只吃三分饱,它们通常对人体没什么好处。”
“你好自律啊,难得你能控制住食欲。”
“我从小就这样了——不管哪种欲望,放纵它们都是你走向庸碌的第一步。”
毕夏看着郑宫的侧脸,突然心里萌生了一种被强烈惊艳到了的感觉。于是毕夏在奔三的年纪里,忐忑地攥着双手,悄悄把视线从郑宫脸上移开。
“走吧,我送你回去——之前看你让司机回家过情人节了。”郑宫走过来拉起毕夏,修长带点苍白的手指搭在毕夏肩膀。“你怎么那么笨?放司机回家你自己不就麻烦了吗?”
“他也有家庭啊,他女友也在家里等他。”
“哦,像你这样总替别人考虑是会吃亏的,没办法做大事。”
“我的事业像现在这样就够,我已经满足了。”
“小民思想。”
“当然比不上你。”
下了电梯两人“勾肩搭背”走进车库,毕夏坐到副驾驶上,看了看沙发。
“你助理说我划花了你副驾驶的沙发。”
“他耍你的。”
“你们主仆真是……”
“呵呵,所以说你会吃亏。”郑宫不多见地笑了一下,准备发动车子。
但是突然他和毕夏同时被人从后面把脖子扼住,接着太阳穴被什么抵上。
居然是枪!
“不想死就别动。”绑匪的声音从后座传来。
☆、十三、失了个策的 (2203字)
“地下室是一个做坏事的好地方,绑架、杀人还有分尸。”
“那是你们这类上层人士会遇到的,我们这种小民一辈子都不会遇到。”
“你小民,那你不也一样抓来绑在这儿?”
“你怎么好意思说这话?我是为什么才给绑在这里啊?”
“呵呵。”
“你不常笑,但是笑起来好看。”
“你赞美人真单调。”
“我虽然语言贫乏,但是自认面目不可憎,您郑总裁并不委屈。”
“可是我要委屈你了,生不同时,却要死同穴了。”
晦暗中一时无人说话,只有暗光照映着两人苍白无色的脸。他们并肩坐在墙角,颈部的铁链闪烁着冷光。
“我说的是真的。”当毕夏还在打击中震惊沉默时,郑宫的声音轻轻在旁边响起。他的声音低沉,还残留着突发事件带来的微微颤音。“那些人没有蒙面,所以,他们是不打算留活口的。”
地下室的空气仿佛成了一滩凝固的泥淖,不动声色地散发着腐朽的恶臭和要将任何踏足的人吸进去的惊悚与恐怖。
“我们能逃过的。”沉默的毕夏突然用肩膀狠狠撞了郑宫一下,“子弹还没射穿头部,我们就还有机会。”
郑宫冷不丁倪了毕夏一眼,乌黑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点亮:“也许这句话会救你一命。”
“什么意思?”
“试试你胆量而已,我会救你的。”
“呵呵,你好冷静啊,可是声音还是有点发抖。”
“你声音不也在抖?……你胆量是有,就不知道身手怎么样。”
“我参加过战地求生特训。”
“在哪个军营报名的?”
“……新夏日旅游团。”
“……”
因为手机手表全部都被搜刮走,两人一左一右蹲在门边也无法判断过了多久。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好像这群绑匪终于想起他们两人了。
“你们?……”端饭的盘子扑腾一地,送饭的绑匪一进来立刻被放倒。
能够一击成功还要多谢郑宫,他袖口上的袖钉意外的是菱形,尖端当螺丝起用居然非常顺利,两人脖子上的链子虽然取不下,但是把墙上的挂扣上拿下却很顺利。不过没料到的是两人颈部的链子其实是一根,三米长,真要逃跑显然比想象的复杂。
“不好了,他们跑了!”稍微过了一阵,外面的绑匪炸做一锅。
毕夏贴着郑宫掩藏在地下室的门后面,心脏擂动如战鼓。
虽然置之死的道理他也懂,但是明明有机会跑却选择留在原地实在考验人。
郑宫通过门缝往外观察情况,看似平静实则右手死死地捏着毕夏的手。看着郑宫脸上折射着的一条光线,毕夏猜想,郑宫应该是和自己是一样紧张的吧。
等外面稍微平静了,郑宫才拉着毕夏轻轻从门背后探出来。
囚禁他们的房间外面是一条逼仄的走廊,左边通往灯光大亮的汽修大厅,右边没有开灯一片黑暗。
“你选哪边?”郑宫头也不回地问。
“右边。”
“为什么?”
“那边黑,躲进去很难发现。”
“那我们走左边。”
“为什么?”
“绑匪都跟你是一样的想法,那边一定早有人在搜查了。”
果不其然,郑宫话音未落那边突然灯光大亮,好几道声音来回询问:“找到没有,在不在这儿?”
“跑!”
想也不想,两个人握着手一阵狂奔。
郑宫跑的非常快,迅猛的速度像草原上的猎豹。毕夏脚步虽然钝一点,但是速度不差。
“不能坐电梯,会有声音。”郑宫压低嗓子,拽着毕夏冲向一侧隐藏的木楼梯。
不管是哪一栋建筑的地下室,只要上到地面就算柳暗花明了。他们来的时候虽然被蒙住眼睛,但是坐车的时间并不长,所以他们现在应该还在市中心。
楼梯比想象中短得多,跑上去之后不多时就见到一扇被铁链锁死的门。“堵好楼梯门!”
下面已经隐约传来声音,大概不多久绑匪就会顺着楼梯搜上来。毕夏轻轻关上门,然后下死力用后背抵住门。
好在这一层的面积不是特别大,毕夏挡住门,而郑宫走到对面门边刚好三米,两人中间悬着一条链子,郑宫用袖钉在生锈的门扣上卸除螺丝。
这道门闩生锈严重,加上手上全都是汗,八颗螺丝中的最后两颗怎么也拧不下来。郑宫知道袖钉是经过特殊工艺煅造的,四个尖端可以开启很多种螺钉,不担心它会坏,缺的只是时间。
毕夏抵着门一直听着郑宫那边的动静。起初他的脑子嗡嗡乱响,里面一片杂音,接着他听见螺丝叮叮落地的声音,再然后还有郑宫咬牙从唇缝间溢出来的喘气声。
原本在地下室里难熬的时间突然变得千金珍贵,毕夏闭着眼,希望时间能够走得慢一些。
“快了……”倒数第二颗钉子终于松动,郑宫的声音里显露复杂的喜悦。
可这时突然砰的一声,毕夏感到后背被一股大力狠狠冲撞。
勉强抵住,他咬牙:“快!”
可是第二波冲击袭来,这次毕夏被撞得直接冲向郑宫。
万幸的是于此同时他听见铁扣啪嗒坠地的声音,郑宫终于拉开了门!
想象中被阳光拥抱,外面花好人好街头热闹,冲出去就等于拔脚离开泥淖,生命一片大好。
可是门打开后毕夏迎面撞上一堵墙,漆黑泛潮的青砖和郑宫的脸色一样难看。
大起大落后精神一下子虚脱了,毕夏朦胧中听见郑宫淡漠如死灰地说:“抱歉,原来这里的地下室有两层。”
☆、十四、失个策、遭了秧 (2732字)
逃跑不成,罪加一等。郑宫和毕夏被绑匪拖拽着,拉到汽修大厅好一顿毒打。这帮人原本不打算留活口,下手时格外不留余地。
突然郑宫一把扑到毕夏身上,压住他的要害部位。
“你干什么?”毕夏头被郑宫抱在怀里,发出瓮声瓮气的惊呼。
郑宫被打得喘不了气,声音断断续续:“没拉你上车就……你就不会来……拖累你……算还你的……”
毕夏喉咙一堵,挣扎着吼道:“你不是做大事的人吗?干什么替别人考虑啊混蛋!”
……
暴打过后两人就直接被锁在大厅里,五个绑匪十只眼睛鬼魅一样盯着他们。
“郑氏总裁的事迹将来能写一本书了。”
这次脖子上的链子被高高挂在两米多的墙壁上,两个人像晾起来的两条毛巾。毕夏一边讽刺郑宫,一边撑着身子站起来,让郑宫那边的链子放长,这样做的话郑宫就可以坐在地上休息,否则两人最多只能半蹲着。
果然郑宫伤的不轻,颈部链子一松,腿弯就控